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魔化灵体的执念会化作一个巨大的牢笼,生人进不去,死人出不来,哪怕是灵意师进入也无法保证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谢如絮:“姜愉,我是因灵体的执念而觉醒的,这是我的初衷,也是我改变不了的宿命,如果有一天,你站在我的对立面,我还是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大言不惭。”

    夜幕星河,月色皎皎。

    地面映射出一个长长的虚影,风搅动了路旁的桦叶,稀里哗啦的吹。

    电话铃声响了又响,谢如絮背着姜愉,金色的眸锐利清冷,黑色长风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邈若天河的距离感。

    车里走下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你把她怎么了。”姜识眉心紧锁,要不是姜愉还在对方背上,再看见他的第一眼他就一拳扫过去了。

    “看电影睡着了,我给捡回来的。”

    姜识冷笑:“你说的轻巧,她又不是你侄女,谢如絮,要是让我发现你把她卷进来,老子扒了你的皮。”

    他想说晚了,怕被打,改口说自己知道了。

    姜愉睡的很死,昏昏沉沉,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千年前的齐蕤,那是灵意师能力的鼎盛期,至少在那个时候,灵意师不会被当成异类。她的出身不错,身份尊贵,起点比一般人要高,凭着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傲气云游天下,跟着师傅斩妖除魔,只是没持续多久,她就被迫回家收拾烂摊子。

    梦醒了,天也亮了。

    姜愉醒了之后以为会全身酸痛,然而并没有,她给谢如絮打了电话,问他调查结果如何。

    “先说说学生吧,这些学生大部分是自杀,有跳楼的,有溺水的,有割喉的,有撞墙的,死法大不相同。”

    “为什么自杀?”

    “学校内部管理以暴力解决问题,加上校园霸凌,无故失踪的学生,这些孩子的身心多多少少会有影响。”

    “我们下午再去一趟。”

    “你哥还是会把我们拍出来的吧。”谢如絮跟姜暄没什么交情更没什么矛盾,他把姜愉送出来合情合理,但是他完全没有必要管他跟姬砚之如何。

    “这件事关乎我哥,我想调查清楚。”

    “姜愉,你相信我吗?”

    “信你。”她没有理由不信。

    “信我的话就借我一张符,你别过来了,姜识要是知道你介入,非得扒了我一层皮。”

    “扣扣。”说曹操曹操到:“姜愉,醒了就赶紧滚出来。”

    姜识是真的生气了,连‘滚’字都说出来了。

    “谢如絮。”

    “怎么?”

    “我一直都想问你,你是不是告诉姬砚之我胎记的事了?”

    “噗……”谢如絮最后一口泡面汤一口不剩喷了出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事我能随便乱说?”

    “他为什么会知道?”

    “这小子虽然是灵兽一点灵力都没有,但魔化灵体都盯着他一个人啃,毕方阁的仪器对他也没作用,反正你这段时间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多了解了解。”

    “队长,长江路有情况。”

    “先这样,挂了。”

    姜愉从衣柜里翻了一件深灰色大衣穿上,出去跟姜识请罪去了。

    姜识在给赞赞喂猫粮,听到了楼梯的脚步声:“说吧,昨天干什么去了?”

    姜愉走到餐桌,喝了口热牛奶,拿了一块三明治慢慢啃,想起来刚才跟谢如絮串的口供:“我跟姬哥去看电影,睡着了。”

    “姬哥呢?”

    “跑了。”

    “你怎么不说你是跟姬砚之去看的电影。”

    “我昨天是跟姬砚之一起去看的电影。”

    姜暄满眼写着:‘你编,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朵什么花来。’

    “我真的是跟姬砚之去看的电影。”

    “姜愉,你当你舅我是傻子吗?老子的灵力都快被你吸干了,你敢说你只是出门看了个电影,。“

    她说怎么就饿的慌。

    “舅舅,我见到宋寕了。“姜愉在姜识的相册里看见过这个人,扫了一眼就被姜识抢回去了,她问他那个人是谁,他说他叫宋寕。

    “别给老子转移话题,看见他又能怎么样?他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你知道他死了?”

    “我不仅知道他死了,我还知道你要是再转移话题,你也要死了。”

    “……”

    好巧不巧的,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姜愉看向声源的方向:“什么东西炸了?”

    姜识心如死灰,一拍脑门,大门他上个月底刚装上,这小子有必要每次出场都这么惊天动地吗?

    “不好意思,刹车又坏了。”

    “没事,刷卡还是转账?”

    “转账。”

    姬砚之比上次多转了十万,“你这门质量还是一般。”

    “……”你也知道这是门还往上怼。

    “姜愉回来了吗?”

    姜识一愣,收起手机:“你什么时候醒的?昨天真是你跟姜愉去看的电影?你俩在一起了?到哪一步了?”

    姬砚之只是想确认姜愉有没有安全回来,姜识这一连串问题把他堵的猝不及防,姜愉既然都说他们在一起看电影了那一定有她的道理,干脆大大方方认下了这段关系。

    “舅舅,我们去楼上。”

    “去楼上干什么?”

    “你不懂。”

    姜识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姜愉担心姬砚之乱说话,把他拽到了自己房间,在门后贴了一张符。

    姬砚之几乎是被生拉硬拽进来的,不由得他拒绝,他活了二十六年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何况是进女孩子的房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X冷淡,那个梦打破了他对男女之情的认知,他是猫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可以随意出入甚至坐在一起看剧吃零食,作为人就不得不注意。

    其实有一点他错了,姜暄根本就没教她男女有别!

    “你没事吧。”姬砚之好不容易混到最高级别上台点名,但就在上台前几分钟,魔化灵体跟发了疯似的集体暴走,一操场乌泱泱的,根本来不及跑,当时的情况姬砚之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但这些但魔化灵体好像喜欢挑软柿子捏,对他穷追不舍,即使姜愉给他画了一道护身符咒也会有魔化灵体争先恐后撞上来,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又救了他一命,随后他们就都被姜暄送出来了。

    “除了饿没什么大问题。”灵力消耗太大对身体消耗也大,大部分人都会感觉到身体很虚弱,大量进食会慢慢恢复一些。

    姜愉房间是姜识按她喜好布置的,她不太喜欢繁琐的装饰,大面积留白,沙发也只有一张,上面盖着一张浅灰色的鹅绒毯,正对墙面的大屏电视,桌上摆的灵零食还是前一天去超市买的,她买东西一点也不节制,管不住嘴,他偷偷搬回去了坚决不能吃的一部分,没写好的作业本随意放在了桌角,她的毛拖有一只在桌底下,一只被踹到了床底下,也不知道怎么扔的,她爬不进去总让他捡,不知不觉,她的专属空间也留下了很多他生活过的痕迹,姬砚之是猫的时候习惯半死不活的样子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啃零食,习惯使然,差点就忘了自己现在不是猫。

    明明前一夜,他们之间还能毫无顾忌心平气和坐在一起。

    “你们还要进去吗?”

    “看情况,如果不能清除他们的怨念,就只能送走了。”

    怎么送?当然是让他们死第二次。

    姬砚之轻轻点头,赞赞扬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大摇大摆从阳台走进来,开始还好好的,由于体型比较胖,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它的眼珠子是蓝色的,像蓝宝石一样亮亮的,姜识回来给它洗了个澡,毛发蓬松干净,说不上来的乖巧可爱,一看见姬砚之,毛发竖直,惨叫一声从阳台跳了下去。

    姬砚之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有虐猫的癖好,只要是猫一看见他就吓得乱窜或是撞墙,从小到大无一例外,明明他是猫的时候就挺受欢迎的。

    “……”姜愉扯了扯唇角,真没出息。

    “你哥哥似乎有意保护我们。”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说了一句我等你很久了。”

    姜愉跟姜暄朝夕相处十多年,如果他有灵力不可能没有感知,后期觉醒的灵意师大部分是因为极端的环境导致,在她的记忆里,他们最难的时候是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在他上高中之前。

    顾长蘅死后,姜皖疯了,在姜愉五岁时,姜皖死在了家里,死因是心脏衰竭,但姜氏没有心脏病史,早期的体检报告也没有出现过,那个时候姜愉很小不懂,只知道自己没爹没妈,爷爷奶奶不要她这个拖油瓶,外公外婆也不待见,骂她是丧门星克死了父母。

    姜暄顶着姜氏长辈的压力把她带在身边,不疑有他,老太太膝下儿孙满堂,多一个少一个姜暄不值一提,将近两年,他们住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姜愉很怕冷,冬天没有暖气,他就去帮别人辅导功课赚钱买,但那个时候姜暄的身体本就不太好,上了高中他就与姜识签下对赌协议,条件就是养她,她被托付给姜识以后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他。

    听说是高中不给放假。

    姜识刚开始也因为她妈对姜愉颇有成见,或许在姜愉去垃圾桶捡别人不要的垃圾吃的时候开始心软了,后来一发不可收拾,血浓于水,这不是他能割舍掉的,姜愉只听姜暄的话,住进姜识家里也没多乖巧,早出晚归,而姜识只当是养了个宠物,饿了给点吃的,冷了买点厚衣服,没病没灾的,很好养。

    姜暄身体差成这样,如果有灵力并非不能治愈,除非,他故意为之。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认识姬砚之,他是想与他结契吗?

    姬砚之感觉到了姜愉似乎并不是很想提起他哥的事,这事换谁都不好受,他撇开了话题。

    “你怎么跟你舅说我们去看电影了。”

    “他不太喜欢我插手这些事情,你帮我先瞒着吧。”

    “哦。”姬砚之接过姜愉递的牛奶,心不在焉灌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是他常喝的草莓味。

    “你来找我,就这个事?“

    “我早上醒来买下了的那部电影的版权。”

    “看完了?”

    “看完了。”

    “你怎么不等我一起看!”

    姬砚之指尖一顿,稍稍用力捏住了牛奶瓶子,这声控诉一下把他们关系拉回一天前,她喜欢正常倍速看剧,他嫌慢调倍速,她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跳了一大截剧情,姜愉好像不爱与人争执,很佛,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偷偷看,第二天哈欠连天去上课。

    他不知道的是,姜愉确实不爱与人争执,她是能动手绝不动嘴。

    “我是想说,这个剧女主用了替身,很多画面都是替身,更加巧的是,这个替身半个月死在了梅溪江。”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除了拽我们下去的,还有一只手在底下拖着我们,那个替身叫林惜。”

    姜愉对这个名字可太熟悉,姬砚之会认识是因为,林惜这个名字总是排在他之后,他不过是开了外挂,如果没有他,第一的位置林惜名副其实。

    但这个世界并没有优待过林惜,尽管她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物理学学校也错过了报名时间,高考结束后,林惜大病一场,一病就是三年,醒后性情大变,与家里人反目,一边拼命赚钱,一边通过一些龙套角色进入演艺圈。

    “活着出来的,可能不是林惜。”

    “确实不是林惜,她的长相跟言微微很像,但是她的行为以及日常的习惯更加趋向言微微,还有,林惜是左撇子,但是她在开机仪式上签名的手是右手。”

    可是在灵境里,言微微明明是被摔......不对,摔成那样,不一定就是言微微。

    姜愉瞬间坐不住了,扔了鱼皮花生,拉上姬砚之就走,如果林惜是跳江死的,七天之内,水里一定还可以找到她的残灵。

    “一会你就跟我舅说我们去约会。”

    “哪?”

    “随便哪都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姜识说到底还是挺担心姬砚之的,万一他出了点什么事姬氏那边不好交代,赞赞那只傻猫让它打探消息也不知道吓哪去了。

    平心而论,姬砚之各方面条件并不差,也并不像传言那样狂傲自负,相反他的涵养很好,待人处事也算温和,偶尔有点神经。

    姬氏的气运在姬泊之这一代渐渐有了衰退的迹象,姬砚之命格却是个短命的,一旦他出事,百年世家就此没落,姜愉跟他,软柿子打鸡蛋。

    姜识彻底按耐不住,端了盘水果上楼敲门。

    姜愉和姬砚之正好开门,姜愉原本是抓着姬砚之袖子的,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了他的手心,食指轻轻抓了一下示意。

    姬砚之一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还算配合握住了她的手,不知道还以为抓了块冰,冷的他牙齿打颤,差点喊了救命。

    姜识看见他们着装都没有问题,心里松了口气:“你,你俩吃水果吗?

    “舅舅,我们出去一下。”

    “我煮了饭,不用去外面吃了。”

    “我们,约会。”姬砚之神情有些不自然,对上姜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俩人以前又是同学,哪怕那么多年没见,也没有觉得尴尬生疏,只是这么一出等于认下了这段关系,日后一定会牵扯不清,而且他还听说,姜家跟谢家有口头婚约,就是不知道这是给姜愉这个外甥女定的还是亲孙女。

    姜识愣了愣,随即一句话脱口而出:“真的假的?姜愉没胁迫你吧?”

    姬砚之:“……”要不怎么是一家人,一猜一个准。

    “舅舅,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交朋友。”

    “你俩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你图他什么。”

    “好看。”

    姜愉毫不掩饰,姜识没理由不信。

    “你哥知道?”

    “不知道,你先别跟他说。”

    “我懂,你能不能换个衣服,哪有小姑娘出去约会穿的跟老太太似的。”姜识拽着姜愉的卫衣帽子拉回房间把门关上,“你就换那件浅绿色的长裙子,冷你就套件外套。”

    姬砚之想说真没必要。

    “你可想好了,我侄女一天吃八顿,一堆臭毛病,衣服包包鞋子首饰都挺挑,除去这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打不过她,回头要是被打了,我们这些娘家人只有姜暄管得住,她哥你心里估计有底了不用我多说……”

    姜暄向来帮亲不帮理,是一个坚定的唯姜愉主义者。

    “……”姬砚之觉得他说了那么多都是给最后一句话铺垫,关键是他还真的认真想了一遍,姜愉的吃穿用度在他这里完全不是问题,姬氏就算今天宣告破产他也养得起,姜愉要想打他能怎么办?她要是开心打两下又能怎么样呢?

    何况他俩又不是真的。

    芝加哥,寒风卷起一地残花,昼夜温差两极分化,今晚格外低。

    “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被他们端了,可惜了。”男人扔了烟头,一脚踩灭。

    “别怪我没提醒你,不除掉他,迟早会坏事?”

    对面的男人一身正装,坐姿笔直,修长的指尖轻轻按压太阳穴,闻言,他不紧不慢戴上眼镜,镜片下的瞳孔折射出一抹亮光,薄唇轻掀:“茶凉了。”

    该上路了。

    血色溅落,和倾盘大雨融合,不过一瞬,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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