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情人节正好在开学前，还没等胥渡开口，闻期就提前和他说了抱歉。
“那天我有事欸。”
胥渡听完握手机的手都颤了颤，脑子里飘的全是，闻期在情人节当天会有什么事，缓了半天才状若平静地问：“你有什么事？”
“卖花，不好意思啊胥渡，那天不能陪你。”闻期略含歉意道，“我兼职时认识的一个姐姐给我找了一个货源，我去看了下，花的质量还挺好的，价格也很实惠，所以我打算情人节当天去摆摊卖花。”
松了口气的胥渡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道：“没关系………”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女生道：“你要不要也来玩玩？放心，肯定供水供饭。”
胥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微微皱眉：“也？”
闻期嗯了一声解释道：“我和曲小野说过后，她也想来试试摆摊。”
胥渡将水瓶捏扁磨牙道：“那除了她去，还有哪些人要去？”
“卓扬和林明涧也想来。”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慢半拍的闻期终于意识到胥渡语气不对劲，试探着开口：“但你是我第一个开口邀请的人，可以吗？”
显然，这句话用来顺毛的效果非常明显。
“嗯，好。”听到对面男生颇为矜骄的语气，闻期不由扑哧一笑，觉得十分有意思。
摆地摊也是一门技术活，闻期摸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占了一个位置。为此她还向枝枝的朋友借了一辆三轮车，花就放在一个一个水桶里，放在车上。
虽然年过去了，但江城的风还是泛着冷，尤其是一大早的，街上还没几个人。
闻期也不着急，拿着包里的热水和包子慢悠悠吃了起来，边吃边眼睛瞄着四方看有没有城管过来。不过她早就打听过了，这条街查得并不是很严，城管来的少。
等吃完了早饭，一杯热水下去，整个人都会暖和起来了，她才拿着小板凳坐在三轮车旁，修剪着水桶里一些品相不是很好的花。
她和胥渡曲小野商量的时间比较晚，等太阳升得差不多了，才将地点发给几个人。
“小姑娘，这花怎么卖啊？”
闻期抬眼见是一位笑眯眯的阿姨，手里还提着菜篮子。看样子是起早来买菜的。
她忙将临时做的小册子拿过去：“这个9.9一束，这个大的59.9一束，这个99.9的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搭配，也可以自己挑，我帮你现场包起来。”
阿姨望着小册子琢磨了一会慢慢道：“这个99的太大了，我看这59的正好，但这个册子上的搭配我又不喜欢，可以自己挑一些吗？”
闻期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但还是果断同意道：“好，姐姐你是开门第一单，来个开门红嘛！”
“姐姐你选，我肯定给你包成你喜欢的样子。”
“欸小姑娘嘴真甜，我这年纪都够当你妈妈了。”阿姨被哄得眉开眼笑道。
闻期将她喜欢的花挑出来，一边修剪一边道：“哪有，我第一眼看到姐姐还以为是三十多岁。”
对面的女人被哄得更加开心，闻期将修剪好的花放在一边，又抽出包装纸和丝带，手脚麻利地包装好递过去，又递过去一支过去道：“这支粉的卖的最好，就当是我送给姐姐的礼物，祝姐姐今天情人节快乐。”
“冲你这话，我回家就要拍个照发朋友圈，让我那些老姐妹都来买一束回家。”
闻期听这话露出一个笑容：“好嘞，只要是姐姐的朋友来买，我都送一支。”
胥渡和曲小野他们一过来就看见闻期笑吟吟地招呼着面前的几位阿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哄得面前的阿姨都高高兴兴地拿着花走了。
“欸你们来了，车后面有小板凳，吃过早饭了吗？”闻期指了指后面的车子。
“这一大早就已经开始了？”曲小野有些惊讶地看着闻期收拾地上的花枝。
闻期心情不错道：“还好，一位买花的姐姐正好介绍了几位顾客，你早上吃饭了吗？隔壁有卖油条豆浆还有鸡蛋灌饼之类的。”说着闻期从放钱的箱子里掏出点钱塞在曲小野的手里又朝着后面的几位男生问，“都吃一点吗？”
林明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吃过了，一旁的卓扬倒是不客气笑嘻嘻地拉着曲小野去买早饭，胥渡则是看着闻期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手，走到她身边牵着握在手里。
“冷吗？”
闻期冲他一笑：“还好，你吃早饭了吗？”
胥渡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撕开一包暖宝宝放在闻期手里：“捂手。”
“你身上怎么老是有这个？”闻期有些惊奇道，“感觉你好像每天都要给我塞一个暖宝宝。”
胥渡弹了下她的脑门：“我买了一大包放在鞋柜上，每天都往口袋里塞几个，再说你也不知冷热，手都红了还往水里伸呢？”
闻期冲他嘿嘿笑了两声，将一旁的保温杯递过去，“你先坐着喝点水。”
“修花枝吗？”胥渡将板凳递给林明涧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坐在一旁，接过闻期手里的剪刀：“我来。”
“你会吗？”
胥渡嗯哼了一声：“会一点。”
主要是胥连以前会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杂，只要是有点小情调的，他都会一点，胥渡也就跟着耳濡目染。
男生修剪花枝的动作显然比她还要迅速，闻期见状将那些花拿过来细细地包好摆放在一边，两人分工倒是明确。
“林明涧，给你买了杯豆浆。”曲小野和卓扬提着一小袋早餐过来，林明涧从车子后面拿了小板凳递给两人。
曲小野一边吃着油条一边看着胥渡修剪花，看了一会便按捺不住道：“给我试试。”
胥渡将剪刀递过去，一旁的卓扬喝着豆浆道：“你可悠着点，别剪着手。”
“闻期，这道题是选A吗？”
闻期瞧林明涧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做，看着面前摆的已经包好的花，想了想，也从包里拿着试卷，顺带着看了眼林明涧手里的习题册。
“嗯，我也觉得是选A。”
“哇，你们这么拼吗？”卓扬喝掉最后一口豆浆，也从自己包里拿出试卷。
等曲小野修完花枝回头一看大呼了声：“不是吧，出来摆摊还这么卷。”
四个人都一齐地没抬头，专心写的自己的作业，搞得曲小野抱怨了几句也拿着手机开始背单词。
一上午除了早上的几个阿姨，基本上没什么人，闻期倒也不着急，还乐呵呵地拉着几个人去对面的小饭馆烧了几个菜，几个人吃饱喝足才又回到小摊子上开始写作业。
等到了傍晚，街上的人才开始热闹起来，摊子上也渐渐来了人。
“都是按标价卖的，童叟无欺，如果不喜欢这些还可以去自己选现场包好。”闻期指了指面前包好的花对着摊位上的几个人道。
买花的几人看他们都是学生，一旁地上还放着书包不由笑着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这么卷吗？”
胥渡将他要的花抽出来，一旁的曲小野忙接过手修剪，然后递给闻期包好，而林明涧和卓扬则负责收钱，几个人分工合作，还有空答话：“我们是一中的，那边是清北的。”
“哟！”那人竖起大拇指夸道，“挺厉害的，不仅会学习还会赚钱。”
不知道是他们几个人写作业太惹眼还是闻期包的花束好看，不一会，摊子前面便排上了队，几人忙的头都没抬。
“不好意思，我朋友想问可以加一下帅哥你的微信吗？”
低头的几个人全都抬起来看着眼前的女生，女生似乎也没想到会受到全部人的目光洗礼，不禁往后退了退：“是我朋友，朋友。”
“欸找你的。”曲小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捣了捣胥渡，又瞟了眼闻期嘴巴示意道，“我和你说，她这个朋友肯定是她自己。”
闻期看了眼胥渡，男生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的羽绒服，头上戴了个针线帽，露出剪短的头发。一个年过去，男生的眉眼似乎变得更加锋利，沉默下来的时候，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感更加重了。
“抱歉，我不加陌生人的微信。”
“那…那我买束花。”
“要哪束？”
“这个。”女生指着包好的那束道。
胥渡抬手递给了她：“那边结账。”
“支付宝，微信或者现金都可以，美女。”卓扬拿着二维码笑眯眯道。
“那这束花送…送给你，祝你情人节快乐。”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花递过来。
几个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出乎意料，看着那个女生。
胥渡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后，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平静道：“可能是我刚才没说清楚，我有女朋友了，抱歉。”
“没关系，是我应该说抱歉，不好意思。”说着，抱着那束花飞快地跑开了。
“欸这眼神怎么这么差，这还有两个单身的呢！”曲小野说完就被卓扬敲了一下，“祖宗可闭嘴吧，语法那张试卷也出来了吗你？”
曲小野一拳头反击过去：“当然是写完了，林明涧不是在帮我检查呢。”
林明涧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同时也放下自己手中的笔。
“怎么样？”
林明涧看着曲小野期待的眼神，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哈哈，肯定没对几个。”
“怎么会，我可是很认真做的。”
林明涧看着有些伤心的女生将试卷递过去：“其实错的也不是很多，好好订正就可以了，如果有不会的我可以帮忙。”
曲小野瘪着嘴拿回了自己的试卷，看着上面被圈出来的考点朝着林明涧道：“谢谢了。”
“不客气。”
“我觉得不是我的错觉，刚才胥渡说自己有女朋友之后，这排的人好像少了一半啊。”卓扬点着收来的现金琢磨道。
“大胆些，不是错觉，人确实少了一半。”曲小野勾画着试卷插话道。
“没关系，花也卖的差不多了。”闻期收拾着地上的花枝，“是时候收摊了，要不然城………”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远处有人喊：“城管来了，城管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的，虽没见到城管，但周围的一众小摊贩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第一次见这常见的曲小野呆滞了几秒才看向闻期。
“收拾东西，走！”闻期连忙将剩下的一些花搬到车上，顺便将刚才收拾的花枝扔进垃圾桶，招呼着众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