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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杜娜默默不言,只缓缓向前走。流雀也不出声,低着头扶着他的母亲穿过古朴的佛舍,穿过远且直的白玉长廊,走过蓄水的月池,来到花团锦簇的后苑。

    杜娜抚过一枝幽蓝色的花瓣半拢的孔雀蓝,说:“ 容国还是派兰斯诺长老一支为好,他们对语言的敏感比其他部族强太多,容国是士人圣地,他们会喜欢那里的。至于椋国,让瓦吉的儿子瓦布格带着沙吉部长老的儿子希伊去吧。”

    “母亲,您先前说对待依吉部要宽厚些,现在又让我瓦布格领头,沙吉部的人脾气暴躁,不会有问题吗?”流雀方才就想问,托卡阿是坚定的主战方,到了这种不得已归属的时候,他的脾气基本上是属爆竹的,瓦吉开口的时候,流雀其实已经准备好打手势让卫兵上前阻拦,但不仅托卡阿闭了嘴,其他人也压制了情绪。只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为什么?

    杜娜无奈又温和地看着流雀说:“孩子,你并没有看完我给的东西,对吗?”流雀眨巴着他金光璀璨的眼眸,心虚的捋捋他鸦羽般的长发,略带讨好地看向他的母亲。

    这种记不住又不常用的关系图,笨蛋才看!

    杜娜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流雀只好垂头丧气地低下头说:“知道了,我会看完的。”

    “智慧属于兰吉,力量属于沙吉,王权属于布吉,速度属于舍吉,草木属于灵吉,鸟兽属于牙吉,各部有各部的立身命脉,但你听过依吉拥有什么吗?”

    流雀不仅未曾听过依吉有什么,在从前他甚至连依吉这个部族都很少听闻。

    “大地母亲给予了三十五位祖先每人一份礼物,然后将剩下的所有都给予了她最爱的孩子依吉。依吉部拥有很多,但他们所得到的最大的馈赠是善良,这份馈赠让他们心甘情愿自己粗布疏食也要将所拥有的给予他人。他们沉默又腼腆,平时毫不起眼,但我们吃水的井,是他们世代开凿的;我们上山的路,是他们修缮的;堵路的巨石,断裂的桥绳,也只有他们会毫不犹豫上前。弥南没有一个人未承过他们的情,大家平时不好意思讲,但大家都知道,生于任何一个部族都比不上生于依吉让人尊敬。”

    杜娜叹了口气,沿着石阶坐下,流雀沉默地挨着杜娜坐下。他那么高大,修长的手脚,健壮的身躯,衬得旁边瘦弱的度杜娜像个孩子,但此时他眼中迷茫的神情才更像个孩子,他想说依吉傻,但怎么都说不出口,半晌,他闭上眼。

    善人行善事,他这种恶人还是更适合杀人。

    杜娜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依吉城城外傍椋国边境,先前派出去传教通商的民众也是他们部落的人,他们包容力强大,对外可磨合弥南与椋国关系,对内维系各部和谐,有依吉在的地方,其他部说话做事总会收敛几分,所以对外出使依吉少不得,对内依吉更是不可或缺,孩子,你要好生把握才是。”杜娜郑重其事对流雀说道。

    流雀点头应下,送杜娜回房后很快便离开了。

    一条色如榴花,牙如白瓷的红雀蛇缓缓顺着窗沿、墙壁、桌椅爬到杜娜手边,用光滑冰凉的鳞片蹭了蹭杜娜的手指,杜娜抬手抚着红雀的头,半晌,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的,白给他说那么多,杀人杀人,我从前也没受什么欺辱,他怎么整天想的只有杀人,别让我知道是谁教的!”

    某位偷偷上山见外甥的将军背后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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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清风拂过容殊的街头,洒下金辉斑驳,在平常又普通的一天,容殊城的一家茶楼开张了。

    作为一名并不擅长政事的武将,楚休戈十分淡然地向容帝告了长假,整日里闭户不出,躲避朝堂上的那些风风雨雨。探子们不免松懈,以为楚休戈往日的那些威名都是吹嘘出来的,真人不过如此,又见楚休戈几日都不露几回面,便也陆续回了主子处。

    只可惜他们错过了推翻巨轮的第一步,之后再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而现在他们以为身处大将军府的楚休戈早已暗度陈仓到了别人家的别院里。

    白沐阳拄着下巴含笑注视着越来越不自在的楚休戈,愉悦地发现楚休戈当真招人。

    楚休戈不知道自己眉头紧皱、面沉如墨的模样竟也能得到“招人”的评价,他只觉头疼,对面的这位公主殿下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烧化了一样,这种寒毛直立的感觉只有当年被狼群围猎时出现过。

    楚休戈知道白沐阳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可是看着她的双眼,他实在无法把她与那个心狠手辣,算无遗策的长公主殿下联系起来。

    “木姑娘,到你下了。”楚休戈落下一子,提醒白沐阳道。

    白沐阳低头随意瞄了一眼,便落下一子,楚休戈看着她落下的位置,沉默不语。

    自从几日前二人下第一局棋开始,白沐阳便喜欢下死局,并非是破死局,而是造死局,不管是他略胜一筹还是白沐阳自己棋高一着,往往只一子,便是两人都进退不得的两难境地。

    明明下的是战棋,楚休戈竟然有些疲乏,他看了眼狂笑不止的周敛,很快落下一子,棋局瞬间两两相平。

    “木姑娘。”楚休戈垂眸看着手中棋子,“在下想真真正正与你下一局,劳烦木姑娘别再戏弄在下。”

    “戏弄?我可没戏弄将军,只怪将军生得太好看,叫人实在把持不住,见谅,见谅。”白沐阳嘴角含笑,说得慢慢悠悠,一听就是鬼话。楚休戈一哽,头更疼了。

    “在者,将军想与我好好下局棋,那将军准备好了吗?”

    白沐阳神情仍是狡黠的,但目光十分锐利。周敛慢慢收了笑,楚休戈也沉默不语。

    他们真的准备好抛弃自己的过去和信仰,去迎接另一个君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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