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理

    收拾好东西,林此渔喊两个人在楼下简单的开了一个会,讲了一下接下来几个月工作室的发展方向。

    抛开林此渔的废话,这次会议最重要的内容就是。

    放假二十天。

    小李激动的茶都没喝完,散会之后拎着包就走,根本留不住。

    剩下林此渔和喻理两个人面面相觑。

    “小李回去了,你呢,你回云城还是去哪里。”林此渔问喻理。

    “我回云城干什么。”喻理上下扫了他两眼,“我回村里呆几天,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两人的老家住在门对门,往年这几个月的时候她都会回村子里住。

    但是今年因为情况特殊,工作室只休息二十天。

    虽然只有二十天,喻理还是打算回村子里住一段时间。

    叫上林此渔,也是习惯,两人从小住的门对门,一般喻理回去,都会喊上林此渔。

    即使他不太情愿。

    回村子的路曲折繁琐,喻理一个路痴,要让她自己回去,估计林此渔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报警找人了。

    显然林此渔也是知道这一点,问喻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如果今天要回去的话他先去给车加个油。

    “明天再回去吧,现在回去还要收拾卫生,睡觉的床都没有。”喻理躺在躺椅上,尝了一口小李今天新开的茶叶,“而且回去看两个老爷子,不带点好烟好酒,你也不怕老爷子晚上托梦骂你。”

    “前几天托宋总带了两条软中华回来,猜到你要回去,早就备着了。”林此渔躺在另一张躺椅上,刚染的白金色在太阳下熠熠生辉,“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变成现在这样,肯定要后悔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喻理喝茶的手顿了顿,淡淡地说:“你以为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林此渔哽住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林此渔笑着骂了一句:“也对,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两人笑着碰了一个杯。

    ——

    霍砚送走最后一个宾客,站在门口愣神。

    一只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抚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阿砚,进去吧,外面风大,你感冒刚好,别吹风了。”

    “知道了妈,你先上楼去休息吧,一会还有阿爷的学生要过来。”

    “嗯。”

    女人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一步三回头地上楼了,自己的公公去世地突然,她这个儿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波澜,冷静地帮忙处理后事接待宾客。

    可她这个儿子是她公公婆婆从小带大的。

    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

    还在睡梦中的林此渔被强硬地喊醒了。

    门口的喻理敲门大有一股如果他再不起,她就要把门拆了的架势。

    “大姐你要干嘛,现在才早上六点。”林此渔挣扎着起床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喻理精神奕奕。

    看上去精神地能去地里偷头牛回来。

    反观林此渔,一副被人吸净了阳气的模样。

    “你昨天出去偷人去了?快起床,我去林婶那给你带了早饭放楼下了,你快收拾好起床。”见人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模样,喻理早有准备得塞了一杯冰美式给他,“快醒醒,一会早饭冷了就没得吃了。”

    林此渔闭着眼睛喝了一口喻理泡的冰美式,他实在不懂,喻理睡得比他还晚,为什么能这么精神。

    他昨天晚上十一就上床睡觉了。

    “祖宗,开车回去左右就是一个半小时的路,你这么早把我喊醒不怕我疲劳驾驶啊。”他实在是困的眼冒金星,原本在他的计划里,他是打算吃过了中午饭再出发的。

    “要回去收拾卫生,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喻理全然不听林此渔的控诉,拽着人的衣领就往洗手间走,“早晚都要走的,吃个早饭精神精神,我在楼下等你。”

    卫生间的门被无情地关上。

    林此渔愣愣地站在洗手台前,手里还拿着喻理给他冲的冰美式。

    雀巢速溶加冰。

    一般。

    心情很差地点评了一句,林此渔再一次感叹命运的不公。

    或许是他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给喻理当牛做马。

    认命地一口闷掉了手里的咖啡,林此渔开始收拾打扮自己。

    早晚他得找个人把喻理嫁了。

    但求别再霍霍他了。

    平时的喻理整天挎着个脸没什么精神,一张脸白的像随时能过去,小李刚来的时候见喻理惨白着一张脸躺在画室的躺椅上,画室里烟雾缭绕,吓得他以为自己误入什么黑心地下作坊,而林此渔是个黑心老板,好险就要报警,两个人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下来。

    但是每次一到要回村子里那几天,喻理浑身都是牛劲,腰也不痛腿也不酸,精神地能立马拉出去犁二里地。

    “林此渔你再不下来馄饨就要冷了!”

    楼下的喻理大声召唤。

    “……”

    囫囵个地吃了个早饭,在喻理一声声地催促中,两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两人的老家是景市下的一个附属小村落,藏在深山里,进出全靠一辆班车来回,实在是落后。

    这也是林此渔不放心喻理一个人回村子里的原因。

    以她的行动能力,估计她回家的第二天他就得报警然后上山找人。

    ——

    “爸,我是实在没办法了,高强他出了事,我一定要回去看看,这孩子我真的不能带去,我求求你帮我带一段时间吧。”

    昏暗的烛火下,女人抱着熟睡的婴儿跪在地上,流着泪苦苦哀求自己的父亲。

    丈夫打电话来说出了车祸,她不能不去找他。

    但这个孩子还小,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她做不到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自己的丈夫。

    她没有办法,只能求到自己的父亲面前。

    她和父亲在结婚那日就已经断绝了关系,她不晓得父亲会不会帮她。

    可她不能失去自己的丈夫。

    “爸,我求求你,帮帮我,我不能没有高强,我保证,我保证,我确认了高强没事,我……我就回来把孩子带走……爸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女人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求她坐在椅子上的父亲能再帮她最后一次。

    怀里的孩子被女人的哭声吵醒了,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她不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在哭。

    坐在椅子上的父亲冷硬地不去看自己的女儿和她怀里的那个孩子,他虽说只有这一个女儿,可是他对她失望至极。

    “哇……”

    怀里的孩子到底还是哭了出来,女人见怀里的孩子在哭,哭地更伤心了,她想到了自己独自一人在外的丈夫,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怀里的孩子哭着,女人也不哄她,只是抱着她低低地哭。

    夜里的风有些大,女人刚出了月子,被风吹的脸色泛白。

    “好了……”不远处的房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人,她似乎很畏寒,才刚刚入秋,身上就已经披着一件厚厚的毯子,“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你就去吧。”

    妇人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走上前从女人的怀里把哭得喘不上气的孩子抱过来一边轻轻地哄着,一边说:“你不必带着这孩子去医院受苦,你去吧。”

    女人脸上还挂着泪痕,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楚楚可怜,即使她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依旧漂亮。

    她有些愣住了,听了妇人说的话之后大喜过望,跪这给两人磕头:“谢谢爸,谢谢妈……等高强没事了我就回来把她带走,绝不给你们添麻烦,谢谢妈,谢谢……”

    “不必了,你走吧。”妇人不欲听她多说,转过身轻轻地哄着怀里的小孩。

    女人看向坐在一旁的父亲,父亲还是扭过头看着一旁,不愿意看她,她咽下嘴里的苦涩,她知道是她对不起她的父母,可她实在不能没有自己的丈夫。

    等她回来,等她回来,她一定会好好孝顺父母,争取他们的原谅。

    可是现在她要先去找她的丈夫,她要确认自己丈夫的安危。

    女人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大门口走去,她在地上跪的有些久,腿已经麻了。

    “这孩子,你起名字了吗。”妇人哄孩子很有一套,怀里的小孩很快就不哭了,流着口水冲她傻笑。

    “她还小……还没来得及给她取名,我想……我原来是想等高强回来一起给她起。”女人握着门把手,嗫嚅道。

    妇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不愿看她:“你走吧。”

    女人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要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她的丈夫还在等她。

    见人走了,一直坐在一旁的男人站起来看向自己的妻子,把她肩上的毛毯拢了拢:“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妇人不说话,低着头哄孩子。

    他看着她怀里傻乐的孩子直皱眉:“你留下这个孩子做什么。”

    妇人抬头温温柔柔地冲丈夫笑了一下,继续逗弄怀里的孩子:“咱们不把这孩子留下来,这孩子还能去哪里呢。”

    怀里的孩子似乎也很识时务,扭过头看向冷着脸的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冲着他傻笑。

    “啊……啊……”

    不止笑,她还从襁褓里伸出手冲冷着脸的男人挥,男人纵然心再硬,此刻冷硬着的脸柔软了下来。

    “你看,她很喜欢你呢。”

    男人靠在妻子身边,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给她起个名字吧,这孩子都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妇人把小孩凑到男人的跟前,让他能看的更清楚一些,男人盯着妻子怀里流口水傻乐的小孩,好半晌后变扭这开口。

    “理,她叫喻理。”

    理,治玉也*。

    妻子轻轻地靠进还冷着脸的丈夫怀里,装什么大尾巴狼,明明很喜欢这个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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