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

    李傅双手撑着地面,疼痛难忍地叫了一声,随即收回双手,开口道:“三哥,我不敢偷听你们的谈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屹抓着李傅的衣衫,将其仰面推倒在地,质问道:“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还是知道一些事情,告诉我两天之前你跑到厅堂外面鬼鬼祟祟到底做了什么事?”

    李傅蜷着身子,倒在地上,叫喊道:“这几日我没见过父亲,都是好好的待在王府之内勤练武艺,其他什么事都没做。”

    李屹出手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李傅的额头顺势撞到石板地面,嘴角和鼻子流出了鲜血,疼痛难忍,放声大哭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再打我了。”

    李屹站起身道:“夜鹰,堵上他的嘴,拿鞭子过来。”

    李傅听着李屹的话慌忙站起身,逃向内室。赵廷军追上前去,将其逼到墙角,抓着手腕,捂住他的嘴巴。李傅浑身颤抖,喉咙内翻腾着哭喊的气息,却无法出声。

    李屹从柜子里拿出绳索和皮鞭,将绳索交给赵廷军,将其双手反绑,随后将鞭子扔到他的面前。

    李傅看到地上的鞭子,腿脚无力,坐倒在地上,摇晃着脑袋,不停地低头求饶。

    李屹走过去,抓着他的衣襟,低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两天之前你有没有在后堂偷听我们的谈话?”

    赵廷军轻轻放开手,李傅道:“三哥,求求你们别打我。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我是听到了,我见你们这么多人在厅堂说话,就在窗户下面听了一会儿。”

    李屹急切道:“你都听到什么了?”

    李傅道:“你们……你们要调派益州将士到长安,去救李景宣。”

    李屹追问道:“还有呢?你还听到什么?”

    李傅摇摇头道:“没听清楚,我们说的话又轻又快,其他的话我真得没听清楚。”

    李屹俯身拿起鞭子,李傅不禁哀叫起来,闪身想要躲避,却被赵廷军牢牢抓在手里,手腕拧绞着绳索,眼神望着鞭子,惊恐万分,无力反抗。

    李傅闭上眼睛,颤声道:“三哥,求求你,别动手,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我真得只听到你们要去救李景宣,父亲也说你们不可能只谋划这一件事,但是我把我听到的都说出来了。”

    李屹抓紧鞭子怒火徒然上涌,向地上狠狠抽了下去,石板地面被打中一道白色的裂痕,赵廷军用手臂护着李傅,对李屹摇了摇头。

    李屹叹了口气,出拳击中李傅的脑袋,将其打晕过去。李傅倒在地上气若游丝,没有了意识。

    赵廷军和李屹走回厅堂,赵廷军道:“李傅没有把话听全,曹方域那封信是真的,好在萧关的事情一切顺利。你已经将兵符交给曹方域,他看到我们没有调用高陵将士,会带这些人到长安。不过他们到长安之前,我们被困在王府,救不了李景宣。”

    李屹走到茶几旁,用拳头“砰”的一声砸到台面上,愤怒得难以言语,良久,才开口道:“李景宣死了,救下长安还有什么用?”

    与此同时,厅堂之外纷纷响起脚步声,屋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李绪和沈庭带着南衙侍卫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道:“小屹,听说一大早你就要和赵廷军赶着去兵营?”

    李傅在自己手里,本来可以用他来威胁李绪,不过看着样子,李绪对这个儿子,并不关心。

    回想起来,像极了小时候,自己在父亲面前的样子。

    李屹看着李绪,一时之间,揣测不出他的意思,答道:“我和赵廷军去高陵看看情况。”

    李绪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们竟然敢私自调遣将士。”

    李屹恍着神色,不禁后退了两步,答道:“我没有调遣将士,我们只是去看望一下兵营的将士。”

    李绪道:“现在辰时都没到,你们走得未免太急了吧。小屹,你把益州兵符拿出来给我看看。”

    李屹道:“我交给曹方域了。”

    李绪问道:“曹方域,去了哪里?是不是准备回长安救李景宣,顺便夺下皇位?”

    李屹沉默不语,没有答话。

    李绪转身喊道:“南衙侍卫,给我将这两个反贼拿下。”

    侍卫接连涌进厅堂,这些人也知道李屹和赵廷军武艺高强,心有余悸,慌了手脚。堂内站着太多侍卫,七手八脚地想要擒住两人,场面混乱不堪。李屹没有反抗,任由侍卫抓着自己的手臂,拿下身上的短刀和手中横刀。李屹侧耳听到赵廷军拔出手中刀刃,连声阻止道:“夜鹰,不要反抗!不要动手!”

    现在放弃抵抗,还有辩解的理由,若是与南衙禁军动手,逃不出长安,到坐实了调兵违逆之罪。

    赵廷军听到李屹的话,放下手里的刀,禁军侍卫上前夺下刀剑,将其按倒在地,刀刃抵着脖子,命在旦夕。

    李屹看着赵廷军,回望李绪,切齿道:“我没有调遣益州将士,你为什么要抓我们两个人?曹方域是营中副将,我将兵符交给他,便于管理,有什么不对?”

    李绪看着李屹和赵廷军被南衙侍卫擒在手里,定下心思,冷冷地哼了一声:“李屹,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难道我还看不出吗?我早就警告过你,要小心李傅。王府里的话,隔墙有耳。我好心好意劝你与我合作,没想到你竟然像你父亲一样糊涂。李景宣犯了谋逆重罪,你还想着私自调派将士去救他。”

    李绪接着道:“现在你也别再动这些心思了,我已经命许济来和张举去越王府,让他自刎谢罪。真可惜,他到死还不知道你也出了事情。如今贺真的人已经到了城内,南衙禁军加上突厥将士,你们这些与李珣有着亲缘关系的人,都别想给我逃出长安城。等我到了皇宫,处理完事情,再来和你谈谈怎么处理城外八万将士的事情,有赵廷军在我手里你才会听我的话,而有你在我手里,益州的将士才会为你去送死。”

    “你敢对李景宣动手!真正和突厥人勾结的人是你,你还想害死多少人?”李屹不顾身旁侍卫的拉扯,冲上前去,呵斥道:“李绪,你这个狗贼!”

    “李屹,这话好像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李绪冷笑一声,侧身走了几步,开口道,“你杀了多少人,自己伸出手来好好算算,怕也是数不清楚了吧。”

    李绪停下脚步,厉声道:“沈庭,替我把刀抓紧了。若是李屹敢踏出厅堂半步,杀了赵廷军。”

    沈庭嘴角微微上扬,走上前来,起脚揣向李屹的膝盖,拽着手臂将其拉到椅子前按了下来。

    “殿下,是谁刚才说要在王府里杀了我?”沈庭回身向赵廷军胸膛猛然踢了一脚,不屑道,“你可以坐在椅子上,赵将军要委屈一下,在地上多跪一会儿。我刚才踢伤了他的肋骨,若是再敢擅用内力持刀,断骨插进胸肺,这条命也就没了。殿下,想想清楚,你到底该不该动手。”

    赵廷军往地上啐了口血水,眼眸低垂,没有丝毫畏惧,也没多说一句话。

    李绪带着侍卫离开了厅堂,李屹狠狠望着李绪的背影,随即避开视线,将双手握成拳头,咬牙忍了下来,才没有动手。

    贺真带着将士闯进皇城之内砍杀北衙禁军,梁升与禁军侍卫奋起抵抗。城内硝烟四起,到处燃起了火光。炙热的火团冲天而上,带着此起彼伏的爆破巨响,犹如野兽咆哮,响彻天空。西市,东市和北门浓烟滚滚,遮蔽了天际的晨曦。

    越王府正厅,许济来和张举将诏书和一把刀扔在李景宣面前,善迁站在门边,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诏书上列举了谋逆的罪名和斥责的言语,诏书上还放着一把黑色长刀,刀鞘镶着金线瑞兽图腾。李景宣认得这是父亲的刀。

    许济来道:“李景宣,你与科罗勾结犯下谋逆之罪,大理寺和御史台现已查明案情。皇上颁下诏令,命令我等将这把刀带给你,让你在王府内自刎谢罪。”

    李景宣望着公文,没有答话。许济来道:“李景宣,没想到十四年后你还是像李源一样惨死在皇城之内。”

    许济来话刚说完,府外骤然响起剧烈地爆炸声,呛人的烟味,接连而至的热气,隐隐散到厅堂之内。

    李景宣站起身,质问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突厥木昆部的人闯进长安城了。” 许济来悠悠开口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宫中哗变,李绪已经带着南衙禁军护卫皇宫,逼迫李珣下诏,立李昶为太子。”

    李景宣内心不安道:“李屹去哪里了?”

    许济来道:“他和赵廷军私自调派益州将士,被李绪软禁在王府,等着治罪。至于你,现在就要死。还有李燕亭和李季彦,穆天会去对付他们,他们藏在通济坊,这个消息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不过怕皇上降罪,没有动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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