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在这里干了两个月已经，还没有任何人来找他，雾靠在墙边，然后看见温从楼上下来，瞬间引来一群人涌上来，他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戴着耳机，直奔雾来。
“枯在哪？”
雾说:“看监控啊，问我干嘛？”
温点点头，把耳机摘了，对他说:“刚刚有个女的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辞了，你听听声音是不是她。”
雾:“啊？”
“我没听过她的声音，予听过。”雾见他转身准备走，立马拉住他，“哥，你不会真打算把我辞了吧？”
“我跟她说让她亲自来找我商量。”
雾立马松开手，低头松口气，又立马抬头:“那她怎么说的？”
“她说还差几天。”温随口编了一个谎话。
雾直到她终于要出现了，立马松口气，“那就等吧。”
雾听见呼叫机里传来声音:“2号桌有人为难陪玩，解决一下。”
“收到收到。”
他赶过去，2号桌的客人见他来了说:“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雾笑眯眯道:“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客人仰脸，笑对他:“我嫌他服务的不好，要不你陪我喝一杯？”
雾看一眼正坐着的陪玩，然后对客人说:“好啊。”
客人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雾没接，“我们老板让我自己去买酒陪客人喝。”
关键在于:自己买酒。
他让陪玩去吧台要杯酒。
客人冲雾笑着问:“那喝弹壳好吗？”
雾笑着说:“口感不好。”
客人不恼，继续笑着说:“那血腥玛丽呢？”
雾挤眉，嫌道:“太血腥了。”
客人对陪玩说:“两杯午后谢谢。”他继续仰头看雾说:“你们这的口碑非常好，应该不会掺假吧？”
雾歪头一笑:“当然。”
他什么也没喝过，只是听枯说过几款烈酒，还有调的方法。
雾面带微笑，内心鄙视，真小气，让人喝酒还不给人小费。
陪玩端来两杯酒，他们一人拿了一杯，他还非得跟雾玩交杯酒。
雾在心里快把眼睛翻过去了。
他慢慢蹲下，把酒饮完，亮下酒杯，放在盘子上。
“请您继续玩乐。”
客人笑了，坐在沙发上。雾走了。
之后，这桌客人又为难了雾两次。他每次喝完都得灌一杯水，然后去上厕所，不过还是酒劲上头。
雾扶着墙，双眼迷离，天花板在转，“妈的，小气鬼。”
雾彻底晕了，枯眼疾手快地接住他，把他挂在胳膊上，扶着他进了更衣室。
枯揉揉鼻梁:“你不能喝酒你叫我呀。”
他刚放下雾，温就通知他:“把他送到这里。”
枯:“好的。”他让其他人好好看着场子。
雾被放在沙发上，头发被蹭乱，发尾掩饰他半张脸，只露出他的红唇。
雾被搞醒，翻了个身，抬眼挡住刺眼的灯光，对枯说:“他妈的……让，2号桌……加钱……”
雾习惯侧睡，于是，他又翻了个身，用头发挡住眼睛，“明天我得上学……记得叫醒我。”
枯嘴角下垂，面带笑意说:“明天周六。”
温放枯离开，他瞥一眼雾。
他正跟予聊天:“听声音，好像不是她。”
温说:“万一是她找人假扮的呢？”他喝口茶，然后放下杯子。
予想不出来:“还是不确定。”
“雾被灌醉了？”
“对。他在因那桌客人没给他小票所以生气了。”
“呵呵。”
“那个人挺小气的，跟着一群狐朋狗友，来这狐假虎威。”
予问:“你想怎么解决。”
“加钱。付不起就滚阿。”温翻页书，“本来这就是给有钱人玩的，他们步子迈大了，总会跌倒的。”
果然，结账的时候2号桌人付不起钱，在这闹事，“你们这是黑店吧？喝一会酒这么贵？抢钱呢!”
服务员说:“这是老板定的价格。”
“那就把老板给我叫出来!”
服务员说:“老板说了，这是明码标价，请您付钱。”
这人说着就要打人，服务员往后撤一步，枯接住他的手，攥紧手中的胳膊，绞的那人嚎叫起来。
枯拉着他的手把他往门口带，然后踢一脚把他踢出去，那人摔在地上。
枯请其他人也配合出去，“如果您付不出钱，以后也请别来光顾了。”
其他客人就像看戏剧一样，喝着酒笑着。
“为什么这里还有这种人来？”
“不知道啊。好久没见了。”
2号桌的客人灰溜溜地出门，刚出门就被警察抓了。
“哇哦，这又是怎么回事？好热闹。”
枯看完整个过程，嘱咐其他人看好。他上楼告诉温。
“刚一出门就被抓了？”
“对。”
温点点头，枯撤了。他打电话叫葵去查查。
第二天，葵告诉他说:“是因为有人报警说他们种族歧视。”
葵说完了，走到沙发旁，“他睡了多久了？”
雾抱着双臂，温昨天临走之前给他塞了个靠枕。
“他就睡到现在？”
温嗯一声。
“昨天予告诉我，上次打雾的那个熊吸药吸死了，然后他找的打手也死了。”
葵说:“总之，欺负过雾的人都没了？”
“嗯，所以我怀疑昨晚上也是她搞得鬼，没想到还不是。”
葵蹲下，戳戳雾的脸，“予能确定人吗？”
“不知道。”
葵托起下巴，“这个女孩确实挺神秘的。”
“万一只是巧合呢？”
“那也忒巧了。”葵站起来，坐在对面沙发上。
“我没收了打我的那个人的一把枪……我还想着为什么没有警察来找我呢，原来他早死了。”雾揉着眼睛起来。
葵:“你早醒了？”
“差不多吧。”雾站起来，脚步还挺虚，“我去上厕所。你们继续聊。”
雾洗洗手洗洗脸，下巴滴着水，他抬眼跟镜子里自己对视，“那我又欠人家人情了？没收枪这件事是自己草率了。”
他打开门，说:“我先回家一趟。”
葵点点头。
雾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最近气色很好，很润，也很涩气。
看来谈恋爱真的很养人。
雾换衣服，顺便给予打电话，问他抢来的枪要怎么处理。
予知道他不会用，就让他放在保险柜里就行。
他问完就准备挂电话，予问:“你打电话过来就不能多问候一下？每次都是有事了才找我。”
“啊？”
“别装傻啊。”
雾:“哦。”然后挂了，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予的无语溢于言表，把手机一扔，掉在沙发上弹起来。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雾今天又飙车回家了，一到家就掀开被子，自己趴在床上，让被子自由落下盖在身上。
他在心里快把自己打死了:靠靠靠，感觉要疯了，特别兴奋啊。
雾像个正常人一样从被窝里爬出来，进了浴室，用凉水冲。
灭顶的凉水撒下来，冻得他一激灵，赶紧换热水。
他喘口气:“终于好点了。”热水浇在他的脸上，雾仰脸用双手把脸上的水推到头发上，再顺着头颅下来。
今天晚上有点忙，枯对他说:“你今天别喝酒了，今晚人太多，我看不住你。”
雾咧嘴笑起来，“嘻嘻，好的。我绝对不添乱。”
枯走后，他就待在楼梯口，乖乖的站着，扫视周围的一切。
整个酒吧以蓝光为主调，但是神奇的是雾能看清客人的脸。他走到吧台，坐下胳膊放在桌子上，看调酒师调酒。
雾见了这么多人，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当他真正的不依赖理智，整个感官陷入疯狂的时候，他倏然回神。
如果阿糸没有自杀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有这么一瞬间的逃离痛苦呢？
可怎么可能呢？
这样的情况只是这个病把他抛的高高的，抛出天际，然后让他们以为自己的病好了，然后又把他们摔入地狱，粉身碎骨，不打麻药。不断地嚎叫。
雾及时止损，他看看天花板上绚丽的灯光，仿佛他还困在天穹之下，而糸，在天穹之上看着自己。
“你不忙了？”
雾回神，点点头:“挺清闲的。”
“那把这杯酒送5号桌去。”
“OK。”雾扬眉，蹦起来，端起酒就走了。
雾的任务完成，刚走两步，被8号桌人拦下。
“小哥，帮我找找我的朋友有没有在厕所。”
雾瞪着圆圆的眼睛问:“长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
“女孩。红色亮片裙子，白色平底鞋，长发，金色的。”
“好的。”
雾先去厕所，看见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贴着墙出来。
是金发，雾多看了一眼，但是看见被搂着的女人穿了一件外套，他便移开眼睛了。
他快速找了一遍，没找到，便出去了。一出去就看见刚刚那个那人把怀里的女人抱起来，雾看见女人的裙摆闪着红色的亮片。
雾立马叫停他:“等一下。”
男人转身，笑问:“怎么了？”
雾走近点，盯着他怀里的女人:“能不能让我看看你怀里的人？”
金发，长发，红裙子，白鞋子。都能对得上。
男人没耐心了，冷下脸，把女人放下，雾能看见她外套里就是那身红裙子。
他弯腰准备把她抱起来，却被对方用枪指住。雾把女人扶起来说:“这是酒吧，枪响了你也跑不了。”
男人说:“你他妈看清楚，这是消音枪。”
雾如他所愿看了枪一眼，便把女孩放远了一点。
“这里有监控。”
“我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雾点点头，抬手握住枪口，毫不在意的说:“那你开枪吧。”
这个男人也是个疯的，接收到了他的命令，便立马开枪了。
雾的手掌被打穿了，血如爆浆的番茄顺着胳膊留下来。疼的他垂下手臂，看着男人，突然笑起来。
血大滴大滴地滴在地上，跟下雨似的。
因为雾笑的真诚，对方有点不明白，还在疑惑他是不是傻子的时候被一脚踹飞了。
地上太滑，那人滑了一跤，摔在地上，绊住要来上厕所的人。
雾拿出对讲机叫枯，“哥，这有人持枪。”他边说边走到男人身边，踩住他的手，然后狠狠地跺了几脚，把枪给夺了。
他弯腰把枪捡起来，正好枯来了，他把枪给他。
“后边还有个昏迷的女孩。8号桌的人。”
枯把枪塞到后腰，拿出呼叫机叫葵:“雾中枪了，带他去医院吧。”
雾居高临下，脚踩住他的手还没有松。
雾像个天真的小孩一样对他笑起来，那人感觉到了恐惧，想从他的脚下拉出手。
他真的很想踩在他的身上玩蹦床，但是不行啊。
雾单脚站立在他的手上，身体地重量都压在男人的手上，挤得他嗷嗷叫，雾不停地深呼吸。
他左手不敢动，右手握的挺紧。
在雾还在做自我安慰的时候，温过来了。枯抱着女孩对温说:“老板。”
温看着雾闭着眼睛，嘴里念叨些什么。
他叫一声:“雾，别玩了。”
雾睁开眼睛，温拉住他的左手，弯腰拎起地上那个男人的领子。
男人因为温在地上转了个圈。
枯跟在他后们后面，温对他说:“辞了今日监控的人。”
雾被他拉着，表情很不爽。
枯忍不住地说:“你是傻子吗？他拿了枪你不躲？”
“啊？”雾又装傻。
“温，你他妈的把我下来。”雾低头看这个男人。
温平静地把他扔到店外，他低头对他说:“你要么来这给我安生点，要么以后别来了，要么我跟你哥说，让他来管你。今天晚上要是你得逞了，那你也就废了。”
他说:“那个女孩有点身份在身上。你会给你哥惹麻烦的。你哥没那么爱你。你最好明天给人家道个歉。”
葵把车开来了，她下车直奔雾来，想看他的伤口，雾反应极快，把手背在后面:“都是血，你别看了。”
温说完就上车，葵给他开门:“赶紧去医院。”
枯把怀里的女孩还给8号桌的客人，然后回到卫生间那里拿出抹布开始擦拭血迹。
枯见雾的第一天，觉得雾挺乖巧一小孩，就问他几岁了。
“二十。”
“挺小的。”枯瘪嘴。
雾反驳他:“不小了，都活了人生命的三分之一了。”
“照你这么说，我都已经半截入土了。”
枯叹口气，还是年轻，什么都不在乎，枪口面前连躲都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