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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章

    李如仙收回目光欲离开,谢二叫住她,须臾走到她跟前,满面故人重逢的笑意,执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有些日子没见,如仙可好?”

    李如仙抽回手,福身:“多谢公子挂念,如仙好得很。”

    “这些日子辛苦、也委屈如仙了。”

    “为公子办事,是如仙的荣幸。”李如仙敛起笑容,懒得再装,问道,“公子有何吩咐不妨直说。”

    谢二露出受伤的神情:“如仙跟本公子生疏了。也没什么,就是告诉如仙一声,如今外头局势大变,紫极城那边可能不需要你时常过去,你可以休息几日。再者,”他嘴角勾起,柔情变作坏笑,“临仙山发生的事你知晓了吗?”

    他静静等待李如仙的反应,李如仙面色如常:“如仙终日在这山林,如何能知晓远方之事?”她的确不知,但感觉到有什么发生了,比如:纵使她出入高门大户,因她临仙山峰主之女身份,到底对她有几分客气的小厮、婢女们,忽然态度大变。

    往日,他们只会在背后嘲讽、辱骂她不知廉耻,而今都敢说到她跟前,就算她当面经过,对方也不避讳,甚至故意提高声音:“瞧她那趾高气昂、自命不凡的样子,还当自己是仙门之女?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子罢了。”

    “表面再风光又如何?穿着绮罗绸缎又如何?也只是欺骗外人而已,讨好起男人来还不知怎样没脸没皮、低声下四。”

    “我可瞧见过,跟狗似的,不对,连狗都不如。还在咱们面前端架子、装高贵,从里到外都脏得要命,咱们就是穿粗布裙,也比她干净多了。”

    “你说她,哪儿来的脸皮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吃再多山珍海味、戴再多金银珠宝,也不过是个表子。”

    李如仙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闲言碎语,每每听见,却还是脸皮发烫、快步走过。她以为自己不再奢求他人友善的目光,早在做下决定的时候,就注定自己在他人眼中会变成怎样不堪的存在。

    她总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所有人都以为她没心没肺、寡廉鲜耻,只有她自己知道无数个夜晚,她花费多大力气,做过多少心理建设。

    她告诉自己,她赌上了一切,无路可退,要么冲破、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他们态度的转变,让她体味到,外头一定发生大变。多半是修仙界或者临仙山出了什么事,可她想象不出来会出什么事。在她看来,修仙界的大事:审判李拈花,应该已经发生过。难道是审判出了问题?那李拈花如何了?她不禁担忧起来。

    谢二告诉她:“归真大会上发生意外,妖族入侵,现今,整座临仙山都已被冰冻,生气尽绝。”他摇头满是惋惜,“可怜呐可怜,最可怜的是咱们人族,你们仙妖乱斗也就罢了,偏生叫国师府的桓国师一行人也卷入其中,有去无回。”

    李如仙明白了他为何说桓庄手头紧,临仙山发生如此大事,人间自然也动荡不小。

    谢二瞅她片刻,没从她脸上看到想要的神情,颇有些失望:“李如仙,我真不知你是个怎样的人。有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人。临仙山连一只蚂蚁都没能爬出来,一只都没有哦!”

    谢二离开了,没有再等她的反应。

    但他的疑问依旧在李如仙耳边,如千百根针扎她的耳朵、扎她的心。

    脚步虚浮回到自己院中,她急迫地将院门、屋门关上,然后倚着门扇滑落在地。以前李拈花喜欢哭,她劝得不耐烦了,就会骂她:“哭有什么用?哭能让别人怜悯你、能解决问题吗?哭,只会让人窥见你的软弱可欺,让人更放肆地欺负你!”

    这是她的人生经验,她奉为圭臬。

    她才不会哭呢,环住双肩的手颤抖,眼眶发热。

    她绝不会哭!昏暗的屋里响起微弱的呜咽声。

    她陪伴着李拈花,希望李拈花依赖她,其实没那么喜爱她;她出生在第七峰,在那里生活了不浅的日子,其实真的很讨厌那个满是畜生跟蠢辈的地方。

    讨厌聒噪、在别人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父母;讨厌庸常还不思进取、整日乐呵呵的傻子兄弟;讨厌亲昵地追着她想要玩耍、赶都赶不走的灵兽。甚至讨厌不顾她的心情,灿烂照耀的阳光、清澈的小溪与小溪流淌过的翠滴滴草地。

    讨厌、讨厌第七峰的一切,但是为何记得那样清晰?

    她像个没家的孩子,漂流在外,恨不得一生都不再踏入那个家门。

    可谁的肩膀簌簌抖动如落叶,谁紧咬着嘴唇直至口中满是腥味?

    那根牵扯着第七峰、临仙山的线终于断了,她终于彻底自由了,也成了断线的风筝。

    李拈花说:断线的风筝飞不远。一定是蠢话!

    ……

    李如仙将自己关在屋内三日,三日后打开门,阳光刺得她差点睁不开眼。没有喊院子里伺候的婢女,近来她们愈发懒散,逮着机会就躲懒,喊过来了也是不情不愿,她们不想看见她,她也厌烦看她们的脸色。

    自己去井边打了桶水,李如仙顾不得寒冷浸骨,整个头浸入水中。少时仰头,任混乱的思绪随水流淌下,冷意叫混沌的脑子也清醒起来。

    若她是香阁里的千金贵女,或是还在父母羽翼下,她可以任由自己沉溺在伤痛中,但她不是。现在的自己,真正一无所有了,没能靠谢二劈开脚下的荆棘,不想被扎死,她只能自己振作。

    脑子回复清明后,谢二有句话在耳边炸响。

    他对裘衿说:“你伺候过不下百人,此处更需要你。”

    “此处”自然是裘衿被拽入的谢二的院子,为何此处更需要她?她抽剥出一个荒诞、但最有可能的事实:谢二在收集“贪欲”的女子,将她们丢入自己院中。

    那间密室到底藏着什么?她想到自己,自己也沾过不少男人,谢二看着她是否就像看裘衿?李如仙不由打个寒噤,她不能干等着,毫无作为。

    于是去偏屋回收妖力、做好准备,下半夜,她带上门扉,召唤来小老鼠,悄无声息往谢二的院子去。

    谢二不在,就没什么好顾忌,别院的防守对她来说如同无物。途中撞见巡夜护院,她脚下生风、轻如柳絮飘过去,护院只以为一阵风刮过。来到谢二院门前,轻描淡写一挥手,门前守着的便如喝多了酒,醺醺然倒下。

    很快穿过庭院、垂花门来到谢二的寝屋,她用神识探了一下四周,没有结界,不知是谢二倏忽,还是太大胆根本不设防,总之安全。

    就实来说,李如仙很忌惮谢二,原因她自己也没想清楚。

    谢二看起来只是个人类,长于炼丹制药,似乎没什么身手,应该说没见过他正儿八经动手。但李如仙就是打心底忌惮他,一种难以言说的畏惧。

    平素心里再辱骂,在谢二面前她还是装得顺从。倘谢二在,她是不敢来探院子的。

    推开门扉,她闪进屋里,就着月光环视屋内:陈设与他在紫极城谢府中的寝屋陈设相似,没什么特别之处。

    若没有小老鼠,就是两眼瞎。

    小老鼠带她来到东暖屋,绕过屏风停在北面墙上一幅挂画前,吱吱喳喳告诉她:挂画后有机关,密室就在墙后。

    将打开机关的法子告知她后,小老鼠无论如何不肯再停留,急忙忙窜开,眨眼无影无踪。李如仙手指一划,挂画自行上卷,露出后面墙壁上的三粒铜钮。

    机关不复杂,也没什么新奇,好似它的主人根本不担心有人侵入。

    转动三粒铜钮到小老鼠说的位置,咔嚓一声,搭扣打开的声音,随即一阵机括转动的嗡鸣,面前的墙壁裂开一条缝隙。

    腥臭的阴风扑鼻而来,夹杂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不等墙壁转动,露出更大的缝隙,李如仙手忙假乱将铜钮复原,墙壁回转,须臾关上。她则靠在墙上大口喘气,仿佛刚经历生死关,好不容易逃出生天。

    二话不说,李如仙放下挂画,抹去自己的气息,急步出了屋子。待门扉关上,她抬手,惨白的月光下,凸起的鸡皮疙瘩尚未退去。

    她没有看见什么,脑中却刻下一个印记:可怕。不可理喻,但真实。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有些懊恼,可让她再去,却又不敢,只得将在谢二屋里见到的、感觉到的细细回味。

    除了密室透出来的气息,记忆中最鲜明的便是挂画旁边,高几上一盆特别的花。品种她不知,唯记得其红艳艳如火似血,仿佛下一刻就有血珠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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