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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绸缪

    自从知道钱思颖和安欣意与萧凌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后,陆临渊就在反复琢磨这件事。诚如丁博君所言,他能想通萧凌笼络培养谢静婉的理由,却对此人选择钱思颖和安欣意的用意百思不得其解。

    “很显然,萧凌培养钱思颖和安欣意是冲着包建白来的,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唯一的交集,”陆临渊随手抽出一支水笔,在白纸上点出三个点,然后用线段勾连成粗略的等边三角形,中心用水笔浓墨重彩地点了一点,“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包建白?

    虽然包建白的身家同样不菲——电通董事,手握诚木律所股份,放在临江市也能跻身富豪之流,可是单凭这点资本,想跟萧家斗还是太吃力了些。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值得萧凌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地防着他……甚至不惜指使钱思颖和安欣意下毒谋害?

    陆临渊是刑侦高手,但他毕竟没有洞悉千里的能耐,无法凭一双肉眼看穿横跨多年的来龙去脉。就在他琢磨着市局里还有谁值得信任,可以间接打探些情报时,只听丁博君不紧不慢道:“如果是包建白,我当年没退出临江律界时跟他打过一些交道。”

    陆临渊和风篁两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

    “我跟包建白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他比我大几届,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一毕业就进了诚木律所,”丁博君在茶几下摸索半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正要往嘴里送,却被陆临渊劈手夺下。

    丁博君皱眉瞪他,陆临渊面无表情:“我不喜欢闻烟味。”

    丁博君勃然大怒:“这是我家!”

    陆临渊:“等兰泽出来,我告诉她你强迫我吸二手烟。”

    丁博君:“……”

    早年间叱诧临江市律界的君伦律所创始人稍微脑补了下薛兰泽大发雷霆、仰天咆哮的场面,后脊梁猛地窜上一丝寒意。

    他撇了撇嘴,还是将香烟不情不愿地塞回烟盒,干咳两声继续说道:“一开始,包建白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熬上十年也未必有机会出头。但是这小子有手段、会来事,不知怎么攀上了萧成钧这棵大树,借着世钧的东风,居然扶摇直上,成了临江市一号数得着的人物。”

    陆临渊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年份:“按照时间推算,包建白毕业那会儿应该是世钧刚进驻临江市的时候吧?”

    丁博君点点头。

    “陆警官是干刑侦的,又调查了世钧这么久,应该对萧成钧的底细有些了解,”他说,“萧成钧早年在东南亚发家,生意做大了才辗转归国,刚开始人生地不熟,对国内市场、相关法规一窍不通,当然需要一个引路人。恰好包建白当时刚打出少许名气,急需做出更大的成绩证明自己,两边搭上线后,很快一拍即合,不久后,包建白就凭着自己对本地市场的了解和诚木的人脉帮着萧成钧拿下西塘村项目,算是奠定了世钧回归临江市的第一块地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西塘村”就像一根尖利的针,猝不及防戳中了陆临渊脑子里那根绷得极紧的神经:“西塘村?”

    丁博君不明所以,坦然道:“是啊……当年要不是拿下西塘村项目,世钧未必能在临江市站稳脚跟,这事陆警官不知道吗?”

    陆临渊非但知道,而且知道的比谁都多、比谁都深,以至于每每想起“西塘村”三个字,心底就有块旧年伤疤隐隐作痛。

    “我知道,”他摁了摁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低声道,“你继续说。”

    “自此之后,萧成钧就对包建白信任异常,包建白也帮着萧成钧做了不少事,”丁博君没烟抽,只能捏着香烟烟盒,放在鼻下闻味解馋,“那两年,业内有不少小道传言,不过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有人往心里去。”

    陆临渊十分敏感:“都是什么传言?”

    “不过是些老生常谈……什么拆迁补偿不合理啊、虚假阴阳合同啊、非法洗钱啊,”丁博君靠在沙发里,两条腿大剌剌地翘在一起,“当然,干咱们这行的都知道,空口无凭,得拿出证据才管用。”

    “说起来,萧成钧这人还挺够意思,包建白帮了他不少忙,他也没少给姓包的好处……要不然,姓包的再奋斗十年也混不上电通董事的位置,”丁博君懒洋洋地说,“听说这小子在海外都有资产,什么新加坡、马来西亚,估计是亏心事做多了,想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

    陆临渊微微眯眼,脑子里的某根弦再次被不轻不重拨动了下:“……新加坡?”

    他一边反复思索丁博君的话,一边无意识的将鼠标往下拉,发现王珏拿命换回的U盘里大多是类似的绯闻照片,虽然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却没有一张能作为铁板钉钉的证据。

    “还差一点,”他想,“我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只是还少一块足以一锤定音的关键拼图!”

    就在这时,丁博君忽然“咦”了一声,一把抢过鼠标和键盘,刷刷捣鼓两下,从文件夹里翻出一个加了密的隐形文件:“这是什么东西?”

    陆临渊和风篁睁着眼睛跟他面面相觑,显然毫无头绪。

    丁博君试了几下,发现不输入正确密钥就无法点开,一时没了辙:“你俩懂黑客技术吗?”

    这个要求显然有点强人所难——陆临渊和风篁,一个是前刑侦支队长,一个精通配音的大学老师,虽然本职工作还算出色,但是牵扯到跟自己专业八竿子打不着的电脑技术,就立马歇菜了。

    风篁揉了揉鼻子:“要不……去找认识的电脑高手问问?”

    丁博君摩挲着下巴,认真评估起这个建议的可行性,就听陆临渊淡淡道:“不用,你们等我一会儿。”

    丁博君和风篁互相多事一眼,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小时后,陆队葫芦里的哑迷终于被打破——他的确没找电脑高手,而是拐去医院接了王珏过来。小王律师休养了一天一宿,虽然脸色还有些憔悴,精神却好了很多,一进门顾不上叫人,先被丁博君提溜着摁到电脑前面。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他应该不会随便出难题耍人玩,”丁博君说,“你仔细想想,能想出密码是什么吗?”

    这其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谁也不敢确定王世钊会不会对亲生女儿网开一面,给出有价值的提示。然而眼下这个风急火燎的当口,让王珏冒险一试总比出去找人强,毕竟谁也不知道外头的空气中会不会充斥着来自世钧和萧家的窥伺。

    王珏认认真真思索片刻,输入一个六位数密码,被系统毫不留情地否决了。她想了想,又换了一个,结果还是错误。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两次尝试接连失败后,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冷酷无情地提示到,只要密码再错一次,这份文件就会直接销毁。

    王珏:“……”

    小王律师的负罪感和心理压力瞬间呈几何级数攀升,一口气好悬没上来。

    她挨着键盘的手哆哆嗦嗦,半天没敢往下摁,只听身后的陆临渊不疾不徐道:“别慌。”

    王珏深吸一口气,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平稳有力地托住,胸口没来由一定。

    “你父亲既然把东西留给你,就绝不会是无的放矢,”陆临渊说,“这个密码一定对他具有特殊的意义,甚至存在着某种情感联系……你好好想想,有没有线索?”

    王珏闭上眼,脑子里走马灯似地闪现过无数画面,少顷她睁开眼,果断输入一串数字。

    有那么一瞬间,围观群众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唯恐这矫情玩意儿真的闹一出玉石俱焚,就见文件夹沉默半秒,“咔嚓”一下跳开一个窗口——居然打开了。

    丁博君猛地松了口气,连风篁手心都捏出一把冷汗。

    陆临渊抢过鼠标,将弹出的文件一拉到底,发现那是一份股权赠与文件,出赠方是王世钊,受赠方是王珏,大意是说将自己名下持有的五成新加坡华侨银行股权转赠给自己唯一的女儿,总价值将近两亿人民币。

    王珏:“……”

    她刚稳住的手指重新哆嗦起来,不留神碰翻了书桌上的茶杯,只听“啪”一声,茶水泼了满地。

    “两亿人民币,”小王律师忽然有些头晕目眩,喃喃道,“都是……给我的?”

    陆临渊一目十行地扫到尾,发现经手律师一栏的签名赫然是“梁佑之”,心头微微一动。

    “不会有错,”他说,“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王珏哆嗦得越发厉害,眼眶人眼可见地红了:“可我……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我自己有工作,虽然赚的不多,但也够自己花了……用得着他装好人吗?”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王珏对自己的定位都非常清晰——王家的边缘人、拖油瓶。她一直以为王世钊对自己这个女儿没多看重,即便偶尔问候,也只是看在死去母亲的情面上。

    她从没想过,王世钊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留给她这么大一笔财产。

    ——这算什么?

    对她多年来亲情缺失的补偿,还是迷途知返、幡然悔悟?!

    “你父亲能执掌世钧这么多年,除了刚愎自用,不会没有其他长处,”陆临渊抬手摁在王珏肩膀上,用力压了压,“他身在局中多年,未尝看不出萧凌的野心,也未必发现不了世钧花团锦簇之下的千疮百孔,故意冷落你、疏忽你,也许是他确实顾不过来,但更大的可能是……他想把你择出去。”

    只有彻底冷落王珏,将她排除在王家和世钧之外,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她才不会被倾倒的大厦卷进去。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事实证明,王世钊眼光老辣,未雨绸缪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因为王世钊对王珏的“漠不关心”,如果不是相信王珏在王世钊心目中确实毫无地位,当初谢静章也不会轻易向警方透露王珏的藏匿地点。

    陆临渊低垂眼帘,似感慨似悲悯地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父亲……对你确实还是疼爱的。”

    王珏只觉得喉头哽得厉害,下意识想反驳,偏又说不出话,只能伸手捂住嘴,将满口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涩强咽下去。

    “我、我不稀罕,”她从牙缝里细细抽着气,“我才不稀罕什么股权股份,我也不稀罕王家的财产,我只想……”

    我只想他这个当父亲的……有空多陪陪我。

    我只想能像其他人家的小女儿一样,没事抱着老爸的脖子撒个娇、耍个赖,而不是一天到晚藏着掖着,连父亲姓甚名谁都不敢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可惜,再没机会了。

    陆临渊大约能体会到王珏此刻的心情,如果条件允许,他也很想给小王姑娘充足的时间和空间治愈伤口。然而薛兰泽的案子已经提起公诉,他时间有限,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哪怕不近人情,也得按照打好的腹稿说下去:“你父亲把这份股权赠与协议保存在U盘里,还特意加了密,应该不止为你安排后路这么简单。”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视线成功拉回到自己身上。

    王珏面露茫然:“什么意思?”

    陆临渊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塑封袋,里头是一张熏得乌漆嘛黑的卡,角落里印了一条呼之欲出的金龙,依稀能看出OCBC几个字样。

    丁博君只瞟了一眼就断然道:“这是新加坡银行发行的黑色主席卡,没有透支上限,只有在新加坡银行持股达到一定份额的人才能拥有,全球发行率不足百分之一。”

    饶是风篁和王珏收入不算差,也不由在顶级富豪配置面前兴起一腔仇富之情。

    丁博君却留意到另一个细节:“这卡我都没有,你是从哪弄来的?”

    此话一出,两位仇富群众的目光立刻转向陆临渊,只见后者神色如常:“萧睿送给兰泽的。”

    丁博君:“……”

    王珏:“……”

    作为薛大律师的顶头上司兼带教律师,以及心腹下属兼同校学妹,这两位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某人泡妞还真舍得下血本啊。

    萧二少或许是三俗霸总文的狂热粉丝,可惜薛兰泽对霸总女主的人设不感冒,所以她非但没感激涕零、三跪九叩,反而利用这张卡反摆了萧睿一道——在萧氏兄弟之间插了一根刺。

    当然,仅凭这一手未必能引得萧家两兄弟反目成仇,可只要萧家兄弟彼此心里有刺,就给了旁人分而化之的机会。

    “萧睿送给兰泽的卡是新加坡华侨银行发行,说明萧家和王家一样,都持有华侨银行相当份额的股份,”陆临渊沉声道,“有意思的是,刚才丁老师提到,包建白同样在新加坡置办了资产。”

    他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目光和在场众人一一相撞:“诸位觉得,这是巧合……还是另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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