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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许是因有官兵镇守的缘故,今日玄佛寺内不仅香客少了,就连寮房内都不见一人踪影,偌大的寮房瞧着空旷的很。

    进了寮房,感受着内里炭火的温度,小桃才似活过来般轻舒了口气,“这天可真冷,再待下去还不得将人活活冻傻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没忘给温乐言倒上一杯热茶暖暖身。

    捧着温热的茶杯,温乐言却是还在思量着那宝殿内的贵人,“有蒋中尉在外护着,还能轻易出得了宫门的人,看来也只有陛下了......”

    听着温乐言轻声细语,没听明白的小桃眨眼,“娘子在说什么,什么拱门?”

    “没什么。”

    温乐言没解释,只是从荷包里取了些银钱递给小桃,“外头雪大,我看今日那贵客定是不会这么快离去,咱们也得在这寮房待上好一阵。你且去殿中捐些香油钱,莫让僧人们觉着我们没有诚意。”

    小桃接过银钱笑着一福身,“还是娘子思虑周全,我这就去。”

    说完,小桃接过伞就出了寮房,奔入那茫茫大雪中。

    看着小桃一步步走远,温乐言浅饮着茶轻轻一叹气,“如今静法师傅一时半刻没得闲,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解签。”

    念起上回静法所言的那句‘枕畔人也可是山中猛虎’,温乐言现在想来依旧心有余悸,她向来不信鬼神,从前多次来这玄佛寺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可自从静法一言道明她府中困境,更助她逃离死劫后,温乐言就总觉着这玄佛寺着实奇妙的很。也难怪过往香客那般多,毕竟有静法师傅这么一个神人在,谁人会不愿来这寺里为自己解签,若是能求得平安自然好,就算到时真的验出什么劫数来,也可凭借自身将那灾祸避上一避。

    ......

    此刻,屋外细雪还在‘扑簌簌’的往下落,屋内虽有炭火暖身,可门缝间还是不免有细碎的雪花裹着冬风入室,带来一阵寒凉。

    “贵客?哪门子的贵客,不就是睢河东那些个高门大户吗,平日里欺压咱们也就算了,就连在这玄佛寺都不例外吗!”

    愤懑的吵嚷声突兀的从右后侧传来,虽离得远些听得不算分明,可喊话者嗓门不算小,温乐言还是听出这是男客寮房的香客们在偷偷喝酒发泄着不满。

    “行了,你声音也小点,在家骂了一顿还不够,还得来这再骂上一通吗?”

    见着男人似是耍起了酒疯,同行的几人赶紧劝他声音小点。毕竟这里可是玄佛寺,一旦大声吵嚷将僧人引来,那么他们带酒来喝的事就会被发现了。

    被劝了一嘴的男人明显脾气不好,闭着眼灌下一口酒后就气的将酒坛子摔破,“老子想骂就骂,怎么,香油钱老子又不是没捐。”

    果不其然,酒坛的破裂声,很快引来了僧侣的注意,自然也就发现了男人们在这偷喝酒的事。

    听着近处的吵闹声,温乐言无奈的托腮瞧着门外,“唉,真是吵得我耳朵都痛了......也不知道小桃什么时候才回来。”

    说着温乐言站起身欲往外走,哪知这时后头原先纷杂的吵闹声也在一瞬间变得安静了。

    紧接着她就听见男客寮房内传来一熟悉的嗓音,“好了,人都赶走了,师傅大可起身了。”

    听着这声,温乐言往前迈的步子一下停住了,‘崔明珏?怎么是他?’

    认出后侧寮房内的人是崔明珏后,温乐言当即退回室内悄声将门又阖上了,转身小心踮着脚去了窗边仔细侧耳听着,她总觉着崔明珏这一遭来的分外古怪。

    至于另一间寮房内的崔明珏却是完全没发现这一点,只自顾自的往一旁干净的碗里倒了杯热茶。

    看他这般悠然自在,对面被醉汉推搡在地的僧侣见状原地起身,倒有些拿不准他这般救了自己又有何目的,想来想去还是满心忐忑的坐下。

    “...崔大人今日来此,并未带随从,想来也不是来寺里上香的吧?”

    见僧侣面上毫不遮掩的防备,崔明珏将茶盏一搁,“我既来了寺庙,又怎会不来上香呢,不过是偶然见着那帮醉汉扰了寺庙清净,这才仗义出手,师傅可莫要多想了。”

    僧侣单掌行礼,只是一笑,“崔大人在京城这些年来,论起这踏足玄佛寺的次数可是不足五次,这次更是来的这般巧合,让我如何相信。”

    旁人不知,可寺里的僧侣却是清楚,今日来寺里解签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渝之主,顺承帝。

    至于崔明珏为何与其前后脚到,只需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为何了。

    僧侣开口直言,“近日京城连日来的大雪,已造成多地灾情,就连睢河南北二地都有不少流民被冻死,这事崔大人身为户部侍郎想必也知道。说来今日那位不也是因着这事来的吗,只是静法师叔究竟会如何解签我们也不知,一切不过都看天命。”

    “天命?”崔明珏一声嗤笑,“所谓天命难道不都是事在人为吗,什么结局什么签文不过都是一团死物,人如何做端看自己怎么选。若是选错了自然是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可若是对了,何谈不是在扭转乾坤呢?”

    崔明珏这话说的豪放,却也让僧侣瞧见了他眼底毫不遮掩的野心。

    “崔大人这般说可真是不怕祸从口出啊,那位可就在隔壁,此时我若是出去把这话一说,难保大人还有命活。”

    崔明珏敛眸,一手转着茶杯嘴角浅笑,半点没有被威胁的惊慌,“一恩师傅若是说了,那么这监院一职怕是也得换人做了。我瞧着您的师弟一和师傅倒是不错,能力尚可又性子温顺,若一直只是个知客,着实是太屈才了。”

    一恩:“......”

    后侧二人的一番交锋,女客寮房内的温乐言倚着门窗听得是一清二楚。

    她既猜出今日来玄佛寺的贵客是顺承帝,自然也猜到崔明珏此番的来意,无非就是探听静法会为顺承帝解何种签文。而看他如此郑重,今日这签文怕是会与大渝国运息息相关。

    温乐言虽不知崔明珏为何想知道这些,可她却也明了今日这事必定牵扯甚多,一时间也不禁好奇起这签文,想听听静法究竟会如何解。

    这般想着的温乐言一边听着后侧二人的说话声,一边悄着步子一点点往窗右侧挪去,就想着能离解签处更近些,好听得分明。

    可她尽管再小心,还是不小心踢到了床边的木柜,顿时一个‘彭’的轻响,惊动了寮房内的两人。

    听到动静的崔明珏赶紧起身开窗,只一低头他就瞧见近处一间女客寮房的窗边,那半截若隐若现的碧玉梅花簪。

    虽还没应下崔明珏的要求,可到底有些心虚的一恩和尚见崔明珏没了动静赶忙问,“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人听见了?”

    紧盯着那窗边不断动弹的梅花簪,崔明珏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关上了窗户,“没事,不过就是被风吹出了些动静,这才声音大了些。”

    听他这般说,一恩长舒了口气,“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另一侧的男客寮房内在这一小小风波过后,渐渐没了动静。

    而这一头时刻关注着对面的温乐言,也是在听见耳边人声渐息后,再耐心的等了一阵才终于试探着起身,哪料她刚起身就对上了对面窗户里崔明珏的一双笑眼。

    “......”

    陡然见着崔明珏,温乐言一时间慌了神,不自在的快速挪了视线,“......我只是路过,你别误会啊。”

    崔明珏撑着窗檐,笑看她臊红了一张脸,“温娘子何必如此紧张,我可什么都没说。”

    温乐言还不了解他,见人这番动作就知必定是特意在这等着她呢,当即撇嘴,“哼,你的一句不说可比说什么都要厉害。”

    崔明珏一声浅笑,“那温娘子可是误会我了,我可没觉着娘子是有意在这候着的,娘子这般良善定是做不出那墙角小人的行径来,娘子说是吧?”

    崔明珏这话听着虽似是在为温乐言打圆场,可她哪会不知,这人分明就是在调侃她在偷偷听人墙角。

    顿时,温乐言的一张粉面因为害臊又红了几分,“崔大人可是忘了自己今日这行为也并非是什么君子之风,同样是窥墙角,大人一介男子又比我这小女子好到哪里去。”

    对于温乐言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听了刚才谈话一事,崔明珏非但没怪罪,反倒笑得更深了,“那崔某还要多谢温娘子的隐瞒之恩了?”

    “谁要帮你隐瞒啊......”

    温乐言不乐意的小声嘟囔着,可到底没想过真把这事给崔明珏捅出去。毕竟她与崔明珏好歹是自幼相识,若真因这事害了他,到时内疚的反倒是自己了。

    “如此,就多谢娘子了。”

    瞧出温乐言面上的虚张声势,崔明珏心里一阵温暖,他如何不知眼前人是何等的心软,过去是,现在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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