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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一路向西,紧赶慢赶,行了约莫两个多月,到达目的地。那是坐落在黄土原上一座石头山。乍望过去,可见山体周围一圈石阶盘旋而上。

    山脚一座小镇,如今局势,小镇村庄要么依大小城池而建,要么依附各大仙门。路上听到不少零散消息,李拈花将当下情形摸了个七七八八。自临仙山出事,仙门震动,没少前往临仙山做出尝试,企图救出被困的各家掌门、长老。然而非常不幸,临仙者炼制的法器,非他们能可破坏。对李拈花来说,意料之中。

    一年后,诸门逐渐接受掌门无法归来的事实,好在仍有长老留守,是以没有陷入大乱,很快重整旗鼓。期间,与妖邪冲突数次。妖族情势颇有几分怪异,据被仙门俘获妖卒交代,妖君战死在临仙山,妖族亦是大洗牌。这一年来,曾为妖君座下大将的鸣音与一同征战临仙山的诸妖,拥立了一名新主。这名新主平素神龙见首不见尾,妖族几乎都未见过,泰半连声音都不曾闻得。

    妖族一切事务皆由女妖鸣音打理,便是事实上的妖君。其忽然上位,引发妖族诸多不满,所以一年来,鸣音忙于以血腥手段镇压妖族中的反抗者。聊起的人说得神乎其实,说妖域大门与妖元大殿门口挂满反抗者的头颅,连妖域的土地都变成猩红色。得益于此,妖族放缓了入侵中原的脚步,让仙门得以喘气,重建防线。

    李拈花问起那名妖族新主,闲聊的人摇头:“不清楚,神秘得很。”

    她回想那日情形,注意到一缕可疑黑雾,阴寒至极、邪乎至极,但当其靠近自己,却又一种莫名的熟悉。想起自己差点被蛊惑,李拈花心下一阵发毛。

    她记得那时广场有声音呼喊,他们喊了什么?

    “魔”字闪现脑海。

    茶客们正好说起:“妖卒间有猜测,那名叫鸣音的女妖实际上不是妖。”

    他的同伴:“不是妖是什么?日子已经很苦,可别再来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人小声:“说是魔。”

    谈及此字眼,李拈花记得当时无端起了一阵阴风,叫诸人打了个寒噤。若真是魔,此世即将迎来的颠覆只会比妖所带来的更大。

    然而,眼下妖族动向如何她都顾不上。不论为应对未来时局,还是解救临仙山诸人,自己要做的唯有一事。

    在山脚小镇稍加休整,她戴上遮挡风沙的毡帽,捂住口鼻,往那座突兀的石山走去。

    入了山门便见,石阶下几名负责牵引与洒扫的弟子。

    她上去行个礼,报上名姓,递上拜帖,说明来意。

    弟子甚是有礼,与她回礼后,留下一句:“稍待。”带着母亲写的引荐信上山去。约莫半个时辰,递下话来,说不见。

    “师祖可在观中?”李拈花急问。

    弟子没有为难,如实相告:“在的。”

    “那为何?”

    那弟子叹口气:“怜你远道而来,我便实言相告。师祖见谁都不会见你。你不知,我门有个规定,凡李氏弟子、吴氏弟子,凡与临仙山有关系者,不得入门。今日让你入门,替你递帖,已是触犯门规。遑论你还是……”

    不需他多说,李拈花已然明白其中缘由。

    紫极城中求拜师时,一名修士的话浮上心头:“那名师父心灰意冷……不要怪他人,是你们女子自找的。”往日所造恶果,想要修仙的女子已为之承担不少。如今,这恶果终于轮到自己尝一尝。

    李拈花没有勉强:“师祖恼了母亲,继而恼我,是应当的,是母亲让师祖一番心血付诸东流。”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谁还能在同一个坑中摔两次呢?“请师兄代为转达,临仙山上发生之事,师祖定已知晓,或者拈花一路行来,师祖也耳闻几分。虽误入歧途,但道心几何,天地可鉴。母亲欠师祖的,拈花不知如何弥补,只能以一心向道为报。此番肩上更担的重任,不探天门绝不回头!若师祖愿意指点一二,拈花以临仙山为誓,定不相负!请师兄再跑一趟。”

    传话弟子无法,再往山上去,归来仍是摇头。

    “那拈花便在此处候着,直至师祖回心转意。”

    她就立在山门等候,诸弟子进进出出,倒也无人来为难、驱赶。

    这一等便是三日,三日未曾休息,水米未进,李拈花支撑不住。她已不是修行之躯,与寻常人无异,甚至因为归真大法,比寻常人还要虚弱几分。一阵头晕眼花,就地倒了下去。只闻得耳畔,洒扫弟子连连惊呼。

    醒来,已在小镇一家客栈。

    一名小弟子照应在侧,见她醒了,赶忙倒来一碗水。李拈花咕咚饮着,他叽里呱啦责备:“都是修行的人,当晓得强扭的瓜,它不甜!拜师讲究缘分,哪得像你这般?这没缘分的事,老天来了,它也不灵!”小弟子数落,“倒害得别人平白倒霉,负责山门牵引的师兄还叫师父责备了。再说我吧,在这儿照看你有两日,这两日的功课不就落下了?眼下是个什么时局?哪儿来的时间可供浪费?唉,你要拜师,可就好好打动师祖,别这般造作,连累别人!”

    李拈花将水碗递给他,唱个喏:“对不住,师兄教训得是。”

    “可别给我戴高帽,还当不得师兄。要是师祖原谅了你,指不定你位份还比我高些。”小弟子把碗放回小木桌上,坐过来,“冲你这声师兄,我给你指条明路。山门规定,你是进不了门的,但你不但进了,还没被丢出去,晓得师兄意思吧?”

    李拈花连连点头。

    “这就对了,是个脑子好使的。你呢,不能硬来,得讲法子。师祖从未提过去,但给我们讲经,话里言间没少提曾经收过一名资质顶尖的弟子,想来就是临仙山夫人。师祖是念着的!这也好理解,修仙十分讲究个资质、根骨,难得一见的奇才,谁能不念?师祖是怕了。怕什么,不用我明说,你也当懂得。”

    “是是。”李拈花忙不迭应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又岂不懂?如今来求的又是名女孩子,直如在师祖心上伤口撒盐。恐怕瞧见自己,就会令其想起母亲放弃之痛。母亲竟然还有脸指点自己的女儿前来,师祖没出来破口大骂已是留情。

    小弟子说得对,心结不打开,硬来是不行的。

    可,又要如何打开此等心结?李拈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得长时间留下,于是在小镇寻了份活计。身上带着金饼,寻的活也就是个消磨时辰的闲散活:在酒馆里帮忙,每日清晨去离此处三里地的湖中打水。

    她一面做活,一面思量接近道观的法子。

    不多日还真叫她寻到一法:此地水源稀缺、打井不易,保证水供给是头等大事,山上的道观也不例外。每日破晓,道观会有弟子拎着水桶下山,到同一片湖中打水。这给了李拈花凑上去的机会。

    她早起半个时辰,先将酒馆的水打了,便到湖边坐等。

    每每师兄师姐们拎着水桶过来,她就赶忙跑过去,送上袄子包裹住仍热乎的馕饼,叫师兄师姐们歇息吃饼,自己则将水桶打满,等他们吃完,正好拎着回转。

    她也不提上道观的事,只得一个勤快。

    很快与弟子们热络起来。他们晓得她的意思,初时还相劝,李拈花只回以一笑,见她执拗,诸人也就随她去了。

    但到底吃了她的,又劳她干活,心下有所亏欠。

    这日,一名弟子抱恙没来,他们特地留了个空位。待李拈花打好水,一名师姐为难道:“唉,这少了一个人便是难,少拎只桶没什么,多拎只桶,可累得多。”

    李拈花见眼生情,接道:“师兄师姐们若不嫌弃,拈花可以代劳。”

    “那怎么好意思?”

    她摆手:“不碍事,不碍事的。”

    于是李拈花拎着水桶跟在队伍后面上了山,到得山门,师姐让放下水桶,她亦未勉强。只将水桶交给候着的弟子,擦擦手,留恋地离开。

    回到酒馆,已经相识了的酒保陈果得知她白干了这些日子,今日又白跑一趟,很是为她不忿:“不是欺负人嘛?得你的好处,却不让你进门,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看,是一群讨好不得的白眼狼,算了吧,你还是想别的法子。再不济,换个师父,难不成还非得拜她?眼下,修行的可是越来越多,你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母亲让我来,自是有道理。”她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都到这儿了,不拜师祖拜谁?

    “南边不是有个真永门?”

    听见这三字,李拈花一阵哆嗦,赶紧打住:“别,别再跟我提起。”她落下了“病根子”,一听见真永门就浑身疼。

    “可你这亏得吃到何时?”

    “该吃到何时就到何时。老话说:吃亏是福。”

    酒保不同意:“现在不兴你这套,现在都讲究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会打算。白吃亏,你这种冤大头是要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的。”

    “笑就笑吧,免不了的。”若被她那些旧时同席看到自己混成如此模样,还不知会笑成何样。

    “你得为自己打算。”

    “我正在为自己打算。”

    “得。”小酒保甚是觉得朽木不可雕,丢下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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