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川闪身进入教室，门口堆着的人却不动。“红恶霸来了！快快快快快快让我进去。”
听见这句话，看戏的大家一哄而散。
江亦紧跟其后，还有几个一起打羽毛球的男生，跟在他后面也进了教室。
江亦走到左边，看着右边愣愣站着的两人，一个眉眼带怒，一个形容不出来，贼眉鼠眼。
“干啥呢？”看着李洋盈。
“他欺负岁岁。”
江亦拿书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眼郑英俊。
红恶霸是新来的地理老师的别称。
“还在说话！”
“还在睡觉！上课了！听不见吗！”
“睡睡睡，耽误多少课！晚上都不睡觉吗都玩手机？”
趴着的同学都猛地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地理书。
再一看，不得了，还有人在最前面倒水。
“上课了妹妹！要倒水下课倒！上课喝茶吗？这里不是茶馆。要喝出去喝。”
“我一天连着两三节课，我都不用喝水。我在讲，你在下面喝喝喝，你以为是古代听评书？”
“给我放下！还想拿下去？”红恶霸看她拿着水杯准备往回走。
林芷溪从小到大第一次在课堂上听见这么重的话。一瞬间愣住了。
“我让你放下。”
见林芷溪没有动作，他直接指了指门外，“自己出去喝。”
看着指着门外的手，再看看手里的水杯，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鼻子一酸红着眼睛只好把杯子拿着一块走出教室。
“不想听我的课可以不听。说出去还真出去。这大学还考不考了！”
江亦和李洋盈早就回了座位。
“什么破老师。”
江亦看见同桌的书支到桌面外，一个顺手伸手推进来。结果一推，发现书的侧边都是湿的。
皱了皱眉。
观看红恶霸的一系列恶行之后，后槽牙突然就有点痒了。
呵呵。
把书拿到腿上，一页夹一张纸。
还不忘感叹，字如其人。
放在桌上的书越来越厚，旁边桌上的书越来越少。
一包纸抽空了，书才被放回原位。
“好了。上课。”红恶霸翻开书，“96页，看4题，这个地方属于热带季风……”
一节课，他止不住地看前门。
现在正值十二月底。
外面多冷。让女孩出去罚站，亏他想得出来。
下课铃声一响，有的同学浑身一松，打算睡觉，红恶霸把地理书卷起来，在桌上敲了两下。
“我还没说下课！这个课堂是我的课堂！”
“我上课的时候你们往外东张西望啊，下次再这样一起出去。”
江亦往后对上李洋盈的表情，她正把手捏成拳头，对着那个老师一顿狂揍。
眼神再聚焦，脸前不远的这个男生，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林芷溪从教室外面走进来，把水放在后面人的桌上，
“这水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它没有细菌吧？”郑英俊说着，推了推水杯，把手扶在眼镜上，“哎，不干净的水，也不知道谁会喝……”
言外之意，我不喝~
林芷溪不想和他吵。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准备拿起水杯再跑一遍。
也就半分钟。
江亦可不这么认为。
李洋盈准备起身，但发现有人更快。
他先拿起杯子，里面的水顺势洒了一半在郑英俊的桌上。
“啊！有病吧。”捏着个嗓子，张口就来。
“劝你去看看。可能你真的有病。”说完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拿着杯子就往饮水机走。
郑英俊欺软怕硬，被他的眼神吓怕了，顿时不说话了。
林芷溪反应过来时，江亦已经倒完回来了。
“你的水。”稳稳地放到郑英俊桌上，然后跨过林芷溪的座位，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抬头看看林芷溪，“坐。”
“噢。”林芷溪坐下，低下头翻开桌上的书，每页书里都夹着纸，谁做的不言而喻，“谢谢你啊。”
“嗯。”
上第二节课上得正认真，后面的郑英俊踢了踢她的板凳。
她皱皱眉往前挪了挪椅子。
一分钟不到，后面的人又开始作妖。
老师站在过道，林芷溪不敢有半分动作。
江亦在旁边听语文课听得昏昏欲睡，完全没有发现。
林芷溪就这样完完整整受了一节课。
真憋屈。
林芷溪盯着墙上的钟，盼着下课。
一打铃，她就推了推板凳，把它靠在后桌上，往后顶了顶，后面的桌子连人往后挪了一段距离。
李洋盈一个大跨步，一下子站到这边，踢了郑英俊桌子几脚。
郑英俊在打瞌睡，以为地震了，吓得他椅子往后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班里的同学听到响声，都转过头，“恶有恶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哟，睡醒啦？”余川走到他旁边，问了一声，也不扶他，转身就走出教室。
江亦在旁边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棒。
那肯定！
——
日子日复一日，月测过后就是期末考试，被刷下去的人，下学期就得换到其他班去，教室里氛围让人窒息。
“岁岁，你给我讲讲这个函数呗。”李洋盈蹲在她旁边，扒着桌子，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我看看。”
林芷溪拿过练习册，三秒钟就看出来答案。“哎，你看，我们要图形结合。”
接着在空白处画了一个图形。
……
“哦哦哦~”
李洋盈听懂了，猛的站起来，蹲久了有点头晕，闪身扶着桌子，夸张地对林芷溪说，
“你是我的神！！”
“没你活不了！”
……
“同学们，翻到43页。”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转了一下他价值不菲的手表。“11题，看着哈，这道题啊，简单，我之前就讲过。”
转身在一体机上写下几行过程。
笔戳着电脑响声很大，他的运笔速度之快，然后转身把笔扔在讲台上，“这道题选c，秒了！”
数学老师是资深老教师，但是从另一个私立学校调过来的，多少有些爱面子，总是吹牛，谈论自己差一分上了最高学府。
“懂了吗？”他双手撑着讲台，看向下面，有几个昏昏欲睡的同学。
“余川，懂没懂？”
余川眼神迷离，摇摇头，又点点头。
“哪里不会！”数学老师感觉自己很帅，又拿起笔，操着一口带口音的普通话。
“呃……您是不是写错了？”余川看着运算过程，又看了眼自己的答案B。
“哪里？”
“老师，那里是f（4），你写的f（9）。”有同学好心提醒。
“噢~同学们，有时候不要太相信老师，跟着老师的思路走，学会质疑。”用笔迅速把9改成4，然后顺着算下去，写完就转过头，“好样的，余川同学。”
余川摇摇头坐下，给江亦抛了个眼神。徐论之不理他，转头看下一题。
余川在背后比了个中指。
江亦像是感受到什么，转过头去，扔了一支笔到他身上，恰好投中。
愉快的数学课很快就过去，今天是周二，下周一期末考试。
“放学了？”林芷溪一打开手机就看见徐乔树发来的消息。
12点整。卡得真好。
“放了诶。”
“我也刚下课。”
徐乔树和上次见面那个老教授走得越来越近，教授旁敲侧击问他下学期是否打算去m国交换。
这么努力又有天赋的学生是没怎么见过。
“抱歉我还没想好。”
“期盼你的答复。”
“哥！这么好的机会，去吧去吧！”
左熠善上次和刘佳佳加了vx之后一聊便坠入爱河。
“我去了，我怕你和马可在宿舍饿死。”
“饿死到不至于……”想到自己和那位兄弟的生活能力，以及时而走丢的智商，“还是你的前途重要。”
回到寝室，左熠善把事情告诉马可，马可捂着眼睛就“哭”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们！”
“好感动！”
？
“哦。也不全是。”
徐乔树脱了拖鞋往床上一蹬，坐在高处，“还有别的。”
“还有别的！？”马可瞬间急眼，“皇上！为何后宫佳丽三千！我，难道，不是你最疼爱的~妃子~”
“打住吧哥，我想yue。”左熠善上去捂住他的嘴，毫不留情。
“其实有无这一段经历对我来说也不是特别重要。”徐乔树拿着手机，点开列表看了看。
“但是有了会更光彩！很多东西学到就是赚到。”左熠善不明白，如果是他被邀请，直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老师~我去！
“哥你不会为情所困吧。”马可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这对以前的徐乔树不可能，但现在的……不好说。
“舍不得。”
“有舍才有得。”
——
有舍才有得。
徐乔树坐在咖啡厅里，面前支着和家庭的视频通话。
“去！爸妈又不是付不起这个钱。要不是你高考说不出国，你现在早就呆在那学校里了。”
钟秋很为儿子高兴，什季看出来他的纠结，但也明白他肯说也是大概决定了。
“看你吧，你长大了，我都支持。”
徐父只是傍晚在群里回了一句，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