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第七十三天

    继云青缇之后,宋长黎再次迫害了全体中原人的风评。

    提岚柯脸上不禁有些恍惚,有些怀疑到底是他是北戎人还是宋长黎是北戎人。

    也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宋长黎骤然暴起,使劲撞了他一把,随后迅速冲着屋门处跑去。

    提岚柯被她撞得一个趔趄,随后大怒。

    她竟然敢骗他!

    他阴沉着脸迅速跟上前去,一拳击在宋长黎小腹处,宋长黎吃痛的弯腰,再次落入提岚柯的手中。

    提岚柯粘腻的目光扫过宋长黎:“倒是有点烈性,还是皇帝的女人,老子倒真想尝尝味道……可惜了。”

    他捏住宋长黎的下巴:“敬酒不吃吃罚酒!喝!”

    宋长黎被箍的两颊生疼,抵死不张嘴。

    也就在这时,窗户外突然响起来“笃笃”的敲窗声。

    提岚柯脸色一变,警惕的掐住宋长黎的脖子,缓缓转头望去。

    透过半开的窗户缝,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提岚柯大惊:“公主?”

    未免公主嘴快将计划泄露出去,他们的谋划全程是避着公主的,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窗后,温粟粟收回支撑着拓跋彤的手,昏迷的拓跋彤霎时往前一扑,将窗子撞的大开。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房门忽然被狠狠踹开,大开的门缝中露出云青缇的脸,她平静的收回踹门的腿,黑黢黢的眸子望向提岚柯和他手中的宋长黎。

    “你最好停手,你们公主的命掌握在你手里。”云青缇冷声道,“粟粟,他若再敢动手,就杀了拓跋彤。”

    温粟粟没干过杀人的事,但她也知道云青缇并不是真的叫她杀人,云青缇要的只是一个威慑,她平静的面庞上显出一丝冷酷:“明白。”

    温粟粟拎起昏倒的拓跋彤,手中用了力,金簪锋利的尖头就抵在了拓跋彤的脖颈上。

    提岚柯想要攻过来的脚步一顿。

    他眼尖的看见了拓跋彤脆弱苍白的脖颈上,赫然有一抹血线——正是之前被云青缇戳出来的伤口。

    纵然再不相信这几个小女子有伤人的的胆量,在看到这道伤痕之时他也得掂量掂量。

    却听云青缇继续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动手,引来侍卫,你的目的达不成,拓跋彤也必死,而阁下恐怕也要做好准备,好好解释一下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夜闯宫闱,还掳走了宫妃。”

    “第二,放了黎嫔,你们的公主我会好好送到拓跋钺手里,好歹能保全了拓跋彤的性命。”

    “我劝你慎重选择,不要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提岚柯自小便作为护卫跟在拓跋钺身边,也知道拓跋钺对这个同母所出的胞妹极其宠爱。

    ——她绝对不能死。

    瞬息之间提岚柯便有了决断,他目光扫过漆黑的夜幕里,未见其他人跟随,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一群蠢货。

    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他一只手就能杀死。

    提岚柯阴恻恻的扫过眼前几个女人单薄瘦弱的身躯,暗自冷笑,嘴上却是道:“我不信任你,把公主交给我。”

    云青缇道:“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格。”

    她这话音还未落,提岚柯却忽然将宋长黎狠狠地朝屋内推去,他借着这股反推的力道瞬息间便向前窜出了很长的距离,面色阴狠的朝着温粟粟冲了过去。

    先杀掉这个控制着公主的人,再弄死门口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救下了公主,宋长黎也依旧在他手中。

    这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分明是好事成双!

    温粟粟心头一跳。

    她几乎能感觉到提岚柯快速移动带起来的劲风,他阴毒的视线狠狠黏在她的身上,再有几息,她恐怕就要命丧于此!

    但即使面对着死亡的威胁,温粟粟依旧站的笔直,沉静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

    ——毕竟从她选择去控制着拓跋彤开始,她就早料到了会有这一幕。

    眼见着温粟粟陷入危局,云青缇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她骤然朗声开口:“苍郁!”

    随着这话音,屋顶突然碎裂,噼里啪啦的砖瓦掉落声中,另有一人从天而降。

    苍郁手持长剑,剑花一挽便逼退了提岚柯冲向温粟粟的步伐。

    提岚柯顿时大惊,艰难躲过了苍郁的攻势,他心中咯噔一声,也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引诱他出手,降低他的警惕心,好叫他出手去抢夺公主!

    他若要去救拓跋彤,肯定要先放开宋长黎那个累赘。

    是他自己亲手丢掉了自己唯一的保命符!

    提岚柯脑子不笨,想明白后便立刻回身准备先把宋长黎控制在手中,但他未曾想到,那个一直跟在云青缇身后,看上去蔫头耷脑,没什么存在感的宫女突然窜上前,拎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棒槌,打儿子一样照着他脸就锤了过来。

    出手又疾又重,这一下要挨实了,怕是要半晌都缓不过劲!

    怎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竟会有如此身手?!

    提岚柯大惊失色,他来不及怀疑人生,身形便立即后撤险险避过,却刚好撞见了追上来的苍郁。

    他被苍郁纠缠住,无法脱身,余光瞧见耍了他一通的那个女人已经大步跑到了宋长黎身边。

    云青缇解开束住她手的绳子,搀起被推倒在地的宋长黎,询问道:“没事吧?”

    宋长黎嘴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云青缇向来见不得女孩子哭,顿时就束手无措了,她手忙脚乱的擦掉宋长黎的眼泪,安慰道:“别哭别哭,叫苍郁给你揍他!”

    苍郁听见这句话,手中剑势更加凌厉了,不消片刻便在提岚柯身上划了数道血痕。

    他长剑一转,侧身避开提岚柯的攻击,雪亮的长剑便架到了提岚柯的脖颈之上。

    这边打斗告一段落,云青缇微微侧首,见提岚柯狼狈被制的模样,忽的笑了一下。

    她阴阳怪气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你真的以为就凭我们三个能被你随手摁死的弱女子,就能把你们家重的跟猪一样的公主殿下扛过来吧?”

    提岚柯脸一绿。

    事实上在她们出发来寻宋长黎之际,她就发现了苍郁的到来,毕竟他长久跟在殷时回身边,沾染了不少殷时回惯常用的沉香的气息。

    他的到来正巧能帮她们扛着拓跋彤这个人质,也省的她们绕路去寻其它的侍卫了。

    她一早就想好了要用拓跋彤去扰乱提岚柯的视线,先把宋长黎救出来。而苍郁则负责隐于暗处,只待提岚柯上钩,便立刻现身给他致命一击。

    云青缇冷睨了提岚柯一眼,嗤了一声:“看不起女人?”

    她牵着宋长黎,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骤然抬脚就踹在了提岚柯的膝窝之上,提岚柯吃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半蔷十分有眼力见的把手中的棒槌塞到了宋长黎手中,攥着拳头激昂道:“阿黎!揍他!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沉甸甸的棒槌握在手中,宋长黎终于破涕为笑,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提岚柯,对着他就是一顿揍。

    云青缇还没见过宋长黎如此暴力的一面,看的龇牙咧嘴,不忍直视,她一边同情提岚柯的惨状,一边上去毫不留情的补了几脚。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温粟粟开口指点:“朝这打,痛且不要人命,还看不出来。”

    提岚柯:“?”

    他被揍的痛哭流涕,心中无声大骂。

    你们中原人真不当人!

    片刻后,提岚柯像个破布口袋一样,鼻青脸肿的瘫在地上,模样十分凄惨。

    云青缇这才有心情来观察一下周围环境,她的目光环视一圈,停留在不远处的屏风之上。

    屏风后隐隐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她眉心不自觉的皱了皱。

    那粘腻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云青缇大步上前,一把掀开屏风,入目便见被缚在床榻上的侍卫满脸不正常的潮/红。

    再次看见这个侍卫,那些可怕的回忆不由得再次浮上心头,宋长黎委委屈屈向云青缇告状,她快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压不住愤怒的又上前踹了提岚柯好几脚。

    提岚柯呕出一口老血。

    云青缇听罢,面色彻底冷了下来,黑黝黝的眸底压着翻腾的火气。

    她终于想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

    无论什么时候,花边新闻都是传播最快最广的。

    名闻天下的逐鹿书院院长之女,陛下的黎嫔娘娘竟与侍卫在宫中偷/情。出了这等辱没庭风之事,不仅让殷时回失了颜面与威慑力,更让天下人质疑涿鹿书院的院风,乃至是从书院出来的门生。

    ——能养出这等不知羞耻的女儿,父亲又能有怎样好的德行?座下弟子认此人为师,有能有什么好的学问?

    要知道如今朝堂上大半文官皆是逐鹿书院的学生,若叫他们的谋划成真,那大半个朝堂的官员都会被牵连,届时朝堂公信力皆失,人们也会觉得是殷时回这个帝王用人不淑。

    为毁了殷时回的名声,拖了这么多人下水,真是好大的算计!

    他们在谋算权位,却让无辜女子作为他们的踏脚石!

    如果她们再来晚一点,等着宋长黎的会是什么?

    云青缇不敢想象。

    她们觉得女子的贞洁不在罗裙之下,但其他人不一样。

    他们受时代所限,奉女德女诫为圣典,她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宋长黎。

    极致的愤怒下,云青缇却突然笑出了声。

    她漠然的看着脚边宛如死狗的提岚柯,余光瞥见不远处攒动的火光,整齐有力的脚步声踏踏传来,苍郁偏头看了一眼,道:“才人,是羽林卫到了。”

    她们在最后锁定此地时,便已经让苍郁传了信,只不过那些羽林卫距离她们稍远,若要等他们过来恐怕耽误了救人时机,这才选择提前动手。

    这大队的羽林卫在看到苍郁的信号后匆匆赶来,现在才姗姗来迟。

    耳侧是嘈杂的声响,云青缇目光不动,平静道:“告诉他们找到阿黎的消息先摁住,别露出去。”

    苍郁立刻朝羽林卫们打了个手势,回头便见云青缇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凌乱的衣摆,冲他微笑道:“有迷药么?”

    苍郁:“?”

    他摸摸鼻子,纠纠结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跟第一次见婆婆的小媳妇一样扭捏开口:“虽然属下随身带着迷药,但属下绝对是个很正经的人!”

    云青缇并温粟粟:“?”

    正经不正经的问题唤醒了她们坑害拓跋彤的回忆,一时间云青缇如鲠在喉:“……你那时就在。”

    苍郁不好意思的挠头:“陛下担心才人的安危。”

    云青缇:“……”

    她只感觉自己的形象已经毁于一旦了,云青缇愁苦的蹙起眉毛,接过苍郁递过来的瓷瓶。

    苍郁介绍道:“这是迷魂散,粘之即睡,药性凶猛。”

    云青缇闻声,满意的点了点头,几步走到拓跋彤身边,扯下她身上佩戴的一条狼牙链。

    她眉目间染上几分恶趣味,淡色的唇勾出一个弧度,将手中狼牙链丢给苍郁:“去,遣人将这链子给拓跋钺送去,告诉他,我有事要请他一叙。”

    一侧,温粟粟讶异挑眉:“你想干什么?”

    云青缇摩挲着下巴,恶劣的笑道:“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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