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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结盟

    程检察官前一秒还在斥责王珏自不量力乱捅马蜂窝,后一秒就说嘴打嘴——把小王律师这口濒临爆发的水缸捅穿了。眼看泪水开闸似的往外喷,他那点莫名生出的火气登时被劈头盖脸的浇灭拍散,只余不知所措的无奈。

    “别哭了,”程剑似乎想拍拍王珏的肩,手抬到一半又觉得有些唐突,于是不尴不尬地僵在半空,“这不没事了吗?”

    王珏毫不理会,继续哭。

    程剑彻底没了辙。

    程检察官能硬扛薛兰泽的铁齿铜牙,却在嚎啕哭泣的王珏面前慌了手脚。他的专业能力和“哄女孩子”技能点显然呈反比,怎么劝都不管用,反而惨遭误会——过路的医生护士以为他是惹哭小姑娘的罪魁祸首,纷纷投来鄙夷嫌弃的目光。

    程剑耿直清正了一辈子,头一回被扣上这么大的黑锅,冤得死去活来。当他发现自己越劝越坏时,只能果断闭嘴,头疼地来回兜了几步,最终在王珏身边坐下,一声不吭地任她发泄。

    小王律师可能真是水做的骨肉,一通发泄足足哭了大半个钟头,好不容易把多余的水分发泄干净。等她哭累了、消停了,程剑起身走到拐角处的自动贩售机前,买了一杯热饮和一块面包,然后折回手术室门口,塞进王珏手里:“折腾大半宿,还没吃东西吧?就算要哭也先把肚子垫饱了。”

    王珏一点不跟他见外,毫不客气地夺过零食,大口吃了起来。

    根据回避规则,同办一起案子的检察官和律师最好不要私下接触,但眼下情况特殊:一来,把一个刚遭人追杀、饱受惊吓情绪崩溃的小姑娘独自丢在医院,程剑实在不放心;二来,程剑隐约意识到王珏今晚这一出或许跟王世钊的案子有关,在没弄清前因后果之前,他不敢撂手。

    等王珏吃饱喝足,情绪也平复下来后,程剑终于逮到机会沉声问道:“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

    陆临渊不是故意不接王珏电话,而是手机调了静音——当谢静章驾驶出租车上演生死时速之际,陆临渊正驱车赶到黄宁区的一家高档会所,向保安报上丁博君的名字和会员号。

    五分钟后,前刑侦支队长在服务员的殷勤引领下来到后院,一路流觞曲水、山石环绕,绕过一扇人工月洞门,只见苏曼卿微笑着迎出来:“陆先生,恭候多时了。”

    陆临渊颔首致意,略带歉疚:“路上堵车,久等了。”

    苏曼卿摇了摇头,将人引进屋,里头装潢古色古香,珠帘后摆了一方矮几,两个蒲团,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坐在右手侧,从紫砂茶壶里不疾不徐地倒出一杯热茶。

    苏曼卿顿住脚步,欠了欠身:“明总,陆先生到了。”

    男人抬起头,昏暗的光线打在脸上,勾勒出一副堪称英俊的面孔。

    这张脸辨识度极高,如果有时常关注财经新闻的人站在这里,想必会很惊讶,因为这位就是长三角首富,传说中“跺一跺脚,大半个华东经济都要跟着震三震”的明氏集团话事人——明承诲。

    这位身价不菲的掌门人看上去非常年轻,穿着朴实无华的衬衫,袖子卷过手肘,露出一截肌肉结实的小臂。他将一杯新斟出的热茶摆在矮几左侧,然后指了指对面:“久闻大名……陆先生,请坐吧。”

    陆临渊没跟他客气,直接在蒲团上坐下。

    事实上,陆队跟“精英人士”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但他过往的眼界和阅历足够支撑他面对任何人而不露怯色。不过出乎意料的,传说中的“长三角首富”比想象中更平易近人,既不像王世钊那般刚愎自用,也没有萧凌的阴沉难测,反而含蓄温雅,一言一行令人如沐春风。

    “锦宫大火的始末经过,我听曼卿大致说了,”明承诲没卖关子,十分痛快地开门见山,“我和薛律有过一面之缘,对她的专业能力十分欣赏,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陆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能力范围之内的,我绝不推辞。”

    明承诲开诚布公的态度很容易博得陌生人的好感,但陆临渊干刑侦这么多年,深知最不能轻易交付的就是信任:“我很感激明总的好意,只是我不明白……非亲非故,您为什么愿意这样帮我?”

    明承诲顿了片刻,将紫砂杯放回案上,很轻的“砰”一声,他随即掀眼看来。

    目光交汇的一瞬,陆临渊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这人并非表现出来的那样好脾气,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习惯了裹紧画皮,将含而不露的锋芒深深压抑在皮囊下。

    “我不明白陆警官的意思,”明承诲改了称呼,“作为本国公民,协助警方打击犯罪不是理所应当的?这有什么好刨根究底的?”

    陆临渊微微叹了口气,没否认“警官”这个称呼:“如果所有像明总一样义正言辞、掷地有声的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警方的工作应该会轻松许多。”

    明承诲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上位者的气场显露无遗,陆临渊却平静如常,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看不见硝烟的对峙延续了五六秒,明承诲终于敛下气势,失笑摇头。

    “陆警官说得对,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的嘴,”他重新端起紫砂杯,晃了晃,一饮而尽,“比起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我有一个更切实际的理由。”

    陆临渊不卑不亢:“愿闻其详。”

    “出于某些私人原因,我对沾毒的人和事都深恶痛绝……尤其这里头还牵扯到——金沙!”明承诲悠悠地说,“为了这一纸结构式,我当初在中缅边境受到了神父热、情、洋、溢的款待,简直终身难忘!如今有人想步他的后尘,你说,我怎么能不送他一份大礼?”

    可能是陆临渊的错觉,也或许是光线的缘故,从某个角度看过去,明承诲的轮廓和眼神居然与萧凌有着微妙的相同之处。只是萧凌的阴狠、缜密和疯狂更肆无忌惮,而明承诲却仿佛被某种厚重而不可撼动的力量镇压住,将那些阴暗而见不得人的东西牢牢压制在心口深处。

    不管这股力量是从何而来,陆临渊都莫名松了口气:“明总如果真心帮忙,我当然求之不得。”

    明承诲勾了下唇角。

    “话说回来,我毕竟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不会用超出所得的成本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明承诲淡淡地说,“所以,陆警官如果指望由明氏出面向世钧施压,那恐怕要失望了。”

    这一次,陆临渊答得很干脆:“我从没这么想过。”

    明承诲幅度细微地挑了下眉梢。

    “明氏和世钧并称长三角双峰,听说明老先生在世时,曾和世钧开展过不少合作,”陆临渊不慌不忙地说,“明老先生也好,明总也罢,都是细致谨慎的人,想来不会随便接受一个不知底细的盟友递来的橄榄枝……”

    明承诲听懂了他的暗示。

    “陆警官说得对,明氏……或者说我和我父亲私底下确实对世钧掌门人做过一些调查,”明承诲往杯子里续了些茶水,“其实这些东西警方未必查不出,只是世钧和明氏一样,早年在东南亚发家,为了一个‘利’字没少吃人血馒头,产业做大了才套上人皮回国,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账大多留在国外,世人看到的当然只有花团锦簇、烈火烹油。”

    陆临渊觉出某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因为明承诲这番话不光埋汰世钧,连自己家也牵扯进去。但是此时此刻,他顾不上追究细节,沉声追问道:“据我所知,明氏早年也是在东南亚发家的,和世钧应该有过不少交集吧?”

    “何止交集,”明承诲冷冷一笑,“事实上,我父亲和萧成钧……也就是世钧集团创始人是老相识,当年他老人家在南边靠走私□□赚到第一桶金时,充当中间商的掮客就是这个姓萧的。”

    陆临渊:“……”

    其实早些年,明老先生因病隐退之际,坊间就流传出不少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说法千奇百怪,核心却只有一个:明氏掌门人创业之初为富不仁,欠了良心债,这才遭了报应。

    不过那阵子,陆临渊在中缅边境的卧底行动将近收官,全部精力都放在上头,所以压根没想过,所谓的“坊间传言”居然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那一刻,他看着明承诲的眼神陡转严厉,仿佛要透过那层人模狗样的画皮,看清底下裹了个什么怪物。

    明承诲的表情依然很温和:“陆警官不用紧张,触线的是我父亲,到我这一代已经不咬人了。”

    陆临渊攥紧的拳头这才无声无息松开,发现掌心里已经捏出一把冷汗。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抬手端起茶杯,遮掩什么似的低下头,其实杯口根本没沾嘴唇。

    然而明承诲眼神微微恍惚,借由他低眉饮茶的举动唤醒了极为遥远的记忆,神色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我对萧成钧了解不多,只知道他靠着我父亲赚到第一桶金后就去了新加坡。这人胆子不小,能力手段也有一些,居然闹出不小的动静……新加坡华侨银行至今还有世钧的股份,”明承诲低声说,“不过,虽然明氏和世钧经常被相提并论,但两家公司业务重合的领域并不多,合作也大多是做给外人看的表面文章,要说我对萧家父子有多了解……那纯属扯淡。”

    陆临渊笑了笑,对明承诲出乎意料的坦荡终于生出些许好感。

    “明总已经帮了我不少,”他适时放低姿态,诚恳道,“之前,临江市局的两位警员多亏苏总监帮忙才能逃过一劫。这个人情,我替他俩记下了。”

    明承诲哈哈大笑:“那就更不用了……这丫头是无利不起早,你那两位同事要不是跟金沙扯上关系,就算烂在路边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陆临渊:“……”

    苏曼卿:“……”

    虽然胸怀坦荡是好事,但是像明董事长这般坦荡过了头,甚至肆无忌惮的将贼心烂肺扒出来给别人看……还是有点不合常理。

    一个小时后,陆临渊从古色古香的会所包房起身告辞,已经掀开珠帘,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回过头:“明总。”

    明承诲待人接物十分讲究,客人告辞,哪怕不起身相送,也一定要目送人家离开:“怎么了?”

    陆临渊只觉得他这声询问异乎寻常的柔和,心头的怪异感越发明显,又不好刨根究底,只得勉强压下,正色道:“明总方才说,不想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和世钧贸然对上……”

    明承诲隐约意识到什么,把玩着茶杯,不动声色地等着他的下文。

    只听陆临渊下一句道:“那倘若世钧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明总是否介意痛打落水狗,顺便给明氏多拓展两条业务线?”

    明承诲轻挑眉梢,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

    ***

    当晚十点半,陆临渊回到车上,终于看到王珏的短信和未接来电。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他第一时间从破碎的三言两语中推断出前因后果,脑子里顿时“嗡”一时,仿佛被一记重锤结结实实地砸在后心。

    陆临渊片刻不敢耽搁,当即驱车赶到临江市第三人民医院。彼时,谢静章的手术已经结束,虽说伤得不轻,光是肋骨就断了好几条,更别提脑震荡关节错位内脏挫伤,一条条列明出来,两张纸的验伤报告都装不下。

    但他好歹捡回一条命。

    隔着玻璃门,陆临渊往重症监护室里张望一眼,眉心皱出细细的沟壑。

    “到底怎么回事?”他沉声道,“歹徒怎么会突然盯上阿珏?谢静章又为什么能及时赶到的?”

    王珏没受伤,却受了不小的惊吓,被护士打了镇静剂,现在还昏睡未醒。守了她大半个晚上的程剑将陆临渊引到走廊尽头,肩并肩的吹起夜风。

    “那伙打手是什么来头,警方还在调查,现在不好下结论,”程剑说,“至于谢静章……崔队长怀疑他一直以出租车司机的身份跟着王律师,恰好王家老宅那一片是别墅区,住户大都有私家车,出租车本就不多,王律师用APP下单后,就被谢静章及时抢走。”

    他顿了顿,适时补充了一句:“不过从谢静章的表现看,他尾随王律师应该没有恶意——要不是他,王律师今晚已经凶多吉少。”

    陆临渊用力掐了把眉心。

    “笔录做了吗?”他问道,“阿珏怎么说?”

    程剑有些犹豫。

    “锦宫失火案”已经移交卷宗,即将正式提起公诉,不出意外的话,罪名会是敲诈勒索和妨害公共安全。陆临渊是薛兰泽当仁不让的辩护人,程剑则是提起公诉的检察官,较真论起来,他俩现在关系微妙,出于回避原则,并不适合有过多的私下接触。

    但是明眼人同样看得出来,这个案子云遮雾绕,虽然勉强构成证据链,却又诸多疑点无法解释清楚。联想起临江市公安系统内部有关“内鬼”的传闻,以及中央督导组最近一段时间异乎寻常的举动,程剑再猜不出这案子有猫腻,也白干了这么多年检察工作。

    “笔录已经做了,”他说,“但我看得出来,王律师有所保留,没把真相都说出来……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总觉得她对警方有疑虑,不敢完全相信。”

    陆临渊笑了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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