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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冤枉下狱,狱中熟人

    在横流沧海与渔山码头相接之地,斑斓花瓣轻盈地飘浮在海面上。

    十几簇野花头顶着光秃秃的残蕊,争先恐后地向经过的海风讨个说法。

    海风不应,风声如激流般强烈。

    船只鱼贯而入,停岸后,风险些将从船舱里爬上来的最后一名船工吹得脚滑摔下去。

    “蒙仲快快快,拉我一把!叔使不上劲儿了!”船工两手抓着不停晃荡的粗绳爬梯,双腿悬在半空软得不行。

    一名古铜肤色少年放下手中提着的两只半人高的鱼筐,伸手将船工拉了上来。

    “谢了!好小子还是你有劲儿!”船工喘气咳嗽两声,这船舱可是有三人之高,他若是掉下去,不死也残废,“这是你第二次救叔了,改明儿叔请你吃酒!”

    上次若不是蒙仲救了他,他早就被那偷溜摸上渔船的几名海寇抹脖子了!

    一船人没死人倒是伤了五成,在别地休养了多日前些天才赶回来。

    “不用了,徐叔。”少年声音低沉有磁性,继续提着鱼筐下船。

    “诶!”船工揉着发酸的腿,抱着艄公递过来的鱼篓追了上去。

    等船下的商客收完鱼后,艄公召集这艘大型渔船的所有船工开始发工钱。

    片刻后,掂了掂手中的二十枚铜板,蒙仲用布包起来收好,拿着自己的鱼叉正要离开时,被人环住脖子。

    “蒙仲,不吃酒了,叔今日请你吃午食,走走走!”船工拍着胸膛大声说着。

    蒙仲眉头紧皱,看向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船工,将脖子上的手掌胳膊轻轻抓下来:“不了,徐叔,我要回家。”

    船工知晓蒙仲面冷心热,也透过他亲兄弟艄公知晓蒙仲家中的情况,很是理解,开口道:“那吃些饼子包子什么的带走,成不?这样你也不用回去生火做吃食了!”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蒙仲抿唇想了想,道:“那多谢徐叔了,不用买很多,三个就够了。”

    二人进了市集,船工兴奋地瞅着远处莫名没有排队的小摊,指道:“咱们吃林记包子吧!之前没空吃,今个儿这是怎么了,竟无人排队,叔请你尝尝,名声可大着呢。”

    林记…

    蒙仲一愣,听她提起过,是她堂妹一家开的。

    见他没反应,船工怕又排队等很久,忙拉着蒙仲过去。

    这一靠近,便见从里面挤出来的人们脸上十分惊恐,听他们口中喊着:

    “死人了!”

    “毒包子,这包子有毒,死人了!”

    “有人吃林记包子吃死了!快去报官!”

    “黑心摊贩退钱!”

    船工一听,哆嗦着向小摊里面看去,里三层外三层的,看不见什么,“死…死人了?”

    蒙仲凭借身高优势,看到里面确实有个人躺在地上,桌椅被掀开,两名他见过的同村妇人抱在一起瘫坐在旁,几个面色严峻的巡街小吏围着一对母女,口中说些什么。

    几个呼吸之后,市集外便来了五六个持刀衙役朝着这里跑过来。

    “徐叔,我还有事先走了。”蒙仲攥紧了垂在两侧的拳头。

    “啊?”船工一转头,已经没了人影。

    等蒙仲跑去县城门,张老汉正在给老黄牛挠痒,牛车上还没有人来。

    张老汉问:“蒙仲,怎么面色这么急?”

    蒙仲一步迈上牛车:“张爷爷,能不能现在就回去?”

    张老汉心中纳闷,这蒙仲平日里不是从不坐牛车,今日这是怎么了。

    “张爷爷,林三叔家的小摊出事了!”蒙仲付了一文钱,语速很快。

    张老汉一听,也不再问,立马甩起了鞭子。

    老黄牛加速跑,牛车很快到了村口,蒙仲跳下车,说了声“张爷爷,这事你先别跟别人说。”后便跑远了。

    等他跑去林大海家,敲门一问,得知里正不在,心中局促起来,吐出一口气后跑去林宇柳家。

    半扇门一被打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出现在眼前,他眸底柔情一闪而过,想到眼前人即将嫁予他人,克制住自己的心跳。

    林思芸见是他,呼吸一滞,捏紧门沿紧张问他:“不是说好不再见面了吗?”

    见她眸底溢着温情,蒙仲眼神瞥向另一边,又忍不住看她:“你婶娘堂妹出事了,卖包子吃死了人,衙役扣押了她们,想是现在应在牢中。”

    林思芸险些站不稳,面色惶惶:“怎么回事?”

    “本想找里正去县衙,可他不在,我知道你三叔家和大伯家有嫌隙,便来找你娘,快去告诉吴婶,现在要去找状师写状纸递上去,还有机会。”

    “可我娘不在家!”林思芸心中焦急,因着她娘前几日去县里都没遇上那男子和外室,今日天还没亮就去县里蹲守,现如今哪儿还在家里。

    “……那…”蒙仲皱眉。

    “我知道了,去找沈老夫人!”林思芸想到什么,上前抓住蒙仲的手,“去找县城里的张家,我娘跟我说过,三婶认了一门亲,张典史,沈老夫人会帮忙的,仲哥谢谢你告诉我,你先回去照顾婶…”

    蒙仲看她,摇头道:“我随你去。”

    林思芸咬唇,朝着里面的屋子喊:“梅儿,姐姐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去将姐姐没吃的饼子端去给蒙婶吃!村东那儿的蒙家。”

    话落,二人又跑去了村门,张老汉的牛车还在,过去便听见张老汉在‘驱赶’想要坐牛车的几名妇人。

    “来,芸儿,蒙仲,快上车!”

    几名妇人吃了一嘴的尘土,不禁埋怨道:

    “张叔这是咋了?凭什么他们能坐咱们不能坐!”

    “速度这般快,可能是有急事,这速度咱们上去也受不住,没想到张叔竟能忍下去。”

    “喂,你们说,思芸和蒙家小子怎么一块儿走了,孤男寡女去县城,莫不是……”

    “得了吧,约莫顺路罢了,吴香香不是吹牛说思芸已经和县里人合八字了吗?”

    “切,合八字还乱搞,真是水性杨花!”

    牛蹄极速踏动,终于在一刻钟之内赶到县城门外,张老汉跳下车,跪趴在路边上吐了一地秽物。

    余光见二人跑远,张老汉的晕车劲儿平缓下来,揉了揉疼个不停的胳膊,拍拍老黄牛的头,感叹道:“老伙计,你这叫什么…老当益壮,我却不行了啊!唉,希望许侄媳她们没事。”

    “哞——”

    *

    县衙女监牢里,许氏抱着林思虞坐在牢房一角,余娘隔了一米盘坐在地上,另一角的则是苗氏。

    苗氏抱怨道:“许妹子,你们可要跟大人说我与你们没有关系,这叫什么事?!虽说包子是我给那人的,但我可没下药啊!不关我事的!”

    “苗嫂子,什么下不下药,你别再说了,我相信许婶子。”余娘轻咳两声。

    许氏闭着眼睛不吭声,坐在她怀中的林思虞则看了眼苗氏。

    苗婶婶这种话从她们被锁进牢房开始,一直说到现在,听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

    林思虞垂下脑袋,脸色极其冷静,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当时她正在后面洗刷盘子,摊前也正卖着第三回蒸出来的包子。

    死的人露出来的衣裳十分普通,衣裳外却披着一身黑斗篷,还戴了兜帽手套,谁也看不清面容,怪异得很,让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也没规定不能卖给从头到脚裹得严实的人,于是那人很快买到了一个鱼肉包子,坐在了后面无人的桌椅旁。

    她记得,那人在拿起包子的时候,手在不停颤抖,似乎再怕什么,两三口就塞进嘴里,不像其他客人一口一口地吃。

    那人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面部肿胀,眼睛呈两条缝,没有鼻子,脸上脖子上覆盖了大面积的红肿水泡和烧痕,十分可怖。

    她看到,那人吃下包子便一直坐着不离开,几分钟后,他抓着脖子喉咙中开始发出痛苦的嘶吼。

    桌旁已经坐了其他三名客人,挡住了她的视线,等她挪动几步,便从人缝中看到那人倒下前一秒的眼神。

    释然和不舍。

    一瞬间,她和那人还对视了,但那人眸中并无怨恨,反而有些歉意和愧疚。

    像是在她家自杀一样。

    此事恐怕是有人针对她们。

    是谁呢?

    林思虞自认为这些时日并没有树敌,市集中虽有人眼热她们林记,但林记也间接带动了一些旁的小摊的生意,每日来支摊时,就有几个摊主向她和娘打招呼。

    难道是那日的羊家夫妇?

    “咔擦。”

    一阵开锁声响起,一名狱卒押着一名披散着头发的妇人进来,四处望了望,将妇人关押在了林思虞所在牢房的对面。

    林思虞透过木栏看过去,那妇人口中骂骂咧咧,被狱卒踹了一脚后,倒在地上,头发散开,半张脸露了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妇人正是当日和她们家一起入县衙公堂受审的羊大婶,她被判的坐牢期限还没过,想来此时应该在地牢关押才是,怎么来了待审监牢?

    “官爷,对面那人可是和今日我家这事有关?”林思虞直接问了。

    听见疑惑童声,狱卒忍着烦意,回道:“不是,她是从另一监牢中提来的,与一件旧案相关,等大人审完你们便审她了。”

    “那……”

    “别问了!我见你这年纪蹲在牢中可怜便回了你,还问问问,蹬鼻子上脸是吧?!”狱卒冷眼一看,鼻中冷哼,啪得一下关紧门锁上。

    监牢中的空气瞬间凝结下来,毫无声响。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林记吗?”对面的羊大婶死死瞪向林思虞,又扫了几眼许氏几人,“这是犯了事?我来这儿时可听几位官爷提了一嘴,说是…”

    “林记吃死了人!哈哈哈哈哈!”羊大婶癫狂笑起来。

    若不是这林记突然出现抢走生意,她和孩子爹就不会学样卖鱼肉包子,就不会出了事被抓去审问,就不会有这翻旧案的一日。

    她看向许氏,恨道:“贱人!活该!吃死了人,你就等死吧!瞧这模样,被绞死倒真是可惜了,可怜你女儿从今往后便没了娘!哟,接着便是娶了后娘忘了娃哈哈哈……”

    听见刺耳的笑声,林思虞从木栏中钻出去,抓起一块路中间的碎石朝着羊大婶扔过去。

    她人小,这木栏可拦不住她。

    羊大婶被这一幕惊着,一时没躲,被碎石砸中眼袋,哎呦一声捂住:“你这小贱人!”

    “呵,我家身正不怕影子斜,却总是被一些恶心的老鼠盯上,今日这事必是像上次你们家牵连我们家一样,大人一细审,我们便能脱身,身上也没了污水。”

    林思虞环起双手,口中讥讽,面上表情越怎么让人看着生气越怎么来。

    “你家却不一样了,我可记得那旧案是毒死人的名头,那苦主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我想想,这种事你们之前做得不少吧?你那自私自利的夫君将事全抖落出来栽在你头上,滋味不好受吧?你们的亲人都会被村里人连带着唾骂嫌弃!”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夫妇俩一个也逃不掉,按罪名,都要下那孽镜地狱、刀山地狱、油锅地狱!被滚刀子刺,被热油煎烫,时时刻刻从那孽镜中看自己那副丑恶嘴脸,冤魂索命,啧,想想就很痛苦呢!”

    “不,不!住口!”羊大婶捂着脑袋脸色痛苦,心头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她连滚带爬缩在墙角,“我的乖孙……奶对不住你!”

    “哼。”林思虞钻回自家牢房里,看见羊大婶的样子,抿了下嘴巴,又提醒道:“你若是不想让亲人受旁人唾骂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将罪名全部揽下。想必主谋是你夫君,县衙早晚能查出来,你不妨提前全部吐露出,说个清楚,你那村里人一听,虽抵不过你们犯下的过错,可能也不会太过于针对你家儿孙。”

    话落,羊大婶顿了下,翻身背对着几人不再出声。

    林思虞一扭头,便看见许氏眼里的笑意,她挠挠头,继续坐下。

    余娘看向林思虞,眸中满是羡慕,一个年岁这般小的孩子反驳恶意这般厉害……若是她有这样的勇气和口才就好了,便不会被……

    “虞儿,你这话都跟谁学的?”苗氏凑过来问,一脸唏嘘,不经意间瞅了眼许氏。

    “读书学来的。”林思虞应付道。

    苗氏一听,读书?是跟景逸学的吧?

    她掰着手指数了数这些日子得来的工钱,决定也将自个儿的两个泥猴儿子送进学堂读书,再攒攒银钱,送娘家的几个侄儿来村里跟着学。

    监牢里有四个牢房,只有中间路的尽头墙上有一扇扁平窗户用来透气,看不出来过了多久后,开锁声响起。

    依旧是那个狱卒,这次他身后跟了四名衙役,衙役们将林思虞几人带去公堂。

    公堂还是那个布景,只是端坐在上面的大人不是张典史,林思虞见过他,是王主薄。

    王主薄拍下惊堂木,像上次张典史一样说了一番官话,之后便问她们姓名籍贯。

    许氏三人各自说着,林思虞看向另一边与她们隔了一米的人。

    那是一对年老夫妇,脸上都流着泪,老妇哭得支撑不住被老汉搀扶着。

    老汉的眼神闪过愧疚和不安,有些心虚的样子,老妇则恨恨看向林思虞几人,时不时吐口唾沫过来。

    听着公堂外廊站着的百姓们各种唾骂她们,林思虞面无表情,等待接下来的审问。

    “今日,你家包子当众吃死了人!这是万万抵赖不得的!”王主薄大声说着,将几张黄纸拍在桌上,“这些,都是证词!”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只是帮工,一直勤恳地做活,东家说西我也不敢朝东啊!”苗氏满脸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哦?你这话意思就是东家指示?证词有说是你将包子端给那人的!”王主薄觉得他抓住了把柄,立马拍下惊堂木。

    “啥?”苗氏呆住了,“我可没说啊大人!”

    余娘看一眼她,道:“大人,我作证,东家不是那种人,我们是一个村的,我了解她家,许婶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许氏有过经验,自知并没做坏事,丝毫不惧道:“回大人,我家和死者素不相识,怎么会害他?还望大人明察!”

    王主薄眯起眼睛:“不相识也会杀人,说不准你就是心思歹毒,想要随意选个客人杀了!证词在这儿,你还敢抵赖!”

    这也能当官?

    林思虞心中吐槽,极是无语,向前一步道:“这位大人,我大言不惭道,想必林记你也听说过吧,我家名声在外,每日都有银钱挣,还杀人?这也太蠢了吧,为一条不认识没有仇的人命搭上所有身家?导致我家家破人亡?我倒觉得,是有人嫉恨我家生意,让那人来诬陷的!不如大人你审问下旁边那位阿爷,为啥他的神情和眼神中会有愧疚和心虚吧!”

    王主薄不耐烦道:“本大人听说过林记又怎么样?你还让本大人审问苦主,是他家死了人还是你家死了人啊?证词在此!那人就是吃了你家包子死的!公堂之上,你这小娃住嘴,若是再说话,本大人就让衙役将你的嘴巴绑起来!”

    林思虞退回去,只觉得自己额角似乎有滴汗悬在上面,深深呼吸两下,平缓自己的心情。

    一旁的老妇倒是嘶吼了出来,想要扑上前用指甲抓许氏。

    “贱人!害我儿性命!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老汉赶忙抱紧她不让她过去,瞥了眼林思虞,这孩子竟然能看出来他在愧疚心虚。

    许氏也是无语得很,加重语气道:“大人,请问剩余的包子里可查出毒药来?若是有,可有我家买毒药的证据?民妇认为,是那人不能吃鱼肉……”

    王主薄冷哼一声,打断许氏道:“本大人都说了,证词在此,堂下也有人证,那人是吃了你家包子死的!毒药说不定就是被你偷摸着从哪里得来的,而且只包在了一个包子里!还有,死者身上未起皮疹,怎么可能是不能吃鱼肉!”

    “你若不从实招来!本大人便只能严刑逼打你这不说实话之人了!来人!上拶(zan)指夹!”

    “大人不行啊大人!”余娘脸色一变,重重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大人,许婶子真的是被冤枉的!求大人明察!苗嫂子,你说说话啊!”

    “你这小妇,既已如此,你也来上拶指夹反省反省!”王主薄皱眉。

    苗氏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绷住嘴巴,看见两名衙役将系着绳索和数根小木棍的刑具拿上来,她清楚看见,那刑具上面还有干透的血渍。

    许氏咬牙:“大人,你这是屈打成招!”

    王主薄昂起下巴,丢下来个刑罚木牌:“行刑!”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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