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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第八章

    椋国是小雨霏霏,而容国仍是冰冻三尺,大雪覆地。

    容国太子披着大氅走在大雪中,为他撑伞的侍从瞧了眼他青白的脸,垂下眼,心里忿忿道:“太子殿下多好的人呐,陛下为何就是看不到呢?”

    “太子殿下。”

    侍从连忙行礼道:“见过楚世子。”

    太子瞧见楚休戈一身黑甲,身上的寒气竟比漫天大雪还重,他微微一笑:“楚世子今日怎的入宫了?”还身着兵甲。

    “淮河北岸生了些水匪,陛下命臣带兵剿匪,今日入宫领了令牌便要出发。”因而一身兵甲。

    “那本宫就不挡楚世子的路了,祝世子一切顺利。”

    “承殿下吉言。”

    楚休戈整个人就像玄铁铸成的利剑,只是站在那里就要把人呼出的气全部冻住,侍从只是看了一眼便颤栗不止。

    太子望着楚休戈的背影,心想:楚家是把好刀,一把椋国几辈子也养不出的好刀,太祖是交了几辈子福运才遇上这么一户人家,偏生父皇不信,先帝不信……

    “我也不信。”他轻声吐出这句话。

    冬去春来,椋国的阳春飘雨是诗人传唱的佳景。

    白沐阳倚在窗边看鸟雀在檐下四蹿。

    木椅中的白谨延眼神幽怨。

    近日皇姐御书房来的越发勤了,一呆就是大半天,但她也越发懒了,不是喝茶下棋就是看书发呆。

    别人都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累死徒弟了。

    “皇姐。”白谨延觉得自家亲姐不用白不用,“花尚寻了几个驸马人选,你看看。”

    白沐阳接过一看,笑了:“这花尚寻着记仇,那御史害他儿子吃了番牢狱之苦,他这次把何御史的几个好友全点了个遍,光明正大给人穿小鞋。”

    那位何御史姓何名远字长青,骨头极硬,脑筋极直,舍得一身剐也要救他的心上人陈姑娘,前几日闹到御前来,让白谨言好好收拾了一番世家风气。

    而那花泽受了二十板子,蹲了半月牢狱才返回家中。

    白沐阳本以为那花泽是个欺男霸女的无赖,不料是个二愣子——他竟然是真心悦于那陈姑娘,脑子进水做下此事,他关了陈姑娘也不曾冒犯人家,单独辟了一处院子让陈姑娘住,平日只是缠着人家,送些东西,献些殷勤。

    白谨言想起这个花泽也是一言难尽,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更让人觉得无话可说的是,那花泽出狱当天跑到何远府宅门口,做了一个长揖,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祝卿安好,百岁无忧。”

    说完直起身,来大声道:“成亲的那杯水酒,我就不喝了。”

    自此闭门不出。

    “皇姐,这花泽真是……嗯……赤子之心?”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这些翰林尚未成家,白安意没得祸害人家,吴六郎夫人去世四年了,年纪也不算大,两人又有旧交,再合适不过。”

    白谨延年岁小,不曾听过那些旧事,心下有些疑惑,白沐阳细细为他讲来。

    白安意尚且待字闺中之时,柳家与吴家走的近,连带贤妃柳意涵与德妃吴慎交好,白安意与吴六郎便是那时相识。

    但那两人相交可不是什么花前月下,而是狼狈为奸。

    白安意一副柔弱菟丝花的模样,算计起人来却是一套接一套,吴六郎的原配温小姐是肃帝皇后温氏堂弟之女,温吴两家本是政敌,这亲事是万万结不成的,是白安意算计了温小姐的清白,逼得温小姐嫁到了吴家,不到三年便香消玉殒。

    吴六郎生的玉树临风,偏生那皮囊里裹的也不是个玩意儿。白安意的驸马冯陟川是当年的新科状元,冯家嫡长子,原本有心上人,被吴六郎灌了酒,塞给了白安意。

    那段时间,不少郎君和小姐因为他俩的算计遭了秧,栽了跟头。

    “所以那俩人后来拆伙时可闹了一阵,现在一个失势,一个事业稳健,又都是爱面子的,往后的日子可长着呢。”

    白沐阳从未掩盖她的不怀好意,她又不是普度众生的佛陀,她碍于人伦治不了白安意,还不能阴她吗?

    “那万一他俩真看对眼了呢?”白谨延发自内心地担忧着,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八看绿豆对眼呢。

    “不会的。”白沐阳的眼神沉了下去,她抬头看向檐外的天,“他们俩之间隔了一条命,温小姐的命。”

    翌日,花尚寻下朝后捏着一份折,进了自家儿子的书房,他瞧见满地的纸团就头上青筋直跳,再看到窝在纸团里的那个人更是火冒三丈。

    “花泽!!!”那声音真跟平地一声雷一样。

    花泽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看见花尚寻,长出一口气,抱怨道:“爹,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不过就是个女人,你看你,颓废成什么样子了,半点没有你爹我的风采!”

    花泽翻了个白眼:“风采?惧内的风采?民敢不敢把刚才那番话跟娘说一遍?那些大臣还说您风雨不动定如山,瞎了吧?”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花尚寻撸起袖子就朝花泽走来,华泽连忙翻身绕过书案与花尚寻对峙。

    “斯文!好歹一个读书人,注意斯文。”花泽略带讨好地说,“爹,错了,错了。”

    不料花尚寻今日格外敏锐,一下子抓住了他言语间的便宜,原本放下的袖子又挽了上去,他眼神危险的说:“谁是爹?”

    “您!您——不是,爹,今日陛下又逮您了?”怎么火气这么大,花泽心里嘀咕,把他爹都逮聪明了。

    花尚寻不知道却也能猜到他这个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点了他两下,没再追究,转身坐下,说:“之前陛下命我为公主择婿,我报了些人选上去,今日人选定了。”

    “谁?”

    “吴家六爷,吴彬。”

    花泽听他父亲说过那些旧事,因为自家爹娘都是当年遭殃的路边燕,闻言,不由轻拍两下手掌,喃喃道:“太有才了,妙啊。”

    花泽趁自家爹坐在那里憋着笑幸灾乐祸时把折子抽过来一看,不由无语,他看向略显不自在的自家爹,说:“爹,不至于,儿子真放下了。”

    花尚寻吹胡子瞪眼睛,合着挨了二十板子的人是他自己不是你这个蠢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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