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巧

    寝殿里燃着极浓重的沉香,垂着碧绿绣金的绡纱帐的拔步床里的人影终于起了身,将帐子撩开。

    早早候在一旁的丫鬟们急忙上前,端着脸盆毛巾过来伺候着。

    “陛下临走前可还说了什么?”赵唯珍任由丫鬟们动作,嗓音里带着些许疏懒。

    “陛下说了,让娘娘歇息晚些,好同娘娘说说话。”春桃给自家娘娘净了脸后便取了梳子,边回话边将赵唯珍的长发理顺。

    镜前的女人年龄已不小了,眼角边似有若无的纹被丫鬟们用粉细细盖住,一张美人面便同少时并无太大差别了。发间簪的钗环皆是碧玉黄金,重量自也是不小的。

    她看了会儿,制止了丫鬟接着往头上戴花的手:“……便就如此吧。”

    丫鬟们退下,她满身珠翠起身,容色逼人。

    “娘娘容色不减当年。”春桃嘴甜夸了句,赵唯珍只是用带着护甲的手抚了抚耳上的凤衔东珠耳坠,唇边撩开了些微笑意:“……这可不是好事。”

    她随手挑了根款式简单的珠钗赏给春桃,似是自言自语:“陛下近来似乎更忙了些。”

    “自然是因着娘娘生辰将近,陛下盼着空出来同娘娘一起过呢。”春桃得了赏,面上笑意愈发甜了。

    “生辰……”赵唯珍咀嚼这两个字,笑意渐渐淡了,但终究没了下文。

    ……

    俞怀琛近日里有些忙。归家便泡在书房处理公务,一直到今日终于算是得了空。

    他接过妻子递过来的茶,开口问了问家里近况,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才问了最关心的问题:“……小妹最近在府上如何?”

    于是便得了一声叹息。

    罗潋晴眉宇间拢着点儿愁意:“我便是想同你说这个,越瑾。”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语气有些为难:“夫人不大待见那孩子,连带着我不便看她。听她身边的丫鬟说那孩子总一个人待在房里也不出门,我怕她把自己闷出毛病来。”

    她看着俞怀琛把茶碗放下盯着她看,又接着补充:“那孩子也是个懂事的,那日你带她入府便离去处理公务了,她一个人受了夫人一圈挑剔后我带她去本来的院子里,那孩子转了一圈便问我家里最偏的院子在哪……”

    她有些说不下去,眉慢慢拧起来,俞怀琛伸手将它抚平,温声回她:“走吧,既如此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她。”

    此时的游恒殊正坐在院墙上,身旁便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正好能帮她挡住那些丫鬟随从的视线让她方便看会儿传音玉。

    她手里的玉在枝叶间的阳光下显得分外剔透。

    以后没钱了不知道能不能去当铺把这玩意儿卖了。

    她握着玉天马行空了一阵子,消息刚看完没多久,就听见底下一阵喊。

    “恒殊妹妹?”

    她低头。

    罗潋晴在底下仰头看她。

    游恒殊歪头笑了笑:“嫂嫂?”

    于是罗潋晴也笑了笑。

    她指了指不远处正欲敲门的俞怀琛,语气轻快:“来找你玩了。”

    ——“小殊,你那样坐在墙头上一不仔细便要摔了,若是想登高可以出去玩,在家里爬墙头万一磕了碰了——”

    “…兄长,我今年二十,而且我说过我之前是正儿八经的修士。”

    游恒殊在院子里被俞怀琛念叨,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出口打断:“您今日怎么有空跑我这儿念叨了?”

    俞怀琛又叹气,他一见着游恒殊就止不住的操心:“潋晴说你一直闷在屋子里,我们两人都怕你闷出毛病来。”

    游恒殊于是又看了一眼罗潋晴,罗潋晴抿着唇冲她笑,察觉到她的视线便开口:“小殊妹妹若是想出去玩了便喊我,越瑾平日里忙,我陪你玩儿。”

    这种久违的兄长特有的关心方式……

    游恒殊眼神放空,天衍宗当了十几年大师姐了,再这么被当小孩儿哄她都有点儿不适应。

    “……我真没事。”游恒殊再三强调

    “那我带你出去玩好了。”罗潋晴也随即改口。

    游恒殊目光游移向俞怀琛。

    俞怀琛看着罗潋晴,面上笑意温和。

    ……得嘞,这夫妻俩商量好的。

    她决定最后再挣扎一下。

    “这样,兄长,小妹问些东西”游恒殊清了清嗓,“我想问问,大理寺怎么走。”

    ……

    客栈。

    魏洄雪、陈临宴与蒋斯回坐在一张桌上,游恒殊依旧没参与他们几人的讨论。

    “……游师妹自己揣着答案先跑了,这叫什么事儿啊”魏洄雪愁得挠头。

    任务出来后第二天,游恒殊便同他们发了消息说要单独行动,魏洄雪堵在嗓子里要问她的话愣是没空开口,因为这句话后游恒殊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没了影踪。

    “答案就在眼前,问不到摸不着,还不如什么也不知道抓瞎呢。”

    蒋斯回不紧不慢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后才开口:“师妹是剑阁掌门亲传,若与她有关,她这么做情有可原。”

    剑阁掌门一脉,代代天煞孤星,想也知道游恒殊家里的事不是什么幸福美满的结局。

    “就是因为明白更想叹气。”魏洄雪弹了弹杯沿:“这一趟,无论如何游师妹都要难做,我们身为同伴分担不了反而要去揭她老底,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陈临宴你怎么看?”

    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传音玉的陈临宴头也没抬接了话茬:“既是任务,查便是了。”

    横竖都是一刀,查完了才知道该怎么面对游恒殊。

    “问题就在于,没人知道啊。”

    愁啊,愁死了。

    魏洄雪喝了口茶,想了想这两天明里暗里问了不少人查了不少线索结果进展几乎没有就愁得叹气。

    “查了两天,除开知道一些人尽皆知的东西比如游府是因为犯了叛君之罪被抄了之外,其余的民间也问不到啊。”

    “那就去官府问。”陈临宴收了传音玉,“大理寺是安放卷宗的地方,但凡有案子最后都要收入大理寺,去大理寺。”

    魏洄雪一时间哽住:“大理寺难道是你家?”

    “陈临宴的意思是,晚些时候晚上潜进去。”蒋斯回补充。

    哇哦。

    魏洄雪赞叹一声。

    “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藐视皇权开始违法了啊。”

    “修仙人的事,叫什么藐视皇权。”

    陈临宴瞥她一眼,慢吞吞补充。

    ……

    “你没事问大理寺做什么。”俞怀琛微微皱了眉。

    “好奇,好奇。”游恒殊打哈哈,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罗潋晴站在一旁,神色颇为微妙。

    俞怀琛听了这话沉默半晌,最终也没好意思凶她,只不过……

    ——“你可知晓,我在哪里当值?”俞怀琛客客气气地问。

    她知道才有鬼吧。

    游恒殊一脸无辜看向自己兄长。

    “好。”俞怀琛温声细语的:“你听好了,你兄长不才,凑巧在大理寺领了个少卿混口饭吃。”

    一片死寂。

    “好了,小妹,你现在能说说你要做什么了吗?”俞怀琛笑了笑。

    啊,好熟悉的笑意。

    游恒殊有点走神。

    覃将行每次打算揍她时好像就是这么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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