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南原本想通过白生这里探一探楚端的虚实，毕竟楚端最信任的应该就是他，可现在看来……要另谋它计了。

    要么是楚端已经猜到她会来，让国师白生做好了如今这般的准备，那估计她也探不出来什么。

    再要么就是，楚端确实疯了，一心成亲。

    那既然如此，她若是能赚一个卜算回去，也不枉费她来一趟。

    “行。”乔清南答应道：“我可以帮国师任何忙，除了代写。”

    白生抬起头刚要咧开的笑容立马又收住，苦着一张脸垂下眼皮，继续他的奋笔疾书事业道：“那我要将军做什么？其他的事别人也可以代劳。”

    乔清南游闲地在房间里散着步，随手拿起一张纸：“那国师也可以让别人代写呀，临摹笔迹这本事，本将军应该在北安也不是第一吧。”

    白生耷拉着脑袋，换过一张新纸续写：“将军确实本事不是第一，可，代写封后大典的东西会掉脑袋，谁会愿意?”

    “国师方才说什么？”

    “谁会愿意。”

    “上一句。”

    “会掉脑袋。”

    “那本将军就不会吗？”乔清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里的纸瞬间从中心裂出几条长线，她愤怒地质问着他。

    白生抬头，一脸疑惑：“当然也会，但将军不是胆子大吗？”

    “胆子大就可以干掉脑袋的事吗？”

    白生忽然没忍住笑出声，悠悠问道：“把刀架在陛下脖子上，软禁陛下，胁迫陛下，与陛下对骂，这些事都掉脑袋，将军没干吗？”

    “这哪里一样？”乔清南不服气地反驳。

    白生浅笑着低下头：“哪里不一样？”说完顿了顿，结束最后一个字才再抬起头解释道：“而且，这也不一样，这事掉不掉脑袋，完全取决与陛下追不追究，陛下这几日反常极了，一心成亲，想来应当不会追究。”

    “反常？”乔清南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

    楚端反常，这是个大发现。

    乔清南靠在书桌旁，托腮问道：“怎么个反常法，国师可否说与本将军听听。”

    白生顺势递出手中的笔，谄媚又得意地笑道：“那将军帮本官写一些。”

    乔清南无奈接过去，嘟囔着：“国师真的是一点亏不能吃，不过卜算可不能少。”

    “好。”白生开心地拿起另一只笔，一边写一边说道。

    “陛下最近的行为确实有些令人费解，又想成亲快一些，却又想封后大典隆重盛大，你看这不是矛盾吗？”

    “是，若想隆重，就应该给足够时间筹备。”乔清南一面写，一面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吗？”

    白生想了想：“还有，还有在朝堂上极为的开心，对漠北那边也宽容了很多算吗？”

    “算，算。”

    乔清南皱眉，合着楚端这是摸准了漠北没有威胁了？

    见乔清南没再追问，白生瞟了一眼她：“将军对此没有想法?”

    “想法，哈哈，”乔清南收起脸上的沉思，嬉笑着打趣回道：“有想法我能和国师说吗，那国师听了是……和陛下说还是不说呢。”

    白生屏住呼吸，点点头：“确实，别说了，本官还是专心写礼文吧。”

    两人一直写到半夜，乔清南刚写完一叠，白生立马又递给她新的一叠，国师府里莫名，时不时地穿出鬼哭狼嚎声。

    凄惨惊厉。

    乔清南的府里倒是安静，姜砚离开姜墨房间时，姜墨再次声轻意重地叮嘱道：“姜砚，你可以不帮我，但你若是将此事告诉乔清南，那你我之间，便连最后情分也没有了。”

    姜砚关门的动作一滞，随后沉声道：“我知道，哥。”

    姜砚在房间里坐了一夜，乔清南顶着偌大的乌黑的眼眶刚推开房门，就听见姜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清姐姐，我有事情和你说，方便吗？”

    乔清南一脸疲惫地回头：“砚妹妹，我能说不方便吗？”

    乌黑的眼眶里怨气四溢。

    姜砚被吓了一跳：“清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了？难不成陛下罚你抄了一夜的书？”

    “你怎么知道这是写字的苦痛？”姜砚意外一说就中，倒让乔清南提起了几分精神。

    姜砚半惊半疑地走近，扶住她笑道：“妹妹猜的，因为哥也曾罚过我抄书，抄了一夜，妹妹当时的景象和姐姐现在一模一样。”

    “差不多。”

    两人相视一笑，乔清南趴在姜砚身上，困意快要爬满每一根头发丝，踉踉跄跄倒在床上。

    用沉闷的声音说道：“什么事？比我补觉还重要的话就抓紧说吧。”

    “我哥哥……想在封后大典后的宴会上刺杀陛下。”

    “什么？”乔清南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他要刺杀，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