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

    雪影皇出事了。任谁也不曾想到,最先出事的会是雪影皇。以此事为导火索,几个大族也终于陷进了神境原的乱斗之中,几位阳之神祇传承者已经压不住了,他们终究不像夜之神祇那般是夜属绝对的信仰的同时还拥有强大的实力。

    雪影皇城。

    诸葛漠晨和秋兮语等人正在艰难地应着敌——不,大概不能说是敌人,而应当是叛徒,那些被收入了雪影族羽翼之下,现在却倒戈造反之人。

    “白泽,带秋兮走。”漠晨以数道数不清的剑影击退数人,蹙了蹙眉,冲着不远处的白泽道。

    “哥,那你怎么办?”没等白泽回答,秋兮语就猛得看向漠晨,“清琁公子已经第二次在我面前消失了,我还没把他寻回来,现在父皇和母后也出事了,哥,你不可以再有事了!”

    “……没事,不必管我,你们先走。到时我不会硬撑,会尽力脱身。”愣了一下,漠晨道,“没有人能追得上我,仙尊境也不能。”

    “快走,影神殿下说得没错,我们别在这儿碍事。”伸手抓住秋兮语的手腕,白泽拉着她,努力从薄弱之处向外突围,而强的地方都被漠晨一人独揽,狂风夹杂着冰雪,让那些人无从顾忌秋兮语和白泽这边。

    “……哥,你答应我了,不许出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弱小的秋兮语虽然眼眶中又隐隐有眼泪在打转,但态度上却并没有那么固执,她咬了咬牙,最终只是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而后开始全力应对自己的对手。

    天氵肃。

    “莫叶仙尊,此刻天氵肃乱成了这样,敢问我们尊敬的海神殿下现在在何处?他为何不出来主持大局?”几个长老围住了莫叶,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其中一个兴师问罪般地说道。

    “殿下自有要事要处理,何况现在的天氵肃,我家殿下即便是来了也镇压不住。”莫叶冷声道。四个仙皇境,两个仙尊境。“打不过”。看来得再想想其他办法……

    “有什么事比天氵肃更重要,还是说,其实传闻不是假的,他真的是个外来之人,是和那些捣乱之人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因为不是神境原人,所以根本就不在乎我天氵肃是生是死?那他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等的神明,又有什么资格霸占我天氵肃的至宝,海洋之心?”

    “想抢海洋之心直说便是,不必说那么多废话,殿下有没有资格不是你们可以评判的,你们不配。”青色的风元素力自莫叶周身涌现,莫叶看向他们的眸子冰冷至极。

    “……哼,仙尊,得罪了。”

    ……

    绿然。

    炽热的火焰以燎原之势不断地向四周蔓延,灼烧着地面的植株,大片绿地之外是层层环绕的森林,再过一会儿,火焰大概就能一直蔓延到森林,点燃那里的树木了。这火不似寻常之火,令无数灵植唯恐避之不及。

    炎琰一身火红色的衣服十分扎眼,此刻的他正提着剑,嚣张地看着不远处那些被烧得节节败退的绿然族之人。梓漓被他护在了身后。

    “想抢她的生命之源,本少同意了吗?”张扬地说完这句话,炎琰回头看向小梓漓,“喂,小鬼,本少帅不帅?”

    “……你要把我的家都烧没吗?!大坏蛋大坏蛋!”梓漓跺着脚控诉道。

    “……切,本少这都是为了谁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炎琰小声嘟囔了一句,而后识趣地控制着周遭的火焰,让火势减小。

    “……灵音!你居然带着一个焰阳族的混蛋来毁我绿然,烧毁植物,你可还有身为灵植族,身为生命之神传承者的自觉?!我绿然与他焰阳可是世代都是不共戴天的!”对面的绿然族人也因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有一人当即怒道。

    炎琰心说你放屁,刚想开口,结果梓漓就已经自己怼了回去——

    “你怎么还敢说我!他是大坏蛋,但你们又好到哪里去?!听信外人的话,打来打去的,把我的家搞得乌烟瘴气的,伤了我父皇,现在又要来对付我!我可是生命之源自己选的传承者,你们对生命之神的传承者出手,又到底哪里有身为绿然灵植族的自觉?!”

    那些绿然族人:“……”

    炎琰:“……”怼得好啊,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我们……”

    “追求更高层次的力量是修炼之人的本能,现在的局面是大势所趋!”见先前那人一时无言,他身旁的另一人立刻接口,义正言辞地道,“灵音公主天赋异禀,但年纪终究还是太小了,想稳住现在的局面,我们绿然需要一个更厉害,资历更深的传承者,所以还望灵音公主能交出生命之源,让它选出一个新的传承者,我们……”

    “去你的大势所趋,本少看见你们就来气。”炎琰撇了撇嘴,不客气地打断了那人的话,“自己不肯踏踏实实地修炼,跑去借助外力,而后居然还真把那东西当成你们自己的力量了,一群白痴。真当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吗?那人把这力量带给神境原,指不定是存着毁了神境原的心思呢,你们被人当枪使,却还对其感恩戴德,真是愚不可及。”

    “你们这群生来就是‘天才’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们的心情?”

    “哼,天才?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整个神境原有资格被称作天才的,只有诸葛漠晨一人。他之于本少,本少之于你们,都是一样的。那种从出生起就被对方的光环压住,拼了命地想超越却根本做不到的挫败感确实很不舒服。没人比本少更渴望得到力量,可本少之所以能得到火神传承,不是因为本少天赋高到那传承非我不可,它只是被本少感动了而已。”炎琰一脸不爽地看着先前说话的那个人,“本少尚且不曾为了追逐力量而去借助外物,你们这群要天赋没有,要努力也没有,只会向那些东西低头的废物,有什么脸在这里指责被神位选中的传承者?获得神位只是靠天赋吗?那天?为什么几千年来只选出了他南宫清琁这么一个海神?她,是你们的生命之源亲自选中的传承者,她就算再小,再不谙世事,也比你们这群废物强一万倍!”

    “你……!”

    “让开,她要回家!”不愿再跟他们废话,炎琰提剑一挥,炽烈的火焰再次席卷而至,令那些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

    朔月。

    “泽儿?泽儿!”老城主提高了音量。

    “……!”发呆的凌孤泽终于回过神来,“……父亲大人?”

    “叫什么父亲大人,叫爹!别学夜属那一套。”老城主没好气地抬手给了他一下,“你这几天怎么都心神不宁的?”

    朔月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朔月皇名义上统御整个兽族,但世人皆知被分作外城和内城的朔月唯有内城之人才是被翎月狼族真正认作子民的人,这些人都曾是当年被阳属迫害过的,拥有那些特殊的接近天启之力的元素的人,在目前的局面下,朔月的外城战乱四起,内城却平静得过分,因为内城即便有人接受了那伪元素之灵的力量也不会内斗,反而是去对付外城的人,守护内城,不让他们扰到这里的平静,但也正因如此,如非必要,内城之人都不会轻易出城。

    “……我的契约感知不到两位殿下的存在了,若不是被什么大阵阻断了,那就只可能是……他们已经不在这边了,这种感觉,我两百多年前有过。”凌孤泽蹙眉道。

    “你前阵子不是还说那几位为了不被带走,始终在同那边较劲吗?怎么突然就……?”

    “……信息太少了,我不知道。”凌孤泽的神色有些凝重,片刻后,他看向老城主,“父亲大人,我想出城。”

    “……你可想清楚?!”老城主当即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外面现在可不是一般的乱,而且你现在出去是要找谁?前阵子秘密传来的情报,海神似乎又失踪了,这个时候失踪,他可能也不在这边了。”

    “……我去找莫叶仙尊,去找影神殿下,或者……还有一个人。”凌孤泽道,“影神殿下的那个妹妹。殿下对她的态度很不一般,几乎赶得上对兰昀殿下时的态度了。殿下她一向把‘朋友’二字看得很重,对这两个字的定义也很高,那位秋兮公主能让殿下以几乎是对待朋友的态度对待她,应当是殿下真心信任之人,而且她和兰昀殿下走得也很近。”

    “你……哎,我劝不动你,两百多年前我就没劝动。”老城主本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重重地叹了口气后,不放心地叮嘱道,“千万要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父亲大人。”

    “……叫爹,别学夜属那一套!”

    “……咳,我走了父亲大人,您保重。”干咳了一声,银光一闪,凌孤泽飞速地遁走了。

    “……臭小子!”

    ……

    虚空之域。

    巨大的浮空祭坛上,那个身影依旧立在那里,遥遥望着此界中心的那个巨大的水晶球,望着战火纷飞的神境原。

    伴随着一声清亮的鸟鸣,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红色的鸟,向着此地飞来,最后稳稳落在了那道身影的一旁,头微微垂下,传出少女的声音,对着那个身影十分恭敬地唤了一声“冕下”。

    这只鸟体型并不大,一身红色的羽毛漂亮得过分——上古神兽,朱雀。

    “‘冕下’……这是对天道的称呼,我不是天道。”那身影淡淡地开口道,“我那两个不省心的徒儿,现在在做什么?”

    “……您要听实话嘛?”朱雀微微歪头,眼眸中流露出像人似的情态。

    “……?”

    “嗯,他们终于搞到一起去了,宇文擎立大功!”朱雀言简意赅地总结道,“然后吧,您的小徒弟就蛊惑逸殿下不干活,偷懒了。宁殿下的话,逸殿下就没有不答应的,所以我说,冕…尊座,您给逸殿下安排那种任务,支开他的意思太明显了,宁殿下那么聪明,肯定一猜就能猜到……”

    明显察觉到自家主上投来的淡淡视线,朱雀立马闭嘴。

    “我当年确实是有见死不救的嫌疑,他应当也猜得到,为此跟我闹了几千年的别扭,现在我若是还他一个被迫干了很多坏事的师兄,他大概率要来跟我拼命。但我若真不让逸儿干点儿什么,宇文擎恐怕不答应,所以起初我把他支去对付宁儿了,反正他也不可能真把宁儿带回来。到时象征性地惩罚一下逸儿,宇文擎那边也算是混过去了,之后我再派逸儿去干什么,宇文擎也不会非要知道了……”那身影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道,“下次再跟我说话,态度应该能好点儿了吧……”

    “……尊座,现在……”朱雀意有所指地试探着问道。

    “嗯……时间不多了,给他们点儿线索吧,连通这边的‘门’的线索。”那身影轻声道,“虽然确实是太仓促了些……希望这一次,我不会再失望。”

    “您……对他们很没有信心?”

    “已经不重要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倘若这一次也无法让我满意……”他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但朱雀却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地低下了头,作行礼状,而后挥动翅膀飞离了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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