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

    “这婚事,我李家允不得。”

    “这,”疏夫人满脸错愕,“这,这两个孩子都......”

    “疏夫人,慎言。”

    李严氏一脸肃穆,不复当初笑脸。疏夫人不是蠢人,当即明白,白了张脸回去。

    “母亲,今日魏家求娶,您为何不允?”

    李婉看着母亲,满是不解。却见李严氏语重心长道:“不是我李家不允,而是......天子不允。”

    天子不允?为何天子不允?

    突然李婉脸色一白,是为了李家兵权。魏家已然如日中天,再添上李家,怕是……果又见母亲道:“天子已然下令,让我李家镇守西北。这既是左迁,亦是警告。”

    原来如此。想不到兜兜转转,她还是和魏稹明无缘。

    翌日一早,李家的马车去往西北,经过城门口时,被一青年拦下。只见青年人拱手一礼,道:“我家主子想见见李婉小姐。”

    听此一语,李婉眼睛登时一亮,却又看了眼李严氏,很是小心。

    “去吧。”

    李严氏似乎知道李婉想的什么,倒是替她做了主意。只见李婉欢快地跳下马车,果见路边小亭处,魏稹明赫然而在。

    “你怎地如此大胆,还敢来见我?”

    李婉蹙着眉,满脸责怪。却见魏稹明笑道:“你不也大胆?”

    “那是我母亲要我来见你。”李婉嘴上推卸着,眼里却是亮晶晶的。若是魏稹明不来,固然是好。但若是来,则是更好。

    “婉婉,我只问你一句,若我不是魏稹明,是一个身份低劣的......或者说,平民之子。你......还会爱上我吗?还肯嫁给我吗?”

    “尽说些胡话!”李婉怪嗔一眼,却又道:“当然......”

    接着眼睛一转,清越道:“当然不肯啦!”

    说罢小跑离去,跃上马车。只见她掀开车帘,一脸笑意道:“魏稹明,我等你!”

    看着马车愈行愈远,魏稹明终于做了那个决定。

    婉婉,我怎舍得让你等我?

    西北的风,极为割人。一月有余的路程,李婉的车队才堪堪到了西北。

    “主子,那位少爷醒了。”

    李婉点头,平淡道:“既是醒了,就去拿些盘缠让他下车吧。”

    “啊?主子,这里是西北,他一个羸弱的富家公子,这不是......”

    丫鬟的声音愈来愈小,李婉冷眼看她。到底是被看穿心事,那丫鬟夹着尾巴走了。

    不过一刻钟,只见那位羸弱的男子,拄着拐杖来到李婉的马车前。躬了躬身,谢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子定当结草衔环,不负小姐之恩。”

    “公子客气了。”马车里的李婉隔着帘子道:“不过我已然身有婚约,既然公子已无大碍,也不好再结伴而行。”

    这是逐客令,再明白不过。

    但见男子神情落寞,一旁的丫鬟又斗胆道:“小姐,就让这位公子一同前行吧!”

    “掌嘴!”李婉一声令下,半是冷笑道:“你若是想跟随这位公子,做个通房之类的,倒也不必再随我李家马车。”

    丫鬟果然看向那位公子,只见男子风度翩翩,几分惹人心颤的羸弱之态。只是微微颦眉,便是可比肩西子。这等绝顶的男色,哪个女人不馋?

    可是公子的眼里没她,一时倒兴致缺缺。

    “姑娘请听在下一言。”柔弱公子透着几分坚毅,道:“看姑娘是第一次来西北之地,怕是不知西北的规矩。没有韩家的通关令,李家车队将要缴纳大量的税银。”

    “何时有这样的规矩?”

    这话透着不解和薄怒,公子已然能想到她颦眉的样子。笑道:“不过是天高皇帝远,一处的地头蛇罢了。”

    又道:“不过我家与韩家有旧,若是看我的面子,倒是可免上七成税银。”

    这话说得倒是不知真假,或许是那位公子为求自卫胡诌的。但是李婉是小心之人,一时无话。这便是默认了。

    过城关的时候,果见士兵索要税银。这件那位公子掀开帘子笑道:“快告诉父亲,我归家了。”

    “少爷!”拦路的士兵情绪一时高涨,大呼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顿时,人声鼎沸,簇拥在马车前。

    李婉心中冷笑,原不是有旧,而是他自己就是韩家人。

    “这位是我的贵客,不可失礼。放她过去吧!”

    “这税银......”

    士兵问的小心翼翼,却见韩周道:“收取三成即可。”

    还要收三成?李婉已然知道自己被宰了。说什么结草衔环,还不是有脸索要银子?李婉面带薄怒,却又见韩周道:“韩家是我父亲和大姐做主,我说不上话。”

    “知道了。”李婉淡淡地道,却又话音一转:“不过韩公子这几日的药钱,不知可能结下?”

    “啊?”

    韩周脸色一变,弱弱道:“我、我没钱。”

    “可你父亲有钱。”

    “李小姐,也不怕你笑话。三年前父亲让我外出经商,而如今却是血本无归。怕是要不得银子,打断我的腿倒是极有可能。”

    原是这样的。

    李婉心里愈发的生气。本以为带了个财神爷,却是......赔钱货?

    一时怒不择言:“那你就以人抵债吧!”

    “好嘞!”韩周一脸兴奋,极快地应下。周围士兵哄笑一团,怕是对他的打蛇上棍,早有见闻。这时还什么羸弱之态?半点全无!

    马车行至元帅府,才知李婉一行,倒是先与母亲一众到达。这里荒草丛生,一时住不得人。

    韩周见了,倒是难得道:“既是如此之地,不如随我去韩府吧?”

    “去讨你爹的打吗?”李婉嘲讽道。想必心中对那三成税银,还有所芥蒂。

    “再怎么都是一家人,总不能看我冷死外面?”韩周嘿嘿一笑:“倒时我父亲若是知道你救的我,说不定,那三成税银还能回到你的口袋。”

    听你的鬼话!

    但是如今的境地,到真是有求于他。

    一行人匆匆来到城主府,只见韩城主倒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可想死你老爹我了!”

    只见韩城主哈哈大笑,一把揽过韩周,极度的亲近。

    “你小子自三年前一别,倒是再无音讯。我还以为京城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让你忘了我们这等糙汉!”

    “父亲那里的话!”韩周眼里有光,“西北毕竟是我的故乡。”

    不等韩城主再说,倒是眼尖地看见李婉。顿时一阵挤眉弄眼:“你带回来的?”

    “父亲大人,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还请父亲让她小住几日。”

    “要得要得。”

    韩城主大手一挥,爽朗道:“来人,安排厢房!”

    既是来了城主府,倒是用不得自家丫鬟。索性这个丫鬟也是路上买的,不怎么亲近,一时倒遣散了去。

    夜里暮色深,李婉在厢房里沐浴。突然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她一时没适应过来,还是如从前一般叫道:“水色,给我加点热水。”

    见半响无人应,李婉奇怪地偏头一看。却见韩周半捂着眼睛。

    对,是半捂着。

    手是搭在脸上,眼睛却能透过指缝看得一清二楚。

    “非礼勿视,罪过罪过。”

    这般小人行径,惹得李婉气极反笑。一时生起捉弄他的心思。

    “官人,如此良辰美景,还不快一同沐浴?”

    说罢从水中坐起,惹得韩周捂着眼睛大喊:“罪过罪过!”

    却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够后才复道:“呆子!逗你的!”

    韩周这时才敢睁眼去看,原来李婉还着着一身里衣。

    可韩周的眼睛看的越发直愣,李婉低头一看只见里衣赫然浸透着水,一身的曲线暴露无遗。

    “小人行径!”

    李婉羞恼道,迅速沉入水中。韩周却倒打一耙,道:“原是你自家要我看的。”

    复又点头:“确实,有料!”

    说罢还贱兮兮地拇指一翘。

    “你给我滚!”

    浴房里劈里啪啦,韩周仓惶而逃。见浴房里终归平静,才缓缓解释道:“想必是我父亲误会了我的意思,这才将你我归置一房。今夜我们就将就着睡,明日再说。”

    见李婉从浴房里出来,又急急道:“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就睡地上。”

    谁知李婉却抱臂半晌,悠悠道:“你为何要让别人误会你我的关系?”

    见韩周欲争辩,李婉一抬手,复又道:“我不是傻子,还请直说。”

    果见韩周一副低头丧气的样子,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我、我长姐喜欢我。”

    什么?见李婉脸色大变,韩周急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父亲的义子,因着义父的关系,我不知道如何能拒她。所以......”

    韩周长身而立,行了一礼道:“还请李小姐行个方便。”

    原来是寄人篱下。李婉心中有所松动,而韩周更是再接再厉,拿出了一个木箱子。往前一递,笑道:“这是那三成税银,是我的谢礼。”

    终于,李婉矜持地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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