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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失踪

    近来褚清出入宫闱自有颜沫相陪,倒也不必担忧在宫中迷了路。

    今日入宫前,颜沫身子不爽,女子每月必遭那么一回,加之天生体寒,实在无法,褚清独自一人入了宫。

    离开谢贵妃宫殿后,引路的宫人被人半道匆忙唤走,独留褚清一人转圜于深宫后苑中。

    宫苑幽深,假石堆砌成山,枯藤老树,小径弯曲。

    褚清凭着前几次的记忆,终还是迷了路。

    不知为何,褚清这一路行来,竟从未遇到过任何宫人,绕是她呼声,也不见有应答。

    “公主可是迷了路?”正当褚清挫败,泄气至于一八角凉亭中时,一名眼生的宫人突然出现,脸上带着温和笑意问道。

    褚清疑心,这人来得竟如此之巧。

    “奴是周律内官身边的人,奉命来给苏贵妃娘娘送东西,途径此地,见公主您在此,特上前来问上一句。”宫女眉眼清秀,说话时,一双眼睛倒是格外真诚。

    自太后离宫后,周律被调往内库,执掌后宫各处调动,也算在晋帝身边走动,职位仅次于晋帝身边的大内官。

    旁人未必知晓她和周律关系,如今褚清听见来人提道周律,心中的顾忌顿时消了不少,脸上也泛着笑意回道:“劳烦带路。”

    “公主客气,应该的。”

    宫女在前,褚清跟在后,二人绕过御苑,反倒行至一处更为僻静幽深之地,天色见晚,眼前视线逐渐昏暗。

    褚清本就心生警惕,但奈何眼前的宫女消失得太快。

    不知何时起,天色被薄雾笼罩,似有一场风雨倾倒而来。

    褚清此时脸色疲惫,眼中一双明眸却越发清冷,时至今时,她也渐渐明白过来自己想来怕是被人设计针对了,自离开谢贵妃宫殿起,她已一步步落入圈套中。

    如今她在明,对方在暗,如此费尽心机,只怕不止是想让她困于冷殿如此简单吧。

    褚清从发髻上取下簪子至于手心中,慢慢朝眼前像是废弃多时的宫殿而去,她倒要看看,那些人如此费尽心机,究竟给她布了一个怎样的局。

    褚清推门而入的一瞬,后颈处被藏在暗处之人一击,那抹倩影顺势倒入一着黑衣劲服男子手中。

    “主子有令,送苏贵妃一份大礼。”那黑衣男子离去前,朝躲在暗处的宫女道。

    随后黑衣男子扛起身前之人,跃上房梁,雨幕将来之时堪堪掩入黑暗中。

    宫女眼睁睁望着褚清被来路不明之人带走后,不由面露惊恐,却是阻止不及。

    她本是丽美人身边的宫女,听从主子吩咐将护国公主引入此地,让她吃些苦头罢了。

    此事本是苏贵妃牵头所为,那唤走谢贵妃身边宫女的人便是苏贵妃派的,只贵妃胆小软弱,有勇无谋。

    丽美人恨护国公主入骨,得知此事后,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时机。

    至于周律之名,不过是她偶然远远撞见过二人私下来往故而趁势提起罢了,哪知竟叫公主信了。

    如今这冒出来的第三人竟在宫中肆无忌惮地掠走了护国公主,公主如今下落不明,宫女瞬间慌了神,此事已经不是她能想象的了。

    昭明殿中,宫门守卫来报护国公主此时还未出宫,谢贵妃那边却说公主两个时辰前已离开。

    晋帝闻言当即暴怒,命宫城守备使司庾檐之封锁宫门,严查今日出入宫门之人。

    内官周律亲自带人搜寻各宫内院,便是将皇宫翻个地朝天也要将人找出,严审问今日见过护国公主之人,一丝蛛丝马迹也不许放过。

    谢玄景得知消息时正与上京的郗诘在京中碰面。

    为闭人耳目,二人难得出入风月之地,那处乃谢玄景名下私产,平日里负责打探各处消息,而负责之人正是白默。

    “公子,时影那边传来消息,公主今日在宫中出了事。”

    公子来时曾有令,无事不得打扰他和郗家三郎家,但此事干系重大,石默不敢有片刻犹豫,当即入内回禀。

    时影是谢玄景派去暗中保护褚清的暗卫,除非攸关公主性命,否则不会轻易传来消息。

    谢玄景闻言,当即重重放下抵足唇畔的酒盏,眉峰紧皱,骨子里深处的阴霾狠厉霎现,瘆人无比。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前。”石默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不敢有丝毫隐瞒,小心谨慎地据实以告。

    主子身上的杀气实在太可怕,石默有些受不住。

    “着京中各处暗卫密查,不得放过任何细枝末节,两个时辰后,我要见到安好无损的人。”

    谢玄景说话间,手中的瓷盏布满裂纹,琢骨刀镌刻的如玉面庞犹如千年寒冰般,叫人不敢直视之。

    “另外叫宫里的人严查后妃动向,这几日谁人最为可疑。”

    “是,属下遵命。”石默埋首俱声以告。

    隔间里,谢玄景并未隐瞒郗诘,如今瞧着往日里间那意气风发、炽烈如阳的天之骄子也如此这般在意一人时,换作从前他定然要嘲笑一番的,只如今突闻褚清下落不明,也不免跟着忧心。

    三日昔日同袍,患难兄弟,早已将彼此视作家人,今日若是褚清出了事,他也不会好过。

    “不如出去转转,在此地待着也是无用。”郗诘望着谢玄景缄默不语,不由出声劝慰道。

    人着急上火的时候容易多想,郗诘不愿谢玄景见折磨自己,这也是在间接地折磨他。

    谢玄景神情紧绷,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后妃中,丽美人与苏贵妃嫌疑最大,但若是说有培养黑衣卫的本事,那可能性不大。

    丽美人身后的赵家被晋帝降官贬斥后,势力大不如前,何况六皇子并无夺储优势,如今的赵家处处献媚讨好,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至于苏贵妃,她的母亲乃曲江县令,官职太低,自然也不可能有如此势力。

    那背后操纵一切之人到底是谁?

    王家?

    这也不可能。

    王家没有立场,何况晋帝和太后二人对护国公主如此看中,王铮身为首辅自然不会引火烧身,王皇后于当年事后,自然也不可能动褚清。

    谢玄景对郗诘的劝说置若罔闻,迟迟没有消息传来,眉头越来越皱,神情也越发冷漠,旁人端看一眼便不自觉寒毛竖起。

    “公子,有人送来消息。”白默敛息,格外小心地递上手中纸条。

    属下已派人查过,送信之人来自四方馆,晋国接待来使之所。

    谢玄景闻声接过,一眼扫尽消息后,眸光微动。

    信中道褚清现下正在醉花楼中,正是此地。

    “带人封锁楼中各个出入口,没有我的命令,一个人也不可出入。”谢玄景起身,脚步不停地往外道,郗诘不明所以,却也跟在身后。

    石默暗中传下消息,如今楼中各处要点菌严守以待。

    随着一间间屋门推开,谢玄景一一确认过后,才得以重新关上门来。

    不少来此地消遣寻乐之人不明所以,见屋内莫名闯入人来,不由骂骂咧咧,还未见到来人颈前便已横至了一把刀来。

    污秽字词堪堪抵在喉中,尚未反应过来时一群人又鱼贯而出,这么一吓酒意已然消了大半。

    待会过神来时,一旁的美人主动贴上,吴侬软语间,气也消了泰半,屋中继续巫山唤雨。

    “公子,再往前是六皇子包房,他是楼里长客,一月里有半数休在此,今日倒是奇怪h得很,竟然并未叫素日相好的姑娘作陪。“白默在旁低声说道。

    随着尚未查看的包房越来越少,谢玄景通身的雷霆雨怒也越发忍到了极点。

    待会儿若是没找到人,白默无法想象公子该是何等暴怒。

    半个时辰前,司马圭厢房中,一道黑影悄悄潜入其中,将怀中昏睡之人放下后,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黑衣人尚来不及唤醒塌上之人,匆忙间,只来得及给其口中喂下一颗媚药。

    屋外之人喝得伶仃大醉,凭着脑中意识一路跌跌撞撞地摸回屋中,头昏眼花间,见踏上似有一人,不由上前凑近一看,藏在身体里外人不可知的记忆似着魔般觉醒。

    榻上之人正是数日前害得他被父皇责罚,母妃被软禁的罪魁祸首。

    司马圭眼中恨意汹涌澎湃,这些年来,也是因为她,他和母妃被父皇唾弃,受尽世人白眼,却无人听他辩驳一句。

    当年推褚清落水之人并不是他,只不过他那时离她最近,此前又与她有过一句口角相争,便将这罪名定在了他头上。

    多年之辱似乎也让他认定自己真是推她落水之人,可是,再次望见这张脸时,他心底到底还是有怨气与执念的,既不是自己做过之事,何背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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