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良方02

    星期一上午,沈榕把车停稳,锁好,拎着包走进律所。一进来看见的就是团建归来,大家都很散漫的样子。

    前台,宛若婷心不在焉的刷着购物软件。

    办公区,明肃刷着短视频,憋着呵呵呵的直乐;卓晖坐在工位上,捧着手机静音撸游戏。

    沈榕看着这群家伙,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你们这副样子,自由散漫、无精打采。团建是为了劳逸结合,不是让你们放羊!”她指了指明肃,“你,”又点名卓晖,“还有你,进来开会!”

    明肃和卓晖对视一眼,起身跟沈榕进了办公室。

    就在沈榕带着自己小猫就两只的团队开会的时候,任雪娟再次找上盈华所。

    前台的宛若婷看见神情憔悴、不复以往骄傲的珠宝展示台任女士时,也是一瞬间愣神,但随即又马上亮出自己职业化的微笑。

    “任女士,好久不见。”

    “沈律师……在吗?我想和她聊聊。”任雪娟勉强寄出来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们先去会客室。”

    宛若婷引着任雪娟去了会客室,给她倒上一杯热茶后,退出会客室并关上门。随后,她敲开了沈榕办公室的门。

    在宛若婷推开门的一瞬间,沈榕、明肃和卓晖集体抬头向她看去。

    宛若婷的表情一言难尽。

    “沈律,她又来了。”

    明肃听她这个语气,顿悟,“这个场景、这个语气,似曾相识、印象深刻啊!”

    “哦~她又来了啊。”沈榕也知道了访客的身份。

    只有卓晖不明所以的看看三个人,“我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桥段?”

    三人同时看向卓晖,卓晖觉得自己被那直白、灼热的目光刺得有点……疼。

    “都看我干什么?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榕一下子露出一个标准的见牙不见眼的笑容,“晖儿啊。”

    “啊?”卓晖条件反射般地应了一声。

    见卓晖还没有意识到沈榕露出这种笑容可怕性,明肃和宛若婷对视一眼,都不由在心里慨叹,“有人要倒霉了!”

    “晖儿啊,你去见一趟刚来的委托人呗?告诉她,我出差了。”沈榕如是道。

    “行!我就说,沈律说她出差了。”卓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你再说一遍?”

    沈榕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说出口的话却怎么都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沈律……出差了!”

    卓晖最后还是?了,老实的去见任雪娟。

    明肃依然坐在位置上,略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咱们继续?”

    “继续什么?跟着过去啊。”

    显然,沈榕并不打算放过他。

    明肃懵了,“啊?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呢!”

    但顶头上司都发话了,明肃也没法继续装傻,只能起身去找卓晖,两人当一对难兄难弟。

    盈华所会客室,任雪娟看见进来的人是卓晖的时候,明显一愣,然后看见明肃紧跟着进来,才算松了口气。

    “沈律师呢?”经过之前李斐和赵芸芳的那场纠纷,任雪娟对沈榕有份盲目的信任,不见到她人,自己是没法安心的。

    “沈律说她出差了。”卓晖顺嘴就说出了真相。

    “什么?”任雪娟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刚才我给她打电话,”卓晖赶紧言语找补,“她说人不在本市,出差处理个委托。”

    开玩笑,要是那女魔头知道自己搞砸了事,还不定得怎么在他身上找补回来呢。卓晖并不想隔三差五被人翻出黑历史展览啊!

    “哦哦哦。”任雪娟颇有些失望,一时间也丧失了说话的欲望。

    “这位是卓晖律师,经验非常丰富。沈律指定他来代为处理出差期间上门的一切委托。您和卓律说也是一样的。”明肃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救场。

    任雪娟看看卓晖,想着既然是沈榕钦点的,那应该也是挺靠谱的吧。

    “那好吧。卓律师,我就开门见山吧,肇事逃逸,能轻判吗?”

    “重判还是轻判,由法庭根据法律和嫌疑人行为进行量刑,而我们律师,只能尽量给他争取。再说了,肇事肇到什么程度啊?”

    卓晖觉得这位任女士的风格,简单直白得有些令人无语。

    “……”,任雪娟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直说,“致死。”

    “哦!”卓晖知道这事儿能让沈榕躲了,肯定挺坑,早就有了预判,所以也没觉得意料之外。他甚至还有些光棍儿的追加了一个问题,“几个啊?”

    任雪娟瞪大了眼睛,“还要几个?一个就够受的了!”

    明肃本来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卓晖和任雪娟之间的对话,但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任女士,你先等会,这肇事逃逸的,还是李斐?”

    “还能有谁啊,明律师!”任雪娟都快哭了。

    “敢情他这还是连环案?”明肃觉得自己也快哭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说她怎么出差了呢。”卓晖听了明肃的话,低头自语,但又真的不好把委托人往外赶,只能硬着头皮看向任雪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任雪娟从包里拿出拘留通知,递给卓晖。

    卓晖接过,皱着眉头看了一遍。

    “四月份出的事,怎么现在才来找律师?”

    “也不知道他把人撞了啊。直到前几天警察都上家来拘人,我才知道他惹了多大的祸。”

    “那你……什么诉求啊?”卓晖想着,要是任雪娟想什么庭外和解之类的,他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轻判点儿!”

    任雪娟这次可不敢狮子大开口搞什么“无罪”了。她了解李斐,强.奸这种事确实做不出来,但酒驾、肇事、逃逸,似乎哪样拿出来都能算自己儿子的日常。

    “卓律,这案子前半场是个仙人跳,咱们所里有齐全的卷宗。”

    见卓晖有些头秃,明肃好心的把李斐之前的事情和他打个预防针。

    “那就申请调取后半场的材料吧。”卓晖还能怎么办呢。

    人民医院血液免疫科病房。

    田文德输着液,躺在床上睡着了。田韶光坐在旁边看护着。王帆进来查房,见田文德在熟睡,于是放轻了声音询问。

    “你爸这两天情况挺好的?”

    “挺好挺好!高烧退下来了,已经连着三天没发烧了,疼痛也缓解不少,最起码晚上能睡着觉了。”田韶光分外感谢王帆用了新药。

    王帆点头,“那就好。我看了他各项指标,维持得都还不错。这就说明药已经起了效果,咱们就按照这个思路治疗下去。”

    “好好!王大夫,太谢谢你了!”

    另一面,何铄从外面回到家,衣服都没换,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发呆,没一会,被手机的震动声惊醒。

    何铄看了一眼来显,上面写着“小万”,她接起了电话。

    “姐,我叔情况怎么样了?”

    小万是何铄在网上追星认识的同担,一个学法律的研二学生。为了何建国被忽悠着乱吃中药这件事,何铄找她咨询了一些问题。

    “不太好。现在手术都做不了,已经要靶向药治疗了。”何铄内心挺绝望的,却又不知道得怎么和人说。

    “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个中医的事儿,我也问过老师了,他们都说不太好办。不过有个教授给你推荐了个律师,你可以咨询咨询。”

    “行。那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吧。”何铄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我把他律所地址和电话都给你。你这事儿挺复杂,你还是当面问问比较好。”小万将律师的信息发到何铄的手机上。

    “好,姐回头请你吃饭。”

    “这都好说,先抓紧办这事儿吧。”

    “嗯嗯,回聊。”何铄结束和小万的通话,站起身来,走向厨房。

    冰箱里,放着何建国买回来的中药丸子、灌进矿泉水瓶子里的熬好的中药汤剂,何铄把这些折腾出来,放在桌子上。

    厨房的流理台上还放着熬完药的砂锅,里面的药渣还没收拾。何铄找来一个塑料口袋,把药渣倒进去,也放在桌子上。而桌子上此时还有原本就有的中药生药材和分成小包的中药面儿。

    她气哼哼的把这些中药都收拾到一个大塑料口袋里,然后再往垃圾桶里面怼,没怼两下,突然意识到这些可能都是证据,又把他们拿出来,塞进自己的书包里。

    干完这些事,何铄背上书包,再次出门。

    小万的老师介绍的律师不是别人,正是林谨聿。

    听了何铄的来意,林谨聿完全不废话,直接把人请去接待室,架上录音笔就要开始了解来龙去脉。

    “林律师,我能先问下您的代理费是多少钱吗?”何铄拦住了仿佛打了鸡血的林谨聿,“我现在负担太过昂贵的代理费。”

    “放心!给你打折。”

    林谨聿写了个数字,何铄看完后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

    “这案子我挺感兴趣的,只要律所核算范围内不赔本就没问题。”

    何铄点了点头,晕乎乎的开始和林谨聿讲起了事情的经过。她一边说,林谨聿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发问。杜逸在两人旁边记录重点。

    林谨聿:“你父亲是什么时候查出的肝癌?”

    “大概两年半之前,刚查出来的时候在医院做过一次介入手术。回来之后楞说人家医院的大夫骗他,明明诊断上写的就是原发性肝癌,他非说自己那是钙化点儿,根本不是癌,医生就是为了做手术挣他钱。”

    林谨聿听了何铄的描述,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杜逸也惊讶的抬头,看向何铄,完全不能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脑回路如此清奇。

    “那他是怎么认识的那个中医?你们家属都没好好劝劝他,继续去医院治疗吗?”这才是林谨聿关注的重点。

    “劝了!”何铄叹了口气,“第二次医院也去了,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是何建国第二入院治疗的时候,他住在靠窗的病床,正在输液。他的妻子坐在病床边,正将从外面买回来的水果切开盒,插上牙签递给他。

    四人的病房里,中间2床没有患者,而最靠墙的4床位现在也没人了,只有两个家属一脸悲戚的收拾着东西。

    “你说那人,刚进来的时候,看着好好的,可精神了,咋说没就没了呢。”眼见这种悲凄的场景,何建国不由想到自己。

    “谁说不是呢。这才做完手术几天?要不就说,大开,能不做就不做,那么大个口子,瞅着都吓人。”何妻也是心有戚戚焉。

    两人说话的时候,病房的曲大夫巡房进来,手里还拿着何建国的核磁报告。

    “老何,我看你的检查结果了。没长新的,维持挺好的,就是靠近肺部的地方有个大的,位置不好,不太好做介入。”曲大夫看着何建国的检查报告,如是说道。

    “可不是,陆主任之前也说了。那个位置旁边长了个血管瘤,介入的话,很容易破裂,要想做掉的话,可能得大开,我们也正犯愁呢。”

    “要不然,我帮你们联系个做外科的大夫?挺厉害的,手把好,大开,一次性做干净,留着病灶心里也不踏实。”曲大夫给出比较中肯的治疗建议。

    但一听“大开”,何建国立刻就犹豫了,“大夫,我们研究研究。”

    “行。这个主要还是看你们自己的意愿,考虑好了给我个答复。”

    曲大夫不知道也不在乎何建国心里的小九九,说完就出去继续巡房了。

    何建国和妻子对视了一眼。

    何妻发出疑问,“你想咋整啊?”

    “明天,你去跟大夫商量商量,让他给我办出院。”何建国当机立断。

    “出院?”何妻非常诧异,“你才住进来几天?手术不做了?”

    “做啥做?没听见说要给我大开吗?你看看靠窗那人,大开之后活过十天了吗?不行,我得出院!”

    何建国态度非常坚决。

    何建国刚回家,老同学陈奇便来登门探望。

    “我看你脸色不错,这病,治好了?”陈奇仔细端详了何建国一阵,得出如是结论。

    “好啥啊,非得给我大开,我不干。”何建国一提起这事儿,气就不顺。

    “大开可真是不行。”陈奇顺着何建国的话茬,同意得不能更同意了。

    “可不是嘛,好好的人剌一刀,元气全都散了,能好么!”一看有人支持自己,何建国立马来了精神,“别说剌一刀,之前微创我就说不做,她们就非得让我做。人家都跟我说了,瘤这玩意就不能手术,一手术全都激活了,能不恶化吗?”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啊?也不能不治啊。”陈奇都替何建国发愁。

    “唉呀……”何建国自己更愁。

    “我这儿倒是有个办法。”陈奇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

    “我一个亲戚是中医,祖传秘方治癌,可厉害啦,治好好几个人了。要不然,你去试试?”

    “是吗?这么神,贵不贵啊?”

    何建国有些心动了。祖传、秘方、治癌,这个中医好像是给他量身定制的,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不开刀、不手术,就是最好的选项。

    “再贵,肯定比西医做手术便宜不是?”陈奇劝说道,“再说了,中医治本,咱们争取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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