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命运
“哦，看看这是谁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西尔维娅打趣道，“亲爱的小龙宝贝，还是穿着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袍子，拿着光轮2001的小龙宝贝。”
“噢，”德拉科·马尔福的脸上不可抑制地出现了那种像吃了鼻涕虫一样的恶心表情，“西尔阿姨，到底还要我说几次不要再叫我的——昵称！”
西尔维娅走过去拿着他的光轮2001仔细观察着，顺便摸了一把德拉科的头毛，不难想到，硬硬的全是发胶。
“可是纳西莎总这么叫你，我和我姐姐在统一战线上。”西尔维娅对这把新出的光轮2001有些爱不释手了。她年少时对飞天扫帚是全心全意的爱，不管是光轮系列还是横扫系列，一有新版她就会买一把。格林格拉斯庄园的飞天扫帚有一大半都是她的收藏。只不过后来她长大了，对飞天扫帚虽说依旧喜欢，却不会盲目狂热的一把一把全搬回家了。今年新出的光轮2001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呢。
“我现在可是斯莱特林球队的找球手。”德拉科·马尔福骄傲地扬起脑袋，他的金发闪闪的，比他们家养的孔雀还要耀眼。
“那么你可要和波特先生当对手了。”西尔维娅打开窗子，今天凉爽的晨风吹过她的面颊，让她清醒多了，“好了，我看见弗林特他们已经在楼下集合了，你第一天训练可别迟到。”
德拉科走进窗子往下看了一眼，一边接过扫帚一边有些不屑地说:“无所谓，就算我迟到了他们又敢说些什么呢，我爸爸可是给他们一人送了一把光轮2001。”
西尔维娅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外甥的脑袋，“别这么说，卢修斯和纳西莎真是把你惯的无法无天。”
她推着骄傲的小少爷往外走，“记住，与同学们友好相处，我可不想哪天晚上又被告知你和哈利·波特或者是什么别的同学在决斗或者是干什么别的争斗。”
“有了光轮2001也不代表你们就一定能夺得今年的魁地奇杯，努力训练别偷懒。今年加油把学院杯和魁地奇杯都拿回来，西弗勒斯办公室那个放奖杯的柜子突然有了两个空缺我都不适应了。”
西尔维娅自己也跟着德拉科走了出去，把办公室的门关好。埃德蒙·特拉弗斯又给她写信，她去猫头鹰棚屋找格罗索寄回信。
德拉科去和他的队友们汇合了，西尔维娅自己一个人拿着信走。
碰到穿着淡紫色长袍，头戴深紫色银边礼帽的吉德罗·洛哈特时西尔维娅简直想掉头就走，但洛哈特已经看见了她。他微笑着和围着他的学生们道别，加快脚步走向了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对着那群小女孩羡慕的眼神和洛哈特凑近的大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洛哈特教授，有什么事吗？”
“哦，当然，当然，”洛哈特伸出魔杖一挥变出了一沓信封，“我得给我的崇拜者们回信，他们可没有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这样的好运气可以上我的课，但他们可以得到我的签名照。哦，六个月连续排在畅销书榜首，空前的记录！当然，格林格拉斯教授，如果你想要我的签名照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很多，同事们的福利。”他故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说实话吉德罗·洛哈特长得绝不能说不好看，反而，他真的很帅，只不过他的作风和虚伪让西尔维娅几欲作呕。
“我想我大概是不需要这种福利了，洛哈特教授或许你可以给你的康沃尔郡小精灵几张签名照，这样大概下次上课时它们会乖一点听话而不是把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弄得一团乱，最后还需要学生们自行解决这堆烂摊子。”
“哈，”洛哈特有些尴尬地笑起来，“是的，是的，格林格拉斯教授你真是太幽默了，我会，我会试试的。”
西尔维娅加快脚步走进猫头鹰棚屋，她招了招手，威风凛凛的格罗索就飞了过来落在她的手臂上。
西尔维娅将信系在格罗索的腿上，“去吧，好孩子。”她摸了摸格罗索柔顺的羽翼，喂给它一口香肠。
“那么我先走了，洛哈特教授。”没等回答，西尔维娅转身就走。
西尔维娅在廊下走着，路过的学生们纷纷向她问好，这里离魁地奇球场很近，所以当听到那声响彻了整个体育场的巨大的爆炸声后，她神色一凛，向体育场内跑去。
她刚跑过去，就看到倒在草地上的罗恩·韦斯莱张着嘴打了个大嗝，几条鼻涕虫从他嘴里落到了大腿上。
“罗恩！罗恩！你没事吧？”赫敏尖叫道。
旁边斯莱特林的队员们都笑瘫了，弗林特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用他的光轮2001支撑着，德拉科·马尔福相当不顾及形象地四肢着地，两个拳头捶着地面。而格莱芬多的队员们围在罗恩身边，只不过他不停地吐出亮晶晶的大鼻涕虫，似乎没有人愿意碰他。
“嘿，发生什么了？”西尔维娅走近问道。
“唔。”罗恩·韦斯莱想要回答她，结果一张嘴又吐出一只大鼻涕虫，差点喷到西尔维娅脚上，吓得西尔维娅赶紧退后一步。
“教授，罗恩刚刚想施咒，但咒语从魔杖后部发射了，他一直不停地吐鼻涕虫。”
“是的，我想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这样，波特先生。”西尔维娅施了一个魔咒检查了一下罗恩，“我想现在除了让他把鼻涕虫吐完之外没有第二个好方法了。”
“那我们最好带他到海格那儿去，那儿最近。”哈利对赫敏说，她勇敢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拽着罗恩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不能让罗恩在球场上一直吐，会有更多的人来笑他的，球场也很难清理。
西尔维娅目视着他们走向猎场看守的小屋，一年级的科林·克里维跟着他们，叽叽喳喳地喊:“怎么了，哈利？怎么了？他病了吗？但你能治好他的，是不是？”男孩一脸崇拜地看向哈利·波特，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相机。
“好了，现在，谁能告诉我刚刚为什么韦斯莱先生会发射一个咒语来攻击……”西尔维娅看了看斯莱特林的球员们，他们的脸上还存留着幸灾乐祸。留下的格莱芬多队员们七嘴八舌地跟西尔维娅开始讲刚刚两边的冲突。
“是马尔福先说赫敏是……是泥巴种，罗恩想让他付出代价，才拔出了魔杖的。”
西尔维娅听了这话神色一下子无比严肃起来，她本来是背对着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这下猛地转过身去紧紧盯着德拉科，走了几步靠近他。
“你说了吗，马尔福先生？对着你的同学？”
德拉科·马尔福几乎从没见过西尔维娅这么严肃的样子，从他有记忆起，他印象里的西尔维娅就总是温和的，就算她不弯起嘴角也总感觉她的眼睛是笑着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哪怕是遇见她不喜欢的却要硬贴上来的人，她也总是礼貌地保持疏离。
他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梗着脖子嚷嚷道:“是的，她不就是个肮……”
“德拉科·马尔福！”西尔维娅怒吼道，“你的教养都去哪了！斯莱特林扣三十分。”
斯莱特林的队员们面面相觑，虽然西尔维娅不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知道她以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并且和他们的院长关系最好，平常对他们包容最多。这次一下子扣三十分，在以前几乎是从没有的。
“我会跟斯内普教授说的，对你具体的惩罚由他决定。”西尔维娅余怒未消，她不懂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偏执，对纯血统偏执，以自己的身份为傲而看不起任何同学。她知道德拉科在斯莱特林里可谓是称王称霸的一方，连高年级都要给他面子，这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但他总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总会在某件事上栽一个跟头的。
她得好好写信跟纳西莎说说，她和卢修斯夫妻俩对孩子真是一味地纵容了。
西尔维娅把一脸不服气的德拉科·马尔福和斯莱特林以及格莱芬多的一堆球员通通赶到了自己院长的办公室，等麦格和斯内普处理他们之间那些用球场的小争执，自己跑去海格的小屋去看看被鼻涕虫困扰的罗恩·韦斯莱。
刚靠近小屋就听到海格愤愤的吐槽:“教我怎么防止水妖钻进水井，好像我不知道似的。还吹嘘他怎么驱除女鬼。其中要有一句是真的，我就把茶壶给吃了。”
赫敏用稍高的声调说:“我想你有点不公正，邓布利多教授显然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唯一的人选，”海格说，西尔维娅听到里面罗恩又吭哧吭哧地咳着，大概是吐了一条鼻涕虫，“我是说唯一的一个。现在找一个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很困难，人们都不大想干，觉得这工作不吉利。没有一个干得长的。”
西尔维娅走近小屋，听到里面牙牙的狗吠声。海格站起身来差点碰倒了桌子上的糖浆太妃糖，他打开门，吃了一惊。
“格林格拉斯教授，您怎么会来？”
“哦，我来看看韦斯莱先生，他怎么样？”
海格把西尔维娅迎进小屋里，把他的大猎狗牙牙推到一边去，“牙牙，牙牙冷静点，别滴你的口水了。”
西尔维娅进来后这个小屋盛纳了五个人一条狗，其中还包括了海格这个大个子，确实有些逼仄了。椅子旁边的桶里有一只拔了一半毛的公鸡，味道有些重。西尔维娅又检查了一下罗恩·韦斯莱，现在他吐出鼻涕虫的速度慢了很多。不过他吐的脸都要青了。
罗恩那根用胶带勉勉强强缠起来的魔杖颤颤巍巍的放在那里。西尔维娅小心地拿起来看了看，罗恩·韦斯莱一脸期盼地看着她，但西尔维娅直接给这根魔杖判了死刑。
“韦斯莱，如果你再不换根魔杖的话，下一次变形课希望你……好运吧，别把自己变成什么东西。”
“哦！”罗恩痛苦地哀嚎了一声，紧接着又吐出来一条鼻涕虫，“妈妈知道会杀了我的。”
“所以他到底是想给谁施咒来着？”
“马尔福，他骂了赫敏一句，一定是很恶毒的话，因为大家都气坏了。”
“非常恶毒，马尔福叫她‘泥巴种’，海格——”罗恩抬起快要埋进盆里的头，脸色苍白，汗涔涔的。
海格相当愤慨，看着赫敏吼道:“是真的吗？”
“是的，”她说，“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当然，我听得出它非常粗鲁……”
“赫敏，”西尔维娅开口了，“这是对，对麻瓜出身的巫师的诬蔑性称呼。”
“有些巫师，像马尔福一家，总觉得他们比其他人优越，因为他们是所谓的纯血统。其实，我们其他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没有关系。你看纳威·隆巴顿——他是纯血统，可他连坩埚都放不正确。”罗恩说道。“他们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纯血统，全是疯话。现在大部分巫师都是混血的，要是不和麻瓜通婚，我们早就绝种了。真是蠢得没话说。”
他说完又想起来格林格拉斯家也是跟马尔福家交好的坚持纯血统的家族，一时之间尴尬地不好意思去看西尔维娅。
“总之，我已经让斯内普教授惩罚他了，也替他先向你道歉，赫敏。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女巫，无论血统如何，你的优秀超越同年级的所有人。”西尔维娅摸摸女孩有些毛躁的棕发，“另外，韦斯莱，下次不论怎样，不要对着你的同学施咒语。”
罗恩的头更低了一点。
“那么我先走了，海格。”西尔维娅摆摆手。海格站起来，热情地举起来手边的盘子，“要来点儿糖浆太妃糖再走吗教授？”
西尔维娅看了看吃了一颗糖后上下牙被粘在一起至今张不开嘴的哈利，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海格，但我最近牙齿不太好。”
就在西尔维娅马上要走出小屋时，赫敏站起来，问她:“那么教授，你觉得洛哈特教授的水平怎么样呢？”
她脸上有些紧张，一双大眼睛乖乖地看着西尔维娅，让西尔维娅突然想如果自己有个女儿会是什么样子。
“哦，他……写的小说挺不错的。我是说，有很多读者，是吗？”
“好的。”赫敏神色黯然地坐回去，“再见，教授。”
西尔维娅走出去，打算从小屋后面绕回去。
“天哪，海格，你的南瓜怎么这么大？”
小屋后面的菜地里，结了十二个大南瓜，每个足有半人高。
“长得还不错吧，”海格喜滋滋地说，“万圣节宴会要用的，那时候肯定比现在还要大。”
“你怎么让它们长得这么大的？”
海格的脸突然涨红了，他哼哼哧哧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浇浇水，施施肥，松松土。我种南瓜很多年了，留了不少好种子。”
西尔维娅“哦”了一声，也不深究，往天文塔走了。
回到办公室，西尔维娅发现办公桌上有一封信。总不能是埃德蒙·特拉弗斯寄来的，这也太快了。
西尔维娅拿起来一看，是希华德·夏普的。她现在一看见希华德的消息就紧张，上一次她母亲的幽灵出现，斯内普查了很多书，却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西尔维娅快速打开信封，这次的信也很薄，只有一张纸。
“西尔维娅，我打算和爸爸一起去爱尔兰生活了，我们在那里有一栋房子。很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我知道妈妈当年请求你当我的教母，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人看待。我们明天就离开了，不需要来送。我永远爱你。”
一阵大风呼啸着从窗里吹进来，吹动了墙壁上挂着的星图。
西尔维娅看着信，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信纸顺着风轻轻地飘走，西尔维娅刚想抓住它，轻飘飘的纸却顺着风从开着的门处飘出去。西尔维娅追出去，可信纸越飘越远，越飘越远，从天文塔走廊尽头的小窗飘走。西尔维娅追到窗边，可信纸却向天空飘远。
就像离她越来越远的，她看着长大的女孩。
“希华德！”西尔维娅从夏普庄园的壁炉里匆匆出来，希华德正坐在沙发上收拾东西。
“西尔维娅？”希华德有些惊讶，“你今晚没有课吗？”
“我拜托西弗勒斯和我换了一下课，”西尔维娅眼睛里有些怒气，“为什么要走？”
希华德低下头，继续干着手里的活，“没什么，我想带着爸爸去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修养。”
“那你的未来呢？你怎么办，一直呆在那里永远不回来了吗？你的朋友，你的同学，待遇好的工作都在伦敦，都在英国，希华德，你认真考虑一下吧。”西尔维娅叹了一口气，她感觉自从希华德毕业之后她对这个女孩的认识总在不停地刷新，她都快不认识她了。
“我是认真的，西尔维娅。”希华德站起来抱住西尔维娅，“我很抱歉，我……”
她说着说着停顿了，埋进西尔维娅的肩头，西尔维娅觉得肩膀处热乎乎的，她捧起希华德的脸，发现泪水正脆弱地滑过女孩的脸颊。
“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有什么困难吗？你不是一个遇到困难会逃避的人。”
“西尔维娅，”希华德重新抱住她，将唇都咬破了口子，流出了血，“我病了。”
她抬头，泪水流的更凶了，害怕地颤抖着。
“和妈妈，哥哥一样的，遗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