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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器城问鼎阁

    “这不就是在利用我们吗?”李汐然轻声说:“这听着,就是在给丐帮做嫁衣,正因为我们是宫里人,显然无法亲历亲为去掌管丐帮,这位子坐上了,用不了多久也是要还回去的。可在这之前,却可以凭借我们的身份镇住丐帮里的一些顽固派,这是拉拢南迁派的好机会啊。只要时机一到,南迁派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哎呀,这不正好!”酒剑空拍了自己大腿,说:“你看啊,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你们谁当了帮主,以后有了这层关系在,打边陲那些豺狼那就是如虎添翼。那几个部落,天天念叨着咱们领土,丐帮和朝廷军队齐心协力,那就是踩在那几个部落胸口上跺脚,不得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以后都得躲着咱们于湚国走!”

    “前辈你说的是没错。”李汐然说:“不过,还得再等等。”

    夜里寂静,酒剑空夺回自己酒葫芦,干了一口,看着沈舟羡和李汐然,说:“你们铁定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算了,夜深了,该睡觉了,明天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酒剑空直接翻檐跑掉了。

    李汐然和沈舟羡皆是疑顿,心里冒出了个疑惑。

    跑那么快,他有钱开房吗?

    两人还来不及想更多,便见酒剑空又折了回来。

    “喂喂,你们两个一起走啊,我可没钱开房。”酒剑空在飞檐上翘着二郎腿,冲底下的李汐然和沈舟羡挑眉,说:“还有刚刚的酒肉钱,记得帮我给一下,不能白吃人家的。”

    李汐然听着,默默绕去后边。

    沈舟羡脸上不可置信,长臂一伸,把还想钻狗洞出去的李汐然给捉住了,将她往身边一带,说:“你苦练半年的轻功呢,怎么不用?”

    李汐然一下子激灵过来,后知后觉,说:“一时忘了。”

    沈舟羡听笑了,轻拍李汐然的脑袋,示意道:“我看着你上去。”

    李汐然一蹬上了屋檐,沈舟羡紧随其后,然后他们三人便往柜台去了。

    天光大亮,已是新的一天。

    酒剑空吃了个饱,把碗筷搁在了桌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道:“饱了,饱了。”

    “呵呵呵,我也饱了。”朝雨眼睛笑弯了眼,还不忘打了个饱嗝。

    酒剑空难得碰到志同道合的人,愉快地同朝雨击了个快乐的掌。

    李汐然单手托腮,总算等到他们两人吃饱饭,才开口问道:“前辈,今天往哪去?”

    “等会,我还有件事没办。”

    酒剑空卸下腰间的酒葫芦,叫来了小二,给酒葫芦装满酒后,终于续道:“今天是问鼎阁十年一届的‘问器流会’,里边的原器,那可都是绝无仅有的,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听着好像挺不错的。”李景沅轻轻打了个哈欠,“那怎样才能得到这些原器?以武夺取?”

    李汐然谈不上感兴趣,也谈不上不感兴趣,为了不拂酒剑空的热情,便积极地应付了两声,“嗯嗯。”

    沈舟羡凝着她,眼神都变温柔了。

    “你说的对,但又不完全对。”酒剑空嘬了口酒,伸出一根手指,说:“缘。这些原器是实打实的真货,那可是汲取无数个日月精华淬炼而成的,灵性得很!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它们会挑人,一旦感应到有缘人,自然就可以接受原器争夺挑战,挑战成功了,还须得支付上百两的黄金才算是真正属于你的。”

    沈舟羡在酒剑空说话时游了神,垂眸摸了摸手上的惊霜逐月,看着心神不定。

    踏迹似乎对他们话题不感兴趣,追着误闯进来的蝴蝶飞向了外边,最后跟着姜晨和陌兮歇在马车座上。马车在晨风里匀速前行,与街上来往的游人擦肩而过,谁也不知道马车即将要行驶的地方。

    李汐然掀帘看了一眼外面,发现路上的人逐渐少了,好奇一问,“这个问器流会是什么样的,为何我发现去的人似乎并不多?十年一届,理应很多人慕名而来才是,怎的人反而有些稀疏?”

    “丫头,你算是问到点上了。”酒剑空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开道:“你们看,这个流会就设在这座五离峰的问鼎阁。五离峰周围群山环绕,上有穿云飙空的猎隼,下有猖獗肆杀的豺狼虎豹,能进入这问鼎阁的,只有一条路,就是这儿。”酒剑空手指落在歪歪扭扭的峰沿上,说:“看到没,这些沿洞就是我们上去的路,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下边东西的猎物。这人要没点本事,还真上不了这五离峰。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们一样有胆量的。”

    所以,沈舟羡早就猜到他们会赶上十年一届的问器流会,才一直督促她练好轻功。

    李汐然偏头看了一眼沈舟羡,扯着口型,对沈舟羡说道:“狡猾。”

    沈舟羡也不反驳,笑了一声,笃定地应道:“嗯。”

    踏迹好战,在马车外听到了猎隼,瞬间斗志昂扬,连叫了几声。

    姜晨驾着马车,头也没回,只说:“迹姑娘,这是好胜心上来了呀。”

    咱们迹姑娘又叫了一声。

    陌兮附和着迹姑娘的情绪,说:“等到了五离峰,咱们迹姑娘这架势,五离峰的小猎隼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咱们,迹姑娘撕烂他们根本不在话下。”

    马车一路峰回路转,在未时终于抵达五离峰脚下。李汐然他们从马车上下来,来不及言表,视线一下子就被高耸的连山笼罩住了,雾锁奇峰,仿佛直临一面天空之墙。

    酒剑空看着被震撼住的几人,半晌后才出声打断道:“行了,咱们要先去找个客栈才行,提前准备好明天要用到的东西。”

    朝雨直来直往,指着五离峰,随口问道:“今天不上去吗?”

    “五离峰这么高,一时半会根本上不去。”沈舟羡仰头而望,眼测着路程,说:“怕是要在上边过夜的,所以眼下我们得先养好足,还要提前准备好需要用到的东西,以应对万变的事情。”

    “是咯,还是你小子聪明。”酒剑空仰头间露出一丝担忧,说:“明天可是个大关。走吧,往左边走,有一处客栈,那就是我们的落脚点。”

    说好的准备行李,结果酒剑空反倒自己玩起来了,在一边谈天说地,还顺带着对姜晨指手画脚,把姜晨忙得脚不沾地。

    “前辈,你就别给姜晨添乱了,你这样瞎指挥,姜晨到明天都整理不完。”李汐然从姜晨手上撤掉了一些酒盅和熟食,说:“太重的东西我们不带,还有带一些干粮就好了,我们需要轻装上阵。之后把这些分成几份,每人都带一点,不能让你跟陌兮负责全部,否则容易吃不消。”

    姜晨在李汐然的搭救下如逢大赦,感激地望着李汐然。李汐然笑笑,也没走开,待在一边盯着酒剑空和朝雨,不让他们捣乱。

    这一路走来,姜晨把自己的位置拎得太清,谁都不敢怠慢,自然谁也不会拒绝。李汐然看在眼里,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只能先看着,她希望姜晨能早日心思敞亮,认清自己应该站在什么位子上。

    余晖昏黄了一片青葱绿树,沈舟羡扶住李汐然的头,让她稳稳地靠在肩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淘来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李汐然不记得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时有些发懵。

    沈舟羡发现肩上的人动了,侧眸看向李汐然,说:“现在是酉时末,你睡了一个时辰。言矜他们都去外边看落日了,想去看吗?”

    顺着沈舟羡的话,李汐然望向外边。

    落日余晖之下,层林尽染。李汐然难得见到这种盛况,心情按耐不住地欢喜,回首对沈舟羡说:“沨瑜哥哥,我们也去看看。”

    沈舟羡微微仰头,说:“好。”

    李汐然跑起来时,脚步都是雀跃的,霞光照在她浮绿的衣裳上,仿佛一只追逐在山林间的青鸟。在霞光涌到最惊艳处时,两人终于跟李景沅他们汇合了。

    层峦叠翠,上出重霄1。问鼎阁独秀峰上,霞晖凝照之下而万顷生光。

    踏迹的爪子在草丛里扒弄着,蹭干净了才蹬上沈舟羡的肩膀,摇头晃脑地凝注着草丛里一堆堆的人群,看着好奇死了。

    沈舟羡余光瞥到躺在草丛的李景沅,突然起了坏心思,将踏迹放到李景沅身上踩来踩去,把李景沅炸得追着踏迹满处跑,“陌兮,给我拦住它!”

    “收到,公子!”陌兮摩挲着手掌,蓄势跑出去,却在下一步被脚下的丛草绊倒了,吃了一嘴的草。

    李汐然几人晾在风光里,笑看着眼前的一幕。

    天刚亮,李汐然一行人便出发了。到达五离峰山下时,被守山护卫拦住了,问道:“有山代吗?没有去那边补办。”

    什么是山代?

    李汐然一行人面面相觑,朝护卫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有人花了二两银子换了一张盖着章的山代,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不用李景沅开口,姜晨就已经走过去,准备以钱换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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