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房

    纤把钥匙给他。他站在门口,觉得这个钥匙很奇怪,像车钥匙,锁也很奇怪,外表就像一个手机,中间有个锁孔,他把钥匙插进去,转不动,钥匙和锁一起亮起来。

    准确的说是钥匙在录他的指纹。只要是他拿了这个钥匙,插进锁,面前的门就会开。

    这个门是特殊材质做成的,感应到了钥匙,便从两边自动滑开,这个门有两层,先开第一层再开第二层,中间相差几秒而已。

    一进门,他看见镶嵌进墙里的衣柜和鞋柜,门口一个长凸起,让他坐下可以从柜子里拿出鞋。

    他扶着墙往前进,看见客厅凹陷进低下一个台阶。他看向左边,是落地窗,两侧挂着蚕丝做得帘子,他站在窗户面前,觉得这里可以放翟做的椅子。

    他转向另一面,是厨房和餐厅,更后面放着冰箱和酒柜。厨房和餐厅的天花板颜色比较暗,客厅则是温暖的颜色。

    客厅后面是楼梯和卫生间,还有两个房间。

    踩着楼梯上二楼,二楼的房间是玻璃推门,推开玻璃门进入房间,衣橱包呈L型包裹卫生间。

    他进入书房,桌子上分别放着房产证,平板电脑,银行卡。他打开平板电脑,看见是给自己的offer。

    雾叹口气,回到房间趴在床上,随手拿了一个枕头放在脸下睡觉。

    圣诞节早已经过了,但是天却还会下雪。他待在沙发上赏雪,然后喝酒。

    雾确实长高了,本来就长的身段更比沙发长,只不过一直没怎么吃饭,瘦了很多。

    上班的时间还没到,他打算先去买点衣服,棉给他准备的衣服有点短,还有西装,他也要买。

    雾躺在沙发上浅眠,胳膊掉在外面,刚想起来上班时间好像快到了,赶紧坐起来,找手机看日期。

    他戴上眼镜,扶着腰上楼洗澡,换衣服准备出门买衣服。他最近都是刷棉给的卡,买了三套西装。

    好久没当正常人了,他有点慌神。

    其实喝药让他想不起来那些东西,就是副作用有点多,也可能是离大脑越近他越控制不了双腿,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

    他买完东西去私人医院做检查,看看自己还能不能长高了,再长就长到一米九了。

    医生点点头说:“对。一米八八点五了。”

    雾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他决定不吃药了,再吃就变形了,像绿巨人一样。

    医生说他还能长。雾点头,道谢,然后离开。

    他回到家,把袋子放在地上,然后自己躺进雪里,深呼吸,走了一路,心脏好像有点受不了了,用雪冰冰。

    他穿的只穿了一件长羽绒服,包住自己,除了后脑勺有点冷之外其他的还好。他浑身颤栗一下,摸摸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来电人的名字吓的他立马坐起来,“喂,阿棉,怎么了?”

    “你怎么不进家门?”

    “啊?”雾四处看看,没有监控。

    “别看了,我买的卫星。”

    棉靠在床上看卫星发来的视频,他又躺下了,看着天空:“你又瘦了。”

    “没有,只是又长高了。刚从医院出来。”

    “噢,怪不得要重新买衣服。”

    “嗯。”

    “为什么要呆在雪地里?也不堆雪人。”

    “太累了。”

    “怎么了吗?”

    “没什么胃口,不知道吃什么。”

    “中国菜?日本料理?韩国?或者,来找我,我带你尝尝俄罗斯的料理,还有土耳其的料理。

    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厨师?”

    雾不说话,摇摇头。棉也不挂电话,看他发呆,她用手指点点屏幕里他的脸:“在想什么?”

    “我自己找。”雾唰地坐起来,扶地坐起来,抓住衣服袋子开门进去,“太冷了,衣服都湿了。”

    棉蜷缩起那根手指说:“那赶紧洗澡。”

    “想好要求了吗?”棉不打算挂电话,雾把手机放在一旁,音量开到最大。他坐在浴池边等水满,他把衣服脱光,伸出修长笔直的胳膊,将手放进逐渐升高的水里。

    “嗯……那就找个能做中国餐的,要求不用太高,好吃就行。我没过敏的食物。”

    他听见棉笑了,便抬起头,看见漆黑的屏幕,“你自己找吗?”

    “嗯。”

    棉找了点话题和他聊,“为什么是中国餐?”

    雾抬腿进入水里,蹲下,若有所思地开口说:“种类丰富,口味丰富。”

    “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

    他泡在热水里,突然莫名笑起来,被棉听见了,“怎么了?”

    “没事,就突然想笑,可能是没喝药,药效过了。”

    “为什么又不喝药?”

    “就是不想啊。”雾往下沉沉,哼哼一声。

    棉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雾要睡觉了,她烦躁地啧一声,应该在浴室安装摄像头的。

    “阿雾,我想看着你。”

    “奥。”他伸手用浴巾擦干手,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拍几张发给她。

    她收到照片笑起来,哄他说:“阿雾,喝药,乖乖的。”

    他抿起嘴,“那我去上班那天可以不喝药吗?我想试试兴奋的感觉,那种新鲜血液流入心脏的感觉,就像高潮了一样。”

    棉含笑道:“你会听我的吗?”

    “会。”

    她被逗笑。阿雾问:“很开心吗?”

    “从上次开始我就很开心。”

    “开心就好。”

    “你们开心就好。”

    “这个想法可不行——”

    “——但是我真的没有感受不到开心呀。所以你就替我开心吧。”雾打个哈欠,从水里起来,在身上涂抹沐浴露,然后冲掉。

    几秒擦干之后,他拿着手机就出门,趴床上,“要看我睡觉吗?”

    雾把电话挂断,给她打视频。

    他把食指放在嘴上,闭上眼睛,“阿棉,我好累啊,头也很晕。不要说话,看着我。”

    雾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起棉的样子:漂亮的眼睛和大海一样颜色的瞳孔,鼻梁高挺且直,鼻尖圆圆的,往下是薄嘴唇,小嘴巴。

    在阳光下能反光的头发,好长的,摸上她腰的时候能摸到。

    棉把手机放一边,工作,突然听见他说:“你头发长长了吗?”

    她想开口说话,雾一翻身把手机弄倒了,屏幕变得漆黑。她闭上眼睛,把音量开到最大,放耳边,看不见他,至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他睡醒之后就在网上发了一个招聘信息,然后继续睡,再次睡醒,他睁开眼睛,发了一会楞,把床头放的书砸在玻璃门上。

    书被反弹砸在地上,连续的声音把他的唤醒,他这才从床上起来,想:这是什么材质的玻璃?

    面前的棕色玻璃能看到外边,可外边看不到里面,好像挺坚固的。按照棉的性格,应该是防弹玻璃,下次试试能不能挨导弹。

    他笑起来,自言自语道:“肯定不行。”不是不能试而是肯定会被打穿,说着他双脚踩在地板上,走进卫生间。

    终于没用那种受压抑的感觉了,说实话,药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而由抑郁转为兴奋的那种福至心灵感觉让他从脚趾爽到头顶。

    他还湿着头发,随便裹了一根浴巾就下楼。楼里的空调系统吹出温和的风,慢慢把他的头发和身体上的水吹干。

    水珠蒸干,好像有人用手指抚摸他的皮肤,特别痒。让他在没有一人的房间里狂笑。

    他将装了西服的袋子拆开,西服被整整齐齐地码在沙发上。他一件一件地换上西服,照镜子,对着镜子眨眼,拿起手机拍照。

    他兴奋地手舞足蹈:有房子,有工作,有钱,还没人打扰。他上下楼梯用运动消耗体力,期间不断自言自语:

    “还有几天就可以去报道了,不要添乱啊,咱以前是怎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不要着急,别慌,别紧张。”

    雾停在楼梯中间,坐下,捏自己的脸玩。他深呼吸几下,上楼换衣服,出门买食材。

    棉从卫星视频里看到他一蹦一跳着出门,又蹲下,再次站起来时捂着心口。估计是心脏受不了了,在抗议。

    他走在街上,听见很多声祝贺中国春节快乐的声音。他很喜欢,热热闹闹的看着别人开心,他也会笑起来,然后和陌生人互祝:“中国春节快乐!”

    国家资源管理局的事很多,雾只能说棉真的厉害。其实他想去博物馆工作,那里事情少,工作轻松,虽然和他的专业不对口,可是那里人多,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人。

    他让司给他搞到一个博物馆的工作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能安排一个博物馆的工作是最好的,但没有也行,大不了用自己的简历找个工作。

    自从发布那个招聘信息,他收到了很多简历,但是他又不会筛选,只能给阿棉打电话。他挑选了几个简历正常的,于是安排人去来家里做顿饭试试。

    基本上都是身兼数职,做的饭可以,就是觉得无聊。

    阿棉问他:“什么叫无聊?做饭还能有趣?”

    雾就笑她:“一看你就是时间宝贵。我喜欢坐在阳光下晒太阳,观察别人。我妈妈做饭的时候我就站在厨房外边看她做饭,还有我以前,小时候,我就经常看玉子阿姨种花。

    观察别人真的很有趣。”

    雾坐在楼梯上和她聊天,刚刚他才把钱给厨师。

    几个月过后,关于这条招聘信息有了很多评论。

    有的人说这位老板很难伺候;有的人说这位老板很大方,但是要求很高;有的人说这位老板有点小孩子气。

    很多人都应聘了,却没人能入他的眼。

    棉很喜欢和他这两个月的互动,“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雾侧躺在沙发上,说:“中国料理好丰富啊,这几个月来了十几个人,连重复的菜都没有。”

    “中国历史悠久,人民生活水平很高。我小时候生活在中国北边学习汉语,觉得他们真的很团结。特别有趣,下次你去那里旅游。”

    雾笑起来,“我原本还想把这个招聘信息删除了呢,听了这话,觉得还可以期待。”

    “为什么要删除?”

    “我不太喜欢很多人知道这里。”

    “不喜欢就算了。”

    “最后一个吧。”

    因为那些评论,让很多人不想浪费时间找一个很轻松的工作。直到四月份最后一天,雾都以为没人来了,他又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消息。

    他举起伞走进雨里。英国人普遍不打伞,雾喜欢打伞,雨水打击伞面发出的声音很好听。他记得这个是叫白噪音。

    他知道白噪音能安抚心情,不管是哪方面的心情。类似的还有鲸鱼的叫声,早晨森林中的鸟叫,空谷回响。

    雾下班早,又没有事情,还下了雨,他决定出去散步,绕远路去散步,走在泰晤河边。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听见了细微的叫声。

    他找到声音,在一堆垃圾桶里找到了四只小狗幼崽,它们已经淋了好久的雨,身下被自己重量压的窝里已经积了雨,两只被压在下面,鼻子泡在水里,估计被淹死了。

    他用脖子夹着伞柄,把外套脱掉,将四只小狗放在衣服上,他用剩余的布料包住它们。

    雾将他们送到宠物医院,等待着医生妙手回春。他贪个清闲有趣,从面前的玻璃里看见医生围在手术台上,小狗们被握在他们戴着橡胶手套的手里。

    他身上还沾着洒进伞里的雨水。

    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到电话,是看招聘信息打来的。

    “不好意思,明天可以吗?”

    挂断电话之后,医生和他说了说这四小只的情况,两只被淹死,一只很虚弱,还剩一只也就是还能叫的那一只没什么问题。

    雾点点头,问怎么结账。

    医生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你是要把它们放在这吗?不带回家吗?”

    雾感觉他是在推荐自己养一只,不然他们会很难办,“那就养在这吧,我会给钱直到他们被收养。不用扔。”

    他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医生确实在推荐他养一只,是出于他觉得雾是个珍惜生命的人,不然也不会把被遗弃的幼崽送医院了,还是四只。

    医生点点头,“那外套我——”

    “不用,我不要了。”他付了钱,拿起雨伞要走。

    他嫌脏,即使洗干净,他也嫌弃。

    “那留个电话吧。”

    “为什么?”雾转身,问他。

    医生冲他笑起来说:“万一。”他看见雾的脖子在灯下被照亮,他看见那里有白色闪电图案的纹身,连着伤疤。

    莫名适合他。

    雾一撇嘴,好吧。他拿起笔写下电话号码。医生知道剩下的两只里只能留下能叫的那一只,他们全力抢救昏迷的那一只时,能叫的那一只一直往西服那个方向爬。

    雾觉得狗这种生物,好像没什么印象,只在小时候或者手机上见过。说到底他还是出门太少。直到想要洗澡的时候,他的手上都有那几只小狗的温度和它们的肉感。

    他洗了好几遍手,那种感觉依旧有。

    于是,他干脆不洗澡了,连衣服也没换,坐在落地窗前看下雨。

    伦敦爱下雨,经常连着几天一起下,他把手机一关,窗帘拉上,一楼的灯全部打开,算了,关几个。

    雾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看鲸鱼纪录片,边看他边比划:三米,五米等。

    在他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旁边的玻璃被敲响了,他一掀帘子,看见外面站在一个淋了雨水也很好看的中国男人。

    他有点疑惑,但还是指导他往门口去。

    雾想不起来,只能由他亲自介绍,“我是昨天打电话应聘的。因为没有打通您的电话,便过来打扰了。非常不好意思。”

    他想起来了,有些尴尬地请他进来。那人将毛巾还给他说:“我只是过来询问您能不能把时间退移,因为我刚被房东赶出来,正在找酒店。”然后他打电话打不通,就过来了。

    雾知道是自己的错,就请他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说。

    对方推脱,他贱贱地笑起来,说:“门已经关了,请去洗吧,算我对你的补偿。”

    俩人同时看向这扇特殊设计的门,对方只好点头,他拖着挂着水的行李箱往里走,雨水滴了一路。俩人对视一眼,他尴尬一笑,雾看他尴尬地好像要碎了。

    雾在心里给他打满分,“不用担心,我来收拾。”他把人送进卫生间,启动清洁机器人,自己坐在沙发上回想这个人:漂亮的五官,笔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浑身温和的气质。即使被淋湿了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把拖鞋放在卫生间门口。

    此时,对方已经在卫生间碎了,他只是找个工作,没想到这个老板这么控制欲强,整个房子仿佛和他融为一体,虽然人长得帅,但是个子高,体型比自己大。分明自己有一八五呀,他已经在心里想到了好几起外国的碎尸案了。

    他让自己冷静,就听他的先洗澡,等下出去,见机行事。

    雾在网上搜索:中国人淋了雨要怎么办?

    他打开门,看见门口的拖鞋,小心地换上,四处看看没有找到人,往前走几步,看见雾站在厨房倒热水。

    雾在热水里兑点凉水,搅一搅,给他说:“先喝点水,别感冒了。”

    他领他到客厅,请他坐在沙发上,看他发来的简历:他叫绣,在牛津学材料科学。

    “只有名字和学校吗?”

    “我不知道给你做饭要什么简历。”

    雾笑说:“不用,就你吧。我也没精力找了。”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请吧,你不是还要去找酒店吗?”

    绣把水杯放下,去厨房做饭。雾把平板合上,静等他做饭。他又开始后悔,到底为什么要找个中国厨师呢?烦人。没吃过中国菜突然要吃中国菜也烦人。

    可是已经说了,那就不能反悔,要不然多没礼貌呀。他重新打开平板,把那条招聘信息删除,顺手把手机开机,把那个打了好几个电话的号码保存在手机里,存上名字。

    雾上楼从钱包里掏钱,抽了十张百元钞揣进兜里,下楼,放在餐桌上,顺便坐下,面无表情地看他做饭。

    牛津的高材生,亲自给他做饭。绣把盘子放桌子上,雾把钱推给他。

    “你还没尝。”

    “我去外边吃饭,不管好吃与否,只要我点了餐就得付钱。”雾拿起筷子,说:“你也坐下吃吧,估计你也没吃饭。”

    绣有些无奈,“我只做了一个人的饭。”

    “那就再做一个人的饭。外边下雨了。”

    雾生疏地使用筷子,别的人做的是米饭,而做的是面条,还是他没见过的面条种类,又宽又扁。

    “这个面条是你带来的吗?”

    “从柜子里拿的。”

    他被番茄汤汁溅了一脸,面条顺利从筷子上滑掉。他捏紧拳头,筷子被夹在中间。

    他忍无可忍地抬头正好和绣对视上,他连忙转换表情,笑道:“可能是上次的那个阿姨拿来的,她以为我是个不会做饭的中国人。”

    为此他多给了那个阿姨一千块钱。

    “你不会用筷子吗?”

    “我试试。”他前几顿都是米饭和菜,或饼。

    “我再给你做别的。”

    “不用了,你做好了就过来一起吃就好了,本来我就只想尝尝味道。”他尽量说的随和一点。主要是外边在下雨。

    “好。”绣眨眨眼睛,端着碗,坐椅子上开始吃饭。他边吃边指导雾用筷子,他挺有耐心的,也没说要给他换叉子。

    “为什么要煮面条?”雾有点好奇,他怎么在一众食材里找到这种最驯服的面。

    “外边下雨了。在我家乡天气冷了就适合吃面,越烫越驱寒。”

    直到他吃完了,雾也没吃几口,把面上面放着的炸蛋用筷子戳着吃了。

    他看到绣吃完了,连忙换了一个话题,要送他开门,并和他约定好下一个时间。

    他把门打开,看见外边的瓢泼大雨,渴望油然而生。他拦住绣说:“别走了,就在这里睡一晚吧。雨太大了。”他拿着伞想往外走,绣拉住他,“不是说太大了吗?”

    雾感觉他们之间的空气慢慢形成凝胶,阻绝了他们。他闭上眼睛,摇摇脑袋,往后退,再次睁眼,那种感觉消失。尴尬在他们之间蔓延,无数水杯倒水地一样的声音巨响。

    他把伞撂地上,按墙上的按钮关门,往前走准备上楼梯,又退几步,推开一个房门,告诉他今晚先睡这里。

    他上楼梯又下来,为了拿手机和平板,还有和他说晚安,“如果你不想呆在这也可以离开,按墙上的按钮就好。”

    绣觉得他有病,但是谁家老板没有病呢?关键他人还挺好,如果没有雾,他可能得在外边住一晚,毕竟他是因为没钱才被赶出来的。

    雾上楼就缩进卫生间,泡热水。他躺在床上听白噪音,做深呼吸。感觉不太舒服,就拉着被子进衣橱最里面,那里最有安全感。

    这栋房子,是雾自己设计的。当时住院的时候,医生莫名其妙地要他自己设计房子,他就这么设计了。因为他不肯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进入他的内心。

    没想到他挺封闭的,连门都有两扇,连楼层都是两层。他喜欢的东西很少。

    绣刚进门就感觉这是一个人的独居房子,虽然很大,但是却像是鸟翼下的巢穴,不能和人共享。

    他进到房间里,坐在床边,突然收到电话,二楼的雾给他打电话:“你找一找隔壁的房间有洗衣机和烘干机,把你的湿掉的衣服洗一下吧。结束之后,请按下消毒键。”

    雾的衣柜里都是棉买的衣服,自从知道他又长高之后,她就一批一批衣服给他买,根本穿不过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自己会有那种感觉,难道是因为这俩病是分开的吗?好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真的奇特。

    他翻找以前写的文字,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病的越来越重了,现在写的东西干瘪如尸体。看完让人想吐。

    此时此刻的雾,没有听任何声音,也没有看手机,只是躺在被子上,双眼空洞。

    所以说,精神病患者就应该被人看着按时喝药,他愣了几分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毫无征兆,但是他知道可能是躯体化反应。随后的几天,一天一天的过,咳嗽逐渐变为想呕吐。

    有点厌食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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