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7日星期日

    ①

    陈洛想，她或许是陈虔艺术细胞里的一部分。

    在“小房子”里时，她和陈虔一起练琴、画画、唱歌，还读各种各样的书。

    “好啊小虔，”陈泟的妈妈听了后很高兴，“这个书法家隶书写得很好的，一副字拍卖都几十上百万了。”

    “哇，那太好了，我之前练隶书的时候就怎么写都写不好看，今天正好去欣赏学习一下！”

    “好好好！”陈泟的妈妈一脸笑容，“你和陈泟还在读书上学的时候啊，阿姨就听说你们总是去这个美术馆那个艺术馆的。可惜那个时候我要上班，抽不出时间，周末放假还总碰上闭馆，错过了好多艺术作品，唉。”

    “没关系的阿姨，后面还有很多时间。”

    “是呀，现在退休了没事做，天天拉着他爸爸到处逛，哈哈哈哈哈哈。”

    “阿姨真幸福。”

    陈洛有印象，知道陈虔先前和陈泟去过很多地方。

    不过关于那些日子的记忆都很模糊，唯一记得很清楚的，只有一副画。

    画的镜头对准月球坑坑洼洼而五彩斑斓的表面。

    她不明白为什么对这副画印象深刻，虽然这副画确实很漂亮。

    相比于唱歌画画，她对书法的兴趣并不大。

    但想着自己要是继续一直和陈泟两个人待在家里，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感觉其实和跟陈泟爸妈出去差不多。

    都挺尴尬。

    她宁愿陈泟爸妈能在这儿住几天，陈泟还能对自己态度好一点。

    可恶的男人！

    “你们也很幸福呀，最近怎么样？哎哟，好像瘦了一点哦，怎么回事陈泟？是不是你做饭做太难吃了？我跟你说，你要是亏待小虔不对她不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你！”陈泟妈妈笑眯眯地看着陈洛，然后说完白了一眼陈泟。

    “没有，阿姨。”

    “没有，妈。”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陈洛见陈泟也愣住了似的看着她。

    “我们先出去吃饭吧。爸，妈，你们有想好吃什么了吗？”陈泟率先开口。

    “我在网上看到一家粤菜馆，评价很高，环境也好，就去那儿吧？”陈泟妈妈眼神落到陈洛身上，询问她的意见，她连忙点点头表示认可。

    “行，你们开车来的还是下高铁打车过来的？”

    “打车。你们和我们一块儿的话，就开车出去呗？我把餐厅的定位发给你。”

    “行。”

    陈泟和陈洛相视无言。

    ②

    陈泟以往和陈虔出去看展，两个人对艺术都只知道一点皮毛，看到画得好的就用手机拍下来，理解不了其中具体的手法和内涵。

    “哇，这画的是啥啊。”

    陈虔站在他身前，小小一只，很可爱。

    “摆在这里，就是艺术了。”陈泟从背后抱住她，“这几根线，我相信你也能够画出来。”他轻声说道。

    “诶，你要这样说，我画得绝对更加富有内涵，你可以全方面地、从不同角度挖掘我丰富而复杂的内心世界。”陈虔偏头看着他笑。

    “怎么挖？我不就在你心里吗？”

    “嗯？那可不一定哦。”陈虔被他油到了，有点无语但带着几分狡黠地轻哼一声。

    “想摸透我？绝不能行。”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回荡在他耳边，像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他现在站在陈洛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

    本来和陈虔相处了这么久，她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大差不差都能瞬间明白她的意思，面对陈洛，却有种熟悉和陌生交织的奇怪感。

    陈洛比陈虔更愿意沟通，但不轻易表达观点。

    不过陈虔本身也不擅长表达自己。

    “怎么了？”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边上，“表情这么凝重，和小虔吵架了？”

    “没有啊。”陈泟看不见自己的神情是什么样，也懒得挤出笑容显得更不对劲，只是盯着前面的一副字帖，“字写得挺好的。”他说。

    妈神经大条，本就玩笑一句，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真的在看字：“是吧，当初拉着你一起练字还不肯，现在还看得懂？”

    “好不好看我自然还是分的出来的。这和我写得能一样吗？”他和妈对视，然后两人一起轻笑出声。

    “小虔看得好认真啊，”过了会儿，妈突然感慨道，有种找他说话其实是为了讨论陈洛：“你有看过她写的字吗？”

    “她在学校的时候拍给我看过，比我俩写得好多了。”

    “哦，我也感觉得出来。陈泟，你有没有发现陈虔其实还蛮有艺术天赋的？”

    “怎么突然这么觉得？”

    “没事，就是说一下，”妈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刚刚和她聊天的时候，我看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她说是大学选修课上学过的。那个时候学的现在都还记得，挺厉害的。觉悟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