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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倒计时

    在对待伏地魔的态度上,我尝试过不同方式改变雷古勒斯的想法。可无论是激烈的争吵还是含泪的劝说,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放弃。我怨恨过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但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或许他也一样别无选择。在我开始劝阻之前,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回头。

    ——《三个人的回忆录:维斯塔·沙菲克》

    **

    洛哈特苏醒后一改往日高调作风,矢口否认了他是“野天鹅”的传言,而真正的“野天鹅”也在校报上做出了澄清,只是依然有人怀疑这些解释都是谎言,单纯因为那场袭击让洛哈特吓破了胆。无论如何,尘埃落定后,似乎只有洛哈特为自己过剩的虚荣心付出了代价。

    当然,也有受益者,至少诺特退学后,帕金森暂时不需要为他的骚扰时刻警惕了。

    又一个留校的霍格莫德日,维斯塔和雷古勒斯坐在黑湖边的山毛榉树下聊天。

    “如果是我,会选择让洛哈特彻底变成‘野天鹅’的挡箭牌。”雷古勒斯眉心微蹙,“而且亲爱的,我以为我不需要再提醒你……我不希望你总是参与到这种‘壮举’中。”

    维斯塔原本枕在他膝上漫不经心地玩着他的领带,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她翻身坐起,盯着雷古勒斯的眼睛:“但你知道我忍不住,在选定自己的立场之后,我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哪怕明知道有危险,我也没办法袖手旁观,只顾着明哲保身。”

    雷古勒斯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声音也变得滞涩:“是啊,我知道,你的立场……可我只希望你能够安然无恙。”

    维斯塔心头酸涩,偎进他怀里,闷声道:“可是在我看来,你的处境比我更危险。”

    不等雷古勒斯开口,她便继续说:“虽然你总是回避这方面的事,但不论是你最近的表现,还是诺特那些人对你的态度,都在给我提示——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距离你加入食死徒,已经有一年多,而再有三个月……你就要毕业了。”

    他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雷古勒斯沉默着,维斯塔看不穿他的心思,既然他缄默防守,她便继续追击:“你总觉得我的处境危险,也知道诸如帕金森与诺特的联姻无非是出于对那个人强权的屈服,可是危险的来源正是你追随的那个人——他是个暴君。

    “抛开我的个人立场,如果像沙菲克和帕金森这样属于二十八圣族的老牌纯血都只能把未来建立在对他的忠心上,否则就会像那些小家族一样被清算,你真的觉得他的目的是让纯血家族重返往日辉煌?”

    雷古勒斯艰难开口:“那也许是必要的牺牲,为了更强的凝聚力和更宏大的目标。而且那些小家族被清算也许并非黑魔王的本意,只是食死徒良莠不齐,难免有人为一己私欲……”

    维斯塔掰过他的下巴让他同自己对视:“但是作为一个领袖,他并没有约束这种行为——以他的能力完全顾得过来。他在默许甚至鼓励自己的追随者清除异己,他并不在乎因此消亡的是不是纯血,甚至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纯血家族。”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可是透过对方的眼睛,灵魂的距离又似乎十分遥远,仿佛有道天堑将他们完全隔开。

    雷古勒斯抿着唇,半晌才道:“但只要我们在一起……至少下一个不会是沙菲克。”

    “你这么确定?”维斯塔颓然地推开他,“你觉得他能够容得下一个永远不会追随他的沙菲克?我也不相信仅凭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足够让他永远对我们家高抬贵手。”

    雷古勒斯从身后轻轻拥住她:“只要你不再参与那些危险的活动,我会……”

    “雷古勒斯。”维斯塔打断了他的话,自从交换昵称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布莱克的最高准则是‘永远纯粹’,而沙菲克则是‘永远骄傲’——我把它理解为永存傲骨,这是沙菲克家训中我唯一愿意认可的一条。所以,我绝不会屈服于一个我并不认可的人,即便那很危险。”

    雷古勒斯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说服她了,他甚至在维斯塔并不咄咄逼人的语气里节节败退。

    “我不知道神秘人以什么方式蛊惑着你,我不了解他,可我自认为了解你,我不觉得你和他其他的追随者一样,你不会甘愿和他们沆瀣一气,做个双手染血的杀人犯。我尝试说服你,但是你的反应告诉我,我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一丝哽咽,雷古勒斯心中一恸,维斯塔忽然转过身,拽着他的领带把他带向自己,她眼中果然有泪,可是神情却是一种让他渐渐生出绝望的平静。

    维斯塔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挤出一抹嘲讽的苦笑:“也许阿米莉亚说的没错,我根本没有想象中清醒,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变得愈发贪婪,我开始奢求更多——可是我忘记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和我一样。你说服不了我,我也改变不了你。”

    雷古勒斯的心坠进了十二月的黑湖,他想反驳她,阻止她继续拿言语的钝刀在自己身上也在她心里割出一道道伤口。可是,声带就如同锈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回音,他只能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骨血当中。

    维斯塔轻轻闭上眼睛,任他的脸颊沾上自己的泪水,轻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我对你说这些话。三个月以后,你或许会成为下一个卢修斯·马尔福或者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或许暂时不会……但是,那都与我无关啦。”

    她感觉到自己倚靠的身躯似乎在颤抖,腰后的手收紧一瞬,却又像不舍得她难受一般松开几分,她睁开眼睛,在恋人深灰色的眼眸中窥见了绝望与痛苦交织而成的风暴,那风暴将她一并包裹,可风暴平息之时,他们终究会降落到不同的地方。

    维斯塔睫毛颤了颤,抬起头主动吻上了雷古勒斯的唇。

    同行的旅程即将迎来又一个分岔路,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雷古勒斯的左臂是在这个充满绝望的吻中灼痛起来的。

    起初,他以为那是心中的痛苦衍生出的肢体幻觉,可愈发频繁的发作让他渐渐无法忽视——黑魔王的确在召唤他。

    维斯塔很快便察觉了他的异样,目光落到被他捂着的左臂时带上了一分明显的痛楚。

    “抱歉,维斯塔,我……”

    “我知道你该走了。”维斯塔连一个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眼眸中的忧愁如有实质。

    因为刚刚那番平静的辩论,此刻突如其来的召唤无疑令两颗心都提了起来,它或许会成为判定辩论输赢的第一个证据。

    雷古勒斯深深看了维斯塔一眼,站起身飞快往通向霍格莫德的方向赶去,维斯塔站在原地,望着离开他的背影,被三月末的风吹出一片寒意。

    风或许是无辜的,寒冷的根源正扎在她的心底——担忧,恐惧,片刻都不得停息。

    脱离霍格沃茨的范围后,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开始运转大脑封闭术,须臾之后,他响应了伏地魔的召唤。

    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出现在莱斯特兰奇庄园的宴会厅。伏地魔高坐主位,周围是几乎全部的食死徒核心成员。

    “你来得有些迟啊,雷古勒斯。”诺特站在离伏地魔很近的地方,迫不及待地向他发难,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恶意。

    贝拉鄙夷地瞪了诺特一眼,又看向面无表情的雷古勒斯,正想开口,却被一旁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拦住,示意她注意主人的脸色。

    雷古勒斯平静回望,又从诺特身上一掠而过,在主位的伏地魔身上定格一瞬后迅速收回,他欠身一礼,解释道:“我并没有想到您会召唤我,这一年里为了任务,除假期之外我几乎没有离开过霍格沃茨,而从城堡到能够幻影移形的地方需要一定时间,请您原谅。”

    早在诺特开口的时候,客厅里就静了下来,雷古勒斯甚至能听到自己言语的回音,他保持着躬身的姿态,无视了其他食死徒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等待沉默不语的伏地魔开口。

    “任务?”诺特怪腔怪调地嗤笑一声,“我看是忙着跟不识好歹的沙菲克你侬我侬吧,竟然还敢在这里欺骗主人——”

    雷古勒斯锐利的目光射向他,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伏地魔依旧保持着如同在闭目养神的姿态,他只能再度开口:“我只是想要为我们的事业再团结一份力量——诺特,前不久刚与帕金森订婚的你应该能理解才对。”

    贝拉赞许地看了这个表弟一眼,诺特找不到理由反驳,被雷古勒斯的类比噎得哑口无言,却听他又道:“并且我还要向您报告一件事,关于诺特在入学当天对于小罗齐尔的刁难,虽然我想埃文不至于因此记恨诺特,但这种做法无疑会伤害纯血家族内部的团结。”

    一旁骤然被提及的埃文·罗齐尔有些诧异地看了雷古勒斯一眼,随后默默点了点头。

    其他食死徒们神色各异,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雷古勒斯用余光在这些“同僚”脸上扫过一圈,默默记下每个人的反应。就在这时,伏地魔终于睁开了眼睛。原本有着轻微交谈声的厅堂再次陷入一片沉寂,雷古勒斯向伏地魔微微低头,等候他的下文。

    “雷古勒斯,”伏地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和,“你说得不错。为了我们的大业,的确有必要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只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哪怕身为纯血,却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譬如,你最熟悉的,另一个布莱克。”

    “尊敬的黑魔王,我恳请您不要称呼他为一个布莱克,那个叛徒已经被我母亲除名,他的所作所为与布莱克无关,如果有一天在战场相遇,我也不会留情。”雷古勒斯平静中带着一丝怒气的话语在厅中回响。

    “不错,那个叛徒竟然胆敢拒绝您——我一定要亲手杀死他!”贝拉咬牙切齿地说道,而后又以极为热烈的目光望向伏地魔,“主人,请不要因此怀疑布莱克对您的忠心。”

    “我当然没有怀疑过你们,贝拉。”伏地魔忽然朗笑几声,同时抬手示意雷古勒斯起身退到一旁,又转向一旁未来得及隐藏不满的诺特,“雷纳德,你对我的处理有意见?”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诺特脸色煞白,猛地跪在伏地魔面前,为自己辩解道:“不,主人,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诺特家族无条件支持您的任何决定。”

    诺特将平日里高傲的头颅死死压下,几乎要埋入自己胸前,却听主位上传来一声“抬起头来”,他颤了颤,用一种带着哀求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伏地魔。

    两人眼神相接之际,雷古勒斯藏在袖袍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他眼帘低垂,几乎可以确定黑魔王正在对诺特做什么。摄神取念或许只持续了几秒钟,对他而言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尽管他自认为自然抹去或替换了诺特关于维斯塔的部分记忆,但如果摄神取念者是黑魔王,他也不确定这位强大的黑巫师会不会察觉异样。

    终于,伏地魔抬起头,赞许地对他说:“雷古勒斯,你——很好。我相当期待你几个月之后的表现,现在的任务对你来说太过大材小用。”

    雷古勒斯心脏骤然一缩,空洞的眼睛却带着浮于表面的惊喜望了伏地魔一眼,眼神接触一瞬即逝,也并无记忆被翻动的感觉,他彬彬有礼地回道:“无论什么任务,我的荣幸。”

    伏地魔点了点头,又看向底下一头冷汗的诺特,对所有食死徒说道:“这件事,所有人引以为戒,至于诺特……雷古勒斯,我想可以由你来执行对他的惩罚。”

    所有核心食死徒都肃立在一旁,雷古勒斯愣了一瞬,对伏地魔颔首,伸出魔杖指向诺特,他能察觉得到,黑魔王的视线正落在他身上,其中带着丝极为隐晦的审视,而在他面前,从诺特的眼睛里,他已经看不到曾经对他的恨意,只有鲜明的恐惧。

    雷古勒斯知道这或许是黑魔王对他的一次考验,当初那记清水如泉作为一次惩罚还不够格,更甚至或许黑魔王已经从他对集会稍显消极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想要逼自己一把……可与此同时,他却忽然想到维斯塔的话。

    黑魔王是一个暴君吗?

    放在过去,雷古勒斯会觉得诺特的遭遇纯属咎由自取,只要不犯类似的错误,就不必担心同样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但另一方面,诺特对于黑魔王的忠心毋庸置疑,可黑魔王依然选择了这种手段,并特意选择和诺特有过节的他作为执行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会不会令他们之间的矛盾加剧。

    他并不同情诺特,可此时却忽然生出一种悲哀,无数个咒语从他脑海中掠过,他知道黑魔王最想看到的是什么,可手中的魔杖一直抵触着那个已到口边的咒语。

    魔杖本身就与他心意相通,于是,在沉默的最后一刻,即将脱口而出的“钻心剜骨”变成了“神锋无影”。

    诺特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毯,因为失血变得更加苍白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解脱的表情,用出咒语的雷古勒斯静静收起魔杖,伏地魔稍稍坐直身体,半晌后叫出了另一个名字——

    “西弗勒斯。”

    默然伫立在角落里的斯内普——这位“神锋无影”的发明者还未来得及收起眼中的惊讶,得到伏地魔授意之后走到诺特身边,念出了“神锋无影”的反咒。

    黑魔法割出的骇人伤口消失无踪,诺特松了口气,大厅里鸦雀无声。

    主位上的黑魔王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留下一句“散会”便从厅中消失,剩余的食死徒们沉默几分钟后才开始窃窃私语。

    雷古勒斯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贝拉特里克斯一把拽住。

    美艳的女巫脸上留有一丝不解与愤怒,径直说道:“你该用钻心剜骨,雷尔,黑魔王更希望看到不可饶恕咒,你的手段太温和,不够狠厉——”

    “贝拉。”雷古勒斯平静地回望她,说出的话却难得有些强硬,“在揣测黑魔王意图这一点上,我或许比不过你,但诺特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惩罚,希望手下团结一心的黑魔王也没有因我的选择发怒,我的判断没有出错。并且——

    “神锋无影未必不如钻心剜骨,你说呢,西弗勒斯?你是最有权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其实同样不明白雷古勒斯为什么会这么做,但眼下的情况对他有利无害,从黑魔王的反应上,他或许因为这件事对自己这个“神锋无影”的发明者有了更深的印象,这也无疑给最近力图得到黑魔王更多重视的自己提供了机会与便利。

    而从贝拉特里克斯看向自己的眼神上,这位黑魔王的左右手或许同样因为表弟的一番话对自己有了新的考量,他或许还应当感谢雷古勒斯。

    虽然不清楚雷古勒斯这么做的原因,但既然他提供了这种机会,斯内普也没想过拒绝,阴郁的脸上浮起一丝假笑:“当然,如果没有及时用出反咒,被神锋无影命中的人便会在汩汩的血流声里迎来死亡,我不认为那种绝望会输给一道功力不够的钻心剜骨带来的痛苦。”

    贝拉特里克斯若有所思,接受了这个解释,雷古勒斯猜想她或许会亲自在战场上实验一番,而他或许可以利用那道反咒给他想要保护的人换取一些生存余地……

    雷古勒斯嘴角扬起了来到集会地之后的第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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