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银白的月华覆在她身上薄薄的一层,她淡淡的看过来带着高高在上俯视蝼蚁的眼神。

    许是她从前也是如同菱罗一样家里富贵过,至少是当过富贵人家的小姐的。

    “不过我已经如厕完了,你需要人陪吗?”温迟春坦坦荡荡最自然不过,热情的问需不需要陪伴。

    雪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拒绝的摇头,“不了。”

    温迟春面带遗憾的收回将要挽上去的手,“那我先回屋了。”

    回到房间,温迟春摸了摸脸上的脂粉,还在脸上,不过情况也不好,要掉不掉的,雪柳约莫没有看出什么。

    这个准备的厢房屋里什么都有,价格不菲的脂粉口脂,珥铛璎珞和一些东西,也正好方便了温迟春每日的伪装。

    她捏着卸下用于改变脸型的半软不硬的药膏,心里的担忧漫上来。

    连续几日的使用,药膏已经变得粘不住脸了,若是不快点脱身,她很快就会暴露。

    翌日,她们进行了简单的排练,将前几日学的舞练了一整日,从白日直到暮色爬起才停歇。

    温迟春练得仿佛四肢都不受控制了,这比真正的做功课还要累。

    散课回去后没有多的一丝力气,到头就睡。

    夜半她忽然惊醒,将东西收拾好,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只是将坠子和银票藏在身上,又藏了一些院里送来的首饰,不要白不要。

    到时当了养元都观。

    明日说不定是近日来最佳的时机,错过这个时机她没有把握能够在身份被发现后金蝉脱壳。

    奇怪的是,嬷嬷直至中午烈日火辣挂在正当中也没有来叫人。

    就当她心生怀疑的时刻,门外传来了嬷嬷要集合的声音。

    通过甄选的人被要求不能吃午膳,要保持最好的体态。

    温迟春缀在队伍的最后,和其他姑娘一样深深的低着头,但也不妨碍她的眼睛瞟向周围。

    队伍没有走向院子的门口,而是走进了嬷嬷们住的小院子。

    这里面有暗道,温迟春想着。

    她们一行果真在屋内的一面墙前停下,嬷嬷去了耳房,片刻后这面墙开始缓缓打开一条幽深漆黑的通道跃然于眼前。

    五人中不乏之前有通过甄选来过的人,此刻就显得很淡定和高傲。

    为了合群,温迟春长大嘴夸张的震惊了一脸。

    为何不走大门,是这个院子已经要隐蔽到不允许走大门还是其他。

    其实暗娼这件事原本就是不被允许的,却已经成为权贵心照不宣的事实,换句话说如此隐蔽其实没什么必要。

    若是被普通百姓知道,他们也能很轻易的让他闭嘴。

    细细回忆后温迟春就发现,从她来这里之后便没有看见过一个人走正门。

    她猜这扇门后或许是万丈悬崖,门口的守门人只是伪装用的,足以欺骗想要逃跑的女子,她们若是翻墙而出自然会尸骨无存,也带不出任何可以动摇朝廷的信息。

    若猜的不错,这也是权贵钟情于此的原因,他们不用担心消息在寻欢作乐之时被人套话,是一个真正的无忧仙境。

    这也会成为乾元观的命门。

    温迟春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脚下没有思考的跟着前面一人往前走。

    长长的甬道像是没有尽头,最后属于外界的光亮刺着每一个人的眼,温迟春不适应的微眯着眼。

    她们似乎来到了乾元观的后院,从一处空空荡荡的宫殿里出来,不多时她们出来的甬道里传来悉悉簌簌的脚步声。

    来了另一支嬷嬷带着的五个姑娘从里面出来。

    想来就是别的院里的。

    但现在温迟春只想感叹权贵真的是会享受的,山泉水即使在炎炎夏日也是冰凉刺骨的,而她们被要求泡在提前装了山泉水的浴桶里。

    原本从宫殿里来到盥洗房已是被热得额头的碎发浸着汗水一缕一缕贴着,身上的纱衣也散不了凉,但在踏进浴桶里时她被冻得一个寒颤。

    嬷嬷说这样不仅可以洗去她们身上的脏污也可以让肌肤暂时变凉,等前殿举行完祈福她们就可以穿衣服打扮打扮去和权贵们谈风弄月了。

    温迟春听后无声的冷笑,且不说女子长期洗冰冷山泉水会得风湿和影响来葵水不说,这不就是将她们当成活得冰人用来纳凉和取乐。

    泉水泡久了,温迟春脸色发着白,甚至有些哆嗦,仔细看可以看见手臂微微浮现的鸡皮疙瘩,这比起在雪天骑马飞驰,几乎要将她外在皮肉冻掉的冷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好了,姑娘们出来吧。”嬷嬷在门外出声指示。

    温迟春在颤栗中穿好衣裳,新送来的纱衣比院里的更为大胆,薄纱自脚底蜿蜒而上隐入腿根。

    纤细的腰身被裹在一层叠着一层的绞金丝的纱,在烛火下莹动令人无端想像到了不可侵犯的佛光。

    脖子以下被拉得很低,温迟春不太适应将衣裳提了又提直至盖住锁骨下方几寸处。

    她们着装统一被引入一处奢靡的大殿内,大殿名贵的酒气散逸在空气中,檀木板铺地,赤脚踩在上面并不会觉得冷。

    大殿的窗户被遮得严实,昏黄的烛火成为殿内仅有的光源,权贵们坐在自房梁垂下的纱后。

    悄悄抬头,温迟春只瞧得见纱后数十个隐隐绰绰的或端坐或侧躺着的的人影,即使被纱遮挡住,她也能感受出纱后之人对她们打量的目光。

    音乐渐起,姑娘们按照预先排练的那样在大殿中间起舞,舞是华美的。

    在她眼里,只觉寒意自脚起直冲颅顶,手脚麻木的跟着音乐起起落落,一曲终罢,但舞阵中已经少了许多人。

    都是在跳舞时被纱后之人派人带走的,有些还留在殿内有些走向殿后,许是有个后门从那出去了。

    她掐算着从后门逃离的可能性。

    远处一到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迟春低着头将卦象在心里演变着,她不觉得这道声音是对她说的,因为她面貌“无颜”。

    怎么也是剩在最后的几个。

    但很快一个嬷嬷铁钳一样的手钳上她的手臂,温迟春这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要被拉去哪。

    心如死灰,只知道逃出去的的机会更渺茫了,女先生要是不快点来救她,她真的要变成院里的一份了,到那时祖师爷真的要怪罪她了。

    她信女先生不是因为她天真,而是她信自己所占的卦,今日她能脱险!

    她乖巧的跟在嬷嬷后面,薄纱后是一个腿支起懒懒侧躺着的人影,恨恨的想着要是对她图谋不轨,她就让他后悔!

    却不想这才绕过薄纱,嬷嬷手里的劲忽然变大把她往前一搡,在这股力下温迟春踉跄倾身踩到了腰间直至脚底的薄纱,心慌了一瞬害怕走光,想要将薄纱扯出来。

    但越忙越乱她直直的朝下倒去,还好底下有一个软垫大概不会太痛。

    没有料到,她的胳膊突然被人一拽,生生换了一个方向,眼前一黑,身底下硬邦邦的软,她扑进了人家怀里。

    怀里很温暖,让她被泉水沁过的肌肤感到阵阵暖意,鼻尖是有些熟悉的香味。

    头顶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戏谑,“如此迫不及待?”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声音!

    她猛然抬头,是熟悉的带着似笑非笑的脸,不就是前几日才在元都观见过的焦巳么!

    有些疼痛一时间不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了,毕竟从前他是丞相也是达官显贵。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滞涩。

    “你为何——”话音未出口,温迟春的嘴唇被焦巳净白修长的手指抵住。

    沙哑的声音暧昧的在她耳边响起,“还满意你摸到的吗?”

    一边将她的头颅按向他的颈侧,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

    温迟春从焦巳颈侧看去,只见上位也靠坐着一个男子,围着他的纱比别人的更为华贵和严实,顷刻间便可以确定地位在焦巳之上。

    是太子、二皇子亦或者是王爷?

    “满意,奴家不仅满意,还很喜欢。”温迟春捏着嗓子学着那些姑娘的调调,为演到位还生涩的朝焦巳抛了一个堪比白眼的媚眼。

    他眉眼几乎压不住笑意。

    焦巳搭在她腰间的手即使隔着纱也感受到了肌肤的凉意,不可察觉的皱了下眉,将散在旁边的罩衫扯过盖在温迟春身上。

    压低声音,“为何这般凉,仔细风寒。”

    担心风寒是一回事,不想让被人窥视又是另一回事,在看见温迟春穿得如此清凉时他按捺住心底想要将其他人斩于剑下的杀意。

    他甚至看见了她不自在的扯衣服,试图遮掩,这并非她自愿,心中更加恼。

    却又意外温迟春为何在此,她不是去师姐那了么?

    在承善说去她师姐处时,能理解住在道观随道观叫法叫师姐,但住在元都观为何会随乾元观进了那处。

    乾元观有暗娼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来此处两次一次只陪着太子浅浅喝过酒,第二次也只是作陪却不想遇见了温迟春,他向来厌恶乾元观这种做法,明一套暗一套。

    掌心不断传来凉意,他不动声色的将内力缓缓传给温迟春,乾元观若是做不下去要靠着暗娼做不如别做了。

    温迟春惬意的感受着后腰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就差抻个懒腰了,还在惊叹焦巳怎的忽然这样体贴,耳边就响起,“你被你师姐拐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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