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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隐瞒

    岁朝之日,褚清一早去往宫中拜会晋帝和太后。

    康宁殿中,晋帝携后妃及皇子公主们来给太后贺岁。

    十三皇子得知今日褚清也要入宫后,一早便起了身,随着谢贵妃一道去往太后宫中。

    褚清来时,殿中乌泱泱满是人。

    褚清起先一愣,她此前很少与宫中后妃们往来,好在入宫前颜沫提醒过她,是以很快镇定下来,一丝不错的行过礼后,被晋帝召至身侧,倒也不必理会。

    太后同晋帝居上首,二人两侧为王皇后和谢贵妃,十二皇子与十三皇子分列其后。

    褚清初次见十二皇子,两位皇子都生得粉娇玉嫩,只十二皇子瞧着体弱些,脸色略显虚白,瞧着似大病初愈般,不似十三皇子活泼好动,身强体壮些。

    褚清站定,太后侧首处的十三皇子突朝褚清扮了一个鬼脸,俏皮可爱的很,褚清见之不由被逗笑,随即示意其安静些,这会儿有后妃正与晋帝道着话。

    “说到此,还未来得及问上一句公主呢,不知您与谢尚书的婚期定在何日,满宫里都期待着喝您二人喜酒呢。”皇后身侧,郗贵嫔玩笑着道,语调犹如莺鸣,婉转动听,眼中澄澈,透着孩童般无辜。

    褚清寻声望去,说话之人着一身暖黄宫装,颈边一圈白狐毛衬得如同少女般天真烂漫,身段玲珑,姿容艳丽,分毫不差与旁人。

    “那位是郗贵嫔。”身后处,颜沫低声道与褚清。

    众人齐声看过来,面上不显,却也纷纷竖直了耳朵。

    绕是太后与晋帝也眼含期翼地望着向她。

    褚清未料突被人提及此事,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付。

    “皇上,大公主择日离京,不知苏姐姐嫁妆准备得如何了?”谢贵妃瞧出褚清无措,笑着出言帮其解围道。

    “劳谢妹妹挂念,一切已备妥,柯荣如今也等着随代王北上了。”苏贵妃忙应声道。

    众人也看出端倪,不再过多关注褚清婚事,毕竟那位可是太后和陛下的手心肉,万万不可得罪。

    待众人离去后,康宁殿中清静下来,太后留了褚清在宫中用膳。

    太后入冬以来身子骨越发禁不住寒意,身子大不如前,云瞻为其看诊过,但人老身衰,再好也药物也只是温补而已,标本难治,可况乎生老病死。

    用膳时,太后瞧着褚清,只觉身影越发模糊,她身子骨终是快到油尽灯枯那日了。

    “姑祖母,您多吃些,清儿瞧着您又瘦了。”褚清温笑着与太后道,自知晓太后病重后,她让云瞻开了不少滋补之物,想让太后能好转。

    “清儿,今日郗贵嫔问你之事,姑祖母想听一句实话,你如今对谢玄景,还是一丝男女之情也无吗?”太后这一生已无未了心愿,唯挂念褚清未嫁之事,此事一日不定,她难以安心。

    褚清心知太后牵挂自己,此事她也想过,现如今,她对谢玄景倒也不是全然无意。

    只是她心中羁绊太多,实是无法全然交托,何况两人还有三年之约,面对太后,她不想隐瞒欺骗。

    “我与他,或许生不逢时吧。”褚清不加遮掩,言语中透着无力感。

    若是褚家不出事,褚清长于临安,二人或许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但可惜事与愿违,小褚清死于柴桑,重生的是她,一个见过盛世宁泰、自由而幸福国度的人,她如今所为,皆是出于为了帮助世间百姓改变疾苦命运。

    她的志向,叫她无法拘泥于一院一宅,相夫教子之中。

    “但当日所言皆出自内心,清儿愿嫁与他。”褚清清醒道,神情不见半点违心,却也让太后更加心疼。

    “至于婚期一事,需外祖父不日来京后一道相商。”褚清如是道。

    太后闻言叹了口气,那日夜里,她问过谢玄景对褚清心意,二人间或许尚有转机。

    何况褚清乃褚家和诸葛家之后,看在兄长与诸葛仪的份上,褚清嫁入谢家后,谢逊自会看顾,不会让她受丝毫委屈。

    “此事便等诸葛仪来京后再行商议,至于你的嫁妆,姑祖母和陛下自会为你准备。”太后放下心来,唇边漾着轻笑道。

    “多谢姑祖母和皇伯伯。”褚清垂眸感激道。

    入宫前,褚清问过陌尘,知晓芸娘当日便离开朝暮阁去往南浔,三人也是一道归来的,只是碍于身份,芸娘住在了初颜阁中,说是想看看公主当日请教她过后倒腾的物什。

    褚清并未因太后问询婚事一事而受到影响,出宫后,直奔初颜阁而去。

    今日虽是岁首,却丝毫不影响京中高门宅院中的女子们外出游玩逛街,甚至于比往常还要热闹几分。

    街市上,舞狮队伍浩浩荡荡,咋耍精彩得叫人瞠目结舌,各式吃食叫人琳琅满目,还有异域风情歌舞婀娜多姿,妖娆得叫人挪不开眼。

    褚清车架好不容易避开行人,行至初颜阁时,望着铺中浩瀚人海,年轻男女言笑晏晏,眉目间柔情似水,不由啧目,随即亮出玉牌,随管事去往三楼雅间中见芸娘。

    推开屋门来,里面的人被惊动,一双丹凤眼直直看过来,勾唇一笑间,犹如那夜下的虞美人般,美得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叫人不舍得挪眼,口中肆意道,并未因褚清如今的身份同过去而有所不同。

    “怎的,不识得我了吗,当日你可是唤过我嫂嫂呢。”见褚清站在屋外迟迟不进,似呆愣住般,芸娘走近几步,忍不住打趣着道,唇边笑意犹在。

    “嫂嫂多日不见,越发美艳惊人了。”褚清不吝啬夸赞道,芸娘从前虽也美,却是独有美艳而无气质,如今二者兼之,可谓魅惑而不可言,岁月与风华,在一个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今还不是呢,他对我,还是一如从前,谦逊守礼,半分逾越之举也无,叫人一丝办法也无,实在无趣得很。”芸娘不也遮掩,直白透露心声道,脸上难得有丝气馁。

    凌华眼中只褚清一人,柴桑众人看得清楚,芸娘也早早知晓,可惜只褚清不知道,大多时候,她还给芸娘接近凌华的机会。

    芸娘心中也看得分明,褚清只当凌华为兄长,绝无他种可能,是以从未因此与褚清生过嫌隙,在她这里,褚清是一辈子的姐妹,而凌华是一辈子的爱人。

    “嫂嫂这么久还未拿下凌华呀,该不是他不行,才迟迟不敢回应嫂嫂心意。”褚清胡乱说道,只为安慰失落之人。

    “你这小妮子,瞎说什么,你忘了我从前是干什么的了吗,男人行不行,能逃得过我的眼。”被褚清瞎说一通,芸娘眼底那抹神伤终于消散,一本正经与褚清道。

    “好好好,嫂嫂心中清楚便好。”褚清脸上再次挂满笑意,好不遮掩其中戏谑道。

    芸娘顿觉失语,这种荤话平素说与朝暮阁中的姐妹便罢,说与褚清,倒叫她有几分面薄,一个尚在闺阁中的女子,如何能听这些。

    “莫要再与我贫嘴,我听闻传言,说你已定亲了,此事可是真的?”二人坐在专为女眷休息准备的西域软塌上,芸娘眼中迫切想知道其中内情,遂不自由地拉住褚清的手,紧盯问道。

    褚清笑了笑,缓声笑着回道:“是真的。”

    “怎会如此突然,可是你自愿还是迫于无奈?”三人之事传至各地州郡时,她原以为不过谣传罢了,如今听闻褚清亲口承认,又担忧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嫂嫂多虑,此事是我自愿的。”褚清回道。

    知道时事情已不可挽回,褚清断不是个自怨自艾之人,既然无法摆脱,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随机应变,自寻出路。

    “你可是真心爱慕那人?”芸娘短暂震惊后,又再次关心道。

    “谈不上慕与不慕,他对我倒是极好。”褚清平静陈述道。

    几番生死相救,她不能无动于衷,谢玄景对她的好,发乎情止乎礼,叫人不会生厌。

    芸娘身为过来人,结识褚清多年,能得她如此说,想必二人间不然发生过什么,不然何至于叫一块木头上了心。

    “嗯,既是你自愿,那我无话可说,改日不妨叫来我眼前过一眼,便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芸娘实在好奇那人,但不便直言道。

    “好说好说,嫂嫂多在京中待上几日,你们定会相见。”褚清倒也不避讳害羞道。

    “怎么,你不知道吗,凌华已辞官了,想来他还是会待在你身边,他在哪里,我自然在哪里。”芸娘无心笑着道。

    话落,褚清脸色骤变,方才满是笑意的眸子中布上一片阴暗,抿唇久久不语,尤为吓人。

    “你无事吧,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芸娘意识到不妙,却也不知是哪句惹了眼前之人不快,不敢在多言道。

    “凌华是何时辞官的?”褚清脸上不见悲喜,却叫人生了几分寒意。

    “入冬前,那时你定亲之事传来不久,他便上疏凑请致仕了,怎么,你不知道吗?”芸娘疑声道。

    褚清沉默,半响后,言语淡道:“芸娘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你有任何需要,只管与初颜阁管事说道。”

    话落,蹁跹丽影转瞬不见。

    瞧着褚清离去的身影,芸娘自知惹了祸事,独自一人有些坐立难安,她如何也想不到凌华竟会瞒着褚清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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