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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总是特殊的,习惯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晓得即将会发生一场大战,天气阴沉的不行。虽说是晚上,却也望不见月亮和星星,被灰扑扑的云层遮了个彻底。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看清远处的事物略显困难。好在人的眼睛也会随着光线自动调节,习惯了黑暗之后,倒也能模模糊糊地望见那矗立的军营。风吹动着附近半人高的草丛,也撩起了花崎遥额前的刘海。

    她半伏着身子,大气不敢喘,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敌方的军营。约莫一刻钟前,千叶带着人应该已经潜入了敌营,就是不知道能否顺利引发混乱。

    还有银时他们,不清楚情况如何,是不是和计划好的一样等候在各自的地点。她很快收敛了有些发散的思维,将全部的注意都集中到了眼前。别到时候他们都好好的,自己因为分神出了事,那可就笑不出来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第八队剩余的几十个人都跟着伊井苗叶埋伏在这里,就等着看到作为信号的灰烟升起直直地攻进去。身体保持着随时准备出击的姿势,右手搭在左侧腰间的刀柄上,空气中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是信号,千叶他们成功了!”

    随着情报传递员的喊话,花崎遥精神一振。良好的视力同样让她看到了敌军后方冉冉升起的灰烟,还有已经开始燃烧的火光。

    没什么特别的,伊井苗叶沉着声音下令:

    “行动。”

    几十号人立即借着夜色的掩护在草丛中奔跑起来,除去自己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花崎遥已经隐隐约约听见了敌营那边传来的骚动声,想必是前田他们也按照任务开始了对右翼的袭击。

    花崎遥的左前方不远处就是伊井苗叶,她将头发全部束起,额头系着白色绑带,身上和花崎遥一样都是较为轻型的盔甲。两人的风格都是灵巧敏捷型的,非要说的话,大概算是攻高低防。但只要不被敌人伤到就好了,只要在敌人的剑触及自己之前,将全部拦在面前的家伙杀掉就好了。

    他们抵达了军营附近,突然的袭击却是打了敌人一个猝不及防。花崎遥看到许多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天人正来回奔波,嘴里喊着救火。有个明显刚从梦中惊醒的鼠型天人揉着眼睛从帐篷走出来,一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

    他嘟囔了一句:

    “搞什么啊?着火了?”

    “是敌袭!”

    从他身边跑过的天人冲他喊了一句,立即将他的瞌睡消了个干净:

    “我们没去找那些武士的麻烦,他们还主动找上门了?真是胆子不……”

    他没有机会把话说完,花崎遥在他表露对武士的不屑之意时,就已经身如鬼魅地欺身而上,奔到他的背后,用手里的千流干净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鲜血沾到了千流的刀身上,被花崎遥翻转手腕抖落到地上。她抬起眼,正好对上了另一名喊话天人惊愕的目光。

    “这里也有敌袭!快来……”

    花崎遥俯下身,直接拔出了死掉天人的短刀,径直朝着他扔了过去,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喉咙。

    自己杀人了。从未如此清晰的认知在花崎遥的心里浮现。握着刀的右手在微微颤抖,砍进血肉的那种触感残留在身体上,久久地消散不去。浓厚的血腥味直直地袭击了她的嗅觉,让她产生了些许作呕的感觉。花崎遥只敢草草地扫了眼地上命丧于自己之手的尸体,便咬着牙移开目光,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伊井苗叶从她身边穿过,低声道:

    “别发呆!”

    花崎遥点点头,跟上了她的步伐。

    刀剑相交的声音已经清晰地被耳朵接收,军营里彻底点亮了火把,将原本漆黑的夜映成了红色。千叶他们的潜入很成功,物资的帐篷被一把火烧了,甚至火势还在不断蔓延。临时驻扎用的建筑承受不了太多,哐当一声倒塌下来,砸在了不少尚未来得及逃出的人的身上。

    花崎遥一路冲过已成废墟的地方,提刀对上了杀气腾腾冲来的天人部队。看准敌人的出招,躲避,将手里的刀以敌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插进身体,再迅速地拔出,面对下一个攻击而来的敌人。她不断重复着这套动作,甚至觉得身体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反应。余光瞥见伊井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面色肃穆,额间的绑带甚至已经被染上了血色。

    真是讨厌啊,夺走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感觉。

    她矮下身,躲开又一个拿着大刀敌人的横扫,随手拔起地上的短刀插进他的小腿,在他吃痛俯下身之时一个扫堂腿将人绊倒,再用千流插进了敌人的心窝。她垂眸看去,正好见到敌人眼睛睁大,瞳孔涣散下来的时候。

    难怪阿银当时会说在地狱见面,杀了这么多人的话,应该也上不了天堂了。

    腰侧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花崎遥心悸之时立刻做出了反应,向后一个翻滚。有个趴在地上没死透的天人对她挥了刀,所幸躲闪及时,伤口不深,也不怎么影响活动。花崎遥浅浅吸了口气,看着伊井苗叶赶过来,干净利落地补了刀。

    “小遥,你怎么样?!”

    “只是小伤!”

    她高声回应,反手抹了另一人的脖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右手已经不再颤抖,剩下的只有坚定的、毫不迷茫地挥剑。啊啊,人真的是情绪化的生物,松阳老师说过的话一点也没错。虽然在为自己杀害了那么多生命而难受,但她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仍然会坚定地对这帮侵略自己国家、打破自己安稳生活的家伙举起剑。她要救回松阳老师,想要四个人一起,再次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松下私塾。

    下地狱就下地狱吧,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哟,看上去还挺精神的啊。”

    身后传来一阵剑风,花崎遥一愣,回头就看见坂田银时一刀砍倒了试图从背后接近偷袭她的天人。他身上白色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染得七七八八,光看形象可说不出什么从容二字。花崎遥简单地扫了坂田银时全身一眼,没发现什么明显的伤口,勉强放下了心:

    “阿银!”

    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下意识地喊了他的名字。下一刻,她就看见他身后已经挥剑砍来的天人,瞳孔一缩,立即将手里的千流扔了出去。几乎是同一时刻,坂田银时也动了,向着她的方向扔出了自己手里的刀。

    两道沉闷的身体倒地声过后,周围再没了肉眼可见能站着的敌人。花崎遥把自己身边死去天人身上那把属于坂田银时的刀抽出来,朝他走过去,两人没说一句话,就从各自手里接过了属于自己的武器。

    “我刚刚还碰见高杉和假发了,在靠前的位置。”

    坂田银时低头跟她说话:

    “他们也挺起劲的,嘛,这次行动距离完成也差不多了。”

    坂田银时说的对,已经没有多少天人还在守着这处军营了,除去战死的这些,剩下的不是投降就是逃跑。伊井苗叶伊井带人巡视过了一遍这片区域,确认没再有活口后,才朝他们走过来:

    “刚刚得到情报,正面作战也很成功,现在已经在收尾阶段了。”

    她交代了这么句,立即有些着急地想看花崎遥刚刚的伤口:

    “小遥,我去喊医疗班过来,给你处理一下。”

    “你受伤了?”

    坂田银时一怔,这才发现花崎遥腰间的口子。她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也溅到不少敌人的血迹,一时间真看不出来有没有受伤。他皱了下眉:

    “看来是我夸的太早了。”

    “不是有句话说,伤疤是战士的荣耀吗?”

    因为伤口不是太严重,花崎遥也没那么在意,甚至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

    “第一次上战场,这道伤口也挺有纪念意义的吧。”

    医疗班已经分散开来,四处寻找着需要救治的战友。花崎遥的腰间只能算是轻伤,划得口子不深也不大,医务人员只先帮她用绷带缠了缠,确定不再出血后便急匆匆地寻找重伤人士了。花崎遥和坂田银时坐在天人的军用帐篷前,看着攘夷军有条不紊地走来走去。

    伊井苗叶确认花崎遥的伤确实没什么大事后就接着指挥起了其他人。后续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既要搬运伤员,还要接收收缴到的天人的武器装备。

    “你的面色有些惨白啊,是因为失血还是想吐?后者倒也可以理解,但要吐的话千万跟阿银我提前打个招呼,要知道,看到别人吐的话自己也会产生呕吐的欲望,我可不喜欢食物重新从食道翻涌上来的感觉……糟糕,越说越想吐了。”

    坂田银时捂住了嘴。

    “应该是前者啦阿银,我已经缓过来了,虽说杀第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想吐,但边杀人边吐怎么想都有些太奇怪了些吧?所以我就忍住了,结果杀第二个人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缓解了不少。”

    花崎遥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仍然是相当白皙的肌肤,手上的茧子也很熟悉,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和以前相比大有不同了。

    坂田银时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花崎遥的肩膀。她有些吃惊地抬眸望去,却见坂田银时一脸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天然在这种时候还挺好的,至少我不用担心你自己憋着这些话就是不说出口。”

    他补充道:

    “说出来会更好受一点吧。”

    “银时!花崎!”

    花崎遥眼睛一亮,注意力立即从坂田银时的身上转移到了向他们跑来的桂和高杉。桂为了作战方便,把自己的长发也扎了起来,放在了一侧的肩膀上。看到他的第一眼,坂田银时就已经吐槽为什么桂选择了这么一个死亡率极高的发型。高杉倒没什么需要注意的,额上绑着和众人没什么两样的白色绑带,看上去冷静的不行。

    “假发,晋助!太好了,你们也没事啊。”

    “不是假发,是桂!”

    桂下意识反驳,

    “听说你受伤了啊花崎,伤势如何?”

    高杉也很关切地看了过来,花崎遥向他们展示了一下已经被绷带包扎好了的伤口,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晋助,你的肩膀这里也伤到了啊。”

    花崎遥看向和自己一样同样负伤的高杉晋助,一时间有些同病相怜。高杉的说法和花崎遥如出一辙,面容平淡地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

    “假发,你有没有发现,这次是两个小矮子受了伤啊。”

    一放松下来,坂田银时就忍不住嘴欠。身高这方面,他其实主要攻击的还是高杉晋助,毕竟花崎遥本来就是女生,男女的身体差别摆在那里,也指望不了她长成一米八。但谁让今天就只有她和高杉受了见血的伤呢?自然就被坂田银时合在一起提起来说了。

    “我不介意现在给你留下点口子,银时。”

    高杉冷哼一声,绿瞳映出某个很想要找事的天然卷的身影。花崎遥和桂都不打算开口劝阻,他们和以前一样,对视一眼后就很有默契地并排坐着,连姿势都没什么区别,撑着下巴看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的斗嘴。

    “啊?我没听错吧?已经负伤的小少爷还想给我留下点口子?等会被我打哭了可别哭着回家找妈妈啊。”

    高杉的额上青筋跳了跳,他默不作声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坂田银时还是一脸欠揍,挖着鼻孔随手弹掉手指上沾上的鼻屎。

    但两人的架并没有能打得起来,因为发布完指令的伊井苗叶走了过来,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暴栗:

    “军中禁止私斗。话说你们几个,又不是我们第八队的人,赶紧回各自的队去,庆功宴的时候有的你们闹腾的。”

    坂田银时抱着脑袋切了一声,却也没再跟伊井顶嘴,和高杉互瞪了一眼后就朝着反方向走了。桂小太郎跟上高杉的步子,毕竟他们俩的小队本就位于临近的位置。

    花崎遥看见伊井走过来,立即想要站起来,却被她按着肩膀又压了下去:

    “好啦,就算是伤的不严重,也是伤员,你还是好好坐着吧。”

    “说起来,伊井姐,这次的突袭……”

    花崎遥试探性地问道。

    伊井苗叶揉着她的脑袋:

    “这么拘谨做什么?知道你在意结果,放心好了,这次突袭非常成功,我军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伤亡不多。夺下这个军营作为据点后,攻下沼城也比以前容易了一些。”

    花崎遥放下心来,她刚想再说什么,突然看到医疗班抬着担架,神色肃穆地从她们身前经过。担架上是她认识的人,正是负责点燃大火的千叶。她瞳孔一缩,就想站起来,伊井却没有收回按住她肩膀的手,声音低低地道:

    “命是保住了,只是伤的很重,大概率上不了战场了。”

    是了,这才是战争。

    说不上来的复杂心绪在花崎遥的胸膛里翻涌着,她仰着头,注视着尚处于昏迷中的千叶被医疗班匆匆地抬走。面颊上突然有些湿润的触感,花崎遥眨眨眼,发现下起了雨。

    一个晚上过去,已经到了太阳本该升起的时间。天色是亮了,却仍然被灰蒙蒙的乌云遮住了大半。开始时还是零散的几滴雨珠,落在土地上,晕出了深色的痕迹,很快便越下越大。花崎遥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黏糊糊地粘在了脸上。

    “带着伤淋雨可不好。”

    伊井苗叶声音温柔地跟她道:

    “走吧,我们去营帐里躲雨,现在可没机会再回平越城好好休息了。”

    她拉起花崎遥的手,带她进了营帐坐着。从有些沉闷的室内透过并不宽敞的帐口向外望去,只觉得天地都小了不少。最初胜利的喜悦已经渐渐消散,余下的成了无力的怅然。

    “伊井姐,我们会胜利的吗?”

    花崎遥喃喃道。

    伊井苗叶没有立即回答,她站在花崎遥身边,同样注视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雨:

    “这个嘛,我也给不出答案。只是我知道,如果不去抗争的话,才是一点胜利的希望都看不到。”

    “小遥,想听故事吗?”

    花崎遥抬起头,从伊井苗叶的面上看到了回忆往事的惆怅神色。并没有很悲伤——她只是坦然地笑了笑,似乎真的只是在单纯地讲述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故事。

    “几年前……啊,可能还要更久一点,有一个花店的小姑娘和比自己小八岁的妹妹生活在一起。父亲参加了攘夷战争不知所踪,母亲在父亲没了音讯后很快患了病逝去了,从那天起,就剩了两姐妹相依为命。”

    “原本还算平稳的生活被占领城市的天人打破了。一天,她只是普通地出门买菜,回家时却发现店面被人砸了,装花的玻璃瓶碎了一地,地上也都是洒出来的水,她的妹妹不见踪影。”

    “幕府的官员不知从哪听说了她的妹妹长相可爱,直接将其作为示好的礼物送给了喜欢幼女的天人。”

    说这话时的伊井苗叶没用什么特殊的语气,作为听者的花崎遥却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她张了张嘴,有些想打断伊井的话,让她不要再诉说这些沉痛的过往了,但女人却像是料到了她的想法,冲她安抚性地笑了笑: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从未接触过武器的花店女儿拿起了武士的刀,好不容易跟着当地的攘夷军冲到权贵宅邸时,却发现自己的妹妹已经失去了生命。小遥,如果她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成为你的姐姐。”

    “我已经失去了妹妹,却没有失去继续战斗的理由。正是因为不想让世界上更多的人重蹈覆辙,我才选择握紧手里的剑,来到了这里。”

    伊井苗叶低下头,帮花崎遥梳理起因为战斗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她解开了发带,重新帮花崎遥把头发扎好:

    “小遥,你也有战斗的理由吧。会感到迷茫是很正常的事,你也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对自己要求不要太严苛。拿不准主意的时候,跟我说说也好。毕竟人类,就是这么一种需要互相扶持才能走下去的生物。”

    花崎遥觉得眼眶有点热,她眨眨眼,却也不想现在让眼泪就这么流出来。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她仰起脸,冲伊井苗叶轻轻地笑了笑:

    “伊井姐,我的另一个姐姐,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怔,很快面上也露出了然的笑来:

    “伊井绫香,她叫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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