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布料

    “田夫人所中何毒?”杨基抽开恋恋不舍的手,神色冷静,眼神锐利。

    太医唯唯诺诺的上前,趴在地上,抖抖瑟瑟的说:“启禀皇上,田夫人所中乃是西域蛊毒,此毒呈粉末状,极为艳丽。接触皮肤会在数个时辰内侵入骨髓,慢慢毒发身亡。”

    杨基更疑惑了,此地距离西域遥远,田夫人深居简出,从不出备县,从何感染此毒?

    他思索片刻,问杨健:“你母亲昨日可有异样?”

    杨健爬到他腿边,跪地抽泣道:“父皇,儿昨日去见母亲时,她还亲自酿制青梅酒,和儿子有说有笑,没有任何异样啊!”

    此事蹊跷,杨基问太医:“田夫人贴身之物,你可曾一一细细查验?”

    “回禀皇上,所有饮食器物都已查验,没有异常。”太医说道。

    这时,齐姜脸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挠了挠自己的胳膊,形态颇为不雅。

    杨基朝她瞪过去。

    她赶紧跪下,哆嗦道:“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新制的衣服布料不舒服,弄的臣妾痒痒的,陛下您也知道臣妾一直对布料很挑剔,这匹好看才选了做衣裳的。”

    说完,悄悄抬头瞅了一眼杨健。

    齐姜无意的举动,令杨健似乎想到了什么。

    “父皇,皇后娘娘赏赐的西域布料,昨日母亲欢喜的很,在身上试过。皇后娘娘如同儿臣亲生母亲,儿臣实在不该怀疑,请父皇恕罪!但事关母亲生死,儿臣不想漏过任何蛛丝马迹,还请父皇查验!”

    “来人,查验西域布料!”听到西域布料二字,杨基心里未免生疑。

    西域使者进贡的布料统共三匹,官翎自得两匹,舍不得穿,送给杨娇的一匹,杨娇当天就命人赶制了衣裳,早就穿给父皇看了,流光溢彩,很是美艳。

    杨基年纪越大,就越怀念过去的旧人,想到田夫人爱美,那天他无意提了一句,官翎就会意的将那匹最美布料差人给田夫人送去。

    不管她是否心甘情愿,还是靠着大方,博得了宽宏大量的美名,得到了丈夫的夸赞。

    杨基实在不想怀疑到官翎头上,可太医查验到那些附着在布料上的金粉时,他不得不雷霆大怒。

    “来人,传皇后!”杨基怒火中烧。

    齐姜赶紧过去搀扶他到榻上坐下,又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龙井,吹的不烫了,才喂到他气鼓鼓的嘴边。

    皇后官翎高傲的挺着胸脯,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皇帝身边,安插在杨基身边的内应早就通风报信给她。

    听到田夫人死去的消息时,她很震惊,虽然齐王分得的土地多,她曾不忿,但也未想过加害田夫人。如今她贵为皇后,外戚势力又大,对于一个年近五十的寡妇,实在不必痛下杀手。

    想到此,她料定以杨基的精明,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皇后,田夫人所中西域蛊毒,乃是你所赠布料上的,你作何解释?”杨基饮完龙井,将茶杯狠狠的砸在案几上,哐当一声响。

    齐姜吓得一缩,又赶紧上来抚摸杨基的胸口:“皇上,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皇后娘娘自有她的说法。”

    官翎听到齐姜这些谄媚之言,眼神睥睨的瞪过去,齐姜赶紧低头。

    “皇上,布料统共三匹,为何杨娇公主所穿的没事,臣妾自己的也没事,偏偏田夫人的那匹有事?”官翎陈述事实,提出疑问。

    杨基腾的从榻上站起来:“你还问寡人?寡人问你,布料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皇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宫下的毒?”官翎仗着外戚的力量,愈来愈不把杨基放在眼里,如果以前还顾及夫妻恩爱,可如今她有了审食其,杨基只顾宠爱齐姜,夫妻情分愈来愈淡。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告诉寡人,天下还有谁比你胆量更大?你送的东西,谁敢经手?”此刻的杨基更加确信是官翎无疑。

    “哼,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坚信是臣妾下的毒,自然不会理智处理,恐怕是听信了一些谗言。”官翎斜眼看了齐姜。

    齐姜看到官翎怀疑的眼神扫射过来,吓得顿时梨花带雨,拉着杨基的胳膊:“陛下,你知道的,臣妾一个字也没多说啊!皇后娘娘这么说,是冤枉臣妾了,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

    杨基拍了拍齐姜的胳膊,转头用手指着官翎怒骂:“皇后,你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寡人若是不加以处罚,何以令天下,来人,将皇后禁足,没寡人指令,不得出未央宫!”

    “哼!陛下的指令臣妾不得不听,可臣妾不服!”官翎甩袖而去。

    回到未央宫,官翎坐在纺车前,开始亲自纺纱。

    箩筐里放着成堆的纱线,是她这个月纺好的,天下经历战乱后,百姓穷困,十室九空,她身为一国之母,以身作则,勤俭节约。

    她自信这个皇后做的很不错,可今天的一盆脏水足以令她感到痛心和愤怒。

    心里这样激愤,纺线的手不觉加重了力道,稍稍一用力,纺线断了。

    她扔下纺车,吩咐人取来笔墨,开始给审食其写信,让他暗自查访西域布料下毒的幕后黑手。

    又忽然想到了弛良,刚打算提笔给弛良写信,又想到弛良昨日的态度,还是放下了笔。

    罢了,区区小事,还不到用留侯的关键时候!

    官翎以前在家做女儿的时候,审食其是他家长工,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因地位差别较大,审食其只能将暗恋埋在心底。杨基靠不住,直到审食其从向天军营中救出官翎的那刻起,二人才确立了情人关系。

    此时的审食其正在山中练武,□□着上身,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孔武有力。

    宫中来人递过来密信,他接过欣喜不已,直到看到信中的内容,又不免脸色沉重。

    收拾行装,他打扮成商人模样,前往西域。

    一个月后,官翎还在禁足,终日里不出未央宫。

    齐姜享受到难得的一夫一妻时光,每日杨基下朝后,必来和她们母子团聚,看着越来越像自己的如意,杨基动了改立太子的心思。

    齐姜敏锐的感受到了,欣喜若狂,加快行动部署。

    “皇上,您的腰带上个月掉在臣妾这了,臣妾看款式挺独特,不像宫人出手的针线,皇上,您看看是不是?”齐姜从一个锦盒里掏出一条男士腰带,是皮质的,打了四五个小孔,用青铜包着孔,方便挂佩剑之类的物品。

    看得出腰带是属于青壮年男子的物品,杨基老了,可并不糊涂,认出此腰带并非自己用过,又怎会出现在齐姜寝宫,定是那日留宿官翎宫里,不小心戴上了别人的。他一把抢过腰带,怒气冲冲的来到未央宫。

    官翎一身布裙,正在纺线,就看到火冒三丈的杨基大踏步冲过来。

    不一会儿,一条腰带飞到她脸上,她猛地一躲,额头还是不小心被腰带上的青铜扣子砸伤,留下一道红印子。

    “贱人,还在装腔作势,你干的好事!绿帽子都给寡人带到皇宫了!”杨基指着官翎的鼻子,怒骂,胸口气息高低起伏,无法平息,显然十分愤怒。

    “皇上,为何无故砸臣妾?”官翎捂住额头的伤口,一边去捡那条腰带。

    拿起腰带,官翎一看便知是那晚审食其与其宫中私会时,不小心留下的。

    看到自己出了纰漏,官翎反倒脸不红心不跳,不紧不慢的回答道:“陛下,你少冤枉臣妾,这是臣妾命人为你赶制的民间流行新款式,提醒陛下要与民生息,臣妾也是天天纺线,与民共苦,臣妾哪里做错了?”

    官翎信口雌黄的功夫,令杨基惊叹不已!

    “好,好,好你个皇后,巧舌如簧啊,寡人这些年倒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不堪当一国之母!寡人废了你!”这绿帽戴的稳稳当当,反倒被指责自己没有与民生息,杨基狠狠的甩了官翎一个耳光,官翎嘴角流血匍匐在地,依然平静的看着他。

    杨基恨不得掐住官翎的脖子,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又想到他皇帝的尊严,克制住了自己打人的冲动。

    杨基走后,官翎擦干嘴角的鲜血,冷冷道:“你杨基有废我的本事吗?”

    “审大人从西域回来了吗?”官翎转头问自己心腹丫鬟。

    “回娘娘,审大人传来密报,还有三日就到!”

    第二日早朝,群臣朝拜,杨基提出让太子替他征南越,实际想趁机为如意在朝中扶持势力。

    站在官翎这一派系的臣子们,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随着杨基起义的老臣,势力很大,纷纷提出反对意见。

    “皇上,太子年轻,况以读书治国为主,实在不善征战,还请皇上三思!”周兴率先提出反对意见,群臣附和。

    只有陈图笑着说道:“诸位大人,莫要惊慌,臣斗胆猜测皇上的意思,是让太子磨炼磨炼,对以后治国有益,太子需要成长,总不能一直依赖诸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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