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

    李屹应声听着,没有答话。

    楚王府后堂,曹方域听到消息,坐不住椅子,站起身说道:“殿下,李景宣这回是没救了,侍卫竟然在东宫搜出了突厥人的戒指,人证又找不到了,我看想要翻案很难。”

    “他现在还有太子的封号,我们动不了他。”李屹道,“除非皇上废了他的太子头衔,立我为储君,他的生死才掌握在我的手里。”

    曹方域讶然道:“殿下,你是说皇上不会杀他?”

    李屹与王简对视一样,说道:“王简,你说呢?”

    王简淡然笑着,没有答话。

    曹方域看着两个人,坐回到椅子上,叹声道:“殿下,你们这是在和我打哑谜!这事想着头疼,我也不管了,你们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赵廷军道:“李屹,别忘了还有温乔。”

    李屹道:“温乔,确实很难对付,不过他现在顶着叛贼的罪名,也成不了事。”

    李屹将手肘搁在茶几上,手里拿着兵符,沉吟片刻,说道:“夜鹰,你替我去京兆府办件事情。”

    京兆府班房内,张彻落笔写完名册,准备去里间换衣服。之前从楚王府出来,十几天没来过府衙。不过自己平日来得少,府衙内到是没几个人认识自己。

    班房内来了两名衙役,一个说道:“你知道吗?皇宫里出事了,听说太子谋逆,被遣送回王府,案子移交大理寺,等着要被皇上治罪了。”

    另一个说道:“谋逆可是十恶之首,殿下平日对我们还不错,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衙役话刚说完,门口来了一群南衙禁军侍卫,为首的男子,禁军副将沈庭望着房内的衙役,开口道:“你们谁是张彻?”

    两名衙役面面相觑,没有答话。

    张彻走到两名侍卫身前,淡然道:“我是张彻,你们找我什么事?”

    门外响起了动静,四名身着便服的将士抢先一步,涌进房内。张彻望着对方的衣着,便猜出是谁的手下,右手抽出怀里短刀,以刀鞘挡下攻势,继而转动手腕,横扫对方身体,旋身踢翻墙边的木架,移动脚下步伐退到门边。与此同时,后颈突然遭到重击,脚下踉跄,手里的短刀被抢了过去,双手反扣,一条精壮有力的手臂缠绕着自己的脖子。

    “张彻,既然你带着日宁刀,那我就收下这份厚礼。”赵廷军在身后低语道,“至于你,南衙禁军在外面,别想着向他们求救,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得为李景宣再考虑一下,让李屹顺了心,说不定他会想办法救下你的主子。”

    赵廷军穿着一件浅色薄衫,袖口卷到手肘,姿态稳健,语调平静,以至于让人难以分辨,他到底是在愤怒还是冷漠。

    “我在京兆府当差,没有主子。”张彻冷笑着,答话道:“到是你整天只知道在别人背后下黑手,对李屹惟命是从,到底想要从他手里得到什么?”

    “傻小子,废话还挺多。”赵廷军使出腿脚踢向张彻腿腹,张彻错步倒退,两人同时撞向边墙,脖颈被赵廷军紧紧扼在臂弯里,几近窒息。

    “你是想让我把你两条腿都踢断了,才肯跟着我去王府吗?”

    “赵廷军,别在这里动手!”张彻沉住气息,无奈道,“我跟你们走。”

    赵廷军缓缓放开手臂,收回短刀。四名将士将张彻围了起来,抓着手臂和肩膀,将其推出屋外。

    赵廷军转身走了出去,来到沈庭面前。沈庭带着侍卫跪地作礼道:“末将见过赵将军!”

    赵廷军点了点头道:“你们南衙禁军为什么要抓张彻?”

    沈庭起身答道:“赵将军,我们奉许济来和张举的命令,将张彻带回大理寺,调查太子谋逆之案。”

    赵廷军道:“张彻是楚王的人,埋伏在李景宣身边当细作,你们抓错人了。”

    沈庭望着张彻眼眸中难以抑制的愤怒,双手还在抵抗将士的拉扯,想也不是赵廷军嘴上说的那种情况,又不便多问,为难道:“赵将军,大理寺和御史台的命令已经下达,我们不把张彻带回去,不好交待。”

    赵廷军在门边走了几步,冷冷笑了一声,侧身迎视着沈庭,开口道:“这么说你们是想和我抢人?”

    沈庭道:“末将不敢。”

    赵廷军厉声道:“谋逆之人是李景宣不是李屹!听清楚了,我找的是李屹的人,带走!”

    赵廷军说完转身离开,将士跟在他的身后,将张彻带出府衙。

    齐王府茶室内,李绪端起茶碗,用碗盖拨开茶叶,缓缓喝了一口茶。善迁手里抱着横刀,守在门口。

    张举眉头紧锁,急切道:“王爷,我们没抓到张彻,就差一步,被赵廷军带走了,这可怎么办?”

    李绪开口道:“着急什么,我们找张彻也只是例行公事,他跟着李景宣那么久,再逼他也不会对你多说一句话,李屹要张彻就让他带走吧。”

    张举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去找张彻?难道是我们的人走漏了风声?”

    李绪放下茶碗,不屑道:“张举,不要胡乱猜测,乱了人心。这小子在益州待了十年,这点心计都算不准,早就死在吐蕃人手里了。我们既然利用他,就要给他一些好处。山林里猎狮子,没有诱饵,它不会跑到你身边来,还容易两败俱伤。”

    张举连声应道:“是,是,我想得太多了。”

    李绪道:“他想要太子之位,我们就给他,等他拿到了,离死期也就不远了。现在李景宣在王府不足为惧,李季彦还在宫中,虽然拖着带病的身子,也算是皇后的儿子,要尽快将他灭口。”

    李绪看了看善迁,说道:“你挑两个好手,今天晚上潜入皇宫杀了李季彦,要做得干净,杀手也要替我处理干净了。”

    善迁答道:“我明白了。”

    楚王府庭院的客房,靠南有一面窗户,东面放着床榻,桌椅矮柜,置备齐全。桌上放着两盏油灯,燃烧着亮红色的火油,照着这间不大的屋子,灯火通明。

    李屹踏进屋内抓起张彻的衣襟,张彻眼快反抗之时右手抽出李屹腰间短刀,向其手臂砍去,刀刃割破衣袖,在臂膀上划出一道血痕。李屹抓住张彻的手腕,将刀刃摔落在地,使力将张彻往墙上推去。张彻退了几步没有站稳,踉跄着摔倒在地。

    李屹冷笑道:“张彻,你的名节还挺值钱,到了我的王府不吃不喝,是想绝食而死吗?”

    张彻看到李屹站在自己身前,短刀落在门口,放弃了抵抗,坐在地上冷笑道:“李屹你这个无耻的小人!往日景宣把你当作兄弟看待,如今他被人构陷谋逆,你反到抓起我来,我没有什么话可以告诉你们。”

    李屹俯身捡起短刀,收到怀里,悠悠开口道:“你的嘴还挺硬,既然能让葛亮相信你是突厥人,算你有些本事。若不是看你一口流利得突厥话和遇事不乱的样子,我早就将你宰了!可惜,吐蕃将领比你强多了,最后还不是被我和夜鹰撬开嘴巴,做了奸细。我们就慢慢耗着,我对你很有耐心。我到要看看,这次谁还会来救你?”

    张彻将手肘搁在膝盖上,咬牙避开眼神,侧脸带着不切实际的忠诚和执着,没有答话。

    他把死亡当成一种结局,今夜若不将他收服,必然会自行了断。李屹走到墙边,半跪在地,伸手抓着张彻的脖子,靠到身边,逼着他听清自己的话,说道:“李景宣私下与突厥人勾结,人证物证都在,谁冤枉他了?你以为南衙禁军的人找你,真得就是为了调查案子?他们是想借你这个人给李景宣定罪,他们会这么做我也会这么做,告诉你,若是你死了,我就向皇上告发你暗中帮助李景宣,联络突厥逆党。你确实也这么做过,酒肆的掌柜和伙计都可以作为证人。皇上现在对李景宣很生气,所以脑子想想清楚,留着这张嘴至少还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李屹见张彻不说话,目光锋锐,怒喝道:“看着我!回答问题!”

    张彻眼里尽是不屑与愤怒,思忖良久,答道:“我听到了。”

    深夜亥时,大明宫承宁殿。承宁殿位于后宫西侧,原是公主的住地,因为李季彦身患顽疾,难以痊愈,李珣特地将承宁殿赐给成安公主李燕亭和李季彦居住,这样李季彦便能经常得到太医的诊治,皇后看望这对幼年子女也十分方便。

    承宁殿阁楼内,两名黑衣男子从屋檐翻身来到回廊,互相作着手势,走进大殿。大殿东面厅堂内,竹草屏风隔着一间卧室,放着床榻和矮柜。

    一名黑衣男子握着短刀,来到卧室,看见床榻上被褥折叠整齐,没见到李季彦,连忙退出厅堂,在大殿内对另一名黑衣人摇了摇头,两人各自分开,继续搜查着其余的房间。

    这晚李燕亭带着李季彦去兴庆宫,商量李景宣的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此时两人才回到承宁殿阁楼,李燕亭跨过门槛,走进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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