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鹿之喃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听话的坐上来了,好像不知觉间她总是会下意识的听景誋的话,就比如现在。

    她能感受到身边这个人很危险,不可触碰,不可掌控,不确定性。

    又能同时不受控制的感受到安全。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险峻的悬崖峭壁上建了所房子,在寒冷的冬夜里足够遮风挡雨,又明知屋外就是无尽深渊。

    景誋感受到她的放松,最近几天接触下来,鹿之喃没有刚开始对他那么抗拒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顾虑。

    天生谨慎的小鹿怎么会轻易的相信世界上会有善良的猎人呢,本来就没有。

    何况他们本身就是在肮脏不堪的黑暗森林荆棘丛里遇见。

    他提着枪从地狱里爬出来,路上经过一处深渊,遇见呲着还未长成獠牙的小鹿。

    景誋捂着鹿之喃的眼睛,缓缓的压下她的身体,让她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

    鹿之喃有些紧张,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衣摆,她也是第一次跟喝醉酒的男人独处,如果景誋要对她做什么,她这个小残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不过转念一想,是景誋的话,她好像也不亏。

    她本来计划里就有靠工作不行就靠美色这一条,女人想要接近男人,很明显靠这个是最快捷方便的。

    之所以一直没有实施,把这件事放在选项B,是因为她说不准景誋喜不喜欢她这一款,毕竟没有任何参考资料显示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最近几天接触下来她也算是对景誋有了些初步了解,除了刚开始在一楼房间怀疑他囚/禁女人,后面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之后,他身上就没有任何与异性有关联的痕迹。

    明明长着一张欲/望过盛的脸,过的却是清汤寡水宛如出家和尚的日子。

    景誋从旁边拿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长度足够把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全部遮盖住,以免她感觉到冷。

    “谢谢。”鹿之喃把毯子往上扯了扯,虽然她并没有感觉到冷,但盖住身体能让她的身体更有安全感。

    话音刚落,鹿之喃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后仰,虚虚放在地上的腿也在同时上升悬空,坐着的姿势逐渐变成近乎于平躺。

    她侧过头去看景誋,对方此时就在她身边,中间没有缝隙,她的肩膀挨着男人的上臂,完全可以算是共同躺在一起。

    “抬头。”景誋说。

    鹿之喃扭回头平躺,才知道景誋为什么把沙发调成这个角度。

    擦的没有一丝灰尘的玻璃花房,平躺后视线里没有任何遮挡物,她进来的时候没有观察到,花房里虽然都是红色的蔷薇花,但顶上是没有的。

    透过玻璃,她几乎能看到可视线范围内黑夜里天空的全貌。

    星沙般的小圆点,铺在一片天鹅绒的布料上,如同镶嵌在天空中的钻石,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精心打理过的蔷薇花每一朵都绽放的娇艳欲开,空气中氤氲弥漫着泥土湿润的青草香,红色的花瓣上浸着水珠,鹿之喃的舌尖似乎品尝到了生命的涩味儿。

    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相同,不同的人闻同一个味道感受也不同。

    此刻鹿之喃好像品尝到了景誋的味道。

    不是苦涩,是生涩。

    含在嘴里,上牙膛和舌头相抵触碰,同时刺激出口津液体,细细品味后方能得到回甘。

    鹿之喃忽然觉得有些渴,喉咙干涩发痒,她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很喜欢看星星吗?”

    男人低低应了声:“嗯。”

    “也是,星星这么美,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似是现在的姿势太过舒服,景色太美,导致今夜的鹿之喃毫无防备,她说:“不过相比起星星,我更喜欢月亮。”

    景誋偏过头看她,今晚的月很圆很亮,清冷的月色照在她脸上,粉白的肌肤像是比花房里的红蔷薇还要娇艳。

    他想说,自己根本不喜欢什么星星月亮,这么多年他从未喜欢过什么,除了她。

    这里本就是早些年,决定以后会把她接回来的时候,为她建造的。

    相比较别的男人,他像是提前透析考卷答案卑劣的作弊者,早就提前知道考官会出什么得分率最高的大题。

    他会在鹿之喃出现之前,准备好所有她的喜好偏爱;遇见之后,他要她觉得一切都是刚好。

    让她觉得他们两人就是最合适的,超过命运。

    可哪里有什么命运,就像他,正在利用命运的宿命感酝酿一场终生囚/禁名为爱的阴谋。

    就像他们的之间的初遇,如果非要扯上命运,对他们而言,其实更像是一场命运中不可避免的劫难。

    最初不是救赎,是游戏;现在不是命运,是偏执又自私的诱爱。

    于她而言,怎么不算是一场劫难呢。

    景誋觉得遇见自己的鹿之喃,很可怜。

    他爱她,她就更可怜了。

    他的爱向来上不得台面。

    景誋问鹿之喃:“为什么喜欢它。”

    他从来没这么讨厌月亮,有什么可喜欢的,不过是一个连发光都要靠太阳折射,自体根本没有一丝光亮,不适宜人类居住,气候恶劣,连空气都没有的破星球罢了。

    喜欢借助其他贯会迷惑人心智的东西,恶心。

    鹿之喃看着天上的明月缓缓开口:“可能因为它足够虚假吧。”

    景誋没料到鹿之喃会是这样的回答,他有些讶异,这一瞬间,景誋觉得自己似乎好像从来都不了解她。

    “远看是光彩明亮平滑的球体,离得近了,才会发现,表面其实满是坑坑洼洼,没有一丝光亮。”

    鹿之喃说:“但是它能一直虚假,永远高傲的挂在天上,被仰视,被向往。就算是自己本身不会发光,折射而出的光,也在漫长的岁月里照亮过许多前行的道路,驱散永无止境的黑暗。”

    “它虚假,孤独,暗淡,但值得被仰视。”

    这是鹿之喃第一次向景誋袒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景誋觉得,鹿之喃好像比他想的更成熟。

    知世故而不世故,知晓真相的同时,也会从另一面发现其他不一样的东西。

    但大抵还是个孩子,骗起人来其实漏洞百出,这次他们所产生纠葛。

    小姑娘就差拿着大喇叭在他耳边喊,我长大了,所以主动跑过来骗你啦!

    按理说男人即将到达而立之年,景誋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对两性的需求,但他此刻的渴望却异常强烈。

    景誋想牵她的手,抚摸她细小柔软的头发,想把自己碾成细碎的沙砾,慢慢揉进她身体里。

    再多的,此时就不能再想了。

    男人一直没说话,鹿之喃只好去看他是不是睡着了,侧过头,才发现他正一瞬不瞬的用那双棕绿色的眸子看着自己。

    她努力忽视那双尽在咫尺的视线,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喜欢?”

    “因为想要她。”景誋看着她,语气平静的说。

    “想要月亮?”鹿之喃躺回去,觉得有钱人果然跟他们这种小平民不同,她在仰望月亮,人家直接想要月亮,她没当回事儿,只当对方在胡言乱语,有些敷衍的说:“那您的目标还挺远大的。”

    “远吗?”明明很近,他现在一伸手就能搂在怀里。

    景誋回过头,跟她保持着一个姿势仰躺着,问她:“那你觉得我能要吗。”

    鹿之喃心里隐隐觉得这几句话有些不对,他们好像是在谈论月亮,怎么说着说着感觉不像是那回事儿了呢?

    景誋这人,总是让她有时候觉得特别奇怪,可能有钱人就是这样,人家也有资格特立独行。

    再过几十年,说不定人类真的能在月球上买地建房呢,早些年谁能想到一块小小的手机就能随时付款,科技发展的这么快,谁说的准。

    景誋一直没说话,也没催她,只在一旁沉默的等着她的回答,直到他听见鹿之喃说。

    “能啊,怎么不能要。”鹿之喃现在满脑子都是万恶的资/本家侵占月球的画面,心里这么想,嘴上只会口无遮拦的拍马屁:“只要想,这世上没什么不能要的东西,那些现在看起来不可能的,也许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景誋知道鹿之喃在说月亮,但他不是,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她。

    不过他还是很满意鹿之喃的回答。

    确实,他们之间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男未婚女未嫁,他洁身自好恪守男德,从来都没,也没想过碰其他的女人,身心干净,长相周正,虽然年长她十岁,但一直有在健身,努努力,死在她后边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还有钱有权,怎么就不能呢。

    景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安抚了,最近一段时间的那些惶惶不安和顾虑顿时烟消云散。

    这么想来,好像只有自己能配得上她。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现在不就等到了鹿之喃来找他。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鹿之喃来爱他。

    男人的唇角在鹿之喃没注意到的暗处微微上扬,一脸心情颇好的样子。

    “嗯,你说的对。”

    鹿之喃还不知道她已经在无形之中把自己卖了,还是她自己拿着秤砣,撑好斤两,主动钻进包装袋里系好,分毫未收取,免单送给对方的那种。

    鹿之喃察觉到自己今晚好像没有像以往那样消沉,虽然也有想起母亲,但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或者是躺在花房里柔软的沙发上看星星太舒服,她今夜居然没有往日那般难过。

    毯子上的味道很好闻,是经过阳光暴晒后温暖的味道,她有些犯困。

    鹿之喃侧过头去看景誋,想跟对方打个招呼回去睡觉,结果因为喝了酒,男人已经躺在她身边睡着了。

    两人现在的姿势,倒是和她前几天脑海里冒出的想法重合,这跟同床共枕有什么区别。

    虽然没枕没床,但躺在一起睡觉却是真的。

    不对,她没睡,只能算是做了一半。

    呸!

    做什么做!

    鹿之喃努力在心里压下自己上高速的心思,默念远离男色咒语,企图换乘宝宝巴士。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理智小天使没有打过邪念小怪兽,鹿之喃又睁开眼睛去看身边的男人。

    反正他都睡着了,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他也不会吃亏,就算看看又怎么了。

    花房里的灯光很暗,鹿之喃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向后梳的头发让饱满的额头展露无遗,高挺的鼻梁如同挺拔险峻的山丘,闭上双眼的睫毛垂在眼下,氤氲着一小团暗影。

    比醒着的时候少了些许戾气,不过也算不上温柔。

    景誋的嘴唇不是很薄的类型,中等厚度,有一小颗唇珠微微凸起,就是不知道亲起来是什么感觉,一定很软。

    视线往下,是冷硬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可能正值深夜,一整天没有刮胡子,下巴上有些短小的青色胡茬冒出头,鹿之喃有些想摸摸,她还没碰过男人的胡子。

    像是突然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鹿之喃在心里警告自己,立刻停止那些危险的想法!

    虽然老虎在沉睡,但山中之王的屁股摸不得,如果被他醒过来发现,她这年方十八貌美如花的小命,可能会立刻一命呜呼。

    心里这么想,眼睛明显不同意。

    她的眼睛又去看男人的喉结,听说这里是除了男人下面的命根之外最脆弱的地方。

    只要轻轻咬上一口,要么世界上少个人,要么世界上多个人。

    总之,没有男人能抵抗住被触摸喉结,那种致命危险又紧张刺激的感觉。

    景誋除了睫毛和胡茬之外,上面的眉毛也很浓密,头发看起来也很多,听说毛发旺盛的男人,那方面的需求很大,不知道景誋之前找的女朋友都是什么类型的….

    她想了想自己,不管是什么类型,肯定不是她这种年纪小,又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脸,长相幼态的小屁孩。

    应该是明理那种类型,长相硬朗帅气的大总裁,配明艳性/感的大美女,那种画面,想想都足够养眼。

    停!

    鹿之喃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罪孽啊,不争气啊,阿弥陀佛,阿/门,观世音菩萨,罪过罪过,财神爷,送子观音…..

    阿西,什么送子观音。

    随后又说,子孙娘娘对不起,小女叫错了,您千万别来….

    景誋在黑暗里慢慢睁开眼,身边的小女孩又把自己念睡着了,从上次在医院他就发现了鹿之喃这个毛病。

    总是神神叨叨的念经,还是杂牌儿没有门派,或者说什么都沾一点儿的百家经。

    男人看着自己身上只盖着一半小腹的毯子,有些忍俊不禁的低低笑起来,没有声音,他怕把好不容易念经睡着的崽崽吵醒。

    毯子是鹿之喃给他盖的,景誋一直没睡,她说了什么,做什么,包括一直盯着他看,他都知道。

    盖完后,又因为睡着了,身体一动毯子全部重新卷走,现在只剩一块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边角。

    果然了解一个人还是要放在身边。

    鹿之喃睡觉不老实这件事,就算是他雇用最厉害的私家侦探,估计也不一定能提早知道。

    这次轮到他去看鹿之喃了,景誋把她放在外面的手轻轻托起来,怕夜晚太凉,打算放进毯子里。

    握在手心中肌肤相触之后,又后悔的不想放下,就想这么一直牵着。

    景誋坐起身,两只大手托着她的小手,不敢揉也不敢十指相扣。

    但他想亲一亲。

    随后附身,没让她的手动,而是把自己的头低下去寻她的手。

    凑近后,景誋闻到女孩身上的味道,在白嫩的肌肤与他的嘴唇即将相触的时候,又及时停住没再继续向前。

    男人坐在沙发上,弯着脊背,用近乎于虔诚的姿势面对着女孩,仿佛手心里攥着的是什么无上至宝,或是他独有不可亵渎的信仰。

    景誋想想,还是算了。

    任何一个吻他都想与鹿之喃共享。

    而不是在此刻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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