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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雪灵雀自从认了主,便形影不离想容左右。想容不知这灵鸟还有变身的本事。自从它跟着来到青龙观,就变身为一只喜鹊般大小的灵雀,整日挂在想容肩上,没了往日做孔雀时的孤冷高傲,它和绿萼成了好朋友,俩鸟跟着主人骗吃骗喝。

    有了雪灵,想容的腿变长了。青龙观少了她的影子,百合谷倒成了她的家。她爱和雪灵住在山洞里,白天在湖中嬉戏,在花海徜徉,在天空翱翔。夜晚偎着雪灵听虫鸣鸟叫,看星河湖水一色,不知道有多畅快。

    元天周并不限制她,也不强制她修炼灵力,只任她自在玩乐。

    元真觉得师妹野了,一不留神就找不见她,好在师父管的不严,想容住在山洞的时候,他也会在旁边守着。

    就这样一眨眼就过了几个月,夏去秋来,整个青龙山就像打碎了七色染缸,满山遍野又换了颜色。

    这日一早又不见了想容的人影,练功打坐完,又念了一遍心诀,元真实在忍不住,就来到百合谷寻找想容。百合谷如今虽然百花已经谢了,但是满山的绿叶却被霜染成了红黄粉黛不同颜色,五彩斑斓,比花都浓艳。元真以为想容和雪灵都在山洞里,不想找了半天也没有想容的身影。山谷里的风已经有些刺骨,不日冬天就要来了。元真想象着大雪覆盖下的百合谷和天地连为一体,分不清天上人间,简直如仙境一般,想容又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冬,到时候湖水都结冰了,想容肯定又闲不住要来滑冰,想想不由心下向往。想容她总是闲不住,在山林里寻宝。她说的宝物包括各种不起眼的东西,一棵酸枣,一只松鼠,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她都能视若珍宝,拿回青龙观和元真炫耀半天。她还能在林子里看蚂蚁搬家,顺着一两只蚂蚁找到它们的巢穴,然后蹲着看一天,就只是看蚂蚁来来回回的奔走,她都不愿离开。元真想着,此刻那丫头不知又藏在哪片林子里淘宝呢!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不由更想快点找到想容。

    想容此刻躺在一条小船上,脸上盖着一顶草帽,正在湖心打瞌睡。说好了带着雪灵和绿萼来钓鱼的,可没一会她先睡着了。

    这船是元天周经不住想容软磨硬泡给她特意打造的,自从有了这条船,想容经常就睡在湖上。

    雪灵和绿萼此刻正百无聊赖的立在船尾闭眼载嘴。

    四周安静的仿佛风都停住了。

    此时在她们的头顶半空处,却有一双厉眼一直盯着她们。那是一只刚飞临此地不久的鹰隼,它长着灰白的羽毛,身形矫健。不过这只鹰隼现在很着急,因为它已经两天没有进食。当发现了立在船尾的雪灵和绿萼,它立刻收紧双翼,无声无息向湖心俯冲过来。

    元真这时恰巧来到了湖边,一看心觉不好,御风往小船掠去。

    可元真毕竟晚了一步,眼看着鹰隼就要扑上雪灵,元真扬手一道灵光击向那只灰隼。不想被它躲过。元真大喊:“雪灵快逃!”

    这一来一回不但没有吓住那鹰隼,反而让它更凶猛,它冲着雪灵而去,志在必得。

    不想那正在打瞌睡的雪灵,听到风声猛的睁开眼睛,不但没有逃跑反而一个展翅迎着灰隼而去,而刚才还一直盖着草帽睡觉的想容也一跃而起,对着雪灵喊到:“雪灵别让它跑了!”

    绿萼这时却飞到了元真肩上,对着元真啾啾的叫了几声。元真这才放下心来,站在远处观望。

    空中这时正在激战,一白一灰两只鸟在空中盘旋,不停试探。灰隼急于要抓住雪灵饱餐一顿,它向雪灵俯冲过去,雪灵倒是不急,它挥舞翅膀,将灰隼罩在它的双翼之下,灰隼想要抓住雪灵的一只脚,不想雪灵对准灰隼的脑袋一击,只见那只灰隼晃晃悠悠向湖面坠落下来。

    下面船上,想容兴奋的喊:“雪灵好样的,快把它捉了带过来。”

    这时元真也已稳稳落在船上。

    “我说左右找不见你,原来你在这里玩捉鹰呢!”

    想容看过来,她噘嘴不满的说:“还说呢,我早就发现你来了,就怕你帮倒忙,坏了我的好事。”

    “你怎么让雪灵给你捉鹰玩,万一不小心伤了雪灵和绿萼怎么办!”

    “怎么你只担心它们不担心我呀!”

    “怎么不担心,不过那只鹰隼怎么也会先捡吃的动的下手,你嘛暂时没有危险。”

    “哼,这还差不多。”

    “说说吧,为什么要冒险拿雪灵做诱饵捉鹰。”

    这时雪灵衔着灰隼飞到了船上,只见那只隼已经乖乖的不敢动弹。

    想容指着灰隼对元真说到:“它在这里转了有两日了,雪灵都没让它捉到吃的,就是想饿饿它,让它上当。”

    “我是问你为什么好好的要费尽心思捉它,你不是都有雪灵了吗,难道还想要一只老鹰供着,你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养鹰。”

    想容气道:“我是想捉了送给你的,我有了雪灵,绿萼也天天粘着我,总觉得抢了你的宝贝,有些对不起,所以当雪灵告诉我有一只长相英俊的鹰隼飞临百合谷,我就想捉来送给你,让你也有个形影不离的伴。”

    元真觉得好笑:“切,一只鸟而已,也配你用英俊形容它。”

    想容指着船尾那只狼狈的鹰隼说:“你自己看,就是英俊嘛。”

    元真看着想容认真的样子,心下温暖,难为她还惦记着自己。不过他最想要的其实是和她形影不离。不过这话他只敢烂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听说这鹰隼极不好调教,它要是不认我怎么办?”

    “那我就不操心了,各人的事情各人负责,我也交代雪灵了,不许它给你帮忙,当初你和师父是怎么对我的,今日你就怎么办!”

    想容说完又躺下盖上帽子佯装睡觉。

    元真笑了,她还真是小心眼。

    “好,我自己来,不求你们帮忙!不过,过几日这湖上要是起冰了,你可别缠着我陪你玩!“

    “元真……”想容惊喜哀求的呼唤回荡在山谷

    ……

    日子就这样过了三年,元真褪去青涩,修为也大涨。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温润俊逸,气质卓然。想容则没了初来时的阴郁,人也明朗清丽了许多。

    这日两人被叫到正殿,元天周端坐上面,面沉似水。

    想容眼里不揉沙子,一眼就看出师父今天不同往常。

    “师父,好好的谁惹你不开心了,是我还是元真?”

    “就你聪明,谁说我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那就是有大事发生,不然师父不会见了我还板着脸!”她嬉皮笑脸找个椅子要坐下。

    三年了她已经将师父看做像父亲一样可依赖的人,她也知道师父虽然嘴上严厉,心里却处处护着她。所以她见了元天周没有一丝害怕拘谨。

    “和你师兄一起站好了,我有事要交代你们。”

    “是,师父请讲。”元真毕恭毕敬的说。

    想容也站好不再造次。

    “明日是个好日子,你们两个收拾收拾一起下山去吧!”

    “师父,明天究竟是什么好日子呀!”想容一出口就偏离了主题。

    “师父,为什么是明日。”元真也很好奇。

    “不会又是天象说的吧!”想容抢着问。

    “咳咳!”元天宙轻咳两声,觉得有些不自在,观天象知天下事在这丫头嘴里就像是不务正业一般,可气可气!

    “正是我夜观天象所得,怎么你不服气?”

    “服气,服气,我不就是师父观天象捡回来的嘛!”想容嬉皮笑脸的说。

    “想容别插话让师父说完!”元真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自从想容来了以后,元真也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多长长见识。想容经常给他讲一些他没见过、没听说过、甚至无法想象的事情,想容还很有学问很有见识,真如师父说的那样,她博古通今,出口成章,这样的想容令他很向往又有点自卑,他羡慕想容的学识见识,他渴望自己也能像想容那样,所以如果有想容陪着,他多么想快点出山去见识外面的广阔世界呀!

    想容不知道元真的心事,她接着问:

    “师父,我和元真下山所为何事,是您之前说的我必须完成的使命吗?”她倒是还记着师父三年前说的话。

    “差不多吧!”

    “到底是什么使命啊,能告诉我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具体是什么要靠你自己发现,为师也不好说明!”

    “我看师父是怕天机不可泄露吧!”

    “你也别把我想的太神通广大,你的命数师父也就能看个一二,至于你的将来还要你自己去争取,你只管记住按本心处事即可,切不可违背初心做不可为的事。”

    “师父我听不明白!”

    元天周无奈,只好说:“只要按着你的心意,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师父那我呢?”元真着急。

    “你只管看着她,保护她即可!”

    “这么简单,为何师父不三年前就让我下山,那样我早点完成任务就能早点回家了!”想容有些不甘。

    “现在下山自有现在的道理,你照着做就是了!”

    元真听想容那么说,有些不愿下山了。

    “师父,我们能不能不下山,我不想离开青龙观!”

    “不能!”

    “师父我也舍不得离开您。”想容腻着嗓子撒娇,小嘴可是比元真甜。

    “下去准备吧,明日一早我送你们出山。”

    “师父还没说我和师妹要去哪里?”

    “一路往西,你不是早就向往西京吗,就去往西京。”

    “师父,西京离这里多远?”

    “明日我会给你们一份地图还有具体的路线,你们不用担心。”

    元真和想容向师父告辞往外走,走到门口,元真忽回转身普通跪倒。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师父。”

    “你说。”

    “想容说这世上人人都有父母,元真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元天周脸色凝重,该来的迟早都要来。

    他沉吟半刻说到:“你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至于他们是谁,师父也不知道,当日你孤身一人被丢弃在一个破庙里,身上也没留下关于你的任何印迹,所以你就不要纠结父母是谁了!”

    元真表情悲寂,他虽然不抱希望,但对这样的结果还是伤心失望。

    “师父的话当真?”

    元天周看着跪着的元真,心里有些不忍,可不忍又能怎样呢?不告诉他才是为他好!

    “一字不差!师父怎么会骗你!”

    “是,徒儿知道了。”

    想容在一旁看的难过,不由热心替元真问到:“那师父可知道捡到元真的破庙在哪里吗?”

    元天周一愣,元真也是才回过味来,是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问问这么重要的问题呢!

    “就你心眼多,那破庙在西京郊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早就记不清了。”

    元真听了刚刚涌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元真别伤心,我和师父就是你的家人,我们永远也不离开你,你不要……”

    想容说到一半觉得自己的话说大了,自己也是没有家的人,而且早晚都要离开,永远二字对她来说就是奢望,所以她想收回刚才的话,又怕元真难过,遂不再往下说了。

    岂不知道想容的话让元真心里大感欣慰,父母的事他本没有执念,但是想容现在对他来说就是最亲的亲人。

    元天周看着两个孩子心绪复杂,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总要面对,以后的命运就靠你们自己走了!

    ……

    入夜,元真被叫到师父房内。元天周坐在榻上等着他。

    “师父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此去路途遥远,外面又战祸不断,你可有信心保护好想容!”

    “徒儿有信心,师父放心就是,就是舍了徒儿的性命,我也会保护好师妹的。”

    “我就是担心这样才叫你过来的。你性子温善,办事稳妥,我都放心,但是外面的世界复杂,人心险恶,你没有江湖经验很容易吃亏上当,这一点想容比你机灵,你可多听她的。”

    “是,徒儿记下了。”

    “还有,我当初救你回来,本想让你一生都在青龙观安稳度过,不过,你的人生师父不能过多插手,此去西京,师父只希望你保重,你的性命是师父救回来的,不能有半分差错。”

    元真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十七年来师父从没对自己这样和颜悦色过,原来自己在师父心中如此贵重。元真眼含热泪哽咽说到:“师父,徒儿感谢师父多年养育之恩,待我和想容完成师命,就回来陪师父。”

    元天周也有些动容,养了十七年,他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怎么会没有感情。

    “此去路上的事宜除了我交代你的,其他都写在纸上,有难处就看看,虽然你们身上附有使命,但有可为有不可为,尽心便是。”

    “是,我都记下了。”

    “我和你说过,想容非常人可比,此去一路上不要张扬,尽量低调行事,不要引人注目。灵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运用。总之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师父放心,不过……”元真略一迟疑又问:“想容此去到底会遇上什么人,那人就那么重要吗?”

    “那人是谁现在不能说与你听,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不久就会遇上,至于你们究竟是怎样的缘分,就看想容这一世的心意了。”元天周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元真,“多的话师父也不能说,你和她就好自为之吧!”

    “那……”元真想说又不敢说。

    “有话就直接问,过了明日你想问,师父我也不在身边了!”元天周看着少年,第一次露出宽容慈祥的神情。

    元真小声说到:“徒儿除了保护师妹助她完成使命,还能有什么建树。”

    “你的本事你做了就能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是多余,我还是那句话,按着本心去做,依你的善良和这些年的修为,前途光明一片。”

    元真跪下“徒儿多谢师父夸赞。”

    “回去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就出发吧。“

    “是。”

    元真跪别。

    ……

    次日一早二人收拾停当,前去向师父辞行。元天周早已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他打量二人,元真一身青衫,修长如竹,挺拔如松,真真一个英俊少年。想容一袭白衫站在元真身侧,虽比元真矮了半头,但身姿纤细婀娜,她黛眉秀目,翘鼻樱唇,淡雅中透着俏丽,俏丽中不染浓艳,整个人如兰似菊,让人一眼难忘。

    真真是一双璧人,耀人眼目。

    雪灵雀此刻已变回原身立在山门外静静等待。

    元天周御风飞上半空,元真想容坐在雪灵背上紧跟其后。

    青龙观在他们脚下越飞越远,元真恋恋不舍频频回头张望,毕竟在此生活了快二十年,他所有的青春都在这里。

    想容虽然只在青龙观生活三年,但她的依恋不比元真少,这里是她另一个家,一个飘零无助时收留她的地方,是她人生第二个故乡!

    他们心里同时向七层塔,百合谷,青龙山默默告别。

    过了青龙山,又飞临仙人山莽莽群山。想容想找到自己当初坠落的山谷,山还是当初的山,水还是当初的水,可物是人非,哪里还有她要找的地方。

    再行了半日,就见脚下城郭连片,炊烟袅袅,终于有了人家。

    元天周停下,指着下方说:“前面就是泾州,你们的第一站就在这里,你二人从这里出发去往西京,沿途除了可能会遇上战乱,还会遇上其他意外,你二人要小心谨慎同心协力,不可轻率大意。”

    “是”“是”

    “有事可让灰灰回来报信。”灰灰就是那只鹰隼,它被驯服之后,元真知道它热爱蓝天热爱自由,也就不拘着它,任它自在快乐。平常无事,十天半月也不见小灰的影子,可只要有事,便能召之即来,它和元真之间颇有默契。

    “想容。”元天周看着想容。

    “是师父”想容今天格外的安静,这一路行来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平日的刁蛮泼皮也一点不见了。

    “前路会遇到你命里注定要遇的事情,记住,别让自己为难,快乐就好,师父希望你快乐!”

    “师父还是不告诉徒儿具体要做什么吗?”

    “我不是说过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只管去做就好。”

    “师父这样胸有成竹,难道是知道我前路的遭遇?”

    “……”

    “师父不说就是默认了?”

    “元真,带着师妹去吧!”元天周没有回答想容,他转身要走。

    “师父!”这一句师父喊完,想容泪眼婆娑。她本就是一个软糯爱哭的女孩,自遭遇意外以来,本以为已经变得足够坚强心硬了,不想今天再次面临离别,她一颗心又软的一塌糊涂。

    “师父,三年来想容早就把师父当做父亲一样依赖了,想容不想离开青龙观,也不想离开师父。”想容附在雪灵雀身上哭的无比伤心

    “师妹!”元真也眼眶湿润。

    “你若是对前路担忧大可不必,有元真在你身边你尽可放心。人生该要走的路必须自己走完,差一步也不行。师父答应你,若你和元真能平安归来,到那时你若还愿意离开,师父就是散尽修为也要助你开启回家之门,放心和元真去吧。”元天周说完拂袖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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