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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奸细

    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来。车夫坐在车头,白净灵秀,明眸善睐,一条腿踩在车板上,一条腿悬空耷拉着晃晃悠悠。不过心情显然不太好。他嘟着嘴伸手掀开车帘,车里的俊公子正酣睡不问世事,正是已然醉倒的栗初缇!

    岳灵儿瞪着她忽地皱脸哼了一声道:“你倒是睡得香,难为我从今夜开始就得做你的丫鬟了。”继而收回目光,又喃喃自语,“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栗府的厨娘厨艺了得,这个月有口福了。”一念及此,她瞬间恢复了笑脸,喜滋滋地一挥鞭。马儿快跑起来,驾车远去。

    车里的栗初缇起先还觉得晃晃悠悠,到后来只觉得静悄悄一片,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吵得人心里一阵烦躁恶心!

    不行,想吐!刚有知觉的栗初缇此念忽起,便再难忍受。四下里一片黑暗,睁开的眼睛等于白睁。

    “嘿,这还有一箱。宝贝可真不少!”

    “哐当”一声,锁被砸开。一只粗糙的大手打开了箱子。刺眼的光线突然射进来,栗初缇本能闭眼。心中恶心之感突然上涌,她霍地撑开箱盖站起来,冲着前方尽情释放。

    “他.奶.奶.的,竟然是条漏网之鱼。敢吐老子一身,老子劈了你。”一个留着胡子的大汉举刀便砍。

    栗初缇双目垂闭,眉头一皱,只觉前方刀风凌厉,扑面而来。她一抬手,挡住了大汉持刀的手臂,随后向前猛踹一脚。大汉瞬间飞了出去。待她睁开眼,只见十来米外,大汉蜷缩着痛苦哀嚎,手捂之处正是子孙根所在。

    “抱歉,抱歉,适才光线刺眼,忘了睁开。”栗初缇一步跨出箱子,环顾四周,目之所及,一片混乱!荒野小道旁停了几辆插着威远镖局大旗的马车,马早已跑得没了影。车上无一例外都装满了箱子。而自己正是从掉落在草丛边的箱子里走出来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死人,纷乱的匪徒里混杂着十几名镖局弟子。很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争夺拼杀。

    “人呢,难道都被灭光了?”栗初缇看着地上的镖局弟子喃喃自语,忽听见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起身追去查看。

    数百米外一处断崖,一名橙衣少女以一己之力抵挡众多匪徒,渐渐体力不支。为首的匪徒一双三角眼,贪婪尽显,左脸上一道刀疤自鼻梁倾斜而下,更添狠厉。此刻他望着少女,眼里透出一股邪念。

    刀疤匪:“兄弟们,抓活的,老子多日没开荤了。”

    “是。”众匪徒贱兮兮地笑着,更加逼近少女。

    少女英姿飒爽,眉宇间尽是刚直倔强。她横刀一扫,挡住匪徒们的靠近,退至悬崖边,凛然道:“休想,我死也不会任你侮辱。”说完,少女闭目纵身向崖下跳去。突然一只手瞬间拉住她,猛然一扯,身子不由自主地旋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少女诧异睁眼,只见一个俊俏非凡的公子搂着她,握着她手中的刀奋力克敌,边抵挡边对她说道:“生命可贵,姑娘怎能轻易放弃!”

    少女感激道:“多谢公子相救!”

    栗初缇:“待你我冲出包围再谢不迟。”

    两人合力御敌,打得匪徒落花流水,局面瞬间扭转。

    刀疤匪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面小子,瞬间让自己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为了避免成为光杆司令,他只好咬牙切齿地下令道:“撤!”

    众匪徒听令,瞬间撤退,落荒而逃!

    少女抱拳道:“随州李妙贤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栗初缇:“举手之劳,不必在意。在下洛阳栗初缇。李姑娘这是要往哪里送镖?”

    李妙贤:“邯郸城。”

    “此去邯郸路途遥远,姑娘一个人怕是难以完成任务。”栗初缇若有所思。

    李妙贤:“这里距开封城不远。师兄已经去城中镖局分号搬救兵了,想来快回来了。”

    栗初缇:“那在下便在此陪姑娘等救兵前来。”

    “栗公子……”李妙贤美目盈盈地盯着栗初缇,不甚感激。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像栗初缇这般风采的公子也是不多见。

    两人前往镖车,边走边聊。

    李妙贤:“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是啊,我要去哪里?”栗初缇有些恍惚。没有前因后果,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她陷入了沉思,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李妙贤:“公子,小心!”

    栗初缇骤然抬头,刚看清眼前之人正是那被她踹飞的大胡子匪徒,便觉腰间一痛,身体向悬崖下坠去。恁爹的,这匪徒还真是不吃亏,一脚还一脚。只是她的代价大得离谱!

    李妙贤:“栗公子……”

    崖上传来李妙贤的呐喊,栗初缇只见李妙贤和那匪徒的身影越来越远,逐渐缩成一个小点,随后再看不到。扭头向下看去,密林渐近。这般死去,真是不甘。当务之急,唯有自救。千钧一发间,她孤注一掷,猛然伸手去抓身旁树枝以阻碍下降速度。手心极痛传来,脸颊和手臂多处擦伤,血痕道道。这些她全然不顾,只想保命。衣裳蓦地勾住残枝,得到一丝缓冲。无奈时间短暂。只一瞬间,残枝便刺破布料,她霍地坠落地面,陷入昏迷。

    意识混沌前,一念闪逝:“好痛!”

    ………………

    “冲啊,杀啊……”

    残阳如血,染尽天地!野风随杀意疯狂肆虐,大地尘土飞扬,黄沙滚滚,一时间风云变幻,天昏地暗!

    栗初缇再次被乒乒乓乓声吵醒,刚一睁眼,便被猛然袭来的重物压住,呼吸瞬间不畅。她朝那重物看去,却是一个浑身是血已然死去的士兵。残酷的厮杀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极欲作呕。她惊骇扭头,目之所及,尸横遍野!两股士兵早已冲进对方的阵营,奋力杀敌。脸上无不尽显勇猛,没有人流露出丝毫胆怯退后之心。相去甚远的两边各自飘摇着纛旗,分别写着金字和乌字。再看两军,果然头上分别扎束着金色和乌色的布条。

    “呜……”远方传来号角声,战况更加激烈。

    栗初缇推开压在身上的士兵,大口喘着粗气。待到有士兵靠近,她蓦然屏息闭眼,躲过耳目。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渐渐没了声音。栗初缇推开阻碍挣扎起身,刚要松一口气,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把剑抵上了她的脖子。

    “有话好说,别冲动……”栗初缇稳住心神,如是说道。

    持剑之人很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气凛然,一身将服,头上金带飞舞,此刻怒瞪着她厉声道:“奸细!”

    “在下不是奸细,只是个不幸卷入的倒霉鬼而已。”栗初缇苦着脸回道。

    “压下去,听候将军发落。”年轻的小将白了他一眼,一声令下,小兵上前狠扣住栗初缇的手臂,将她带走。

    栗初缇:“烦劳轻点,断了,要断了……”

    “断了再接,哪那么多废话。”小兵睨了一眼这狼狈不堪的锦衣公子,甚是鄙视。军中素来崇拜勇者。这人一看就吃不了苦,会是奸细吗?他很是怀疑。

    ………………

    营帐内烛火摇曳。铠甲傍身的老将军正对着沙盘仔细研究。老将军姓荀名谦,是驻守边关多年的老将,为人耿直,经验十足,却不受朝廷优待。多年俸禄不增不说,一把年纪还不让他告老还乡,逮着他这把老骨头可劲造。对面的敌人乌奇国更是火上浇油,屡屡进犯。他也就不能真正心安,只得为他的国殚精竭虑,至死方休!

    不远处的案几上,一名眼神炯炯,气质内敛的年轻男子身着靛蓝麒麟纹布衫正提笔写着什么。在他的身上,温和的书卷气息有之,洒脱的江湖气息有之,却没多少战场上的冰冷凛冽之气。身在军营,难免奇怪。而他身旁站着的玄衣劲装男子从始至终面无表情,肃然冷漠,倒是颇有将军的风范。

    “唉……”荀老将军盯着沙盘,深叹一口气道:“这一仗虽胜,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不划算……麒麟,依你之见,接下来应当如何?”荀老将军开口,问得却不是酷冷的玄衣男子,而是那显得格格不入的靛蓝麒麟。

    “经此一役,乌奇元气大伤,少则数月之内,不敢再动。紫金亦伤筋动骨,可用此时修整筑防,养兵利器。”麒麟并未落笔,悠悠开口道。

    荀老将军:“朝廷可不会给我这么久的时间。一月之内我若不解决乌奇,只怕朝廷就要解决我了。”

    麒麟失笑:“将军原是担心这个。”

    “我哪有闲工夫担心这条时日无多的老命。”荀老将军神色忧虑,眉头紧锁,又道:“今日接到线报,乌奇的援军已经过了横迦山,且这次增援数量庞大,据说此次乌奇倾一国之力,养兵蓄锐多时,来的都是精兵强将。若是让他们汇合,这一仗……老夫没有把握。”

    麒麟落笔,抬头看向老将军道:“将军且放宽心,麒麟此次前来,为的就是他们。”

    荀老将军:“此话怎讲?”

    麒麟起身走到他跟前,看向沙盘问道:“将军以为乌奇近年来多次进犯紫金,为何屡征不止?”

    “这……贪得无厌者自是冥顽不灵。”荀老将军踌躇片刻后开口道。

    麒麟:“将军所言确是一个原因,但却不是根本原因。”

    荀老将军:“愿闻其详。”

    “归根结底,紫金没有动其根本,乌奇自然屡教不改。”麒麟拿起一面小旗在手中玩转,接着又道:“乌奇这次倾国之力,可见野心之大。它的胃口可不只是闵州这么简单。它要的是紫金大乱,继而坐收渔翁之利。这利,便是一点一点蚕食紫金,最终据为己有。”

    “小小乌奇,好大的胃口!”荀老将军陡然瞪大了眼睛,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麒麟:“巨蟒尚且想要吞象,乌奇觊觎紫金又有何不可。眼下紫金要做的便是伤其根本,如此方可一劳永逸。所以这次……”小旗向前一掷,稳稳插在沙盘上的一处峡谷里,麒麟眸光一凛,又道:“必除乌奇,捍紫金百年!”

    荀老将军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温文的年轻人眼里充满了欣赏。若是别人说出这话,他自是不信。可麒麟言出必行,从未例外过。

    后生可畏啊!荀老将军捋着胡子欣慰点头。此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将军,抓到个奸细。”

    荀老将军收起笑容,恢复威严道:“带进来。”

    年轻小将带兵压着栗初缇进入账内。

    “在下并非奸细。”栗初缇再次无力地辩解,此刻已是口干舌燥。回营的路上,她胡编乱造了个莫名出现在战场的理由,岂料小将油盐不进,根本听不进去。她这才体会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之苦,索性便说是她先来,战场后到,他们搅了她的清梦。

    小兵猛然一推,栗初缇一个不稳,向前扑去,眼见就要撞到人。栗初缇抬眼望去,依稀看见一个骨相完美的侧颜,刹那间,一抹冰冷的玄色插入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俊朗的侧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漠然的黑脸。栗初缇赶紧低头,猛然撞进了玄衣男子的胸膛。

    “抱歉。”栗初缇后退稳住身形道。玄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沉默以对。栗初缇不甚在意地扫视了一圈,见众人的目光毫无例外都落在她身上,忽而灿笑道:“诸位,失敬,失敬,在下洛阳栗初缇,西木栗,初晓的初,帛丹黄色,赤也之缇。初来乍到,有些误会,还望海涵。”她脸颊有些擦伤,但却不影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小茶曾让她在外少些这般笑,但她却不知有时这笑可以救命。比如现在。她急需取信这一屋子掌权的人,好让她不被当做奸细,免受皮肉之苦。

    荀老将军看着一身狼狈却不失风度的栗初缇问年轻小将道:“秦章,怎么回事?”

    秦章:“回禀将军,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这人,很是可疑。他偏说自己先到,咱们后到,是咱们扰了他的清梦。”

    “竟有这等怪事!”荀老将军目光如炬地盯着栗初缇。

    栗初缇坦然回视:“在下说的句句实话,望将军明察。”目光扫到桌上盛满水的茶杯,她不禁吞咽口水,又道:“将军,在下实在渴极,向您讨杯水喝。”说着径自走到桌边,端起茶杯便欲饮。突然,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手中茶杯一个不稳脱手坠落。栗初缇瞬间伸手去接。与此同时,扣着她手腕的人也出了手。茶杯稳稳落入栗初缇手中,而她的手外包裹着另一双大手。

    栗初缇诧异抬头,两人视线相对。灿若星辰的眸光猝不及防地落入了静水流深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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