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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焙鸡与雪花酥(二)

    那家丁赶忙迎上前,裴九冷着一张脸,没有半分表情:“你几时在这候着了?”

    家丁躬身回答道:“卯时初便在此地了。”

    “哦?那你有没有见过孤身一人的小娘子或者小郎君呢?长相出众的。”

    家丁费力思索着,脑海里有一身影出现,他拍一下额头:“孤身一人的小娘子或者郎君倒是没有,不过早些时候有个貌美的寡妇从船上下来过。”

    怪不得他在船上找遍了,都没找到人,还装作寡妇,他这个假夫君还没死呢,裴九磨了磨后槽牙。

    看着裴九的表情,家丁以为他犯了大错,赶忙说道:“这寡妇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小人见她进了梁州城。”

    裴九掸了掸衣袖:“无事,回安业坊。”

    此刻在安业坊的温阮正享用着眼前的美食,这炉焙鸡不亏是招牌菜。

    炉焙鸡的做法也不难,重点就是如何把握“酥熟”的度。只选用新鲜的母鸡,剁成块后下锅焯,之后锅中加油,下鸡块翻炒后焖熟,再加入盐和酒,最后加入醋,通过焖炒的方式让鸡肉入味。

    这家炉焙鸡选取的是米酒和米醋,米酒中本身含有的甜味加上米醋柔和的酸味,整道菜展现的便是酸甜的风味。

    金黄柔韧的鸡皮,伴随内里多汁鲜嫩的鸡肉,微微的甜味加上温软的酸味,十分下饭。

    鸡肉的量给的实诚,温阮吃了半份就饱了,她去找了掌柜的:“我住在隔壁的有朋客栈,不知掌柜的可否愿意让我将这饭菜带回去。”

    妇人听到这话,赶忙点了点头:“有朋客栈啊,我和王秀才是老街坊了,给您装个食盒,提着方便多了。”

    虎丫晃着她的朝天辫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块淡黄色的糕点:“娘,古董店的神仙又回来了。”

    妇人叉着腰数落着虎丫:“天天蹲古董店门口,我看你是魔怔了,我和你爹也不是什么看重长相的人,怎么生下你这个讨债的,要是哪天冲撞了那位爷,你娘可救不了你。”

    虎丫撇了撇嘴,举着手中的糕点:“娘,明月姐姐给的雪花酥,你尝尝。”

    妇人神色稍缓,将手中的食盒递给温阮。

    温阮没多逗留,向妇人道别后就离开了。她倒是对虎丫手中的雪花酥感兴趣,虽然和现代糕点同名,但明显不是用棉花糖和黄油饼干做的雪花酥。

    踏入有朋客栈,温阮走上楼梯,便听到有一低哑的声音说道:“王秀才啊,不是我不愿意给明月治病,只是她真的吃不下去药啊,你看看她一吃就吐,吃药丸也不成,这病怎么治呢?”

    “程大夫,您再看看吧,我就这一个女儿,怎么能眼睁睁看她这样消瘦下去啊。”王秀才声音中饱含恳求。

    温阮走上二楼,看到王秀才正拉着留着山羊胡的大夫,那大夫摇了摇头,背起药箱就走,下楼梯时和她打了个照面。

    王秀才站在楼梯口,失魂落魄,双眼通红。

    可怜天下父母心,温阮走到王秀才身边:“冒昧问一下,明月都有什么症状?我娘是大夫,小时候和她学过一些。”

    王秀才看着眼前的小娘子,虽然年纪很小,但是眉眼中流露出的稳重气质,莫名让人折服,他抹了抹眼角说道:“明月吃不下东西,去找大夫看,明月也吃不下药,吃了就吐,现在勉强靠白粥吊着命。是我无能,只会读书,连女儿都照顾不好。”

    听着倒像是厌食,吃药吐估计是后期脾胃根本受不了药材的刺激了,但厌食的病因有许多种,如果只是脾胃失调倒也好治。

    温阮歪头思索片刻后,皱了皱眉对王秀才说:“我擅食疗,具体还是得看你女儿的症状,可以试试。”

    王秀才闻言,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连连鞠躬道谢:“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小娘子若是以后碰到难处,我定当全力相助,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

    “我姓林,叫我林娘子便是。”

    推开明月的卧房门,便看到身形消瘦的小娘子躺在床上,软烟被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因为长时间营养摄入不良,那眼下泛着青黑色,面颊上没有几两肉,像是只余一层皮浮在骨头上。

    见陌生人进入,明月挣扎着起身,用竹节般细瘦的手指掀开了被子。温阮赶忙向前,安抚道:“你叫明月吧,莫怕,我来你家客栈投宿,顺便来看看你。”

    温阮回头示意王秀才先回避,女大避父,关于病情保不准聊到些私密的话题。

    搬来个木凳,坐在床边:“你可以叫我林姐姐,关于你的病,我们可以先聊一聊吗?”

    明月仰面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她的哭泣是没有声音的,只有眼角的泪不断落下:“你又能治好什么呢?梁州城的大夫我都见过,个个都说我时日不多,我活着就是个负累,如今只想安安静静地走。”

    倒是没被这般丧气话击退,温阮握住明月的手:“我在食肆中遇到虎丫了,她手里的雪花酥是你给的吗?”

    明月只点了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拿起一方帕子,擦拭过明月的眼角:“我爹自小便告诉我,无论这日子多么糟糕,人总能找到一处可以休憩的地方,那雪花酥是你做的吧,虎丫吃的时候,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你不是什么累赘,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你也给别人带去过幸福呢。”

    明月眼角的泪止住了,她自嘲一笑:“多谢你费心宽慰我了,但我这病吃药都吃不下去,更别提治好了。”

    “或许我有办法呢?不吃药就能治好你。”温阮将明月的手放进被子里盖好:“你这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月伸出手抹了抹眼角:“去年盛夏开始,天气湿热,原本能吃一碗饭的,渐渐的只能吃半碗,后来就吃不下了,刚开始不敢告诉爹爹,怕他担心,但后来瞒不住了,爹爹找来大夫给我开药,那时便吃不下药了。”

    “你伸出舌头给我看看。”温阮一瞧,果然明月的舌苔薄而舌质淡,她拍了拍明月的肩膀,蝴蝶骨极为突出,末了问了句:“你平时如厕情况如何?”

    明月闻言,面带羞涩,支支吾吾地说道:“稀......稀薄。”说罢,便将双唇抿住。

    面色苍白,四肢无力,舌苔薄白,典型的“脾胃气虚”导致的厌食。

    情况已经明了,温阮朝她一笑:“你这病用食疗的方子倒是好治,幸好发病时间还来得及,再晚些时候,转化为疳证就不好治了。”

    安抚明月睡下后,走到门外,王秀才已等候多时,见她出来,赶忙迎上去:“小女的病情如何?”

    温阮笑着说:“你放心,我估计调理三个月就行。”

    王秀才闻言,面露喜色:“林娘子,需要多少诊金呢?”

    “不着急,因为是食疗,我们后续再算就行。”

    “这怎么能算呢?再来。”古董店三楼,一黑一白两个侍卫,面对面神色肃穆,裴九坐在上首,左手捋着衣袖内的菩提子钏,右手端起天青釉的茶盏。

    他身后站着个穿着蟹壳青色寿字纹长袍的老者,即使上了年纪,目光矍铄,规矩极为板正。

    黑衣侍卫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拳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白衣侍卫精神万分集中,眼底的压迫感快要溢了出来,他的左手紧紧抓住剑柄。

    下一秒,“石头剪刀布!”白衣男出了石头,而黑衣男则是出了剪刀。黑衣男崩溃抱头,而白衣男面色持重,眼底闪过一丝庆幸。

    黑衣男朝裴九喊道:“主子,我真的不想去欢悦坊,那些莺莺燕燕,闻着都头大。”

    裴九放下茶盏,眼底蕴含着恶趣味:“佐二,愿赌服输,你主子我也没办法啊,不就是待一个月吗?待查到定州之案的线索了,再待两个月也不是不可能。”

    白衣侍卫站回裴九身后,安静的像是一尊木雕。裴九手中拂过圆润的菩提子,蓦然想起与温阮在下渔村的那一夜,心口的烦躁感再次袭来,手中的菩提子越转越快。

    他眸色渐深,朝白衣侍卫吩咐道:“斩一,你去替我查个人,今日早些时候从码头进梁州城的一位寡妇装扮的女子,容貌明艳的。”

    作为贴身侍卫,听到命令,只需要执行。斩一闻言说了声:“遵命!”与佐二一同离开。

    穿着蟹壳青色长袍的老者是裴九的管家——裴叔,从小看着裴九长大,自然没有错过裴九在提到“寡妇”时,眼底瞬间流露出的不自然。

    他面带揶揄:“小主子这出去一趟,看来是有所奇遇啊。”

    “算不上奇遇,不过是个骗子罢了。”

    看来自家小主人终于从那神坛上要走下来了,裴叔清了清嗓子:“居然是个骗子,真是罪无可恕,不知骗了您什么,我得估算损失多少,抓到人了好找她偿还。”

    裴九没说话,红晕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朵。

    “骗子”温阮正躺在床上,接下了明月这个病人,明天得去一趟西市买点食材,顺便再逛逛,看看周围空着的铺子。睡意渐渐袭来,她姣好的双眼闭上,沉沉睡去。

    此刻安心入睡的她,显然不知道明天会有何种“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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