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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金矿

    合议庭当然不可能批准陆临渊的要求——但凡有脑子的都想像得出,真让那两位女士还原当时的情景,说好听点是闹剧,说难听点就是血溅审判庭。

    毕竟,从视频上看,薛兰泽展示出的武力值甩了彭云十条街不止,秒杀她只是分分钟的事。

    虽然到最后,合议庭没有明确排除彭云的证词,但从彭女士走下证人席时发灰的脸色和陪审员疑虑重重的视线中,不难看出这份证词的可信度已经被打上一个问号。

    程剑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当着审判长和合议庭的面,十分想揉一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但是庭审过程中,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心态,按流程往下走:“公诉人申请证人萧凌出庭作证。”

    陆临渊:“……”

    旁听席:“……”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被公诉人的大手笔惊呆了。

    自从王世钊被批准逮捕,萧凌俨然成了世钧集团新一代掌门人,同时加诸他身上的还有“临江市首富”“长三角企业家领头人”等诸多光环,走到哪都是实至名归的瞩目焦点。

    这样一位重磅级人物,居然肯从紧锣密鼓的行程中抽出一两个小时,屈尊降贵出庭作证,实在是给足了公检法脸面。

    随着法庭大门轰然洞开,萧凌穿一身低调的西装,不慌不忙走上证人席。当他出现在人们视线中时,简直如同自带光环,人们不错眼地盯着他,死活挪不开视线。

    程剑咳嗽两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公诉席,然后条理清晰地问道:“证人萧凌,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去年十二月五号,你在哪里?”

    萧凌说话慢条斯理,又带着某种低沉柔和的韵律,不卑不亢的态度很容易赢得别人好感:“在我办公室里。”

    程剑:“那天上午,有谁去找过你吗?”

    萧凌垂了下眼:“那天上午去我办公室的人不多,薛律就是其中之一。我记得她大概是十点半左右到我办公室,随后我们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个多小时。”

    程剑:“你们当时谈了什么?”

    薛兰泽换了一个严整些的坐姿,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去,手铐“咣啷”一声响。

    萧凌没有看她,而是笔直地望向前方:“薛律说,她知道方玮跟萧家的关联,如果想让她闭嘴,就往她账户里打五百万。”

    薛兰泽微乎其微地挑了下眉,不着痕迹地瞟向陆临渊,后者与她视线交汇,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程剑抓住萧凌话里话外的把柄,穷追猛打地问道:“你跟方玮有联系?”

    “没有!”萧凌一口否认,“我父亲在世时,曾和方玮有些私底下的接触,不过那时我还小,对其中细节并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薛律不知从哪听说了些子虚乌有的传闻,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以此来要挟我和世钧。”

    萧凌一推二五六,甩锅的同时将自己洗刷得清清白白。饶是早有准备,薛兰泽依然被这口从天而降的黑锅砸得无言以对,抬手揉了揉突突乱跳的额角。

    程剑质疑道:“你的意思是,被告人要求你往她账户里打五百万,不然就公开你和方玮的关系?”

    萧凌:“是这样。”

    程剑步步紧逼:“你打了吗?”

    萧凌坦然道:“打了。”

    他顿了半秒,又补充道:“虽然清者自清,但世钧前董事长刚被警方逮捕,如今正是风急火燎的时候,我当然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五百万对世钧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还是按照薛律的要求打了过去。”

    旁听席上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低呼,不过这次纯粹是因为萧凌“五百万不值一提”的言论——对于世钧现任掌门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句再客观不过的大实话,但是对于广大摸爬打滚的社畜而言,无疑激起了汹涌澎湃的仇富之心。

    程剑做了个手势,公放屏幕上换过一张照片,那是从银行打印出来的转账记录,上面写着十二月十二日,薛兰泽名下账户收到五百万转账。

    陆临渊眉心微微波折。

    “从被告名下的银行记录中,我们不难看出,在十二月十二日……也就是案发当日,被告收到了一笔五百万的转账,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萧凌的证词,”程剑说,“可惜,证人的这笔转账来得有些晚,而在这时,被告已经等不及,直接去了锦宫,希望能找到证人和方玮私下联系的证据,却不料引发了锦宫大火……”

    旁听席上的惊呼声逐渐平息下去——无论萧凌的说法是否有待商榷,这场庭审的重点都在于薛兰泽有没有实施敲诈勒索,以及她是不是引发锦宫火情的罪魁祸首。

    而单从转账记录和证人证词来看,这两项罪名简直是板上钉钉。

    审判长转向陆临渊:“辩护人有什么要问的?”

    陆临渊:“有。”

    他看向薛兰泽,语气平稳地问道:“被告,临江市和江宁市相隔两三百公里,你为什么会在十二月十二日当晚出现在江宁市的锦宫会所?”

    当初警方提审薛兰泽时,没有错过这个显而易见的细节,可不管他们怎么问,薛兰泽的回答始终如一——

    “因为我无意中得知方玮就藏身在锦宫会所,”薛兰泽回答道,“我知道方玮这个人十分关键,身上牵扯到谢静婉和制毒案两条线,我和警方一样,希望他能尽快归案。”

    只要是思维正常的人,都会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方玮藏身锦宫会所?”

    在市局时,薛兰泽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以至于被讯问她的警察当成洗白自己的推托之词。但是这一次,薛兰泽抬起头,锐利而清晰地答道:“因为有人这么告诉了我。”

    陆临渊追问道:“是谁?”

    薛兰泽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眼神让萧凌想忽视都难:“……就是现在站在证人席上的萧凌先生。”

    旁听席:“……”

    虽然被告人在庭审过程中当庭翻供是常见的情况,但是像薛兰泽这样直接将证人拖下水还是不太普遍,人们流露出或震惊或错愕或难以置信的神色,无数道视线在证人席和被告席之间来回打转。

    “萧先生当时的原话是,因为父辈的原因,他和方玮有些解不开、理还乱的旧账,希望我能以局外人的身份出面,摸清方玮的来意,”薛兰泽坦然道,“现在看来,萧先生一早做好甩锅给我的准备。”

    程剑正要开口,陆临渊却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抢先一步道:“既然如此,当初在市局时,你为什么不说?”

    薛兰泽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因为有人暗示我,如果闭紧嘴,最多坐几年牢,可要是胡说八道,我连出席庭审的机会都没有。”

    程剑瞳孔触电般一收,与此同时,压抑许久的旁听席再也忍不住,爆发出开庭以来声势最为浩大的议论声——

    “怎么可能?”

    “被告的意思是……市局有人威胁她?”

    “这不明摆着说警察和萧凌勾结在一起吗?”

    “真的假的?太耸人听闻了!”

    审判长接连敲响审判锤都无法完全压下潮水般的议论声,辩护席上的陆临渊不动声色地瞟向萧凌,只见他脸色平和、神情淡漠,似乎一早料到薛兰泽会这么说,也提前做好了应对。

    “难怪王世钊会栽在他手里,”陆临渊想,“单是这份定力,他就远远比不上萧凌。”

    直到惊呼和议论声渐次平复,陆临渊才抬起头,问出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被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薛兰泽坦然且笃定:“知道。”

    陆临渊加重了语气:“你在暗示我们,市局内部有人跟世钧暗中勾结,试图瞒天过海?”

    薛兰泽笑了笑:“我以为我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陆临渊面不改色,合议庭与旁听席却是面露惊容,被这位被告人大放的厥词惊怔住了。

    陆临渊:“这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听到有人叫他小吴,”薛兰泽早有准备,说来不慌不忙,“不过据我猜测,他应该不是主谋——单凭他一个小警察,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能耐罩得住。”

    虽然法院没有批准逮捕的权力,但是不难想见,薛兰泽当着众目睽睽的面撂下这句话,等退庭之后,这位吴姓警官有极大的概率被请去审讯室喝茶。

    萧凌终于忍不住,皱眉斥道:“一派胡言!”

    薛兰泽彬彬有礼地笑了笑,用眼神对他做出“我很遗憾”的示意。

    陆临渊转向萧凌,神色平静:“既然萧先生对此持有异议,应该不介意我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吧?”

    萧凌没有回答,而是和程剑一起看向审判长。

    审判长毫无异议:“可以。”

    陆临渊:“您刚才说,去年十二月五号,被告曾私下威胁您往她账户里转五百万,因为您犹豫了一段时间,她等不及,所以去了江宁市的锦宫会所,希望找到您和方玮私下勾连的证据?”

    萧凌点头:“就是这样。”

    陆临渊瞟了眼屏幕上五百万的银行转账记录,饶有兴味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当事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从旁听席到萧凌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你是不是傻了”的表情。

    他们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因为无论萧凌的证词还是银行转账记录都印证了薛兰泽敲诈勒索的事实,她这么做的目的简直再明显不过——就是为了钱。

    萧凌虽然不耐,但是当着审判长和合议庭的面,依然态度良好地答道:“我猜,应该是为了某些经济上的原因吧。”

    陆临渊步步紧逼:“但我当事人经济上没有任何困难——她每年收入高达八位数,银行存款常年保持在七位数以上,除了日常开支没有任何负债,萧先生以为,她有什么必要铤而走险?”

    萧凌无意与他纠缠,避重就轻道:“人心总是贪的,有了银库就想要金矿……如果所有人都像陆律师这样知足常乐,历史上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贪官。”

    陆临渊没有计较他绵里藏针的态度,反而顺着他的话音点了点头:“我觉得萧先生说的很有道理。”

    他要是当庭争得脸红脖子粗,萧凌还能维持淡然自若的态度,但陆临渊非但没争,反而神色平和面露赞同,这让萧凌不能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果然,就听陆临渊下一句问道:“萧先生刚才有句话让我觉得很有意思:有了银库想要金矿,这是人之常情,可如果有人已经坐拥金矿,她还会对银库里的三瓜俩枣斤斤计较吗?”

    萧凌微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陆临渊打了个手势,公放屏幕再次换过图片,照片上呈现出一张包裹在塑封袋中的黑色信用卡,左上角露出金龙和OCBC的标识。

    萧凌突然意识到陆临渊想说什么,脸色人眼可见的一沉。

    “这是新加坡华侨银行发行的黑色主席卡,萧先生应该不陌生,”陆临渊淡淡道,“这种信用卡没有透支额度,全球发行率只有百分之一,堪称信用卡中的钻石VIP。”

    萧凌藏在暗影里的手不易察觉地攥动了下:“那又怎样?”

    陆临渊平静地看着他:“这张卡是世钧集团执行董事萧睿先生送给我当事人的……”

    这句话仿佛往蠢蠢欲动的池水里丢下一块巨石,“轰”一声惊天动地,掀起的何止千层浪!

    这一次连审判长都忘了敲审判锤,和程剑一起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陆临渊,眼神中有志一同地刻着一排字:还有这种事?

    萧凌眼皮抽搐似的跳了跳,沉声道:“你怎么知道……”

    “萧先生是想问,我凭什么说这张卡是萧睿先生送给我当事人的?”陆临渊早有预料,好整以暇地打断他,“确实,只要是脑筋正常的人,都不至于抽风到把这么重要的信用卡送给别人,所以萧先生怀疑这张卡是我当事人通过某种不那么合法的途径获得的,理由完全成立。”

    萧凌:“……”

    薛兰泽:“……”

    作为争锋焦点的当事人,薛兰泽死死捂住嘴,好不容易将一记顶到喉咙的闷笑强咽回去。萧凌则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爆出一记无声的粗口。

    ——除了这两位,在场大概没有人听得出,陆临渊其实是用一种十分委婉的方式,将“只有萧睿这种脑子进水的二百五,才会把没有透支上限的信用卡当成泡妞礼物随便送人”这句话表述出来。

    由此可见,前刑侦支队长对萧二少确实怨念颇深,纵然是萧凌这个罪魁祸首亲自出马也拉不走仇恨值。

    没等萧凌开口,陆临渊再次打了手势:“辩护人申请出示五号证据。”

    五号证据是一段音频,里面完完整整记录下当时在世钧办公室中,萧睿将黑色主席卡强塞给薛兰泽的全过程,以及两人间的对话。

    旁听席再次发出意味复杂的惊呼声,看萧凌的眼神活像看二傻子的哥哥,至于被他们围观的对象则两腮绷死,呈现出近乎凌厉的轮廓。

    薛兰泽毫不怀疑,如果萧睿就在跟前,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世钧新任掌门人已经把仪态和风度踩在脚底,毫不犹豫的撸袖子一耳光抽上去。

    陆临渊耐心等了一会儿,直到旁听席上的议论声完全平静,才转向证人席:“萧先生,还有别的问题吗?”

    萧凌倏尔抬头,森冷的眼神和他对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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