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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城堡的秘密

    有时候我会想,人类这个群体是不是生来就带有一种傲慢呢?我们自诩是世界的主宰,总是在不经意间犯下以人类为中心的错误。就像在霍格沃茨,画像、幽灵、家养小精灵……甚至城堡本身,它们对霍格沃茨的了解也许比我们这些巫师要深入得多。

    ——《三个人的回忆录:阿米莉亚·博恩斯》

    **

    “把这里的银器擦干净,”费尔奇把一块脏兮兮的抹布粗暴地塞进伊芙琳手中,“不能使用魔法,否则——”

    伊芙琳冷着脸把抹布扔进了一旁的水桶中:“否则禁闭时间延长——费尔奇先生,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被安排这种活了。”

    费尔奇被她噎了一句,又看向一旁的索菲亚,眼神凶恶地将洛丽丝夫人从她怀里抢了回来:“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早上那些乱哄哄的猫头鹰是受谁指使,小克劳……咳,可惜没有证据,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当然,只罚这一回可真是便宜你……”

    这时候,趴在他怀里和索菲亚对视的洛丽丝夫人轻轻给了他一巴掌,费尔奇涨红了脸,抛下一句“离我的猫远一点”,怒气冲冲地走出奖品陈列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索菲亚和伊芙琳对视一眼,后者嘴角扬起一抹讽笑:“或许快速施咒函授班对费尔奇没什么效果。对上次你和阿米莉亚救下洛丽丝夫人的事,他大概也不怎么领情。”

    “也许他肯把活点地图交给我们就已经算是两清了。”索菲亚好脾气地笑了笑,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问道,“阿米莉亚,你在吗?”

    躲在隐形衣下的阿米莉亚探出头来岔开话题:“我怀疑刚刚费尔奇差点说漏嘴,关于猫头鹰的事。”

    “那个发音……听起来很像是小克劳奇告诉他的。”伊夫琳一边用力拧干抹布中的水分,一边说道,“这也再一次印证了我们的猜测。”

    “小克劳奇现在在哪儿?”索菲亚问阿米莉亚。

    阿米莉亚从口袋里掏出活点地图细细搜寻,最后惊讶地发现小克劳奇竟然在八楼。

    “八楼?”伊芙琳回忆起来,“七年级今天有占卜课?还是说弗立维教授找他有事?他总不会去格兰芬多塔楼吧……”

    “从地图上看,他正在八楼的走廊里移动……等等——”阿米莉亚忽然拽住索菲亚的袖子,“他的名字从地图上消失了!”

    索菲亚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西里斯明明告诉我,他们当时把城堡里的每个角落翻了个遍,还记录了好几条密道……凡是在城堡范围内活动的人都会显示在地图上。而且,城堡里禁止幻影移形,克劳奇是怎么做到……”

    “不错,不能幻影移形,那我想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掠夺者们还不至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古老的霍格沃茨城堡大概还藏着很多未被发现的秘密——既然地图的制作者都不知道,那么相应地,活点自然会在那个地方消失。”

    “那我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索菲亚笑了笑,“免得他总是得意于自己对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了如指掌。”

    “不过有地图在,至少我们已经掌握了一条信息——那个没被标注的地点在八楼。等清理完这堆银器,我们甚至可以立刻到克劳奇消失的地方瞧一瞧。”伊芙琳打量了一下旁边的储物柜,忽然想到什么,提醒道,“啊,还有件事……”

    不等她说完,一个乳白色的身影飘了进来:“啊哈,三个傻乎乎的赫奇帕奇!两个主动关禁闭,真好笑,真好笑——”

    “皮皮鬼,你竟然还敢来。”伊芙琳有些头痛,对身旁的好友们说道,“上次就是他,把我辛辛苦苦擦完一遍的奖杯们又扔到了地上,害我很晚才回寝室。”

    “为什么不敢来?霍格沃茨还没有皮皮鬼不敢去的地方。”皮皮鬼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赫奇帕奇的呆瓜,拿我没有办法——”

    “瓦迪瓦西。”索菲亚忽然抽出魔杖,一道白光闪过,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皮皮鬼的鼻孔,让他哇哇大叫起来。

    面对阿米莉亚和伊芙琳有些惊讶的眼神,索菲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这个对付皮皮鬼的方法是好久之前莱姆斯教我的,只是以前都没什么机会用上。”

    皮皮鬼捂着鼻子大叫:“可恶的格兰芬多小子们!”

    阿米莉亚捧着活点地图,提醒道:“如果你现在不走,再过几分钟血人巴罗就会路过这里,我们可不介意把他叫进来跟你叙旧。”

    伊芙琳拉开门,血人巴罗果然出现在了走廊一头。

    他们僵持着,皮皮鬼的眼珠转了转,嘴里高喊着“我才不怕他”,却忽然把顶上的几个柜子掀翻在地,柜子里的奖章、奖牌、奖杯撒了一地,有块奖牌还险些砸中索菲亚的头,好在被她及时接住了。

    “瓦迪瓦西!”伊芙琳愤怒地指着皮皮鬼,但随着又一个小东西命中皮皮鬼的鼻孔,搞出一地狼藉的恶作剧幽灵也消失在了原地。

    阿米莉亚叹了口气,一边用修复咒把碎裂的水晶玻璃柜复原,一边难得抱怨:“霍格沃茨为什么会诞生出这么一个恶作剧幽灵呢?这也是一个令我费解的谜团。”

    索菲亚用抹布擦了擦那块差点砸中她的奖牌,发现那上面写着“对学校特殊贡献奖,给汤姆·里德尔”,以前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项荣誉……

    “小克劳奇似乎还没从哪个地方出来。未免皮皮鬼再来胡闹,我们还是快一点的好。”

    伊芙琳的声音打断了索菲亚的疑惑,她把擦干净的奖牌塞回陈列柜,也把刚刚那个疑惑抛到了脑后……毕竟那个问题的答案对她也没什么价值,还是照伊芙琳说的,早些完成奖品陈列室的清扫,没准她们还能赶上小克劳奇从他消失的地方出现。

    可惜经过皮皮鬼的恶作剧,清扫任务比最初繁琐不少,阿米莉亚一边擦着奖杯,一边分心盯着活点地图,在某一刻忽然有些失望地说道:“赶不上了,小克劳奇的活点又出现了。不过我也确定了一点,他就是从原来消失的地方出现的。”

    “那就说明这个地点是固定的,或许我们待会儿还能去看一眼。”

    索菲亚也点点头:“而且,如果他以后再出现在那个地方,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

    好在皮皮鬼没敢再回来,只是,在女孩们赶到小克劳奇消失的地方时,只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没有任何隐藏的暗门。

    她们不死心地在那个地点附近转了几圈,最终却只能盯着墙上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颓丧地叹气。

    “好了,时间不早,我们必须回去了,明天早上还有魔咒学的课。”阿米莉亚压低了声音,现在早已经过了宵禁时间,放在几年前,她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有披着隐形衣出来夜游的时候——甚至连这件隐形衣都是她开学时特意带过来的。

    伊芙琳的失落尤为明显,阿米莉亚看了出来,轻声安慰道:“伊芙,我知道你急着揪出他的狐狸尾巴,但一来,我们对他的怀疑只是猜测,二来,切忌打草惊蛇,这件事急不来。”

    “我明白……”伊芙琳点了点头。

    索菲亚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们会盯着他的,也会尽力找出他消失的地方,我会联系西里斯他们,确定一下这个地方是他们没发现还是单纯不可标绘……”

    “或许我可以找个理由把自己的夜巡区域换到上面几层。”阿米莉亚沉吟道,“毕竟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整天盯着小克劳奇,而如果频繁出现在这里,或许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索菲亚感慨道:“要是我们也能变成哥哥那样的小型动物就好了,他们大概也不会留意一只晚上出来活动的老鼠……”

    “别告诉我你现在多练习阿尼马格斯产生了兴趣。”阿米莉亚无奈地瞪她一眼,“你知道那种人体变形有多么危险,不是每个人都像掠夺者们那样在这方面天赋异禀。更何况,万一没有变成老鼠或别的小型动物,而是变成一头狮子或者大象,你打算怎么办?”

    “我只是随口感慨一句,阿米莉亚,你放心,我真的有分寸。”索菲亚缩了缩脖子,有些哭笑不得地答道,“我只是在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不太引人瞩目的方法……”

    说话间,她们已经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入口,伊芙琳用了照明咒的魔杖不小心晃到了墙上的一张画像跟前,换来一声不满的抱怨。

    霎时,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划过伊芙琳的脑海,她停下了敲击木桶的动作,转头望向自己的朋友们:“嘿,我们又忽略了一件事……城堡里可不光有活生生的人,还有画像和幽灵!他们当中有些已经在霍格沃茨待了好几百年,我们完全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些消息——”

    “不只是画像和幽灵!我们又忘记了——”索菲亚也忽然懊恼地拍了拍额头,“霍格沃茨除了人类,还有上百只家养小精灵!或许它们也知道些什么!”

    阿米莉亚沉吟片刻,迅速作出决定:“这样的话,我们恰好可以分头调查。我可以借夜巡的机会询问一下那些画像,索菲亚训练完经常要带球队去厨房,可以负责家养小精灵,伊芙就负责那些幽灵,怎么样?”

    “完全没有意见。”伊芙琳眼睛里闪着光,索菲亚也重重点头,所有人都振奋起来。

    阿米莉亚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冷静地叮嘱道:“还是那句话,调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任何人注意到。”

    等看见曙光的雀跃渐渐平息,伊芙琳再次转过身面向入口,忽然僵在了原地:“呃,我刚刚敲到哪里来着?”

    哪怕被浇了一身醋也不能阻止她们从第二天就开始采取行动,但计划的进行远称不上一帆风顺。

    画像们大多时间里都在沉睡,有些画像十分讨厌被人打扰,而另外的画像又过于热情,阿米莉亚一连几天都要装着一脑袋八卦走进教室,还时不时能从某几个喜欢撮合学生的画像口中冷不丁听到某个男孩对自己的暗暗恋慕,甚至还有几次因为被画像拉着说话跟那些暗恋者撞了个正着——事后她才发现那些画像们大概是故意的。

    “哈哈,孩子,你得允许我们这些被钉在墙上的老家伙为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始作俑者维奥莱特女士用扇子遮住脸,轻笑着调侃她,“那么多男孩喜欢你,你就没一个心动的?都已经六年级了,不在毕业前来场校园恋情,难道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完全不会,阿米莉亚面无表情地想。但她已经清楚,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她的想法大概称得上离经叛道,如果坦诚相告,或许还会被说教几句,于是她只能以“不喜欢”搪塞过去,可这似乎导致热心肠的画像们对她更加上心,再后来她甚至撞见了两次对着她脸红的女孩……

    而至于她们想要知晓的秘密,她只打听到城堡里的确有个神奇的房间,似乎会响应想要进入者的渴望,但画像们没有告诉她具体的进入方法。

    至于幽灵们,会在死后因为强烈的执念而选择留在现世放弃下一段旅程的灵魂,大概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伊芙琳对此深以为然。

    她得庆幸赫奇帕奇的学院精灵胖修士在这一点上是个例外,他的性情一向活泼友善。虽然胖修士没有告诉她多少有用的信息,但也让伊芙琳知道了不少幽灵的过往,譬如差点没头的尼克曾经是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的朝臣,又譬如,拉文克劳学院精灵格雷女士的真实身份。

    伊芙琳惊讶地问道:“格雷女士竟然是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那她应该从城堡建立之初就待在这里了吧……”

    胖修士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没错,还有巴罗……他爱慕格雷女士,但也是他刺死了那个可怜的女巫,又在悲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结果他们都回到了霍格沃茨,而且格雷女士不会原谅他的……啊,孩子,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件事,不会有幽灵乐意回忆一遍自己的死亡过程。”

    伊芙琳眨了眨眼,虽然她的确对这个秘密感到十分讶异,但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关于城堡的秘密,可惜胖修士对此了解得并不多,而格雷女士和血人巴罗——他们显然知道些什么,只是似乎不太愿意将那个秘密告诉一个普通的霍格沃茨学生。

    最终真正搞定这件事的是索菲亚。西里斯他们的确不知道这个秘密,还对她们的新发现极为好奇,而家养小精灵们则意外地清楚那个神秘房间的存在,还十分慷慨地将进入的方法告诉了她。

    女孩们在某个安静的夜晚披着隐形衣来到八楼,停在那张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画对面。

    “这里现在没有人,克劳奇现在正在二楼,应该不会过来。”阿米莉亚合上手中的活点地图,低声道,“但保险起见,我们今天只是试验一下能不能进去那间所谓的‘有求必应屋’。”

    索菲亚和伊芙琳点了点头,也压低声音道:“家养小精灵们告诉我,要三次走过这面墙,同时必须集中精神想我们需要什么。”

    她们遵循这个原则在墙上的窗户和另一侧的花瓶之间折返三次,同时在心里想着:我们想要去小巴蒂·克劳奇去过的房间……

    阿米莉亚有些忐忑,这个要求在她看来其实是在钻空子,她们甚至并不知晓城堡的魔法能否像活点地图一样清楚小巴蒂·克劳奇是哪个,而最终,这个要求的确被拒绝了,墙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一道门。

    “我们至少应该确认那个房间的存在。”索菲亚提议道,“换个更具体的要求吧。”

    “那就……找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伊芙琳提议道。

    于是她们再次重复方才的举动,在心中默默想着,我需要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而这次,一扇光滑的门出现在了原本空无一物的墙上,她们对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们在进入的瞬间就愣在了原地——这个房间大得像一座教堂,五花八门的东西几乎拼凑出一个小型城市,高高摞起的书堆混着其他杂物建成一座座高楼大厦,其间曲曲折折的空隙则是留给行人的巷道,顶上甚至还有几个仍在盘旋的带翼弹弓和狼牙飞碟,或许能当做划过天际的飞机或别的什么……

    女孩们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杂物,脑海里只剩下一句感慨——梅林的袜子!

    “我现在已经能确定,这间屋子绝对没有辨别请求对象的能力。”阿米莉亚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堆摇摇欲坠的破家具,拉住还想一探究竟的伊芙琳和索菲亚,“这里大概装了霍格沃茨过去几百年里被有同样需求的人藏进来的东西,甚至有不少是违禁品。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这里很危险,比如那边的几个瓶子,它们发出的光有种很邪恶的感觉……”

    伊芙琳和索菲亚也同意了,毕竟她们只是偶然提了这样的要求,而小巴蒂·克劳奇进入的房间是什么样子,她们依然无从知晓。

    这场调查说不上来有多少收获,回去的路上,阿米莉亚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我们最近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已经过剩了,可惜依然没什么收获,但别忘了,这件事不该分散我们过多的精力,我想接下来还是多关注我们自己……”

    索菲亚看了伊芙琳一眼,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的确……而且接下来就是新球员选拔,魁地奇赛季也即将开始,我或许得忙球队的事……”

    “没关系。”伊芙琳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你们一个是级长,一个是球队队长,挤出时间本来就不容易,盯着他的事就交给我……”

    她的语气格外坚定:“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

    “在伊尔弗莫尼遇见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没有人知道我曾是个沙菲克,除了老同学霍普金斯……虽然我在他含泪表白的时候再一次严肃拒绝了他。说实话,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而且我也的确没对他动过心。”

    “伊尔弗莫尼同样有不少有趣的事,但我依然时常怀念霍格沃茨……我的朋友们,祝愿你们一切都好。”

    ——《我亦飘零久:维斯塔·威尔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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