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阿春,你怎么还不就寝?”秦蝉玉穿着寝衣自觉的躺在床里侧撑着头,发丝垂散在被褥子上,一只手拍了两下身侧空出来的床位。

    温迟春端坐在桌边双手捧着一杯茶水,这是她喝的第六杯茶水了,此刻听见小公主清润的嗓音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扯着嘴角干笑了下,“我一会睡,一会就睡。”

    接着又坐了会直至茶壶见底,一滴多的也倒不出来了,在秦蝉玉的目光下磨磨蹭蹭的向床边走过去。

    刚要盖上被褥。

    “阿春怎的不脱鞋?”秦蝉玉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温迟春才想起来,忘记脱鞋,“我有点冷,这样暖和。”

    烛火熄下,秦蝉玉没有再逗温迟春,只消片刻,“阿春不睡么,若是冷我们便去泡个澡,别苑有个温泉池子很暖和。”

    温迟春翻来覆去的,也没好意思主动开口,声音嗫嚅,回道:“我想如厕。”

    方才茶水喝得有点多了。

    秦蝉玉:……

    “你站远一点。”如厕里传出温迟春闷闷的声音,她的脸尴尬的有些红,一旦回想起那两名姑娘,脑中就会浮现出秦蝉玉的脸。

    她要杜绝任何会产生误会的机会。

    只披了件外衣的秦蝉玉斜倚在树边,懒懒的扯了扯滑落的衣襟,站直身子朝后走了几步。

    润松自暗处而出,“主子,二皇子那边举荐了一位将军,这次出兵连柔定是他领兵。”青龙军的兵权怕是要旁落他人手中。

    夜色中的秦蝉玉身影萧索伶仃,只淡淡的说了句,“该回去了。”

    “阿蝉你在同谁说话?”温迟春净手出来,隐约听见交谈的声音。

    秦蝉玉走向烛火所蔓延的地方,“你约莫听错了,此处就只有我一人,还有风声。”

    是吗?

    温迟春怀疑的朝她身后看去,空荡荡的,没有一人,她揉着惺忪迷蒙的眼,或许真的是听岔。

    翌日,温迟春醒了,但是是在一个温暖滚烫的怀里醒过来。

    温迟春先是迷糊的看了眼,又安心的睡过去,后又猛然惊醒。

    僵硬的小心仰头,入目的是一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浓密的眼睫打下一片阴影,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打下的温热呼吸与她呼出的热息交缠在一起,棱角分明的淡粉唇微抿,不知其唇触感如何,这般想着温迟春的心一颤。

    随即反应过来,她竟然看小公主的脸看得入了迷,还带着不好的联想,双颊变得滚烫,逃也似的撤开眼神。

    憋着气仔细地将秦蝉玉搭在她腰腹上的手臂移开,这手还挺沉的。

    千万别醒千万别醒,她暗自在心里祈祷。

    万幸秦蝉玉在她一套动作下来都没有醒,在她洗漱后才悠悠转醒。

    清晨,受邀的贵女夫人们陆续回府,卫国公夫人也没有相送,说是有些家事便先一步回府了。

    温迟春与秦蝉玉没有马车可坐,正准备走回观里,苑里的小厮便急急将她们拦住。

    同时,秦蝉玉被宫里来的公公给拦下了,皇帝下旨让所有皇子皇孙都要进宫住下侍奉左右,小公主也不例外。

    来接秦蝉玉的是一架皇室专用的华贵马车,隔着车帘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温迟春。

    看见小公主的视线她的心没由来的重重跳了一下。

    马车很快,一骑绝尘。

    再见不知是何日,但却莫名让温迟春一直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

    待人走后,小厮引着温迟春来到府门一侧,有一架马车特意等候在此处,“这时夫人吩咐的马车载道长回观。”

    温迟春便也没有多加推辞,毕竟昨日来时她们走了整整半日,路途并不近,“多谢夫人的好意。”

    在马车行驶过市肆时温迟春撩开帘子静静看着沿途市井风范,指尖摩挲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吁——”一道急促的勒马声和马匹的嘶鸣声响起,紧接着便是车厢的剧烈晃动。

    马车夫不住的叫骂着。

    她撩起帘子问道:“出了什么事?”

    马车夫皱着眉头,神情紧张地回头解释,“姑娘,有一个小孩拦车。”这位姑娘是夫人的座上宾,要是受到惊吓他的差事也算完了。

    温迟春下马车想要看个究竟,为何小孩要拦她的马车。

    却看见马车前面站着一个瘦如猴满脸视死如归的小孩,她眸光一凛,是上回算卦的小男孩。

    “你先回去吧,送我到这里便可。”温迟春指尖掐算便知晓一时半刻不能完事,于是招呼马车夫回去。

    市井街边从不缺看热闹的人,几乎要将他们围一个圈,温迟春面色如常,牵起小孩的手要将他牵去别的地方。

    但小男孩死倔,步子没有移动半分,臭着一张脸。

    温迟春蹲下身,温和地问:“走不走?”

    “我不走!”小男孩出声但却连着眼泪一起掉了下来,“骗子!”

    带着哭腔的奶音,一遍又一遍的骂她骗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温迟春有些头痛,人越来越多,用商量的语气说:“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我站着随便你骂,好不好?”

    小男孩铁了心的不走。

    没办法温迟春心一横,莽着将不到腰高的小孩竖着抱起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小孩被抱着忘记了哭,却不停挣扎。

    被放下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你是要卖掉我吗?”

    温迟春险些被气笑了,“卖你?就你这小体格能卖多少钱?人家买还需要能干活能卖力的呢。”

    眼看着小豆丁又要被气哭了,温迟春连忙转移话题。

    “说说看,我怎么骗你了。”

    小豆丁登时眼眶又红起来,哽咽的说:“你之前明明说我爷爷一个月之后就能回来,但是后来乾元观的人说他早就死了,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昨天爷爷回来了。”

    他小小的脸忍了又忍没有忍住哭着继续说:“是爷爷的尸体被官府的人抬回来了。”

    “是摔下山流多了血死了的,官府的人说如果早点找到说不定还有救!”小豆丁哇哇大哭,眼泪鼻涕横流。

    温迟春从小孩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有些懵,不应该这样的,他爷爷明明是被抓去准备押着去修圣林苑的徭役。

    “你先别哭,我算算是怎么回事。”温迟春双手搭在小豆丁的肩上安抚他。

    自己则是为了和小豆丁平视跪坐在地上。

    她解开铜钱坠子,只手拢其花钱,另一只手覆上合并,上上下下的摇着,依次排了六爻。

    将小豆丁看呆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她。

    随着卦象的逐渐显示,温迟春淡然的眉眼挤向眉心皱起一个弧度,脸色很是难看,甚至是愤怒。

    被小人有所束缚,小人势正强……原来如此。

    “你先听我说,原来给你算得卦确实是没错的,你爷爷只是被抓去修圣林苑,过一个就会被释放归家,并无大碍。”温迟春为自己上次算的卦轻声解释。

    “你在我这里算卦之后不多久,是不是就有乾元观的人在你周围或者找你算卦?”温迟春盯着小豆丁的眼睛一瞬不瞬。

    小男孩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回忆着,“嗯嗯!算完卦后的三四日就有乾元观的义摊在出摊算卦,专门给去不起观里的穷人免费算得,每日限定十个人。”

    正好义摊在他住处旁边,反正是免费的不算白不算,去道观里算一次要好几两银钱呢。

    因为离得近所以他很容易就排进了队伍。

    然后就被乾元观的道长算出他爷爷早已不在人世。

    温迟春垂眸呆呆的盯着掌心的铜钱,说来他爷爷的死还真是与她有所因果。

    她有些不敢看小孩的澄澈的眼睛,声音轻轻地说出真相,“是乾元观的人做的。”

    对方是冲她来的,或许应该说是冲着元都观来的,他们约莫是听说有元都观的道士在出摊,为了将元都观成长起来的苗头彻底扼杀。

    他们就将毒手伸向了唯一一个在她小摊算过的小孩。

    只要顶着元都观名号的她算得卦不准甚至闹出人命,闹得越大乾元观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小豆丁能够成功拦下她所乘坐的马车也是被人引导的,目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让元都观的名声再次扫地。

    不过元都观还真是不简单,单是找出他爷爷的所在位置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竟还从官府手里要来了人,不仅一声不响的将人弄死还大张旗鼓的送回来。

    或许这乾元观与朝堂更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其中盘根错节不易撼动,它轻轻一拂枝条足以压垮努力活着的人们。

    小孩就是小孩不明白其间的弯弯绕绕,当即便失声问道:“为什么?!”

    温迟春大概和他讲了一遍其中的弯绕。

    小豆丁对乾元观的光辉崇拜碎了个彻底,得知是杀害他爷爷的真凶后哭得更伤心了。

    “我要去衙门状告他们!”小孩扯着温迟春衣角就要去衙门,对她没有任何抱怨,即使是因她而起的。

    温迟春冷静出声制止了小孩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小孩年龄小而轻视,“如何状告?你有证据吗?万一官府也是乾元观的人你又该如何?”

    现实的问题让小豆丁眼睛包着眼泪要掉不掉,偃旗息鼓。

    在看到小豆丁的住处后,温迟春长叹了口气,“你没有亲人了?”

    他跳着脑袋,“除了爷爷我没有其他亲人了。”

    没办法,她总不能看着这么小一个小孩自己生活,只得把他带回元都观。

    却在秦蝉玉的房门口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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