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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已醒

    第三天,楚云和楚客一起医治破庙里的难民。

    “公子,这里面有蹊跷,这些百姓明明已经好了,却又突然发疯。”阿偖疑惑的说到。

    楚客面色凝重,按个查看了所有人,楚云来到他们煎药的地方,仔细查看一番后,看出了端倪。

    “阿偖,这煎药的人,是谁?”楚云端起药壶,问到。

    “是这趟随行的仆人。”阿偖正说着,突然意识到,人已经不见了,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人。

    “不用找了,这药壶有问题。估计早跑了。”楚云说到,将药壶递给楚客看,他打开药壶盖,闻了闻,立马嗅出了端倪,药壶内壁覆了一层马夫子,与药性相克。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你回去。”楚云想到来之前,听见楚伯与楚季的合计,说到。

    “罢了,不回去也好,你的毒,也不易舟车劳顿,我先回书给师父,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楚客说到。

    “你就不怕,回不去了吗?”楚云开玩笑到。

    “不怕。”楚客笑了笑。

    谁知,二人半开玩笑的话,真的一语成谶。

    半年后。

    秋明山庄。

    “小姐,你的信。”阿杜小心的将信交给苏云锦。

    苏云锦趁着无人时,将信打开,满脸欢喜,是楚云的信,她借着给阿杜的名义,实则是送给她的。

    “小姐,信上说了什么?”阿杜好奇的问到。

    “是阿云,她说来扬州了,让我去之间的院子一见。”苏云锦开心的说到,心心念念的祈祷她平安,如今知道她的下落,自是满心欢喜。

    深夜,扬州那件院子里。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激动的有很多话要说一样。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这些书信,是你父亲寄来的,想必,是很想念你,你应该回去看看。”苏云锦将一沓未拆封的书信递给楚云。

    楚云摸着信封,心里不是滋味,她何尝不想回去看看,只是她与楚客私定终身,不知怎么交代,而眼下,她因为寒毒,让楚客心力交瘁,她心烦意乱,不知怎么办。

    “阿云,你怎么了,告诉我,我想知道。”苏云锦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明明短短半年未见,那个活泼的少女,变得沉默寡言的。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想家了,我是该回去看看了。”楚云红着眼睛说到。

    苏云锦拥着她,试图安慰她,拉住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腹部,“我有孩子了,你若能看着他出世,该多好。”

    “真的?太好了。”楚云开心的说到。

    “等以后,你有孩子,指不定,还能定娃娃亲呢。”苏云锦打趣说到。

    二人依偎在一起,幻想着以后的生活,与爱人相守,与好友相伴,却不知,命运的齿轮将她们带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次短暂相聚后,再相见,却是万劫不复,苏云锦没有等到沈傅带她离开的那天,而是等到了噩梦的到来。

    她想,她永远也忘不了,亲眼看见沈玉玦逼着沈傅亲手杀了来扬州寻找她的亲人。她的几位伯父将苏家的家产败光后,来扬州找她,终究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沈玉玦让沈傅在她与亲人之间做个抉择,终究,亲人一个个倒在她的面前。而沈玉玦也知道了她曾经被卖到青楼的旧事,将她关了起来,连同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扬言是野孩子,沈傅也因此日日备受折磨。

    相隔几年,楚云与她再见时,二人觉得好似过了一辈子。

    这天,楚云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到苏云锦被关着的院子,二人再见,还是忍不住的拥抱了很久,直到苏云锦身后,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就是,,”楚云问到。

    苏云锦将小男孩牵到楚云面前,“我的孩子。”

    “他叫什么名字。”楚云看着面前可爱的孩子,说到。

    “沈寻,寻寻觅觅的寻。但他是个不被沈家承认的孩子,所以,,”苏云锦踌躇起来。

    “所以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对不对?”楚云问到。

    “苏元卿,若是有一天,他能用这个名字活下去,就好了。”苏云锦说到。

    这时,楚云背后藏着的小女孩,也探出头,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美丽女子,“不离,这位就是娘亲经常跟你说的好朋友。”

    二人坐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玩耍着,心事烦忧。

    楚云告诉苏云锦,她有两个孩子,哥哥叫楚牧泽,妹妹叫楚行川,这女孩自出生,便吸纳了她身上的寒毒,随时可能丧命,便自小唤她不离,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了。

    “牧游江泽,行至河川,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名字,可真好。”苏云锦说到。

    “我们都被困住了,希望他们能远离这里。”楚云说到。

    楚云这趟来是为了解寒毒而来,楚客这些年,为了她和不离的寒毒,心力交瘁,甚至不惜研究禁术,有天留下一封信,交代他偷偷回谷,寻找解毒方法的信,她只好来到扬州,想找沈傅,希望他能帮她。可是一切终不随人愿。

    可当亲眼所见沈傅被沈玉玦关在地下室,折磨的样子,她终于清醒的意识到,一切都是她异想天开,而那残忍的画面,也深深的刻在了小小年纪的不离脑中,以至于成了她很久的噩梦。

    苏云锦在听说沈傅因为她而被极尽折磨后,也终究破灭了幻想。

    “阿云,我想离开这里,你要不要与我一起走?”苏云锦说到。

    楚云感到意外,震惊之余,冷静之后,“可是,我们要去哪里,你狠不下心离开扬州的。”楚云了解苏云锦,不可能放下沈傅。

    “有个地方,他们绝不会想到。”苏云锦认真的说到。

    “不能去那里,若是去了,你永远回不到他身边了。”楚云失控的说到,她知道苏云锦口中所说的地方。

    “无事,回不去,便回不去了,我留一日,他便受折磨一日。帮我,阿云。”明明泪已经决堤,但她还是笑着说出来了。

    于是,三日后,秋明山庄的一处偏院,起了一场大火,火势凶猛,烧了一天一夜,传言那天连少主夫人也一并烧死在大火中。

    醉香楼,老板娘自是没想到当初闹出大动静的两个女子,有天还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三个孩子,真是荒唐。

    老板娘定是不愿意收容她们,毕竟如今她们已经不同往日,苏云锦则是不慌不乱的拿出一块手帕,老板娘一见,自是满眼欣喜。苏云锦便用纺织手帕,换来了她们留下。

    按照苏云锦的条件,在醉香楼后院,给她们安排了一处简陋不起眼的住所,不得向外人提起,她会定期织出手帕。一时间,城中的女子们,纷纷所求,期间,她也解救了不少被卖到青楼的女子,或是幼女,或是妙龄少女,都受了她的帮助。

    半年后,楚云收到姑姑的来信,楚客偷偷回谷的事情,被父亲发现了,也知晓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接受不了,病倒了,希望她能带着孩子回来,信中提到,父亲真的很思念她。

    “回去吧,你应该回去。”苏云锦说到。

    “跟我一起走。”楚云说到。

    可苏云锦有些犹豫了,“我,,”

    “你想最后见沈傅一面,对吗?”楚云说到。

    她点了点头,毕竟,阿寻自出生起,再也没见过他的父亲。

    秋明山庄里唯一对苏云锦照顾的人,便是沈傅的乳娘,明柳婆婆,当时大火中,掩护她们逃出去的,也是她,传口信给明柳婆婆,本以为会在离开之前,见沈傅一眼,却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在她们离开的那天,一群黑衣杀手闯到醉香楼,所有人吓坏了,大家为了保命,将苏云锦推了出去。她们终究没能离开。

    “阿寻,你怕吗?”楚云蹲在小男孩的面前,问到。

    “不怕,只是,阿云姑姑和娘亲怎么不跟我一起走?不离和阿泽呢?”阿寻问到。

    “我和你娘亲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走,我们随后就到,不离脚受伤了,阿泽我让他去找马车还未回来,等过几日,我们就去找你。”楚云将书信和信物放在小男孩的胸口处,摸了摸他的头。

    “好,那一言为定。”小男孩说到。

    “阿寻,记着,不要回头,到了落霞谷就好了。”楚云将孩子抱在怀里,忍者泪说到。

    那天,醉香楼,传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她,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畜生。”阿杜绝望的哭喊着,抱着被杀手们□□后苏云锦,她像是飘零的秋叶,脆弱的,透明的。

    “小姐,她们不值得,不值得。”阿杜嘶吼着。

    “阿杜,你要好好活着,阿寻就托付给你了。”苏云锦用最后一丝的力气说到,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沈傅发疯般的赶过来时,路过一个巷子,看见迎面而来的一行男子,手里把玩着他送苏云锦的玉佩,一脸惬意的回味着时,顿时脑袋炸裂了。

    那天,那条狭窄的巷子,血光漫天,血腥味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尸体里,走出了一个人,狠厉的眼神,吓得周围的人不敢靠近。

    醉香楼里,阿杜放下苏云锦,拿起染上她血液的剑,冷漠的走上楼,女子们吓得四处逃窜,但她麻木,空洞的挥起剑,砍向每一个无情无义之人,血液染红了她的眼睛,只会让她更加肆虐。大火在醉香楼蔓延,烧光了所有,沈傅在熊熊大火中,隐约可见苏云锦最后的模样,近在咫尺,却天人永隔。从此他眼中的那团火,再也没有熄灭过。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这天,两个人在大火中重生了。

    熙熙攘攘的街上,一群看着热闹的人,围着一个破履烂衫,满脸是灰,头发散乱,双眼空洞的小女孩,好奇讨论着她的来历,直到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瞬间安静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问到。

    “苏元卿。”小女孩望向男子,说到。

    “姓苏,倒是个特别的名字,你从何而来?”男子问到。

    “不知道。”小女孩摇了摇头。

    “跟我走吧。”男子说到。

    “好”小女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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