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鹿之喃没有把宿舍里的东西全部带走,二十寸的行李箱里大多都是她自学的外语书籍,女孩下楼时恰好迎面碰到陈乐乐,看样子也是要出门,两人都没开口说话,一同搭乘电梯。

    陈乐乐从电梯间倒影里瞥见鹿之喃手里的行李箱,踌躇片刻,最后还是开口问她:“你不住宿舍了?”

    鹿之喃正给男人回复消息的手顿住,侧头看她,说:“住。”

    “住就好。”陈乐乐心里松口气,虽然她和鹿之喃之间也不算熟络,但说到底都是同学,还是不想她这么年轻就走错路,“你学习这么好,以后还有好些选择,没必要这么早就考虑生孩子。”

    闻言,鹿之喃愣了一下,说:“什么生孩子?”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自己胡说八道惯了,说过后很快就忘记,没想到陈乐乐还记着。

    为了不给别人造成困扰,她只好说道:“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

    电梯刚打开,鹿之喃就看到景誋正站在门口,男人接过女孩行李箱,另只空闲的手动作自然的牵过她,恰好被陈乐乐看到对方无名指和女孩的同款戒指。

    陈乐乐知道了,这位就是鹿之喃那位要娃狂魔的老公,没想到长得人模狗样,心眼却坏的不行,典型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衣冠禽兽。

    “现在这年头骗子可多,尤其是那些外表看起来正常的,保不准心里有多变态,我先走了,拜拜。”陈乐乐快速说完转身就走,都没等鹿之喃回应自己,仿佛自己被渣男多看一眼会倒霉似的。

    景誋垂眸看着身边低着头的女孩,不解的问:“她什么意思?谁骗你了?”他从来没觉得那句话跟自己有关系,只会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

    鹿之喃有些心虚,只能说没事,不重要。

    男人不信,他很不喜欢对方有事瞒着自己,两人往外走间,景誋继续追问,说:“到底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没听懂她什么意思。”鹿之喃说。

    “我怎么感觉,她刚才好像瞪我了。”

    “错觉。”

    景誋看她不想说,想来也只是同学间的事,或许自己不该太过限制对方,他没再纠结其原因,上车后,鹿之喃刚系好安全带,男人往她腿上放了几盒东西。

    鹿之喃低头看,发现是几款盲盒,她转过头去看景誋,说:“为什么买这个。”

    “路过,看到就买了。”景誋说完,随即启动车准备带她回家,余光里看女孩还没有任何动作,只低着头看,不知道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是不喜欢,直接问:“不喜欢?”

    “不是。”

    知道对方不是不喜欢,景誋才放下心,觉得没白买,但鹿之喃好像也并没有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忍不住催促道:“那怎么不拆开看看,快拆,我也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

    鹿之喃还是没动作,转而看正在开车的男人,说:“那半个妹也喜欢?”

    “?”

    景誋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什么半个妹,随即才想起前段时间,女孩问自己有没有同别人那样,有在外养着的妹妹,他说有半个。

    他觉得有些好笑,但没表现出来,景誋本就不喜欢这东西,也不好奇,就算方才说好奇,也是不想跟她太有距离罢了,毕竟两人年龄中间差不小,能偏向多些鹿之喃的喜好,也能拉近些。

    男人解释道:“在景繁那见过而已。”

    最后鹿之喃还是没在车里拆开,说回家再看,两人刚走进家门,就看到客厅坐着个女人,景誋捏了捏她的手,说:“先回房间写作业。”

    女人自始至终就算听到身后的动静,也始终没有回过头,并不好奇景誋同谁回来,又是什么关系,鹿之喃也只看到了对方的背影,但她知道女人是谁,听到景誋的话后,转身上楼,没有多说也没多问。

    景誋走到女人对面坐下,等对方先开口是何目的。

    景安没同对方像长辈那般聊家常,只从手包里掏出合同,放在桌面推到他面前,景誋拿起后,看到上面是贺氏总部公司原始股,数额不少,有百分之十。

    景誋把东西重新放下,抬眸看向坐在对面,血缘上算是自己亲姑姑,但并不熟的女人,说:“什么意思。”

    他自然不会觉得景安只是为了帮自己,他们姑侄之间,能做到如今不互相残害的地步已实属难得,或者说两人的脾性过于相像,都懒得同对方争什么,毕竟现如今姓景的,也只有寥寥三人。

    “方家不能留,贺家不配赢。”女人脸上面无表情,虽说着类似决绝肯定的话,却看不出任何愤恨哀戚,只是看着男人的眸中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件事结束,管理权我可以无条件让出,只做股东。”

    “但这股份,日后得还回来,它本也不属于我。”

    景誋一直都知道景安手里有贺家股份,当初就是因为有贺家帮她,她才能从兄长手中夺走公司主策权,半年后景尧亡故,外界都传景氏前董事长是被自己妹妹活活气死的。

    他没有拒绝,无论是何目的,只要结果与自己不相悖,景誋就不会深究,人活在世谁都有不可言明的龃龉。

    景誋没有立刻去找鹿之喃,上楼后他先回自己房间洗过澡后,才来到女孩门口。

    鹿之喃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台灯下摆着几个被她拆开的小玩偶,他走过去在女孩身边坐下,把给对方接的温水放在旁,没说话打扰,只盯着她的侧脸瞧,看她认真学习的模样。

    男人刚洗过澡,身上只穿着冰丝黑色睡袍,带子没有系紧,松垮搭在腰间,病态白皙的锁骨全部裸露在外,额前自然垂落的碎发还氤氲着水汽。

    同款沐浴露被不同的人使用,荷尔蒙和皮肤温度相触后,会产生不同的味道。

    鹿之喃刚开始还能做到坐怀不乱,认真沉浸在书海里,可身旁用手肘撑着头的男人,盯着自己看的视线实在过于强烈,无法忽视,她思绪不可控制想起不久前,在这间卧室床上发生过的事。

    景誋看女孩写字的手速度愈发慢,钢笔每过几秒就要停顿一下,书页纸面有些甚至被黑色墨水洇湿穿透。

    男人用指腹点了点她方才停顿的地方,说:“这里语法不对。”

    鹿之喃抬头看他,有些惊讶于,景誋居然能看懂自己在写什么,随后问:“四哥会波斯语?”

    “高中时期了解过些。”景誋如实告知,随后又问:“为什么学这个?”他感觉鹿之喃会的语言已经足够多了,甚至已经超过那些普通公司的中层职业翻译。

    鹿之喃试图把自己很穷,打工人的身份坐实,说:“为了将来更好打工。”

    景誋笑而不语,没说自己有钱,也没说我养你这种话,他永远不会用自己的阅历,来嘲笑女孩的幼稚,也不会用自己的优势,剥夺她努力的权利。

    他把鹿之喃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让她靠着自己,两人像之前景誋教她围棋那般,同个方向视线,那时是矮些的棋盘,如今则是高些的书桌。

    “我教你。”

    男人拿着钢笔,在女孩方才停顿的地方继续书写,也在她耳边同步讲解,“波斯语很古老,曾属于波斯帝国,现代波斯语里有近40%的词汇,来自属于闪含语系的阿拉伯语。”

    “虽然相近,但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你因为会阿拉伯语,所以更容易混淆,下意识联系到一起,试着把它们想成两个独立个体。”

    鹿之喃很明确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她学习波斯语,就是因为与阿拉伯语相近,她真正要学习的,是如何在相近中强迫自己剥离,让大脑适应相似性,景誋说的话几乎是一语中的。

    男人凑近,亲了亲她的耳朵,说:“Azizi。”

    “听懂了吗。”

    女孩被对方凑近后喷洒在耳蜗里的灼热呼吸,和那句波斯语烫到,她知道,Azizi翻译过来是宝贝的意思。

    景誋最常唤她的是喃喃,或者宝宝,却很少叫她宝贝,不同于负字数的宝宝,区别于路上任何婴儿都可以称之为宝宝的词语,字正腔圆的宝贝,仿佛像是情人之间独有的亲密。

    由最古老之一的语言说出,意味仿佛更是宿命久远。

    由于男人停顿太久,钢笔的笔尖渗出黑色墨水,逐渐在纸面缓慢扩大,直到鹿之喃说:“懂了。”景誋才松开手,那锋利到足以穿透人类脖颈的笔尖,像是终于放过脆弱纤薄的白色纸张。

    “这支钢笔不太好,送与四哥如何?明天还你更合适的。”景誋说。

    一支钢笔而已,本就是鹿之喃随便在网上买的,甚至连品牌都记不得,自然也不会舍不得,她说:“不好四哥也要?”

    景誋拿过放在一旁的笔帽扣上,让危险的笔尖彻底掩藏在,点缀着颗蓝色廉价水晶的笔帽之中,说:“对学习来说是不太好,用来工作倒是正好。”

    说完后,男人的指尖转动,把钢笔在手中掉转方向,让尾部朝下,随即扔进他进来前,给女孩倒的那杯温水之中。

    鹿之喃不太理解对方这个行为,既然要,为什么又扔进水里,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景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之前拿着钢笔,现在空闲出的手掌,揽抱紧她的腰。

    女孩今天穿的是高腰雾蓝色百褶裙,上衣略短,小腿裹着长置膝盖以下的白色蕾丝边裤袜,这身装扮不太像大学生,倒像是刚才认真听家教老师,补习功课的高中生。

    这倒是方便了男人接下来的动作,女孩穿着白色裤袜的腿,触碰在无论是粗细,还是肌肉走向线条,都差距很大,只穿着浴袍裸露在外男人的腿部内侧。

    景誋的左右手都可以熟练应用,刚写字用的是左手,他把来之前洗到很干净,且方才没有碰过任何东西的右手探下去,先是掀开,再是用指尖把可怜的小块布料拨到旁边。

    片刻后,男人正经的结论语气,与不上台面的动作完全不同,说:“还是有些肿。”

    鹿之喃有些无法忍受,上手抓住男人的手臂,试图阻止他的动作,说:“这样也不能消肿。”

    “嗯。”景誋语气间没有任何犹豫,认可对方说的话,甚至动作也顺从般停下,说:“还是用药比较好。”

    随即,男人把方才丢进水杯里的钢笔拿出来,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药膏,就放在鹿之喃面前,丝毫没有隐瞒对方的意思,慢条斯理的均匀涂在钢笔尾端。

    隐隐察觉到景誋接下来要做什么的鹿之喃,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几乎是立刻就要从对方腿上跑走。

    可景誋的双手虽然没有抓着她,臂膀却紧紧的把女孩禁锢在怀里,令她动弹不得。

    男人亲了亲她的耳朵安抚,直到把药涂抹完,甚至还放到女孩眼前,让她看清楚,说:“药必须涂。”

    “还是说,宝贝不喜欢笔尾,喜欢带着水晶的笔尖。”

    还没等鹿之喃回答,景誋就皱着眉,很是不赞同,仿佛女孩方才对他那般要求了,继续说道:“不行,这件事还是慢慢适应比较好。”

    鹿之喃靠在景誋怀里,脖颈扬起的弧度,是比平常短发映衬下更柔美的纤长,那支被两人轮流握在手里写字的钢笔,如今作用完全不同。

    那锋利到能插进脖颈里的笔尖,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反而是那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尾端,狡猾的钻进润滑里。

    外表看起来越是无害的东西,最后让人产生痛苦时,才会无限放大,甚至没有丝毫犹豫怜惜。

    可最后温柔的男人,和温柔的钢笔尾端,到底都没有舍得伤害女孩,用残存的最后丝善意,克制又克制,只在门口同她打招呼。

    “宝贝。”男人揽在女孩腰间的手掌,逐渐攀升至上,缠绕摩挲她的脖颈,力度纵使与另一只,还没有停下动作的右手相同,也足够掌控握住,让她低下头,说:“仔细看,它如今也在帮助你学习。”

    鹿之喃只能亲眼看着,钢笔如今用何种方式同她学习。

    片刻后,景誋也忍耐到一定程度,他停下动作,拍她正安稳坐在自己腿上的臀部,用命令式的语气,说:“好学生不会让钢笔掉出来。”

    鹿之喃听话照做后,男人的手掌重新抚上女孩的颈部,只是方向不同,让她侧头面对自己后,同上次结束后那样夸奖道:“乖,做的好棒。”

    随后,老师不再吝啬给予她奖励,吻住自己悉心教导,又听话又聪明女学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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