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玄英。

    南湖镇出生,家中父母早逝,本来还有一兄长相依为命,后不知所踪,只剩她一人,靠族中支持,得以入读梧桐书院,后任梧桐书院仙师,因精于药草学,且教学口碑极佳,被聘入沧海书院,至今已一千年。

    “不会的,绝不可能是玄英仙师。”云凫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一瞬间,她几乎想冲去苍梧宫,想亲自听玄英仙师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是玄英仙师,她温柔细心,与世无争,整日只守着她那一方小小的药园子。

    受伤之时,玄英曾小心为她疗伤,

    难过之时,玄英曾耐心地鼓励过她,

    洛伽山的那些岁月里,她是仙界的叛徒,但玄英曾来看过她,依然视她为自己的学生。

    这样的仙师,怎么可能会是黑衣使者。

    洛离示意她平静下来,说道:“玄英说自己就是黑衣使者,而后就突然出手,用灵力打伤了苍梧宫几位仙官,书院里也有仙官帮助她,双方就此打了起来,结界被破坏了,外围守着的仙官也被打伤了,等混乱过后,便是想搜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后来怎么样了?”云凫急急地问道。

    桌子上的茶早已经冷透,洛离还是拿起浅饮了一口,说道:“后来我们抓住了玄英,帮助她的仙官都自尽了,玄英自己亲口承认,她就是那黑衣使者,但除了黑衣使者这个身份以外,她什么事情都不肯说。”

    “可能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任何详情,所以才说不出来,只是听你提了事情的经过,才知道有黑衣使者这个人,所以自认是黑衣使者,但是,我直面过那黑衣使者,即便声音能改变,但身量是无法改变的,那黑衣使者绝不是她。”云凫此时也冷静了许多,但还是急急地想为玄英辩解。

    那黑衣使者比她高出一个头,而玄英还比她矮一点。

    “我们自然不肯信,”洛离说道,“但是她又将左手手臂露出来,的确是包扎过,还不等我们细细检查,她就自己将纱布划开,里面,果然是烧伤的痕迹。”

    云凫思索了一下,说道:“也许……,也许是趁你们不注意之时,她自己弄出的伤口。”

    沧海书院的搜查持续了一整日,她完全可以趁人不备把自己烧伤。

    “的确,她有时间也有机会将自己弄伤,可是,云凫,”洛离看着她,“她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她若不是黑衣使者,那她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便是要包庇背后之人,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必须被带回苍梧宫。”

    云凫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继续辩驳下去,洛离说得不错,玄英就算不是黑衣使者,也肯定是为了包庇背后之人才这么做,她根本不是想自己逃走,而是为了制造混乱,让被包庇的人有机会离开,这种包庇,本身就已经十分可疑。

    “这件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云凫咬牙说道。

    夜色越来越深,让人拨不开也看不透。

    苍梧宫抓了玄英,线索反而断了。

    随后的时日里,洛离带回来的消息也不甚乐观。

    被关在苍梧宫的监牢里,玄英只说自己就是黑衣使者,其它的什么都不肯说,无论是威逼还是劝诱,她就是不说一句话,整日都枯坐着望着监牢的墙壁。

    她既是沧海书院的仙师,也是现任青帝的老师,苍梧宫自然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更何况,她既然铁了心要包庇背后之人,那任何手段也对她没用。

    从她本人身上无法下手,便从她身边的人和事查起,先是沧海书院的三位仙师和仙官学子,都受到了一翻细细的盘查,但他们都是一无所知,云凫与黑衣使者斗法那夜,书院里并没有人外出,连玄英都没有外出过,而且,所有人的左臂都没有任何伤口。

    朱明一改平日戏虐的样子,极力维护玄英,认为此事必有蹊跷,或许玄英是受人胁迫,他希望能去监牢探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她说出事情真相,但众人都知道他一直对玄英有情意,这番维护也是他的私心,虽然不至于将他视为同党,但也没允许他的探望。

    苍梧宫又查了玄英的出身,不查不要紧,查下去才发现一件惊人的大事。

    “无渊,是玄英的兄长。”云凫初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怎么可能。

    但事实摆在面前,苍梧宫查得有根有据。

    洛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便是她自己,听到这些消息时,也是这个反应。

    最初的震惊过后,云凫静下心来思索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慢慢从那些回忆里抽出了一丝丝的关联。

    她的反噬发作前,解药便会及时出现在她房中,她曾怀疑过书院中有无渊的人,否则不会这样悄无声息地送药给她,而今看来,这人极有可能就是玄英。

    无渊对书院的事情了如指掌,她和元泽容沐去洛伽山的行踪知道的人很少,但远在洛伽山的重华和无渊却知道,有可能就是玄英给了他们消息,只是那会儿玄英估计也不知道重华破解封印的图谋。

    因为玄英是无渊的妹妹,所以苍梧宫也有理由怀疑,当年书院里藏着的蚩尤木也是无渊指使玄英偷盗出来送到洛伽山,目的就是增加洛伽山取胜的机会。

    不对,云凫在这一点上存疑,当初她在浮玉河畔拿出蚩尤木时,重华和无渊都很惊讶,无渊更是否认偷过蚩尤木,既然不是他们的安排,那玄英也没理由偷取蚩尤木,即便是她自作主张偷了蚩尤木,也不可能得手之后不告知重华和无渊,所以,蚩尤木之事应当与玄英无关。

    所以,玄英到底是受了胁迫,还是她真的只是想庇护谁?

    无渊已经被关入苍梧宫,还有谁值得她如此不要命。

    云凫只觉得脑中一片乱麻,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浮在那儿,但真等她伸手去抓的时候,这丝若有若无的线索又不见了。

    这个问题她还没琢磨透,没过两日,就有人来到了无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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