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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起,劫难至

    一个月后,中心区域某处。

    朔月没有……雪影没有……中心区域…太大了……落羽立在围栏旁,遥遥望着远方,奕秋来寻落羽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师父……”

    “吾昨日传与你的东西,你可曾在梦中好生研习?”落羽偏过头望向他。

    奕秋:“……啊…有……”他觉得自己这位师父教人是真有意思,以梦的形式给他呈现出现场操作似的演示,接着又让他在梦中身临其境般的亲自上场,病人要多少有多少,因为是梦,是假的,所以他为那些人治疗的时候不会畏首畏尾,而且神奇的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真的做过梦里的那些练习一般——夜之神祇的特异功能好多……

    奕秋默默腹诽,而后问道:“师父想找的是什么人,朋友吗?师父找了他多久了?”

    “……不是…朋友…是……”落羽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与那个人的关系,好一会儿才道,“吾寻了他近乎两年……‘时间’还没到,吾找不到他…但他是因吾而受此折磨,吾还是想试上一试……”

    “……?”……什么时间?奕秋心下疑惑,正欲再问,忽觉自己额头上忽得一烫,他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感觉来自他额头上被隐去的那个印记——宇文桀?!他又出事了吗?奕秋不可抑制地想道。

    “……这样…做么…?”一根白皙修长,微微泛凉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奕秋的眉心,随着落羽略有些疑惑的轻语响起,奕秋只觉得一股很柔和的力量没入他额上的印记,对方像当初的修罗忘煜那般用神识顺着奕秋的印记去寻找它另一端的那个人。

    “……好乱……”谋反,围困,逼迫……落羽的眉头拧了一下,忽然抬手按住了头,身形也不由得晃了一下。

    “师父?!”奕秋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师父,你怎么了?宇文桀那边又怎么了?他现在……?”

    “……无事…吾……他暂时也无事,永夜现在很乱,有人领兵谋反……”落羽轻轻晃了晃脑袋,勉强道,“这次同你们之前碰到的都不一样,这次…恐怕便是他的那场劫难了……”

    “……?!”怎么会这么快?!奕秋又是一惊,想起之前那位占星术师同他说过的话,他当即想要回去,但是很明显,落羽的情况也不太好,他若是就这么走了……

    “你想…回去么?那便不必在意吾…吾不会有事的……”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犹豫,落羽轻声道。

    “您…不怕我去了反而拖宇文桀的后腿,不怕我因此死在那吗?我若身死,您所希望的传承不就……”

    “医师去往战场,是为了给旁人带去生的希望,不会有人去嫌弃一位医师的弱小的…这是司清师父曾告诉吾的话……”落羽道,“师徒一场,吾可以给予你一次帮助,吾,可以送你回永夜。以现实为基于梦中塑造吾想要的场景,再将之化为现实……有些麻烦,但应当来得及。”

    奕秋:“……”那不就是梦想成真吗…你们夜之神祇特异功能好多……

    “谢谢你,师父。”奕秋正色道。

    ……

    永夜,魔宫大殿。

    宇文桀被逼入了此地,殿外愿意支持他的人同那些造反之人正在激烈的战斗着,而宇文桀这边的人中领头的是一位身材较为魁梧的男子,他挥动着一柄长刀,挡下了大部分的攻击,也正因为有他的存在,宇文桀才有了这片刻喘息的机会——永夜唯二的阳属护法中的另一个,大护法炎祁。当年虽应宇文桀所邀成为他的护法,但却是反对他成为魔尊的人之一,亡灵死神为排除一切干扰,将之遣去驻守边境,后续宇文桀与之几次见面皆以不欢而散告终,连宇文桀都没想到,此番他有难,炎祁会选择帮他。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胜利的天平并未偏向他这边。

    萧萧为那些人所困,没法来这边帮他,所幸他现在身上的伤并不致命,但伤口仍在渗血,若是任由它继续下去,不用想也知道结果是什么。

    夜泽不管他了……看来这便是他的大劫了。要死了吗……?宇文桀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他死了,小奕秋也会死吧……‘他余下寿数的一半’……分了小奕秋一半,他的劫难应当是提前了,还以为至少能让小奕秋多活上些时日的,结果没想到这么快……若是可以,当真是不想死…他的小奕秋还没成年呢……但是答应过夜泽的,他又岂能在这个时候反悔。

    “宇文桀。”

    正当宇文桀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声音忽得响起。他茫然了一瞬,抬头望去,看清那个身影的瞬间,他下意识地轻声道:“我是在做梦吗?”是他太挂念小奕秋,出现幻觉了么……双生印分明告诉他,对方在阳属那边,怎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说呢?”奕秋看见他,莫名的来气,很想抬手给他一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在自己等死和来和你一起死之间,我决定想办法让你不要死。别乱动,我给你治伤。”

    “……小奕秋……”完全没有关心奕秋的动作,宇文桀愣愣地唤出这个称呼,轻声道,“上一次你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时我也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方才在想,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遇到我…没有我,你就不用死了……

    “我乐意!”奕秋咬了咬牙,手上处理伤口的力度不由自主地大了些,让宇文桀不由得眉头一拧,轻轻“嘶”了一声。

    “宇文桀你这个骗子,一直都在骗我,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将寿数分我一半,今天就想死在这里,那我岂不是也活不了了?那你当初救我干什么?你想感动谁?!”

    “你……你都知道了……?”宇文桀又是一愣,僵了片刻后,不由得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有些贪心了……若大劫来得晚几年,我至少能看到你成年…若它能晚几十年,你便能活到寿终正寝之时…若它能晚上几百年……”

    “你就非得死在大劫里吗?!”奕秋顿时越发气恼了些。

    “……我答应过夜泽……”

    “死神殿下到底什么时候说过你一定会死了?!”

    “……?”宇文桀微微一怔,茫然地看着奕秋。

    “‘你必须活到我父帝回来的那一天’,然后呢,死神殿下还有下一句话吗?你为什么觉得那位魔神陛下一定会杀了你?你们永夜自己承认的,几千年来最为圣明的一位主上,你又是宇文擎几个儿子里最不像他的一个,魔神陛下为什么要找你寻仇?杀了你,难道他能有多高兴,难道宇文擎能有多伤心吗?而且当初你问那位占星师我还会不会因你而死,我的寿数现在与你相连,你死了我就会死,这难道不是‘因你而死’吗?可她明明说了,我有活下来的可能,那岂不是证明你也有活下去的可能?你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我去找活下来的办法,反而在这等死,那你让我多活几个月的意义在哪?我到处想办法学医的意义又在哪?为了让你活到现在,然后跟你殉情吗?”

    “我……”宇文桀的神色越发怔然了些许,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忽得顿住,而后神色猛然就是一变——

    “小心!”

    他忽得伸手将奕秋揽入了怀中并带着他转了个方向栽倒下去,将奕秋护在了身下,与此同时,几支冷箭自暗处射出,其中一支在宇文桀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紧接着,自伤处涌出的血迹呈现出了异样的颜色——有毒?!

    “……呃……”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极为强烈地痛苦,宇文桀的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

    “……宇文桀!”奕秋连忙爬起来,看见他的那道伤便是一惊,而紧接着,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略带嘲讽的声音:

    “寿数相连?那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不过,确实如此,今日,你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缪寒踏入大殿,一步一步地走向两人,最后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声音中难掩那愈发强烈的恨意,“死神还真是麻烦,但这一次,他似乎不打算管你的死活了……这毒有意思得很,中毒者会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痛苦和折磨,但是别担心,只须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会因为肝肠寸断而死。”

    “你……!”奕秋的心脏猛得一跳,刚想查看宇文桀的伤,试试能不能判断出是什么毒,结果缪寒当即就是一道强横的攻击袭向了他,但紧接着,奕秋身旁的宇文桀动了动,再次揽住了奕秋,用身体硬生生接下了这道攻击,而后猛得咳出一口血来,与此同时,奕秋感觉到他身上的衣服竟早已被汗水打湿,“宇文桀?!”

    “……虽然我死了,你也会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活一会儿…所以,别怕,我大概还能…再撑一会儿……”宇文桀想要安抚奕秋,但那越发虚弱的声音根本没什么说服力。他望向缪寒,勉强又攒出了些许说话的力气,“缪寒,居然是你……你原来这么恨我…可是这么多年,我却一直没有发现…是因为你父亲的事么?你那天…原来在那里……”

    “呵,你很意外吗?我当然在,若非如此,这些年说不定真让你骗过去了……宇文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欠我一条命。”缪寒冷冷地说道,“你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没有,我…确实杀了你父亲,我很抱歉。我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想为此赎罪,但看起来并不足够,你从未想过原谅我……”宇文桀望了他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你说的对,我欠你一条命。但是……对不起,缪寒,我还不能将这条命交给你…它已经不是我的了,我答应夜泽的事还没完成,我还不能死,我亦不想…让小奕秋死在这里……”

    “这可由不得你!”缪寒冷哼一声,而后又聚起一道天启之力袭向奕秋,然而这次的攻击再次被人拦下,只不过不再是宇文桀,而是一柄长刀。

    “我说…缪寒,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他又不是他那个混账爹,杀你父亲肯定是有理由的,在我们阳属这边管这叫有苦衷,你若是就这么杀了他,不怕自己以后后悔吗?”炎祁将长刀支在地上,说完这句话后偏头看向奕秋,“喂,人族的小孩儿,你是医师吧,这小子的毒,你能解吗?”

    “……能,半炷香之内,我一定能把解药做出来!”虽然不知道这位是什么人,但奕秋还是立刻答道。

    “那好,我便替你拦住这人半炷香。”炎祁回过头,再次看向缪寒。

    “炎祁,你来凑什么热闹!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了吗?你我都是驻守边境的一员,在那吃的那些苦你忘了吗?!”缪寒怒道,“我管他有什么苦衷,我只想杀了他为我父亲报仇!无论怎样,他亲手杀了我父亲这件事都是事实!”

    “驻守边境是有点苦,但是别拿我跟你比,你远离魔都为的是更容易笼络人心,同时还与阳属相勾结,我可什么都没干。”炎祁毫不客气地说道,“而且当初遣我去边境的是亡灵死神又不是他,他充其量只是没为我说过几句话而已,但我也没指望他一个傀儡魔尊能干涉那亡灵死神的决定,而且,实话告诉你,我今天会站在这儿,就是在替那亡灵死神护着他宇文桀,在那什么‘交换’完成之前,别让他死在你手里。我是个大度的人,对夜属要求也不高,那亡灵死神愿意为当初的事向我说一句抱歉,虽然态度差强人意,但我已决定不再与他计较,今日这一遭,我愿替他走一趟,而且事实上,我本身也不希望宇文桀就么死在你手里。”

    “……炎祁…?夜泽……”宇文桀不由得低声念出这两个名字,心中一时间颇为复杂,而一旁的奕秋已无心听他们在说什么,他正全神贯注地将各种药材碾碎,放入他放在地上的那个不知从何处取出来的小药鼎里,尽全力炼制所需的解药——离开时,落羽送了他不少灵药,恰好能凑齐给宇文桀炼药所需的药材。

    “亡灵死神…亡灵死神……为什么总要同我作对?!宇文擎施加给他的痛苦难道不足以让他恨之入骨吗?为什么要这般护着他宇文擎的儿子!”低低地说出这句话后,缪寒执剑冲向炎祁,炎祁见状立刻抽刀与之相交。无数次交锋下产生的能量波动十分恐怖,但奕秋恍若未觉。

    终于,丹药成型,奕秋心中一喜,刚想将之取出,那边为炎祁所纠缠无法脱身的缪寒未执剑的手中忽得聚起一道异样的力量,而后猛得向着炎祁的胸口拍去,炎祁本未当回事,但当那一掌来到他近处之时,他却猛然发觉不对——这是……天启之念的气息?!炎祁的脸色瞬间一变,但已经来不及躲开了,而缪寒一掌拍中,当即又是一记天启之力接上,将炎祁直接推了出去——此前暗夜帝君强行冲破了他所下的封印,却因为他为了施展封印而用掉的那滴心头血的缘故,反而在反噬之时在他身体里留下了些许属于暗夜帝君的天启之念的力量,也同样因为他之前那滴心头血的缘故,让他能勉强动用一点这力量。所以,虽然让那天启之念留在自己身体里虽不致命但颇为痛苦,却好在还是有些用处的。

    推开炎祁,缪寒又是一道天启之力直接袭向了奕秋的小药鼎,奕秋自然拦不住,眼看那药鼎将在这一击下化为飞灰,奕秋下意识地想用身体去护住药鼎,然而一团黑雾忽至,拉走奕秋的同时还在药鼎化为飞灰前卷走了里面的丹药。

    黑雾落在一旁的地面上,凝聚成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其容貌看上去竟与宇文桀有七成相似。松开奕秋,年轻男子扫了那枚丹药一眼便随手丢给了奕秋,而后一步一步地向着缪寒走去。缪寒的脸色在这时变得不太好看,而随着年轻男子的逐渐逼近,他亦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奕秋对于失而复得的丹药愣了一秒便立刻跑回宇文桀身边,将丹药给他喂了下去。丹药很快发生了效用,宇文桀因为痛苦而紧蹙起来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了些许,混乱的神志似乎也清醒了些,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望向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奕秋见他恢复了些许,心下终于是微微放松了些,也望向了那年轻男子——毕竟年轻男子那与宇文桀相似的脸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在意。

    这个人……绝对不是宇文擎。没来由的,奕秋的心中冒出这个想法,但也正因如此,奕秋心中的疑惑更甚——不是宇文擎的话,那这个人还能是谁?

    “……您…魔神陛下说过的,不会干涉我的行动……”冷汗自缪寒脸颊滑落,他看着那个年轻男子,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咬了咬牙,开口道。

    “嗯,帝君是说过。”幽宁冷漠地看着他,“但帝君亦说过,‘不会帮你’,而你,借用了不该属于你的,‘那个层次’的力量,既如此,你当为你借用这力量付出点代价。‘等价交换’,你是夜,你应当清楚。”

    “……不…我……!”缪寒刚想说话,强横的金色雷电便如同锁链般缠绕上了他的身体,雷电之力作用在身体上,瞬间给缪寒带来了莫大的痛苦,与此同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里那属于魔神的天启之念的力量正在被那金色的“锁链”所吸收,而一同被吸收的,还有他自身的天启之力……不,不要……

    可惜他的想法雷电的主人显然并不关心,他明显是为了收回缪寒身体里的那属于他的天启之念的力量,而缪寒此前为了让这份天启念力能适应自己的身体从而更好地为他所用而将之打散,流淌在了自己的身体各处,而雷电的主人回收力量时根本不打算费力地将两种力量分离,而是简单粗暴地选择将两种力量全部带走……缪寒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他不该去招惹夜之神祇。

    金色的“锁链”终于从缪寒身上离开,缪寒一时不支跌倒了下去,而“锁链”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转了个方向飞向了同样跪坐在地的炎祁,飞快地没入了他的胸口,几秒后又穿了出来,飞回它的主人身旁,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上。炎祁毫无反抗之力地看着那缕金色没入自己的身体后又出去,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带走了他体内那丝正在横冲直撞他却毫无办法的力量,痛苦瞬间消失。他瞪大眼睛,诧异地望向缪寒身后不远处那个刚刚踏入殿门的黑色身影。

    魔神,这绝对是那位传说中的魔神。炎祁心道。

    奥夜宁用那双除了死寂再无其它的金色眸子望着自己手上缠绕着的金色“锁链”片刻,轻轻甩了甩手让之消散,而后没什么感情地瞥了幽宁一眼。

    “……”幽宁默了一下,望向已经清醒了些的宇文桀,在他的脸上停顿了几秒,而后道,“这个人还有一击之力,但你已无反抗之力,我让你解毒,只是给你创造一个解释的机会而已。帝君不会将同宇文擎的恩怨加之在你身上,但你与这个人的恩怨我们同样不会干涉。你若依旧不打算说些什么,那他再要动手杀你,我便不会再阻拦。”

    在场除奥夜宁以外的所有人俱是一愣,缪寒立刻抬起头,冷冷地瞪着宇文桀,而奕秋和炎祁也同样看向了他。

    “……”宇文桀先是沉默,继而对上了奕秋的目光,于是,他的眸底终于有了些许动摇的迹象,又过了片刻,他才终于开了口,“我……他的父亲,的确为我所杀。”

    此话一出,缪寒的眸子当即又冷了些,握着剑的手也紧了紧,但紧接着,宇文桀继续道:“当年……我父皇肃清朝政,缪寒非魔妖混血,而是魔与兽的混血之事被人发现,告诉了我父皇,而我父皇那时正愁寻不到理由处置缪寒的父亲这个顽固的‘魔神党’,得知此事,当即以‘与阳属私通’的罪名要杀了他,我…请求来做这事,因为如果是我,至少有可能让他假死脱身……”

    “但我父亲还是死在了那一天!怎么,临到杀我父亲的那一刻,你忽然想到若事情败露,宇文擎不会让你好过,你怕了,所以你放弃了你的计划,真的杀了我的父亲对吗?!”

    “……我确实怕他……”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扶着宇文桀的奕秋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忽然紧绷。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天确实出了意外,但并非是我后悔了……我想做之事,在那天之前就早已败露,父皇他…对我的剑做了手脚,我……缪寒,对不起。”

    “你说……什么?”缪寒的眸子猛得就是一缩,表情在恨与茫然之间交错,一时间显得有些狰狞,“不是你……?”他恨错人了?

    “恨”早已在几百年间成为了他的执念,执念被自身天启之力无限放大,他的性情也因此变得异常偏激,报仇成了他唯一要做之事,但是现在,他恨的人突然告诉他,他恨错人了……

    “……呃……”缪寒忽得表情痛苦地抱住了头,周身的天启之力猛得变得暴虐起来,无差别地向四周发起了攻击——当被放大的执念成为一个夜的全部,当这样的执念忽然失去支撑,那等待夜的唯有失控,而失控之后,便是因为身体太弱,无法承受失控的天启之力而死亡,所以宇文桀在知道缪寒如此仇恨自己之时选择了隐瞒真相,可他亦不想让奕秋死,所以亦不能选择任由缪寒杀了他。方才他可以说自己的命已经拿出去做了交换,已经不再属于他,但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成立了,因为魔神不要他的命,所以,他只能说,但他并非是在奕秋和缪寒之间做了选择,他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缪寒的力量方才已经几乎被那位魔神陛下完全抽走,此刻他的天启之力再失控,造成的后果当真还能达到让他因此死亡的程度吗?在终有一方要死的结局里,宇文桀竟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赌上一把。

    而幽宁,很快给了他那个问题的答案——不能。

    在缪寒的天启之力完全失控之前,一股比他强上不知多少倍,层次也比他高上许多的天启之力将之笼罩,竟是硬生生地将他失控的力量再度打散,压回了他的身体,缪寒猛得咳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亵渎了魔神,你们却还要救我?缪寒想问,但已经没有力气了。

    “你因执念而犯下的错事,还不到以死为代价的程度。”幽宁顿了一下,不由得看了奥夜宁一眼。此刻的奥夜宁已经又踏出了殿门,沉默地望着永夜暗沉沉的天空,眸中的死寂更深了些,不知在想些什么。因为他背对着殿门的缘故,幽宁只能看到那显得极为萧寂的背影。片刻后,幽宁收回目光,补上了后半句,“何况帝君当年,也曾因为一个人,做出过近乎疯狂的举动,代价很大,你的情况同帝君有些相似,又是我妖族的子民,我不希望你也如此,所以我同帝君说,倘若我这后辈最终对你们之间的恩怨给出的回答造成的是方才那种局面,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我是…魔族与兽族的混血……”

    “我说过,你既生而为夜,便可以算是妖族了,这无关乎你的出身。”幽宁淡淡地说道。

    “……”缪寒终于彻底沉默了下去,不再做声。

    见状,幽宁正想越过他走向殿门,走向奥夜宁,身后却忽得又响起一个声音——

    “……魔神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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