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弥耳一时之间难以理解他的话,甚是讶异般看着谢宇,并问道,“云公子刚才说,谁杀人了?”

    谢宇目光平静,又重复了一遍,“魏家酒肆的胡/姬,阿楚,杀人了。”

    弥耳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心道昨个还好好的人儿,怎得能去做杀人的事?

    “阿楚,她为何要杀人?!”

    谢宇道,“这也是我前来的缘由,阿楚只道出了她是失手才杀了他,却绝口不提为何杀人。我今日寻过子垚,可他恰好离了长安,因了事关重大,这才不得已来叨扰娘子你等昨日接触阿楚时,她可有什么异举?”

    谢宇隐去了昨日他与冯鹰监视的事儿,只是简短道来阿楚杀人的经过。

    弥耳却断了思绪,一时难以开口。

    一方面,事发着实突然了些,她没想到昨个喝酒时还好好的人,竟会杀人,这另一方面,她更为顾虑,那便是阿楚昨晚将华清宫之事透露给了她,她若全然说了出去,谢宇定是要起疑心自己为什么会同阿楚说华清宫一事。当然,现在将华清宫一事托盘而出,还为时尚早了些,此番无凭无据之事,谢宇许反倒要揪着她不放.

    可若是不说...今后也怕是难以再见到阿楚,那么自己要想继续追查香囊之事,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她抬起头,瞧了眼万里无云的顶,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问道,“云公子,她如今何在?”

    谢宇道,“还在酒肆之中。”

    “公子,你带我去见见她。”

    -

    日照浮云而开,二人同乘一辆马车自崇仁坊向南而去。

    马车一时寂寥,无人说话。

    弥耳扶起窗曳的一角,望着车窗之外,一路向后而去人影,渐渐没入黄沙。

    眉头化不开的结,堆积于眸眼之间,平添一股忧怨之气。

    谢宇见此,将腰间悬挂的香囊递了过去,对着她道,“李姑娘将这枚安神的香囊戴在腰间吧,我瞧你眉头紧锁,心绪不宁的,这东西倒能缓解一二。“

    见她愣神,他又解释道,“这是我侍从从医馆处抓取的安神药材,并制成香囊。我平日里觉少,容易犯头疼,他们特此替我而做的,你带上吧。”

    弥耳听了这话,抬眼而去,徒然对上那清澈的眸子,心中一顿。

    随即便移开了视线,感谢了一番,并接过香囊,将它挂在了腰间。

    微风窜进车里,却带来一丝融融之意。

    她心中冉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谢宇似乎不像她过往印象中的人。

    心狠手辣,杀戮无数。

    “云公子,为何称自己云公子?”弥耳收敛神色,问道。

    “云字乃我母亲之乳名。”谢宇将眉眼弯了弯,“她叫云舒,我祖父说希望她坐看云卷云舒,闲看庭中花开花落,一生都活得快乐。”

    弥耳看着他煞是幸福的模样,心中一凛,她转过头去,继续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山,没有答话。

    母亲的关怀永远这般温柔,可惜她享不到了,而那些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也与她无关了。

    行车驶离大道,快马加鞭,没过多久,车便停了下来。

    弥耳落了地,帘子里跟出了谢宇。

    二人抬脚进了魏嘉酒楼。

    正恰午时,酒楼里头客人虽比不过日暮,但也座无虚席了。里头的小奴将她引上雅房后,正要退出来,谢宇叫住了他。

    “阿楚可在?”

    小奴一愣,对着谢宇问了问,“公子问阿楚是有什么事吗?”

    谢宇抬高了声调道,“前几日,我阿兄同她吃酒,回家便发现少了一枚银环,于是托我来问问她罢了。”

    那小奴也还算好骗,便点了点头,答应将阿楚喊了过来。

    不出半刻钟的时间,阿楚身着一件玉香衫袖窄点着碎步而至。

    她垂着眸,铅华盖不住眼底的乌青,仔细去瞧还是能见倦容,脖颈之下还套着一圈毛皮绒。

    “公子。”

    她半退一步立刻向谢宇跪了下来,伴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打在脸上半明半暗,看不清神情。

    谢宇抬了抬手,想让她起来,可阿楚仍旧伏在地上不肯起身。

    “公子,奴从未看见过公子说的一枚银环。”

    这时,弥耳开了口,“阿楚姑娘,感谢你昨晚的酒。”

    阿楚闻言将目光流转到谢宇对面的那人,眸光琉璃,顾盼熠熠,一双熟悉的眸眼。

    “你…”,阿楚有些愣神。

    弥耳见她盯着自己发愣,于是又说道,“昨晚事出有因,便身着男子胡服,姑娘莫要介怀。”

    阿楚流露出了一丝惊讶,没想到面前这人竟是女子身,可转而想起了什么,立刻变了脸色,双手来回摩挲着衣角。

    弥耳尽收眼底她的失态,思忖一番,随后站起身,走到阿楚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阿楚姑娘你先起来吧。”

    阿楚颤抖的身子替她说尽了话。

    弥耳试探道,“阿楚姑娘可还好?”

    阿楚微一低头,紧握着挂了珠坠的手腕,眸色染上一层淡淡的恐惧。“多谢娘子关心。”

    她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我来此,姑娘应是明白我的目的。那人伤害你,可是因为昨日我问询你之事?”

    阿楚手中的动作一顿,不去看她。

    反倒谢宇听了这话,直勾勾地盯着二人。

    不明所以。

    “若因为昨日那事,姑娘受到了那般对待,才致你失手杀了他,那姑娘你要明白,这里头的秘密皆是非同小可的,大明宫里头的事情,非你可以左右。”

    阿楚抬眼,且看见弥耳望着她,目光里满是严肃。

    “那人死了,这不是结束,而是个开始,若你昨晚说的没错,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你便没有路可以走,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的。”

    阿楚眸光写满了害怕,她只好深吸了口气,缓缓才道,“我明白的,他们确实不会放过我。”

    此话一出,满座寂然。

    “其实这件事还要从上个月说起,他在我这说到宫里头有人命他办事,我本以为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而已,可后来他却提到自己办完就命不久矣,让我自己以后忘了他。我十分奇怪,对此事上心了,于是趁着他醉酒之际,揪问起此事,他才半言语道自己替华清宫的人办事。”

    弥耳听了此话,追问道,“命不久矣?他可有说过办什么事?”

    阿楚摇了摇头,“那倒是没说,我也不知他为何要说命不久矣。不过之后,有一天我外出时,见到他出入无事裁缝铺,本想着上前同他说说话,可他却装作不认识我一般。等我回了酒肆,在雅座招呼客人,他领着一个人上了二楼去。”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记得很深,后来那日过了子时,天色已晚,我已准备入睡了,就听闻外头敲门说有人找我。来的人正是他,他看起来倒是心情不差,所以我就趁他高兴之际多问了几句,今日干了些什么,没成想他直接告诉了我,今日他就是带华清宫的人来此干件事儿,可具体是什么事,他倒是一概不提。”

    弥耳心中争鸣,暗暗计较,这阿楚说的话竟与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一对应了起来,无事裁缝铺,金丝衣裳,魏家酒肆,华清宫,这一个个就如同一颗颗珠子般,似乎已经有了条若隐若现的线将这些种种串联起来。

    谢宇也听了个七八分的明白,只不过他不曾想这竟然扯到华清宫,可若是牵扯出华清宫,那事情就大了...

    “阿楚姑娘,你与那男子争执起来是因为这事?”

    阿楚点点头,“正是,昨晚这位娘子问完我之后,我将此事告与了他,却不料,他听了这话转头就掐住了我的脖颈,想置我于死地。我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于是拼命挣扎,我们缠斗到了床边,在几乎绝望之时,我摸到了我的床头底下放着的一枚钿钗。”

    阿楚越说,身子越止不住地颤抖,“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他已经倒地了。”

    谢宇送向嘴边的杯盏稍是一顿,细皱了下眉目,一番回味这两人的话前话后,竟在其中得出了一个十分荒谬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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