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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的边缘

    深夜,乌云蔽月,庭院外被渲染成墨,房内只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温暖昏黄。

    温翎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光晕旁自己几乎隐藏在夜色之中的影子。

    直到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她才毫不犹豫地吹灭油灯。

    “主子。”

    “我等你许久了。”温翎道。

    铜影:“主子怎么知道今日属下会来?”

    “你让戒问提醒我会有意外发生,我就知道你已经抵达临京,甚至比我更快的安顿下来了。”

    原来,温翎在琼露宴上见到的人,就是魉的铜影—戒问。

    之前戒问被折磨受伤,温翎给了手令去救他。

    “但,今日的刺客好似不是魌阁派的人?”温翎问道。

    铜影道:“是,今日不过是阁主给肃亲王的一次警告,此时阁主还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肃亲王做了什么事,居然让阁主亲自动手?”

    铜影面露难色:“属下也不知,就连戒问也问不出什么二三。”

    “关确呢?他还留在西河?”

    “属下暂且没有收到关确的消息,不过有一件事情,属下觉得主子应该要知道。”

    温翎感觉他在自己手心放了一封信纸,不过屋内昏暗,她什么都看不见。

    “戒问曾说,魉研制的暗器兵器,所用的生铁所需量巨大。而南渊境内,并没有哪个世家能一直提供所需量如此惊人的生铁及生铜。”

    温翎的眼眸在黑夜中亮了亮:“这就是说……”

    “属下也只是猜测,围绕朝中近日的传闻,属下觉得……西河也许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温翎又在想:“可西河一直由裴洛宁管辖,若是有什么异常,他不可能不知道。”

    对面传来许久的沉默:“或许,是之前的孙刺史和……武安侯。”

    温翎紧抿着唇,捏着信纸的手加重几分:“为何会想到……武安侯?”

    铜影道:“肃亲王抵达西河,武安侯便借故去狩猎躲避。而肃亲王留在城中将人情往来都结束后,就去找了武安侯。属下只是猜想,二人之间也许有什么猫腻。”

    武安侯在西河,对外的说法是告老还乡,可他的祖籍却并不是西河,他在此并无实权。而西河文有孙刺史武有裴洛宁,武安侯在西河反倒是一个令人尴尬的立场。

    不过是裴洛宁尊敬他,事事会询问他的意见。若是武安侯帮肃亲王隐藏些什么,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加之裴洛宁前往西河任职时,孙刺史一家独大,很多要务都避着裴洛宁。或许待在西河的这五年,裴洛宁接触的实事,都是无关紧要的,那些重要的,都隐藏得好好的。

    “属下之所以这么说,是当时为了躲避抚危楼的探查,来临京时绕了远路。却无意中发现,西河与焦城交界处,有人扮作百姓偷偷接头。”

    “焦城……焦城往下,便是与北祁的交界了。”温翎喃喃着,“北祁……”

    “我们一直对阁主知之甚少,他从未露面于世人眼前。他像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所有人,甚至操控着一个国家……”越说,温翎越觉得心惊,她似乎已经看不到他们几人离开魌阁的希望了。

    “属下方才交给主子的,是之前上交给公子的布防图,关确拓印了一份藏了起来。来临京之前属下取了出来,当时我们看着并没有异常,可经过这几件事之后,属下将不对劲的地方都做了标注,主子务必做好准备。”

    温翎蹙眉:“准备什么?”

    “准备时刻与阁主敌对,我们都是南渊人……”

    若魌阁阁主是北祁人,那他所求的定然是掀起南渊内乱,以此趁虚而入做准备。

    但是,他们才没有家国情怀,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安静的生活。

    铜影离开了,温翎重新点燃了灯,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西河布防图与焦城交界处,兵力防守主要集中在西南角。而西北处,那里是连绵的山脉。

    —

    鹿栖山庄遇刺第二日,长公主任命京兆伊着力调查此事,后又给受到惊吓的各府送去了赔礼。

    各府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以长公主那得罪人的性子,遇到多少次刺杀,也不足为奇。

    几日后,陛下身边的金公公传来口谕,召裴莳琅入宫面圣。

    裴莳琅一早被叫起,准备出门时遇到刚下早朝的裴洛宁。

    于是问道:“今儿陛下心情如何?”

    裴洛宁见他这架势,心中好笑,陛下是他的舅舅,可不如肃亲王及公主殿下那般亲切。

    可以说,裴莳琅最是害怕他这个皇帝舅舅,总板着一张脸,动不动便是一顿训斥打骂,偏偏裴莳琅觉着,他那些训斥都是不合理的。

    若不是觉着一国之君应当不至于那么空闲,他真觉着,有时候这个皇帝就是在找他的茬。

    “君心难测,早朝时陛下瞧着还不错,可若是你进了宫,那可就不好说了。”

    裴莳琅插着腰,理直气壮:“最近我可老实得很,他若再找我茬,我定会还嘴。”

    裴洛宁一掌拍在他头上:“休得胡说,去皇宫捞你这种事情,除了阿父,我可不会做。”

    裴莳琅捂着脑袋,愤愤看着他:“欺软怕硬,是不是个男子汉。”

    “我这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若做了那顶撞圣上的罪人,我定要站在陛下这边讨伐你的。”

    两兄弟打闹之间,金公公过来通报马车已经备好,裴莳琅赌气说了声告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次入宫,醉山是个男子,不便入宫,裴莳琅便又带着晚棠与温翎。

    马车进入巍峨耸立的宫门,阳光普照在红墙绿瓦之间,雕梁画栋琼楼金阙,南渊的皇城,历经百年依然恢宏壮观。

    马车行至宫门口,后头去往宣明殿的路便要自己步行前往。

    路上还有许多身着紫袍的官员,老态龙钟眯着眼看今日又是哪家新贵被陛下召入宫中。

    仔细一看,可了不得,此小郎君生的金相玉质。他走起路来器宇不凡,微微扬起的下巴更显他骄矜尊贵,这一身利落的气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这一路走来,裴莳琅可是收获了不少议论,好半晌才有人认出他来:

    “这不是裴家那个混世小泰斗么!”

    至于为何叫小泰斗,因为他的阿父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少人心中可都有数,当年毓贞公主是如何下嫁于裴重清那个混球的。

    宣明殿内青砖铺地,陈设沉稳庄严,雕刻着龙纹金玉镶嵌的座椅上,南渊一国之君,便在上头批阅奏折。

    等到下人来报裴二郎君在殿外等候时,君王才放下朱砂笔:“让他进来。”

    声音浑厚,有身为一国之君的压迫感,这让在殿外等候的几人,都有此同感。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裴莳琅老老实实地走进去,不敢与他对视,跪在地上半晌也没等对方喊平身。

    裴莳琅也不急,就这般跪着,是他召见自个,先着急的,一定是他。

    果真,皇帝轻咳一声便道:“起来吧,几年不见,这规矩倒是没忘。”

    裴莳琅起身,“臣的规矩是由陛下亲自教导,岂敢忘。陛下的板子,可不是臣对着姨母撒个娇就能算了的事儿。”

    皇帝冷笑一声:“你啊你就是被平夷宠坏了,都这般年岁,也敢在朕的面前胡说八道。”

    裴莳琅见对方今日心情不错,应当不是特意来找茬,便放松了些:“陛下召臣来所为何事?应当不是为了看臣在宣明殿卖乖的罢。”

    皇帝向后靠了靠:“你还别说,你不在的这几年,没人惹朕生气,还当真有些无趣。”

    “看来南渊这几年风调雨顺,陛下过得太自在了些。所以才想着臣来给您寻寻不痛快。”裴莳琅调侃道。

    皇帝的脸沉了下来:“竟说些混账话。”

    裴莳琅也不继续胡闹,但总也摸不透这位陛下心里想着什么,一时间进退两难。

    “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婚事可定下了?”

    裴莳琅一惊:“陛下怎么也操心起这件事来了?”

    皇帝瞪了他一眼:“若不是还欠你个赐婚圣旨,朕才不替你操心这事呢。”

    “圣旨多宝贝的东西,陛下还是先放一放,不着急。”

    皇帝起身,这些年他日夜操劳,眼睛早就不似从前那般好了,他需要走近瞧瞧,这位好外甥如今生的什么模样。

    看清后,难得的欣慰:“长大了,挺好的。”

    裴莳琅见鬼似的看着那只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陛下曾经觉得臣长不大?”

    皇帝收回了手,指着他怒气冲冲:“别以为朕当真不会赏你板子。”

    “陛下若真赏了板子,阿狼可就真的止步于二十岁了。”

    “毓贞文静乖巧,果然还是老裴家的种不行,学的满嘴油腔滑调。”

    裴莳琅:“外头都说外甥像舅,陛下有没有考虑过是自己的……”

    “来人!准备板子……”

    裴莳琅看着那锐利的眼眸,闭上嘴,小声嘀咕着:“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打板子。如今我可长大了,可不会逆来顺受,我已经会逃跑了。”

    “你嘀咕什么呢,朕眼睛不好,耳朵可灵着呢。”

    裴莳琅:“没有,臣什么话都没说。”

    皇帝坐回龙椅上,继续拿起他的朱砂笔,摆摆手道:“滚回去之前去瞧瞧安太妃。”

    裴莳琅一怔,拱手道:“是。”

    走出宣明殿后,又被内侍引着前往衍庆宫。

    当今陛下后宫稀少,未立皇后,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不过是个妃位。而且琴妃还是陛下在东宫时候的老人,安分守己管理后宫之事。

    琴妃底下育有二子一女,是整个后宫皇子最多的妃嫔。而陛下统共不过四子三女。

    这位安太妃乃是先帝妃嫔,先帝驾崩后,她这种没有子嗣的妃嫔理应去守皇陵。

    可她前往皇陵前夜,居然梦到先帝说她身上有佛性,应当留在皇宫日夜礼佛,保佑南渊千秋安宁。

    皇帝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只当是这个妃嫔不想去守皇陵而寻的借口,于是寻来钦天监一算,此女身上当真拥有佛缘。

    朝臣众口铄金,皇帝也就让这位安太妃,留在衍庆宫,不问世事。

    “至于陛下为何会说让二郎君去见安太妃,是因为安太妃在入宫前,曾与毓贞公主为闺中密友。二人相互关照多年,二郎君幼时,得太妃娘娘不少帮助。”晚棠悄悄与温翎解释着前因后果。

    “闺中密友,竟然差点成为自己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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