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瑠奈的行程突然变得紧凑了起来，已然不能在第二体育馆的夹层里悠闲背台词的准剧院演员现在天天端着台本在门口排演，丝毫不畏惧路过学生的异样目光。
排球部因为上次比赛的败北越发越勇，铆足了劲备考的他们即使结束训练了也要在休息室里复习曾经学过的知识。
向学校提交过提前考试申请的瑠奈不需要这么努力，自从教导主任知道她要去不得了的地方巡演的时候就说如果能及格的话提前离校也没问题。
的确是没变态到学业和未来事业双赢的瑠奈在四组这个升学班的水分很大。
趁着还没正式启程去东京排练，瑠奈参加了仙台的祭典，已经提前考完的她原本是和仁花约好一起参加的，结果仁花却因为要给两个笨蛋一年级补习没办法赴约，最后变成她拖着隔壁家的月岛还有他哥哥三人一起逛摊位。
很久没有和月岛家哥哥见面的瑠奈换了身和服，抱着衣服跑去找月岛妈妈的时候还吓了他们一跳。
桃红色打底的和服上印着风铃，长长的头发高高盘在脑海，白皙的脖颈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朦胧。
勒住身体的和服显然对习惯了戏服的瑠奈没什么影响，举着手机给不能来的仁花发送了照片之后就扯着月岛兄弟出了门。
原本没打算出门的月岛被强硬的换上了哥哥以前的和服，淡紫色的和服套在他身上有些不合身，显然短了一小节，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弟弟超过了的月岛明光及时拉住了跑错了方向的瑠奈，指了指她侧面的地方，“瑠奈，这里走。”
从善如流的瑠奈停下了脚步，脚靠着脚碰了下，敬了个军礼，“好的，先生！”
“噗…你这什么搞怪的行为艺术。”被逗得哈哈大笑的明光避开了她的发包揉了揉瑠奈的头顶，“我可没太多零花钱请你吃东西哦。”
一边和月岛哥哥聊天的瑠奈一边悄悄抓住了不怎么说话的月岛的袖子，宽大的袖子即使被抓住也让他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换做平时一定会说‘你是小孩子吗？’或者‘明知道自己会迷路还不带牵引绳出来吗？迷路小姐。’的月岛沉默不言。
对着父母长辈或者是师长都只能算得上是收敛的月岛在自己哥哥的面前才是真的‘乖巧’。
又想起他几曾何时也追着哥哥身后跑的瑠奈缓下了脚步，渐渐和月岛走了平齐的步伐。
“阿月，要不要不打排球了。”左手拽着袖子右手举着棉花糖的瑠奈唐突的叫住了他。
“哈？” 还没调整好怎么同时和这两个人相处的月岛低声的哈了一声，“你在说什……”
“只是一个社团活动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吧，不是大家很友好吗？如果和大家说‘对不起，突然对排球没什么兴趣了，所以想退部。’也不要紧吧。”低着头舔棉花糖的瑠奈提前打断了他，注意到月岛已经停住了脚步她也顺从的停了下来，望了望已经往前走准备买苹果糖的月岛哥哥，又扭头看向表情从惊讶转变到拧着脸的月岛，“不要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很快就反应过来瑠奈意思的月岛抬了抬头，抵着眼看向她。
感觉到熟悉的月岛回来了的瑠奈无辜眨眼，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什么嘛，你这不是很喜欢排球嘛。”
然后不等月岛再次说话，她就松开了他的袖子，改而牵住手小跑起来，把他带到前面月岛明光在的摊位，“明光哥，我要吃炒面，阿月要抹茶冰沙！”
“喂，谁说我要……”
充耳不闻的瑠奈举着吃剩一半的棉花糖冲着没捞到金鱼的月岛明光晃了晃，“还要草莓蛋糕！”
“……”
最终祭典的游玩还是以瑠奈为首月岛明光为辅的折磨月岛而告终。
第二天正式启程的瑠奈已经联系好了东京的亲戚，确保自己下列车就会被接走之后才和月岛山口两人告别。
同样要进入训练考试双压周的两人穿着乌野的黑色运动服，送完了她就会回到学校训练。
去排练磨合的瑠奈没什么离别的悲伤，反而被山口叮嘱了好几次下了车不要乱走，等接她走的人到了才能离开车站。
只是来帮忙提行李的月岛反而没什么话说，一如昨晚沉默的模样。
向着山口保证自己不会走丢的瑠奈按着山口的肩膀强制给他转了个身，推着他往外走了两步，“知道啦知道啦，谢谢山口妈妈。”
一听就知道瑠奈没多放心上的山口迫不得已的走了两步，“那我和阿月先回去了。”
挥手告别的瑠奈看上去更像是送人的那个，忽然她叫住了月岛，三两步跑到了转过头的月岛面前，踮着脚伸出两根食指顶在了他的嘴角边往上推了推，“笨蛋。”
连自己喜欢排球都不知道的笨蛋。
十六
侮辱月岛是笨蛋的举动让瑠奈在车上就接收到了月岛的短信反击，才不管月岛多生气的瑠奈顺利的下了车，坐在两个行李箱中间等着黑尾铁朗的接送服务。
早就提前拖着自闭症儿童等在车站的黑尾给了瑠奈一个大大的拥抱，表哥的身份偶尔会让他忍不住把瑠奈当小孩子对待，“长高不少嘛，感觉还能长高点。”
被放下来的瑠奈已经开始侧倾身体和不好意思打招呼的孤爪研磨围着黑尾的身体玩起了躲猫猫，不由感叹他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真的？可以像你一样高？”
一开始还能躲在黑尾身后玩游戏机的孤爪实在是无法无视瑠奈，弯着背偷偷摸摸的向她点了点头，“……你好。”
“女孩子要和我一样高要做什么啊，差不多再长个一厘米两厘米就够了吧你。”
“哼哼哼，高一可还在发育期，铁哥你高三已经定型了吧！”故作高深哼哼了两声的瑠奈不再逗弄孤爪，比划了个高度给黑尾看，“阿月和小忠已经超过我好多了。”
“啊，那两个一年级生？个子很高的那个和没什么存在感的那个。”已经把他们的脸对上了的黑尾早就和瑠奈两个打起了坏算盘，她的演出安排虽然很紧凑，但刚好可以赶上第二次集训开始之前结束，已经和教练打好招呼的他决定在第二次集训的时候让瑠奈去当音驹的临时经理，结束的时候也刚好可以不用他送去车站，让瑠奈和那群小乌鸦一起回仙台。
打算的明明白白的黑尾主动替瑠奈拿起了行李箱，招呼着这个生在东京缺没能在这里长大的表妹，“走吧，距离目的地还有好一段路。”
在仙台待久了之后看东京会变得哪里都新鲜，只不过没有太多时间去逛的瑠奈很快就跟着黑尾来到了自己即将待上两个月的剧团，带团的老师星野贵生的老师，两鬓苍苍的老师非常看中瑠奈，对自己学生遭遇的不幸也只能默默看着的老先生的双腿已经需要拐杖的支撑才能行走，整个团队都忙碌的脚不沾地，唯有老先生拄着拐杖站在一旁。
虽然这次的行程很挤，但好在瑠奈的角色不是主角，不需要和其他人对戏，只需要保证自己不出差错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整个剧团的人数起码有两三百人，来来回回不停路过的人对孤爪研磨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完全没办法再安心打游戏机的小猫差点整个人都躲到黑尾的背后。
一向善解人意的瑠奈和两人挥了挥手，拖着自己的行李走到了自己老师的身边，“和田老师，我来了。”
和田撑着拐杖闭上眼一动不动，似乎在听路过人的脚步，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直到他们两人前方有对戏的声音传来，他才开口，“还知道来？”
和田是教导了星野家三代的老师，从瑠奈的祖父起就一直教导到瑠奈，整个团组的人也都直到老先生偏爱星野瑠奈。
“下次早点来。”没等到瑠奈回答的老先生已经忍不住掀开了眼皮，眼睛里透露着一股高兴，“快点去换衣服排练。”
得到了许可后，静悄悄进入剧组的瑠奈静熟练的混了进去，换上厚重的衣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扑粉描眉。
从小就会来这里露面的瑠奈对于其他成员来说并不陌生，同样也认识星野贵生的男男女女多数都是他的同僚，见识过瑠奈天赋的大人们对她的加入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拿着台本和瑠奈确认之后的安排。
成功的表演不是一蹴而就的，无尽的训练和无尽的努力让这些人聚在了一起，即使晚上睡觉也要握着厚厚的那本册子才敢入睡。
从瑠奈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是一个叫做‘星野瑠奈’的高中生，只有起早贪黑的排练才能帮助她走上那个舞台。
十七
经历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恐怖排练，终于在两个东京知名大剧院谢幕的瑠奈告别了和田老先生，拖着和来时一样的行李箱踏上了乌野排球集训的路上。
一边和黑尾聊着上次排练的趣闻，一边飞速给清水和仁花发消息的瑠奈这段时间虽然没少和月岛山口联络，但频率下降的幅度很大，完全没有告诉他们很快就能见面的新任经理先见到的是音驹高中的人。
挡住某个兴起的部员，有点顶不住的黑尾抽了抽嘴角向瑠奈介绍到，“这些家伙是我和研磨排球部的伙伴，要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随时可以和我说。”
他的话音还没落，东京合宿的其他学校的车已经开了过来，一时间不知道是和其他队友去接待好还是先安置瑠奈的黑尾随手喊住了角落的研磨，“喂！研磨快点过来帮忙啊！”
“……不要。”迅速拒绝的孤爪研磨一秒低头打游戏，想要把新入手的卡带快速通关。
一下子管不住这么多人的黑尾只能把瑠奈放在孤爪研磨身边，自己带着队友去帮忙把其他学校的人安置进房间。
有穿安全裤习惯的瑠奈也不怕自己的裙子会露短，支着下巴蹲在孤爪研磨身边看他打游戏。
没时间分神的孤爪研磨瞟了一眼瑠奈，然后又迅速的把注意力转移到画面里的boss身上，“小黑应该一会儿就好。”
不太接触游戏的瑠奈看着像素小人移动在密集的弹幕里，视线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倒也不在意自己需要等多久，“研磨和日向的关系很好吗？日向经常提起你，手舞足蹈的说要和你们打比赛。”
瑠奈不太叫孤爪研磨哥哥或者学长，总觉得他的气场太弱了，她才像姐姐一样，如果叫出口的话她自己就会很别扭，而且好在孤爪研磨是个很随和的人也不在意这些。
“……还行。”专心致志攻略迷宫的孤爪研磨似乎没想到瑠奈会提起日向，金色的眸子一直随着画面的变化移动着，“我以为你会说那个戴眼镜的……”
“啊……你说阿月。”同样没想到会被提到月岛的瑠奈歪了歪头，两个人就这么差不多高度的蹲在地上看着一块小屏幕，“他是个笨蛋对吧。”
唐突的对月岛进行点评的瑠奈说话有些缓慢，忍不住和孤爪研磨一起思考该怎么移动角色的她视线就没有离开过。
“……不清楚。”一不小心gameover的孤爪研磨顿了顿手，重新开启一盘的空隙里也不忘记回复瑠奈，“但是小黑好像晚上会和他一起训练……训练结束的时候。”
绝对不会在训练结束后的体育馆里出现的孤爪研磨体力没有那些活力四射的高中生强悍，但凡想到有人会留下来自主训练的他就忍不住摆出苦涩的表情，“……和枭谷的木兔一起……都很吵。”
了然于孤爪研磨不擅长对付热情又热血的类型，瑠奈记住了从来没听过的名字，听见了身后黑尾的叫喊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孤爪研磨说道，“连日向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阿月每次嘲讽别人的时候我都觉得他是个笨蛋。”
“……”不好意思说瑠奈一次性骂了两个的研磨下意识的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瑠奈一起走向黑尾，“如果不喜欢或者讨厌的话，应该不会去打排球才对。”
十八
充分照顾了仁花弱小心灵的瑠奈把自己要来的事情告诉了她，已经心事重重的仁花因为多了一份要保守的秘密变得更加沉重，夹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捂着胃部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瑠奈面前，“好、好久不见……”
扶住说完就要倒地的仁花，好久没见小可爱的瑠奈蹭了蹭她，“辛苦啦，照顾笨蛋很辛苦吧。”
正在领行李准备进去的月岛瞟了过来，眼神凌厉的像是在瞪人。
比起吵吵闹闹的其他人显得过分安静的日向和影山反而更引人注目，察觉到气氛不太妙的瑠奈迎来了山口，非常担心她的山口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可能是在感动她没有迷失在东京的街头。
三个身高像是信号阶梯的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最近发生的事情。
充分了解了月岛一如既往的日常，没什么太大意外的瑠奈勾住了身旁的仁花，说是要带她去宿舍。
然后她成功的和已经来过一次的仁花在岔路口走了不同方向。
看不下去的月岛走了过去，用手按住了她的脑袋，硬生生的帮她掉转了方向，“女生的寝室在那边，路痴小姐。”
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瑠奈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头顶的那只手，刚要说话，就看见黑尾走了过来，“哟，找我们家的经理有什么事情吗？眼镜君。”
似乎是为了更加拉进和表妹的关系，黑尾甚至把对月岛的称呼改了回去。
“？”完全没听说的月岛低下了头，看着抬眼望向自己的路痴，“怎么回事？”
“嗯？我没和你说吗，他是我表哥，就是我小时候借住的那家亲戚。”完全放弃挣扎的瑠奈左手还牵着不知所措的仁花，偏黑的眼眸和她表哥出奇的相似，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他们有血缘关系。
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遇到这两表兄妹中的一个就开始头痛的月岛已经把眉毛拧了起来。
事情合理了，却又没有完全接受。
“哦呀？”开始逗小乌鸦的黑尾摸了摸下巴，“难道是吃醋了？”
“怎么……”
“列队——！”巴士旁的泽村打断了刚要反驳的月岛，重重的压迫视线从那边传了过来，不能无视的月岛松开了手，抬着眼镜就向他们告别，“这家伙和谁关系好都不关我的事，就这样，先告辞了。”
只是跑来和瑠奈说一嘴不需要她真的当经理的黑尾靠了过来，用手肘架在瑠奈的肩上，“真可怕真可怕，你的小竹马刚才瞪了我好几下，你们不会是在交往吧？”
面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戚表哥，瑠奈思考了一下可能性，反问道，“阿月瞪你难道不是因为上次你和别的学校的人缠着他训练吗？”
“啊，暴露了？”坏笑着的黑尾收回了手，简单的和她交代了一下之后的安排，就送她和仁花去了女生寝室的楼下，领走之前还不忘对她眨眨眼，“可千万不要早恋啊，不然我会告诉叔父的。”
虽然表面警告着不要早恋，实际上巴不得看笑话的黑尾也不管瑠奈的反击，噙着笑跑走了。
不是没见识过身边情侣的瑠奈光是想象自己和月岛腻腻歪歪在一起就受不了，决定迅速的遗忘这个话题。
当晚，她就睡在清水和仁花中间，梦见了举着草莓蛋糕的月岛笑的灿烂的说是要喂她。
很难接受这样的月岛的瑠奈从地铺上惊醒，把没睡熟的清水吓了一跳。
谢绝了漂亮学姐想要陪同的好意，只说自己去洗把脸就回来的瑠奈离开之前还是带走了手机以防万一。
识相如她，绝对不逞不必要的能来彰显自己。
真的只是去洗脸的瑠奈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站在二楼的窗口抬眼就能望见天空。
天上的星星绕着还不是很圆润的月亮，东京的可以看见的星星数量好像没有仙台的多，不知道是最近本就看不到还是其他的原因。
不是天文爱好者的瑠奈连北斗的方向再哪儿都分不清，但她还是觉得天空很好看，不自禁的拍了照发给了月岛和山口。
以为不会收到回信的她刚打算回去，就收到了月岛的回信。
一个光秃秃的问号。
很确定山口已经睡了瑠奈以为月岛也早就睡着了，反手也给他打了个问号，「你怎么还没睡，不是训练消耗的精神应该让你倒头就睡吗？」
「……我又不是那些单细胞生物，再说这么吵怎么可能睡得着。」
想起来男生那边是好几个班级挤在一个大通铺的瑠奈幸灾乐祸了起来，「打呼？还是磨牙？难道是说梦话？」
「……全部。」
很难想象月岛身处怎样的地狱的瑠奈已经完全洗掉了噩梦，想起了什么的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又迅速的低头开始打字，「……阿月想散步吗？」
「不想。」
见到自己被拒绝的瑠奈没有气馁，再接再厉的向月岛发送夜晚的邀请，「那你出来接我吧，我迷路了。」
「……睡了。」
最终还是不得不在大半夜出来接人的月岛脸色都是黑的。
蹲在乌野巴士旁边的瑠奈毫无悔改之意，挂着笑容站了起来，拍了拍睡裙后面不存在的灰尘，“阿月阿月。”
“干什么？”一整天都心情不太好的月岛下意识加快了语速，口气也变得不好了起来，“你怎么会蹲在这里，是不是给你一把钥匙你就能自己开车回仙台了？”
已经没有迷路事件发生的瑠奈讪笑跟上了月岛，没有提为什么会洗个脸走到停车场，“走嘛走嘛，让我多看看你。”
被推着走了两步的月岛差点把眼镜摔下来，不明就里的扭头看她，“你发烧了吗？”
绝对不会提自己做了噩梦的瑠奈歪着头大大方方的把脸给月岛看，“你看今晚月色多美。”
恍然被暧昧话语冲击的月岛呆滞了一下，表情古怪的起来，好似想起自己总被叫成月亮先生这件事情。
虽然他清楚这只是路痴小姐的回敬。
正如瑠奈所说的一样，今晚虽然星星很少，但月色却足够美丽，小小的散步一下也是不错的体验。
已经相当一段时间没见面的两人都只是走在空地上，望着天空，想着远方。
踢走脚边的石子，瑠奈指了指天上的星星，“那颗是北斗吗？看上去好亮。”
天上只零零散散的挂了十几颗星星，最亮的那颗就是被瑠奈指着的，孤零零的挂在天上，没和其他星星挨在一起，但却离月亮很近。
同样不是天文爱好者的月岛虽然不知道那颗是什么星星，但好歹知道怎么着北斗星，“不是那颗，而且北斗星是七颗。”
“啊……这样。”对分辨方位这件事始终无法渗透的瑠奈很快就抛弃了这个话题，轻声哼着红花白花。
夏天的夜晚不是特别凉爽，但好在两个人在的地方不闷热，大都市的晚上虽然喧闹但却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感觉自己忙碌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瑠奈最近的睡眠非常的不好，不仅和排练的紧凑程度有关系，也和她在东京不适应挂钩，眼底隐约浮现的黑眼圈到了灯光下格外明显。
没走两步就开始打哈欠的瑠奈擦了擦生理泪水，被月岛赶回了女生睡觉的那栋楼。
“阿月。”已经走上楼梯的瑠奈忽然转了身，叫住了已经离去的月岛，瑠奈穿在身上的乳白色睡裙被夜风吹的微微摇晃，连带着长发一起勾勒着风的痕迹，“你看，我站上来了。”
站上了那个几亿人都无法触及的舞台，虽然只是小小的配角，但是结果就是如此。
即使浮现着黑色的眼圈，瑠奈眼里闪亮的神采也没有被遮盖，好似很多话都锁在了眼神里。
此刻比瑠奈位置还矮上一截的月岛望着她，不再言语。
随后，他抬了抬眼镜，“虽然我只是个普通的人，但是还是准备拦下几球的。”
“毕竟也不能让他们太顺风顺水了。”