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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追车

    王世钊曾对王珏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他让王珏把书房的杜鹃搬回去,没事多晒晒太阳,免得枯死了。

    当时,王珏没往心里去,直到被陆临渊一语点醒,她才去网上百度了杜鹃的生长习性,发现这句话里有一个明显的漏洞:杜鹃喜欢凉爽通风的半阴湿环境,尤忌烈日暴晒。

    也就是说,王世钊其实说了句错话,而且是含着某种暗示意味的错话——毕竟,自从王珏生母过世后,这两盆花就是由王世钊亲自照料,多年来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并没有领便当的迹象,可见主人十分熟悉杜鹃的生长习性。

    那么,王世钊为什么要平白暗示这么一句?

    王珏趴着窗口张望两眼,“刷”一下合上密不透光的窗帘,从包里取出几张一次性塑料布,平摊在光可鉴人的木地板上,又将花盆里的泥土刨出大半……终于在接近杜鹃花根的位置刨出一个用密封袋包裹的物件。

    她把密封袋上的泥土抖搂干净,发现里头装了一个拇指大的U盘,不知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单看包装保护得相当严实。

    王珏闭了闭眼,将突突乱跳的心脏摁回原位,然后把花盆和泥土一一归位,原封不动地摆回窗台上。

    收拾完满地狼藉的现场,她把“作案罪证”——沾了泥土的塑料布和U盘塞回包里,对着玻璃柜若无其事地理了理头发,开门走了出去。

    秦敏芳果然没走,就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等着她。王珏没心思敷衍自己这位心胸没绿豆大的继母,甩手带门转身就走,把不依不饶的秦敏芳当成一只大号的鸭子——虽然聒噪烦人,但也不至于跟她一般见识。

    她脚步生风地离开别墅,一口气走到主路上,这才放慢脚步,掂量起挎包里的U盘。

    王珏并不傻,心知这玩意儿被自家老爹防贼似的藏起来,里头必定保存了十分重要的东西,多半是足以指控萧凌的罪证。可让人想不通的是,他并没在接受警方讯问时拿出来,反而拐弯抹角的暗示给亲生女儿,就好像……他打心眼里信不过警方。

    这究竟是因为王老先生有被迫害症妄想症,看谁都是“贱人总想害我”,还是……他私底下掌握的线索已经指向某些警方内部的高层?

    王珏猛地打了个寒噤,发现不能顺着这个思路琢磨下去,越想越细思恐极。

    王家老宅离市区有段距离,王珏习惯性的叫了车,一边寻思该怎么处置这块烫手的U盘,一边给陆临渊发消息:陆哥,有空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她刚摁下发送键,出租车猛地震了下,王珏猝不及防,一头磕在副驾车背上,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师傅,您这大喘气有点过了啊?”

    司机没跟她逗闷子,两只手死死抓着方向盘,后背绷得笔直。王珏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只见前方路口处停了一排摩托车,车手戴着头盔,拿着砍刀和铁棒,显然恭候他们好一会儿了。

    此时正值傍晚,冬日天色黑得早,这条路又有点偏,放眼望去黑黢黢的,瞧不见过路车辆的影子,竟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王珏的冷汗刷一下出来了,第一反应是:他们是冲我来的!

    没等她想好怎么办,前方的摩托车“呜”一声,咆哮着冲了过来。出租车司机后知后觉回过神,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在原地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掉头往反方向逃窜。

    出租司机大概是位怀才不遇的赛车手,硬是将小破车开出了F1的声势,叮铃咣啷的车身在夜色中化作一道闪电,和身后的追逐者展开了一场生死时速。

    司机师傅车技过硬,奈何幕后黑手策划周详,早把他们可能的撤退路径算准了,没多久,前方嗡鸣着冲出两辆大号SUV,一左一右,将本就不算宽敞的路面堵得满满当当。

    这个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足够吓哭一打小姑娘,但小王律师一回生二回熟,哪怕成了瓮中待捉的那只鳖,思绪依然很清晰:看这架势,今晚肯定逃不掉了,但我包里的U盘绝不能落到这帮人手里……藏哪好呢?

    如狼似虎的歹徒摆明要命来的,生死一线的关头,她担心的却是包里的关键证物。

    无数人的生死安危牵扯在这方小小的U盘上,容不得半点差错。

    胡思乱想中,出租车和SUV的距离已不足十米,借着雪亮的灯光,甚至能看清对面司机影影绰绰的轮廓。王珏再镇定,到底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颗心差点蹦出嗓子眼,紧接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甩向一旁——被出租车拖着来了个急转直下的大拐弯。

    她没系安全带,脑袋“砰”一下磕到窗玻璃上,只听“滋啦”一声捅穿耳膜,原来是出租车在千钧一发之际拐进旁边逼仄的小巷。车身和水泥墙亲密摩擦,刮出一溜火光,左右后视镜禁不住这般憋屈,干脆剐断了。

    出租车司机倒是个真英雄,都到这份上依然不忘回头对王珏吼道:“系好安全带!”

    王珏被他一语提醒,手忙脚乱地绑好安全带,末了只觉得司机方才那一嗓子有些耳熟,对着后视镜张望半晌,终于从鸭舌帽和口罩下依稀分辨出熟悉的轮廓:“你、你是……谢静章!”

    眼看身份已经暴露,谢静章干脆把碍事的鸭舌帽和口罩都摘掉,头也不回地喝道:“有信得过的人吗?给他们打电话!”

    王珏下意识要报警,抓起手机又想起王世钊对警方说不出的忌惮和不信任,已经摁下一个1的手指顿住,犹豫片刻,临时拐了弯,拨通了陆临渊的手机号码。

    出乎意料的,那宣称让王珏有事打电话的人竟然没接电话,任由手机响到自然挂断。

    王珏怔了片刻,犹不死心,还想再拨一遍,忽觉眼前一亮——出租车已经冲出宅巷。

    前方是王珏期盼已久的大马路,通明的路灯照亮了道路两侧。但是王珏高兴不起来,因为路口早就停了两排摩托车,摆出“恭候多时”的造型。

    王珏手指一哆嗦,不由自主地戳下去,手机里随即传出短暂的忙音,两秒后,居然接通了。

    紧接着,手机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喂?王律师?”

    王珏先是愣了下,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名——“程检”,顿时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程检救命!”

    对面的人愣了半秒,再开口时带上显而易见的紧迫:“你现在在哪?出什么事了?!”

    两句话的功夫,外头的摩托车手已经一拥而上,谢静章猛踩油门,将方向盘打到死,出租车甩了个艰难的漂移,钢铁车身横推出去,将冲在最前方的一排摩托手挤了个七零八落。

    王珏一把抓住车门扶手,免得被安全带活活勒死,嘴里不带喘气地飞快说道:“在建宁路附近的小巷里,有一帮打手正在追我,我……”

    她话没说完,夜色深处忽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车身外壳炸开醒目的火花,一整面后车玻璃窗轰然炸开。

    王珏惊呼一声,下意识缩起脖子,与此同时,手机滑落在地,电话自动挂断了。

    王珏抖抖索索地弯下腰,在满地玻璃渣里摸索半晌,好不容易摸到手机。下一瞬,车停了,谢静章“呼”一声推开车门,把她从后驾位里揪出来,连推带搡地拖到一旁,塞进垃圾桶里。

    “在这儿待着!”他低喝道,“我把那帮人引走再回来接你!”

    王珏当然知道这一去是凶多吉少,可她身上带着那个重逾性命的U盘,万万不能落在坏人手里。就在谢静章捡起垃圾桶盖往她脑袋上扣时,王珏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你为什么帮我……”

    谢静章动作一顿,看着她的眼神分外复杂,仿佛透过女孩相似的轮廓,看到了虚空中另一个人的影子。

    “就当赎罪吧,”谢静章自嘲地笑了笑,“之前欠你的,这一遭都还清了。”

    他把垃圾桶盖扣在王珏脑袋上,自己大步上了车,出租车一声呼啸,从巷口另一侧窜了出去,溜着一串穷追不舍的尾巴,往远处飞驰而去。

    王珏浑身僵硬地缩在垃圾桶里,虽然是寒冬腊月,里头的垃圾也每天有人清理,气味依然不敢恭维,很快汇集成一股来势汹汹的生化炸弹,熏得王珏眼前发黑。

    她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一会儿担心谢静章的安危,一会儿又唯恐不能将U盘安全送出去,正彷徨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嗡鸣的振动声——她攥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王珏试图接通电话,抬手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好几次手机差点脱手滑出,又被手忙脚乱地接稳了。看清来电显示上“程检”两个字,她颤巍巍地接通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字,对面就传来程剑噼里啪啦的喝问声:“你现在在哪?处境安全吗?再坚持一会儿,我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赶到!”

    王珏想说“别报警”,张嘴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

    方才通话挂断的一瞬,堪称程剑职业生涯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刻——对面的引擎轰鸣声和冷不防炸响的枪声顺着信号刺破听筒,又在最高潮的一刻猝然挂断,仿佛一块千钧巨石轰然坠落,在胸口拍出一口老血来。

    程剑立刻拨了回去,对面却一直没人接听,他只得一边报警,一边匆忙往外跑,驱车赶来的路上打了无数电话,终于在近乎绝望的时候再次听到王珏的声音。

    程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反正他无师自通地体会到溺水之人憋气憋到胸口几乎炸裂,突然蹿出水面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是什么滋味了。

    二十分钟后,交错闪烁的红蓝警灯包围了巷子,尖利的警笛声撕裂夜色。程剑跟着一帮全副武装的刑警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摸了五分钟,终于循着手机定位,把躲在垃圾桶里将近半个小时的王珏扒拉出来。

    就算是天仙似的美人,在气味销魂的垃圾桶里蹲上半天,形象也不会太体面。被程剑找到时,王珏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头发凌乱地糊在脸上,鬓角还挂着一团用过的餐巾纸。

    虽然这个造型有点可笑的诡异,但是在提心吊胆大半宿的程剑看来,就算天仙下凡也不会比满身狼狈的王珏更顺眼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他急切地问道,“我在电话里听到又是摩托车又是打枪声,你是遇上拦路抢劫的吗?”

    王珏顾不上解释,一把逮住警察里唯一一个认识的——四个多月前把她从鱼缸里捞出来的江北分局刑侦支队长崔文杰:“我、我朋友……我朋友把坏人引开,现在正被他们追杀,你们赶紧去救他!”

    崔文杰:“你朋友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王珏打了个磕绊,须臾嗫嚅道:“你们都认识……就是谢静章。”

    崔文杰:“……”

    程剑:“……”

    虽然一位检察官和一位分局刑侦支队长对这两位曾经的“绑匪”和“肉票”之间相爱相杀的纠葛十分不解,但是人命关天的当口,谁也无心八卦细节。崔文杰吆喝一声,带着小弟追踪了大半宿,将附近监控查了个遍,总算从路边灌木丛中捞出一个被打得半死、只剩一口气的谢静章。

    很快,两位受害人被就近送往医院,其中一位直接进了手术室。相形之下,王珏虽然连惊带吓,却连层油皮也没蹭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裹着不知谁给她披上的外套,哆哆嗦嗦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惊恐和后怕后知后觉地泛上来,差点抖成一团草木皆兵的鹌鹑。

    眼前突然投下阴影,有人递来一块打湿的毛巾:“擦擦脸吧。”

    王珏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想去接,试了好几次,发现自己手指颤抖得厉害,根本握不住。

    她只能把自己缩进大上一圈的外套中,颤巍巍地摇了摇头。

    程剑十分无奈,一提裤腿半蹲下身,给她囫囵擦了把脸,又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安全防范意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怎么招惹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要冲锋要陷阵有警察顶在前头,跟你有什么关系?非得自己去捅这个马蜂窝!”

    王珏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开口却发现无言以对。她这几个月过得太跌宕起伏,简直把半辈子的惊心动魄都用完了——自己遭人绑架、亲爹犯事下狱、好友兼导师摊上官司,种种谜团尚未得到解答,又经历了一把飞车惊魂。

    王珏饱受惊吓的三魂七魄还没归位,当头先挨了程剑一顿数落,霎时间,隐忍许久的委屈、不甘、愤怒和后怕一股脑涌上心头,将七窍堵得严严实实,实在无从倾诉,只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发泄出来——

    只见小王律师抽了抽鼻子,突然咧开嘴,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起来。

    程剑:“……”

    姑娘,违规操作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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