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

    因为一个行动严重受损的德川定定,胧他们赶路的速度并不快。他一直在注意着后面的动静,暂时还没有人追上来的动静,反而让胧提高了警惕。毕竟,不论是花崎遥还是坂田银时,都不可能就这么把他们放走。

    他沉默地思考着,直到飞船出现在眼前,周围也仍然是安静的一片。昏厥的德川定定总算转醒,第一件事就是气急败坏地询问胧有关于他们的信息:

    “胧!那些逆贼怎么样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

    “大人,现在的形势较我们不利,还是先行离开为好。而且……”

    胧示意德川定定看向城门,身骑骏马的茂茂穿戴着征夷大将军应有的行头自下而上地望着他们这边。在现任将军的允许下,江户所有的警察机构都被调动,竟是决意要同他了断。

    德川定定气笑了:

    “先行离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天导众派过来的,一旦我跟你离开,这辈子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大人想去任何地方都是可以的。”

    胧低下头,仍然不直接回答他的话。

    定定冷冷地看了他半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如此的话,把船给我开到吉原!我现在就要去杀掉倾城铃兰。”

    “如果是大人的意思。”

    胧点了头,后退一步,看着旁边的人搀扶着德川定定慢慢上船。就在这时,心口传来针刺般的冰凉感,面前的飞船传出巨大的爆炸声,同时滚滚黑烟腾空而起。胧猛地回头,看到自己身后那名穿着奈落服饰的男人扔掉了头上的斗笠,露出的暗红双眸牢牢地盯住自己:

    “走?”

    坂田银时转了转肩膀,面上的笑容相当狂气:

    “你们可哪里都去不了啊。”

    今井信女潜入到了飞船的控制中枢,一刀就破坏了用以运转的能源设施。月咏和花崎遥则提前处理完了船上的剩余奈落,然后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德川定定自投罗网。

    等的时间并不算久,和坂田银时一样换好了奈落衣服的花崎遥与月咏很有耐心地等左右两个奈落扶着德川定定走到她们身边后,才各自出手。两道略显沉闷的身体摔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德川定定也被带着跪在了地上。

    月咏没有留情,也不打算就此停手,随便拿了把奈落的禅杖又狠狠地给了德川定定档下一击。痛得瞳孔都有些涣散的定定瘫坐在地上,然后花崎遥走过去,微笑着抬脚踩上了他的手。

    硬底的鞋子强行压着那又粗又短的脏手,逼出德川定定的惨叫。花崎遥居高临下地垂眸看他,自言自语道:

    “好像是有点太赌气了,但果然还是这么做比较爽。”

    她加大了脚上的力道,盯着德川定定的脸,然后俯下身去:

    “现在,你记住吉田松阳了吗?”

    很多时候替死人讨公道都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毕竟就算能成功,能到些许宽慰的也只是活人,真正的受害者早已看不到这一切。可花崎遥看着德川定定忙不送点头的样子,又觉得或许这些也是因果报应的一部分。

    “就这么放过他吗?”

    月咏看着花崎遥走回来,心中尚有些不解气。花崎遥摇了摇头:

    “不,现在他还不能死。事情闹得这么大,天导众大概率会出面。虽然定定已经失势,但还能用他换取一些有利于我们的条件。”

    她抬眸看向船下,不可避免地有些担心坂田银时。时间过得已经不短,凭花崎遥对坂田银时的了解,和胧的战斗也该接近尾声了。她将德川定定交给月咏看管,一个纵身跳下了船。

    花崎遥费了些工夫才在一片缭绕的烟雾中找到那两人缠斗的身影,只是当她发现时,两人已经打到了边缘,然后相当干脆地一起摔了下去。

    果然阿银打起架就会乱来的不得了——花崎遥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马上跟着也往下跳。和在空中仍在激烈缠斗的坂田银时与胧不同,花崎遥可以提前观察好落脚点,分几段地跳跃。虽然那两人交手了几十招,可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花崎遥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发现坂田银时将自己的身位调整到了上方,猛地限制住胧的行动,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花崎遥肯定是听不清的,却能看到那一闪即逝的狂气笑容。

    坂田银时已经提前将自己的木刀扔了下去,看样子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压着胧摔到刀上。可在要落地时却临时改了主意,险之又险地把胧向旁边扯了扯,但冲击的绝大部分力道还是由胧来承担了。

    毕竟是从高处坠落,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坂田银时用翻滚卸力,已经快没力气起身查看胧的状况了。打了一晚的架,昏暗的天在此时迎来破晓,第一缕天光倾泄出来,将边上的云都照亮了不少。

    “约定啊,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坂田银时勉强举起右手,借着晨光看清右手手指上缠满的真情证。说实话,莫名沉甸甸的,却让人很是心安。

    “我看阿银明明也很乐在其中吧。”

    脑后传来很轻的力道,坂田银时眨眨眼,眼前的视野中出现了花崎遥的脸。她摸摸他的头发:

    “做得很好哦,奖励你膝枕。”

    坂田银时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奖励,甚至动了动身子,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那家伙怎么样了?”

    “和阿银一样都是重伤,而且因为承受的冲击更大已经失去了意识。以防万一,我又给他注射了一针麻醉,马上就会有人来带他走了。”

    花崎遥还在慢慢抚摸他的头发:

    “说起来,阿银在最后留手了吧。”

    “没办法,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究竟有什么意图,但他救过你也是事实。我这人还是分的挺明白的,现在仇算是报完了……痛痛痛。”

    说到一半,坂田银时就开始痛得龇牙咧嘴,在花崎遥膝盖上哼哼唧唧。她翻开他染血的衣服,看他手臂上的伤,又俯身轻按了下坂田银时的腿:

    “看来这次得拄拐了。”

    坂田银时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又听花崎遥问:

    “阿银还和胧说了什么吧?在空中的那个笑容非常帅气,如果换种情况我应该会超级心动——不过更在意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特殊的。”

    坂田银时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又想抬手去摸自己的鼻子。可惜较重的伤势让他没能完成这个动作,只能睁开眼,目光移到一旁:

    “我说了句‘替我向老师问好’,不过没真想杀他就是了。”

    “诶,这不是相当帅气的台词吗?”

    花崎遥感叹道:

    “是可以加入到炫酷战斗剪辑里的标准片段,绝对能让没看过银魂全篇的人误以为我们是什么超正经热血番吧。”

    “一脸淡定地说出了相当了不得的话啊。”

    坂田银时吐嘈道。

    两人就这么在砖瓦破损了不少的屋顶上独处了一段时间,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直到神乐和新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发现坂田银时还有力气说话后,两人也放下了心,跟着花崎遥一起将他扶了起来。

    “诶诶你们动作轻点……多对阿银我抱有些怜爱心啊!”

    “说的好恶心,新八,我想放手了。”

    神乐嫌弃地抖了抖身子,装作想松手的样子,吓得坂田银时赶紧改口:

    “神乐大人?女王大人?工厂长大人?行行好千万别松手啊,我可不敢想摔一跤会有多痛……”

    他讨好似的叫了一连串称呼,然后跟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边上的花崎遥:

    “你不用去忙后续收尾吗?天导众那边还得给交待吧?啊,现任将军也是,对他来说接下来很麻烦吧。”

    “没关系,哥哥会处理好的,本来这种交涉的事也不是由我负责,而且……”

    花崎遥弯起眼睛冲他笑:

    “跟那边相比,阿银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嘛。”

    坂田银时颇为受用,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伤,现在反而能更自然地面对直球攻势。新八忍不住了,跟神乐小声嘀咕:

    “怎么办啊神乐,感觉我们两个在闪着多余的光啊。”

    “当没听到就好了,新八。”

    神乐像个小大人似的振振有词:

    “总有这么个阶段的,两个人黏在一起甜得齁人——但小银他们持续得有点太久了。”

    坂田银时直接无视了神乐的话,就当没听见。处理后续的人很快就来了,把坂田银时和胧一起带到了医院,甚至救治完后将他们安排在了同一病房。

    ————————————————

    “为什么我要跟他一起躺在一片空间里啊?”

    因为胧还没醒,坂田银时便压低声音小声抱怨。花崎遥坐在他的床边削苹果,新八和神乐两个还在长身体的孩子被她劝回去休息了。

    “这样胧一醒就能直接谈话了,而且阿银刚好可以帮忙监视下他的行动,防止胧逃跑。”

    “让伤员做这样的事真的好吗?我也断了条腿,难道还要我强撑着爬起来抱住他的腿不让走吗?”

    “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的,毕竟我也在这里看着嘛。”

    花崎遥掏出手机,看了看新接收到的消息:

    “阿银想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快说,我可是也参与了大部分。”

    坂田银时打了个哈欠,开始听花崎遥不紧不慢地叙述起来:

    “天导众做不到视而不见,甚至亲自来了。虽然没有和将军提前交流,但他为了弥补定定公的罪过,写好了辞呈,选择和其同归于尽。天导众开始是不同意的,但哥哥在旁边推动了一下,再加故意透露给他们了一些消息,让天导众答应了下来。综上所述,小将成功退位,新任将军变为一桥喜喜,正式任命应该几天后就到。”

    花满遥给坂田银时喂了一块削好的苹果,接着道:

    “这样一桥家应该不会再向茂茂出手了,只是那位一桥喜喜……哦,现在已经是德川喜喜了,他似乎不是个太心胸宽广的人。但没关系,哥哥已经派人将茂茂保护起来了,而且松平公也牢牢盯着那边。”

    苹果块又脆又甜,坂田银时吃得起劲,声音都有点含糊: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一直保护也不是个办法,只要对方不放弃,总是要提心吊胆的。”

    “说的设错。”

    花崎遥看向隔壁床的胧:

    “所以接下来要赶紧让胧开口,一定能从他这里得到更多情报,推一桥家出去当靶子可坚持不了太久,天导众和虚很快就会回过味来。”

    “他倒还成了关键了。”

    花崎遥笑笑:

    “对了阿银,恢复记忆后我想起来了更多。早在私塾时就曾见过胧一次,不,不是私垫被烧的时候,还要再早一点。”

    她垂眸想了想:

    “胧来过好几次,就站在门外往里看松阳老师。或许这也是之后谈话中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坂田银时看她自顾自地陷入沉思,有些不满地抬起无伤的那只手挥挥,很有点不堪冷落的意思。花崎遥抬眸,自然地抓住他的手,然后笑道:

    “都是之后的事,就先不烦恼了吧。”

    ————————————————

    与此同时,关押德川定定的临时监狱中。

    德川定定正面对着墙壁跪坐着,说实话,即使论落到了如今的境地,他也没有放弃希望。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是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哼,该死的天导众,就说不会完全放弃我。”

    德川定定相当得意地转身,看向面前身着奈落服饰的人。

    “茂茂,一桥家,你们都给我等着吧。”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声音在空荡荡的监狱里不断回响。然而,肚子上突然传来的凉意打断了他的笑声,随后是猛烈的疼痛。他震惊地看着来人将刀刺入他的肚子,又面无表情地抽出。

    “你,你是……!”

    他认不出来人的身份,只能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慌里慌张地向后退去。背部抵在墙上时,德川定定露出了绝望的神色,看着那人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不用回想我是谁。”

    他冷笑了一声,缠绕在脑袋上罩住左眼的绷带似乎预示了一点他的身份。德川定定有些恍然,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又听到了一道冷静的声音:

    “高杉,你果然会来这里。”

    桂小太郎身上是和高杉如出一辙的奈落服饰,他抱着胳膊靠在旁边的墙上,微微曲起一条腿,腰间同样佩戴着武士刀。

    “果然,恢复记忆后的花崎将你的行为推算的相当准确。”

    对桂口中的话抱了些兴趣,高杉并没有立刻挥下手里的刀了解德川定定。他侧过头,稍一挑眉:

    “哦?花崎恢复记忆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桂踱步过来,停在了高杉的身前,同样低下头打量着狼狈不已的定定。

    “天导众不会放弃德川定定这个苦心经营了许久的棋子,而你一定会认识到这件事,抢在他们面前到来。怎么可能让他这么逃脱制裁?你会代行天和法律的义务杀掉他吧。”

    “说的很对,”

    高杉甩了甩手腕,将刀上残余的血迹甩到地上:

    “怎么,你要阻止我吗,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我也没说要阻止吧,只是花崎觉得我也该见证一下。嗯,果然有人脉就是好办事啊,你看我这身衣服也是花崎搞过来的……”

    桂说到一半突然有些偏题,好在高杉也习惯了自家发小天然的表现,没什么感情波动地打断他:

    “事情特殊我才在这里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明明上次见面时你也和银时一样说着些冠冕堂皇的话要跟我作对吧。”

    “毕竟事情特殊。”

    桂很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拔出了腰间的刀:

    “那么动手吧,虽然有花崎开后门,但我们也不能拖得太久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高杉斜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却是往上勾了勾:

    “现今已经是温和派的你要和我合作?”

    “人总是会变通的,高杉。再说了,杀掉一个天人的傀儡和我追求的并不冲突。”

    两人没再说话,同时将视线落在了德川定定身上。少年时曾受同一人教导过的剑式出现在他们手中,还有一句默契十足到几乎重叠在一起的话语:

    “——替我向老师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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