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中

    老燕王闭上眼睛,似乎还在回味当时祝芸和宋谊之间那暧昧的氛围。他大言不惭地说:“说句实在话,要不是有我和老秦王,估计那俩人能做搭档做到地老天荒。那时候,就没有宋国公,也没有这么可爱的猪崽了。我可真是优秀啊!”

    “这是助攻?这明明就是口误啊!”老四对燕王脸上露出的沾沾自喜,颇有些嫌弃。

    不过,老四也仅仅就是那么一丢丢的嫌弃。毕竟老燕王身上这种,因为取得了些微成果,就洋洋得意,恨不得全天下都来夸自己的特质,在老楚家人身上都有,无一例外。

    看吧,上一秒还在嫌弃的老四,立刻就在心底笑了起来:“我们老楚家身上这种不做作的气质,真好哇!”

    其他人虽然不理解老四脸上的窃喜,但也不打算搭理他,毕竟越引人注目越来劲这种事,也是老楚家人所擅长的。

    “我曾祖父和曾祖母就是这样走到了一起吗?”猪崽笑嘻嘻地问道,眼里还有无数颗小星星在闪。

    “是啊。”老燕王爱极了孩子纯净的模样,他把猪崽和阿昴抱到怀里,一边一个,继续讲着当年的故事。

    祝芸和宋谊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天雷勾地火,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相处,两人之间是细水长流,却又你侬我侬。

    话说,自打两人开窍,祝芸和宋谊就无师自通地开始给对方制造些小浪漫,小惊喜。祝芸时不时地会去给宋谊送午餐,宋谊也会耐心地等着祝芸从绣坊下班。等到宋谊旬休了,两个人又凑在一起,研究那些奇奇怪怪,外人根本不明所以的问题。

    这对小情侣脾气秉性都合适,相处起来自然也是极为舒服的。比如说,两人都不喜欢那种高调的秀恩爱,那就不妨简单点,看到路边的野花就采一捧送给对方。再比如说,两人都不在乎什么纪念日,那就干脆给对方买一碗炒肝儿,然后继续回去忙活实验。

    两人水到渠成,进展神速,很快两家就算好了三书六礼的日期。宋谊和祝芸也开始掰着指头盼啊盼,满心欢喜地等着正礼的到来。

    这件喜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还是很欢迎的。

    对于兴宗来说,因为小齐,他始终感觉对祝芸有些亏欠,仿佛是因为他的纵容才弄散了一对有情人,甚至祝芸的婚事都快成了他的老大难了。

    如今,祝芸却和宋谊走到了一起。要知道,宋谊可是他提拔的后起之秀,是他留给大儿子的一把神器。见到这两人结合,兴宗高兴得又多吃了两碗饭,然后他一边喝着山楂茶,一边在默默地夸赞自己胃口真好。

    对于先帝明宗来说,宋谊是他的先生,是他的好友,于公于私,他都希望宋谊能找到自己的快乐。

    说句不好听的,他可不想宋谊为了给自己打工,就形单影只地一辈子,那样的话,野史还不一定写得有多难听呢。他可是个完美的人,决计不能有瑕疵,哪怕是他去西天之后都不行。

    现在好了,宋谊要成亲了,想来他俩之间就不会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传闻了。

    说句题外话,宋谊和先帝明宗这对俊男俊男,在正史上,的确是明君良相,留下了不少的佳话。至于在那万众瞩目的角落里,野史又是如何地蓬勃发展,那是连猜都不用猜的,各类传闻都快泛滥成灾了。

    明宗开心坏了,他的政敌们心情也不错。宋谊是明宗的心腹,他的婚事也一直都是各方关注的焦点。现在宋谊不仅没有与有权有势的家族联姻,反而是与没什么存在感的光禄寺结姻亲,政敌们睡觉都要快被笑醒了。

    倒是有一个人兴奋不起来。那自然是以祝芸前未婚夫自居的小齐了。

    自打祝芸和小齐退婚,这两年间,小齐陆陆续续地也在宠妃母亲和幕僚的安排下接触了好多贵女。她们要么是出身世家,要么有个文豪长辈,亦或是有个将军父亲,总之,祝芸的背景在这些人面前,不堪一击。

    可每当与这些贵女们说话,小齐的眼前总是会浮现祝芸的影子。

    他不自觉地就把这些贵女与祝芸做比较。这家的女娘声音没有祝芸的沙哑,会经常吓到他,这家的女娘鼻子不像祝芸的那般圆润,非常不好拧,这家女娘的厨艺比祝芸好太多了,他吃不习惯。

    就连小齐自己都没想到,当初他挑剔祝芸的每一个点,现在却都变成了想念她的一种方式。

    小齐觉得不甘心,尤其是当祝芸和宋谊结亲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这种不甘心转化成了愤怒。于是乎,这个已经看似成熟的政客,又一次飞身上马,做回了那个一身红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抢婚去了!”老燕王一边掰着馓子,一边平淡地开口,似乎是根本没注意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是多么离谱的话。

    一时间,紫宸殿中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就连在一边剥柚子的曹安都愣住了,柚子皮的汁液不小心溅到了他的眼皮上,他都忘了去擦。

    “你们说他是不是缺心眼儿?谁家好人去抢婚,打扮得比新郎都俊俏?那衣服上绣的凤凰,还是用五彩的线绣的,还用金丝镶了边,活灵活现的,我都眼馋那件衣服好久了,肯定特别适合我穿……”老燕王喋喋不休地说着衣服,不像是有个停歇的打算。

    其他人则是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不知道为何,一股熟悉的尴尬气息涌上了大家的心头。

    重点是衣服吗?是吗?还真是。

    或许是小齐在打扮上花的时间太久,当他骑着高头大马冲进正堂的时候,祝芸和宋谊正跪在地上给对方见礼。

    “住手!”小齐一边大喝着叫停行礼,一边在马背上打了个旋儿,想要十分威武地从马上跳下来。

    “刺啦——”“砰——”一阵能令鸡飞狗跳的声音响起。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在正堂上相对而跪的已经变成了面带微笑的宋谊,和翻着白眼儿的小齐。至于新娘祝芸呢?则是被小齐给挤到了身后,还在跪着慢慢滑行呢!

    “他为啥非要穿那老长的衣服呢?又为啥非要蹦着下来呢?这地板滑得很,他又不是啥身手好的人,非得弄那个排场作甚?看,这不就踩着衣摆摔到了吗?还把人家新娘给踹走了。”

    不出人所料,在一片寂静之时,在元祐帝都还没出生,老大和老四都还没影儿的时候,担任吐槽役的,果然是大大咧咧的老燕王。

    老燕王用着自以为很小声,实则能震破人耳朵的音量,对身旁的老秦王说道:“不过,他身上的衣服还真好看,比新郎穿的都好看,金闪闪的,鲜艳极了。我一会儿要问问,这是哪个绣坊做的?你要不要?万一两人同行,一人免单呢?”

    婚礼现场大家都尴尬地低下了头,只有老燕王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衣服,就如同现在的紫宸殿一样。

    “那婚礼还能继续吗?被这么一打岔,吉时不就过了吗?”阿昴拉着老燕王的手,突然张口问道。

    还是小孩子攻击最有用,老燕王立马就停止了他嘴上对那件衣服的执念,转而慈祥地说道:“当然能继续了。祝芸和宋谊都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他俩心大又怕麻烦,肯定会把婚礼给继续下去的。”

    时间回到当年的宋府。

    “哎!你让让,你跪错了,那是我的位置。”祝芸早就停止了滑行,她在喜娘的搀扶下,来到小齐的面前,不悲不喜,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祝芸踢了踢依旧不动弹的小齐说:“我告诉你。老娘从昨晚开始就滴米未进,光看着别人吃了。鸡还没叫呢,老娘就起来梳妆了。想在轿子上睡一会儿,还颠得很。今天要是因为你,这礼行不成,还要让老娘再来一次,老娘就把你当海鱼一样给片了。”

    曾经的相处让小齐和宋谊都察觉到了祝芸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小齐毕恭毕敬地让出了位子,宋谊则是从喜娘手中接过祝芸。

    “快点儿地,接着奏乐啊!老娘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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