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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卖身契

    “啪!”惊堂木一拍,一片肃静!

    “齐莲,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衙门公堂上,县令端坐,瞪视着跪在堂下的齐莲。

    “大人,民女是冤枉的。”齐莲眼眶悬泪,嘴角微抿,一脸倔强,硬是不肯承认。

    衙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乡民,只敢小声议论。栗初缇站在最显眼的前排,静观其变。衙役们不知他又在想什么花招,只好保持警惕。人人心里对他恨得牙根痒痒,却又不敢轻取妄动她分毫。身上的青紫疼痛之处时刻提醒着他们,此人不好惹。没有大人的命令再无人上赶着自讨苦吃了。

    “大人,小女真的是冤枉的,是这刘大成心作恶,含血喷人。”齐老爹自知这话全无用处,却是不喊不行。他思前想后,也不知怎样才能替齐莲洗脱罪名。可恨这刘大,横行乡里,为非作歹,竟到了如此猖狂的地步,胆敢伪造证据陷害无辜。齐老爹愤愤地瞪着刘大,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呸!我看你才是含血喷人。县令大人,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刘大朝县令恭敬一拜,委屈说道:“去年秋天,这齐老头找到小人,说是着急还债,要把齐莲卖给我。小人见他可怜,人又素来老实可靠,齐莲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小人实在不忍她落难别处吃苦头,就答应了他,和他签了卖身契。谁承想这老头翻脸不认账,不仅不承认,还趁小人不在家盗取了卖身契。真没见过这样的白眼狼。”

    人群窃窃私语,众说风云,渐渐有声音传来,认定齐老爹翻脸不认账,气得齐老爹咳嗽不断,齐莲不住给他拍背顺气。

    “照你这么说,齐老爹既已盗取了卖身契,为何不毁掉,反而藏在家中,等你来搜?”堂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明朗开阔,不是很大却掷地有声。众人望去,只见栗初缇双手交叉斜睨着刘大。

    “这叫什么话?”刘大不悦地瞪着栗初缇。这小白脸今日专和他过不去。一个时辰前在齐家就差点坏了他的事,现在又多管闲事。眼看着只差临门一脚,可不能让他得逞。

    刘大:“大人,他这是含血喷人。谁知道他们父女是怎么想的,我又不是他们肚里的蛔虫。左右这卖身契是从齐老头家里搜出来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他想赖也赖不掉。”

    “谁看见了?”栗初缇环视人群,众人纷纷摇头。衙役们倒是想点头,但见栗初缇平静无波的目光扫过来,瞬间不敢动弹。算了,算了,大人自有办法整治他,他们只需要安心看戏即可。

    栗初缇见无人点头,接着说道:“谁也没看见你从齐老爹家何处搜出的卖身契,只看见你嗖地进去,撒泡尿的功夫都没有又嗖地出来,快得离谱。这卖身契保不齐是你从袖中掏出来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栽赃陷害。”

    “你……你胡搅蛮缠,我不跟你说。”刘大气结,转身望向县令道:“大人,小人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就算小人不计较齐莲私闯小人家盗取卖身契,这卖身契白纸黑字,上面还有齐老头的画押,他也别想赖掉。”

    “啐!”栗初缇不禁轻蔑出声。还以为这刘大会再挣扎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计较齐莲私闯名宅窃物之罪了。看来被她料中了,刘大就是要栽赃陷害。但见他一口咬定齐老爹签了卖身契,看来对齐莲势在必得,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栗初缇紧盯着刘大暗自琢磨。若卖身契是伪造的,必然会留下破绽。想到此,她恢复沉默,不再出声,目光如炬地盯着刘大的一举一动。

    齐老爹:“大人,草民从未画押过,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想狡辩。”刘大看了眼堂上的县令。县令微一点头,刘大径自起身,从师爷的桌上拿起卖身契展开,堂上堂下晃了一圈道:“看看,都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县令任他嚣张,并未横加阻拦。待刘大走到栗初缇面前,她伸手捏住卖身契一角凑近细查,忽地嗅到一丝淡淡的莲香,神色瞬间舒展开,心下暗道:“原来如此!”

    刘大:“好好瞧瞧,都好好瞧瞧。白纸黑字的画押证明,可别再说我冤枉好人了。”

    栗初缇嘴角微扬,浅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大方,竟舍得用上品纸签卖身契。”

    “我的为人有口皆碑,一直都很大方。你出去问问,谁家女儿卖身能有十两银子。齐老头找到我,那是他走运。谁能想到他这么忘恩负义。真不是个东西!啐!”刘大朝老实跪在堂上的齐老爹啐了一口。

    栗初缇缓步靠近刘大,边走边问道:“你刚才说齐老爹是去年秋天找的你,这么说这卖身契去年秋天就已经签下了?”

    “当然。”刘大不悦地瞪着不依不饶的栗初缇。

    “你确定?”栗初缇眸光一闪,清明地看着刘大。刘大骤然被他眼中的神采吸引,呆愣住,脸上显出痴迷之状。

    县令嫌弃地干咳了一声,刘大瞬间回神,腹诽道:“奶.奶.的,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真他.奶.奶.的晦气。”心里怨着,嘴上却是万分肯定地答道:“千真万确。”

    “那么我想你可要白忙一场了。”栗初缇盯着刘大,脸上笑容恣意,说不出得潇洒。这回不止刘大,堂上堂下都有些呆愣。

    “啪嗒”一声,师爷手中的笔掉落在地,惊得众人蓦然回神。

    “你,你什么意思?”刘大暗恼自己。这小子一定是对他使了什么勾魂术,要扰乱他的心神。决计不能让他得逞!

    栗初缇走向大堂,向堂上县令行礼说道:“大人,在下有办法证明刘大撒谎,这卖身契根本就是假的。”

    刘大瞬间急眼道:“你胡说。大人,他冤枉小人。”

    县令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有些急躁的刘大,目光随即对准栗初缇,不怒自威道:“若你无法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可是要受仗责的。”眼见栗初缇一派从容,县令有些不悦。这白面小子若是胆敢在公堂之上儿戏,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谢大人提醒,在下十分有把握。请大人端一盆清水来。”栗初缇仍旧从容不迫。

    县令:“好,且看你搅得是风云还是浆糊。来人,上水。”

    “是。”一名衙役下堂,随后端来一盆清水。

    “你……”县令手指着栗初缇,一时迟疑。脸色忽地一沉,他当即有些恼自己,竟然到现在还不知他姓名。如此为官,实在是不该,千万个不该!

    “在下栗初缇。西木栗,初晓的初,帛丹黄色,赤也之缇。”栗初缇缓缓行礼道。

    县令:“栗初缇,清水已摆好,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快快道来。”

    栗初缇:“请大人差人将卖身契浸没水中,答案自然见分晓。”

    刘大一听,暗叫不好,连忙上前阻止道:“大人,万万不可啊,卖身契一旦入水就毁了。他这是要销毁证据,好让小人百口莫辩。”

    栗初缇:“大人,在下并无此意。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卖身契上确实有画押,即便是我销毁了证据,众人也可以为刘大作证。”

    县令看了眼急眼的刘大,再看一眼淡定的栗初缇,沉思片刻,随后吩咐道:“来人,将卖身契放入水中。”

    “大人,不可啊……”刘大见衙役向他走来,紧紧攥着卖身契不愿撒手。

    衙役不理刘大,径自夺过卖身契没入水中。县令离座走到清水盆前,视线紧盯着盆中,只见湿透的卖身契上字迹渐渐模糊,与此同时,卖身契左下角渐显出一朵蓝色的莲花。

    县令:“栗初缇,卖身契已入水,你说的刘大撒谎的证据在哪里?”

    “大人请看,证据便是这朵蓝色的莲花。”栗初缇手指向纸上的莲花,如是说道。

    “这莲花有何不妥?”县令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栗初缇:“这莲花乃是洛阳锦华轩造纸坊独有的印记。洛阳城里大大小小的造纸坊无数,但其中以三家为个中翘楚,锦华轩便是其中一家。这三家造纸坊明争暗斗,都想拿下对方,独领风骚。为了吸引更多的客源,各家在自家的上品纸上都用明矾作了记号,入水既可见痕,以此来彰显自家纸品的与众不同。锦华轩在三年前突然采用花纹印记,并用特殊技法注入对应的花香,风头一时无两。刚才刘大拿着卖身契到在下面前炫耀之时,在下闻到一丝淡淡的莲香,便知这卖身契所用纸张为锦华轩所造。”

    “这与刘大是否撒谎有何干系?”县令仍旧不明所以。

    “大人别急。在下方才已经言明锦华轩三年前开始采用花纹印记,却未说印记一成不变。事实上为了增加新鲜感,锦华轩每年都会使用不同的花纹和对应的芳香。今年便是这莲花,而去年则是桂花。”栗初缇看向县令,意味深长道:“大人可知刘大的谎言了?”

    县令沉思,还未开口,人群已忍不住议论纷纷。

    “他说卖身契是去年签的。”

    “是啊,可是纸上印的是今年的莲花。”

    “这么说卖身契是他伪造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刘大见众人倒戈,指着栗初缇的鼻子做无谓的挣扎:“妖言惑众,你,你说的就是真的吗?我还说你编故事诓骗大人呢。”

    栗初缇眉毛一挑,满不在乎道:“大人若不信,可到城中锦华轩请人前来验证,便知在下所言是真是假。”

    县令斜睨了刘大一眼,微皱着眉头吩咐道:“来人,传锦华轩掌柜……”

    “大人……”刘大见栗初缇泰然自若,知他所言非虚,自己的谎言恐怕要穿帮,想到此,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这次属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锦华轩的掌柜跟着衙役来到公堂后,证实了栗初缇所言为真。县令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打了刘大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

    栗初缇和齐莲搀扶着齐老爹回到家中。栗初缇本以为事情已了,却见齐老爹仍旧皱眉叹气。

    栗初缇:“此事已了,老爹为何还如此纠结?”

    “栗公子有所不知,这刘大在这一带嚣张惯了,我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可怜小莲跟着我这没本事的老头儿到哪里都要挨欺。”齐老爹想起这些年的不易,心酸抹泪。

    齐莲知他定是想起了二人颠沛流离的岁月,不禁泪眼朦胧,随即安慰齐老爹道:“阿爹,女儿不怕的。”

    齐老爹紧紧握着齐莲手:“好孩子,是爹没本事,让你受苦了。”

    栗初缇看着两人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如果老爹和小莲姑娘可以忍受背井离乡,不如就此搬到洛阳城去讨生活。”

    “我和阿爹是五年前来到的此地,这里并不是我们的故乡。”齐莲对栗初缇的提议很感兴趣,眼睛晶亮地望着他。刚才在公堂之上见他为自己辩护,又见他对洛阳如数家珍。她便猜想他一定是洛阳人士。这会儿他又提议他们搬到洛阳去讨生活,难道他对自己也有意?一念及此,齐莲脸颊微微发热,神色娇羞。若真去了洛阳,岂不是可以时时见到他?那可当真太好了!

    齐莲径自憧憬着即将开始的美好生活,而齐老爹却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虑。

    栗初缇环视朴素规整,应有尽有的小院,询问道:“老爹可是舍不得这好不容易置办起来的家?”

    齐老爹摇头。

    “那是为何?”栗初缇不解。既然不是舍不得这家,在此也没有其他的亲人,齐老爹为何如此迟疑?

    齐老爹叹口气道:“洛阳城那么大,像刘大这样的人肯定更多。我与小莲人生地不熟,怎么好讨生活?”

    “老爹原是担心这个。”栗初缇释然一笑,起身从腰间解下翡翠麒麟递给齐老爹道:“在下在洛阳经商,有几间铺面。老爹拿着这翡翠麒麟到栗家商铺寻差,自会有人替老爹安排妥当。”

    “这,这可叫我如何谢你?”齐老爹神色激动,立时起身,拉过齐莲便给栗初缇鞠躬行礼:“我们父女二人谢过恩公。”

    栗初缇忙扶起二人道:“老爹不必如此,相逢即是缘分,便算在下叨扰二位的答谢之礼吧。”

    齐老爹喜不自胜:“好,好,小莲,今晚多做几个菜,我要与公子一醉方休。”

    “好。”齐莲笑意盈盈,清脆应答着向厨房走去。

    ………………

    日落西山,倦鸟归家。

    齐家屋内推杯换盏,其乐融融。远离了爹娘的管束,栗初缇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开怀畅饮。

    栗初缇:“来,老爹,我敬您一杯。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齐莲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歪头对齐老爹道:“栗公子喝醉了,以为阿爹您今日生辰呢。”

    栗初缇醉眼迷蒙,不时摇头晃脑,眯着眼睛砸吧嘴,倜傥中竟透着几分莫名的娇憨。怪事!齐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齐老爹锤了锤僵直的腰背,吩咐齐莲道“小莲,时辰不早了,扶栗公子回房歇着吧。”

    “老爹,我没醉,还能喝呢?”栗初缇抱着空酒坛不撒手。

    “今日晚了,栗公子若没尽兴,咱们明日再接着喝。”齐老爹给齐莲使了个眼色。齐莲会意,忙扶起栗初缇。

    齐莲:“栗公子,走吧,回屋歇着。”

    “小莲姑娘发话了。好,老爹,咱们明日继续,一言为定。”栗初缇放下酒坛,笑望着齐莲蓦地行礼道:“有劳小莲姑娘了。”

    “不客气。”齐莲既觉得害羞又觉得好笑,微红着脸扶栗初缇向客房走去。

    客房内,齐莲伺候栗初缇简单梳洗。栗初缇眯着醉眼盯着她,忽而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说道:“姑娘所用胭脂质地不佳,等到了洛阳,我送姑娘一盒上品。”

    齐莲一怔,瞠目结舌地看着栗初缇,双颊绯红,竟比胭脂色更浓。

    “咦,这颜色倒是比胭脂好看。我瞧瞧。”栗初缇托起齐莲的下巴凑近细瞧,两人脸对脸,越靠越近,近得齐莲可以清楚地数出他有多少根睫毛。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顾盼流转,其中潇洒纵横,坦荡驰骋,又蕴含丝丝温柔。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春风如许,暖意融融。除此之外,他平和悠长的呼吸当真如春风拂面,搅得齐莲脸上的绒毛痒痒的,不知不觉间便乱了一颗纯净的芳心。

    “公子早点休息。”一颗心怦怦直跳,若再多待,怕是要跳出胸膛。一念及此,不胜娇羞,齐莲猛然将栗初缇推倒在床上,匆忙跑了出去。

    “唔,休息,休息……”栗初缇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渐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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