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殿内角落的鎏金瑞兽镂空的香炉袅袅烟气,纱后觥筹不断,温迟春感受到上位若有似无的眼神扫过来。

    眼神带着身居高位的优越,温迟春无意识的抓紧手里华贵的衣料,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将头再次埋进焦巳脖颈间。

    便听见焦巳的话,师姐?他如何知晓她有师姐,她师姐应暂且不在京城。

    是承善说了什么?

    这样的话一切似乎都连得起来了。

    女先生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大师姐,是匆匆回来元都观又与温迟春错开没有见过的师姐。

    可能她被乾元观掳走便尽在掌握之中潜伏在里面许是想获得什么,亦或者是她被掳来之后才发现她从而意图拯救。

    不用说,有暗娼交易的道观定然会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只要她掌握一样,那便捏住了乾元观的命脉。

    只是朝廷与乾元观勾连广且深,她不能保证这份证据在现世后依然对她有利,若不凑巧,上位的纱后人正是太子本尊,一份证据无异于蜉蝣撼树。

    毕竟天子病危连绵床榻,而今太子监国。

    “是的,我原来是去师姐那住的,但是不知为何被莫名掳来了此地,我也感觉甚是怪异。”温迟春常年微勾着的唇角压下几分,带着疑惑回道。

    焦巳漫不经心的捏着错金酒盏低摩挲着,今日太子邀他来此处一来是接风洗尘二来便是提前和一些官员打个招呼,为明日的上朝做准备,秦玦要动手了。

    看着怀里的少女脸上挂着软软的能够让人轻易相信的笑容,但眼里却闪过暗芒,小骗子。

    “想出去么?”焦巳声音低缓在温迟春耳边呢喃。

    焦巳能够带她出去?温迟春喜出望外却保持着怀疑。

    她稍稍支起身体,不经意撞进男人深邃如夜晚中的幽林般的双眼,倏地她心漏了一下跳动,长睫微颤,试探性的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男人薄而粉的双唇张开吐出一句,“吻我,现在。”

    这一句如火药被点燃,一下子在她脑中炸开,愣愣怔怔的抓不住重点,以为是听错,又问了一句。

    焦巳显然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优秀猎人,一字一句的缓而沉的重复了一句,“我说,需要你现在吻我。”

    问他,成为他的“玩物”,太子自然会放她走,乾元观也不会多问。

    此刻,温迟春拽着焦巳衣襟的指尖应用力时泛白,她想要出去,这或许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她颤颤巍巍的攀上焦巳的双肩,高而挺的鼻梁在烛光下打下一片阴影,鹰隼般的双眸紧紧锁住她,薄粉的唇上染着酒渍的光泽。

    心一狠,将唇贴了上去,薄粉的唇热热软软的,带着丝丝的酒味,没有想象中的排斥,而是记忆中的熟悉,上一世她曾经无数次吻过。

    但她不想在除了“药包”的作用之外另外再和焦巳牵扯上关系,也不想重蹈覆辙,但她在这几日下来有一丝动摇。

    触之即离,温迟春粉嫩的唇上也染上了酒渍的光泽,眼神清亮,声音软而柔小声问:“这样可以——”吗?

    话音未落便以唇封缄,焦巳的吻来势汹汹,一遍一遍舔舐着她的唇瓣,喘息声粗重,柔软的舌想要挤进她的牙关却不得章法,只得唇贴着唇声音喑哑地开口,“乖,张开嘴。”

    温迟春被吻的腰后酥软,似乎要摊成一滩水,上一世的亲密无间早已适应,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

    同时檀口中挤进一只难以抵御的鱼,在她口中肆意的搅动吮吸,似乎要将她吞吃入腹。

    她几乎要窒息,舌根泛着麻意,仅剩的气息发出呜咽声,但在殿内嘈杂的声音中不值一提。

    与前几日所见的焦巳截然不同,像是终于伪装不下去而露出的真面目。

    忽然,天旋地转间她的腰身被搂起来,腿弯处也被一只手抱住,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分了一丝神给上位的人,“太子殿下,我就先走了。”

    纱后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像是真的为焦巳高兴,“难得阿巳终于碰上个肯亲近的女子,本宫自然允许。”

    太子?!温迟春迷蒙的思绪清醒了一瞬,真是太子,有点难办了。

    焦巳抱着温迟春朝后方走去,如猜测的那样,确实有一道后门。

    温迟春下意识搂住了焦巳的脖颈,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下颚,滚烫的呼吸铺洒在她的额头上,热热痒痒的。

    走出一断距离温迟春开始挣扎着要下来,“我想下来。”

    忽然,挣扎着的温迟春浑身一僵,焦巳的大掌拍了一下她的尾椎出,一道酥感传遍全身,她僵直不敢动,焦巳如恶鬼低语,“乖一点。”

    她紧紧抿住唇一动不动,尽力不发出声音,她知道若是没有忍住,她会娇声的喘出来。

    他们来到了乾元观里的一处别院,一推开房门后温迟春愤然的跳出焦巳的怀。

    “亲也亲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温迟春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吻这个字,质问焦巳。

    这场交易绝对是赔本生意!

    她被焦巳之前的芝兰玉树霞姿月韵所蒙蔽了双眼,还以为前世囚住他的焦巳有什么苦衷,原来本质就是恣睢狠戾。

    焦巳无辜了摊手,顺势坐在椅子上,“温姑娘对我是有误会的,我只是想把戏做真,外面都是太子的眼线我得保证交易的完美完成,姑娘不是同意的吗?”

    若不是温迟春还隐隐作痛的唇瓣,她都要信了。

    “下不为例!”温迟春丢下一句话后,气得猛猛喝了一大口焦巳递过来的水。

    焦巳眼里带着笑意,此时的温迟春就像发怒炸毛的小狸猫,他心里喜欢得紧。

    原本他以为自己还可以压抑这份感情,但在温迟春混在舞伎他一眼就认出,今日她很漂亮,若是只穿给他一人看就跟好了。

    那一瞬,他就不想压抑了,他的阿春好耀眼,想偷偷把她藏起来。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温迟春现在不想见他,嘴唇喝水都痛。

    温迟春听见走动声满意了,但是迟迟都没有听见开门声,扭过头就看见焦巳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

    “屋外有太子的人,出去就露馅,需要在观里待上一晚太子才会放心,今夜我就在这里睡,放心不会动你。”话毕,焦巳便阖起眼转了身,面朝里。

    虽然听着倒是很贴心,但是屋外天光正盛还没有进入黑夜,睡这样早?

    算了,不关她事。

    随意从房里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打发时间,翻看书页,定睛看仔细,温迟春浑身滚烫,脸颊蹭的变红,一只手慌乱的扇着风试图将温度降下来。

    前世和焦巳亲密,却没有过坦诚相待,也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想到这温迟春眸光一暗,许是给他心底的那抹皎洁月光守着身子,是秦蝉玉还是徐婉月亦或者是另有其人,她也不知道。

    现在乍然看见如此露骨的图画小人,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烫意逐渐降下后她淡定的将书册放回原处。

    这书出现在这里到也是情理之中了。

    屋外的蝉鸣渐消,困意袭来,撇了一眼蜷缩在贵妃榻上的焦巳,男人颀长的身子躺在贵妃榻上腿长出一大截显得有些滑稽,她迷迷糊糊的掀开被褥子躺了进去。

    焦巳鸡鸣时分便醒了,去膳房里做了一些简单的早膳,做早膳的期间时辰过得很快。

    在他端回早膳时遇见了秦玦。

    秦玦眼神了然的扫过焦巳端着的吃食,揶揄道:“看来阿巳真的遇上了喜欢的人了,快去罢别让她就等了。”

    正好遇上了,焦巳便开口说:“太子殿下,我想带她下山。”

    太子眼底有过诧异却又满意,擦肩而过时鼓励的拍了拍焦巳的肩,“允了。”

    “谢过太子。”背后的焦巳嘴上感谢着,但眼神和动作并无任何尊重,垂下看着吃食的眼里满是讥讽。

    放下手里的吃食,却见里间纱帐后床榻上一团小小的鼓起一动不动的,有些异样。

    喊了几声皆没有人回应。

    他快速朝里间走去,一把掀开纱帐,只见温迟春软白的脸陷在被褥子和乌发间,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红。

    白皙修长的手贴上她的额头,滚烫滚烫,她感上风寒了。

    他脸色发黑,冷着嗓音吩咐道:“润松,找润竹来,带上药箱。”

    润松低着头听吩咐,不敢朝里间看一眼,虽然心里真的很好奇,但是他还不想英年早瞎。

    润竹来不了这么快,他也不放心用观里的大夫,于是去外面打了一盆凉水。

    一次一次将敷热的巾帕浸凉拧干在敷上。

    温迟春只觉得她像在独自走在塞外的沙漠上,干涸的没有一滴水她陷入绝望,疯了一样跑着到处寻找水源,嘴里呢喃着,“水……”

    不到一会,温迟春觉得像是有神仙一样满足她的愿望,在她说完水后,嘴里就被慢慢的送入温温的水,她不停的吞咽直到满足。

    下一瞬沙漠消失,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努力想要睁开眼,想看看是什么大罗神仙保佑她,替她实现愿望。

    眼皮像是被粘起来了,很沉重,头也很晕,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人揽在怀里,很温柔的喂她喝水,她不经思索脱口而出,“你是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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